更新時間:2013-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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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久閭遺正一面思量,一面無奈,滿心糾結的時候,猛覺斜刺裡迸發出一股強勁的殺氣。
他心中大吃一驚,意識到是高手來臨的徵兆,於是連忙調整內息,斜眼觀瞧,果見一名彪悍的北齊將官,高舉狼牙棒惡狠狠地向著他撲來。
狼牙棒本是一種重兵刃,演變於古兵器「殳」。
狼牙棒是由棒頭、棒柄、鑽三部分組成。棒頭為橢圓形錘狀,錘面佈滿鐵刺;棒柄為堅木,長約四尺,棒頭裝於其上;鑽為鐵製,下有尖,裝於棒尾,既可以保護棒尾不致破裂,又可以擊敵。
狼牙棒本非中土武器,在漠北以及西域一帶頗為常見,不過,隨著鮮卑人入主中原,這種霸道的武器才逐漸被漢人所熟知。
且先不論使用狼牙棒的人武技如何,若是沒有一把子力氣,想要舞動這種笨重的兵器簡直是癡心妄想。
所以在戰場上,一旦有人以狼牙棒作為武器,首先就該想到使用它的人,必定是力大無窮之輩。
郁久閭遺武學修為不弱,他一眼就看出身旁這個將官使起狼牙棒舉重若輕,想來定是一個內外兼修的武功高手,於是他心中生出十二分小心,靜攝心神,將「玄冰勁」凝聚成最佳的狀態,準備迎擊這名使用狼牙棒的將官。
操使狼牙棒的人正是賀蘭豹子。他的膂力在北齊赫赫有名,手中狼牙棒的招數也堪稱一絕,正因如此,他在北齊軍界絕對是一個響噹噹的人物。
賀蘭豹子也不瞎,他早就看到了像魔神一樣的赫連拓疆,見到這大傢伙野獸一樣的行徑,他不無例外的感到一陣心虛。
賀蘭豹子心中暗道:既然冠絕軍中的蘭陵王在此,那麼,這頭凶殘的野獸就交給他處置吧!
隨後,為了滿足一下自己的虛榮心,他又不禁引經據典的為自己找了個台階,一本正經的想道:曹孟德不是說過嗎,不如敵強則避之,我還是找那個像柔弱書生的賊人試試身手吧!
賀蘭豹子打定了主意,這才向著郁久閭遺動起了手。
狼牙棒挾著風雷之聲,照著郁久閭遺當頭砸來。
賀蘭豹子惡狠狠的想道:嗯,娘娘腔的賊人莫要被我砸著,否則定會成為一張肉餅,屆時只怕你親娘也認不出來。
郁久閭遺腳下不丁不八,眼睛一眨不眨斜盯著賀蘭豹子,似乎對當頭砸來的狼牙棒渾然不知。
賀蘭豹子被他盯得竟然有些心虛,可如今已似箭在弦上,即使想要收起狼牙棒,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他索性心一橫,開口說聲「著」。
狼牙棒掛定風聲,變得更加迅猛,倏然之間就要砸在了郁久閭遺的頭上。
郁久閭遺明顯感覺到了沉重的狼牙棒上牽帶的勁氣,心道:這個將官不但氣力不小,內力似乎也很不錯,倒不可小看了他。
郁久閭遺就在思想之間,身子忽然動了。
他輕輕的向後挪了半步,狼牙棒頓時在他面前砸下,與此同時,他的身子「噌」的一下,向著賀蘭豹子的懷裡便鑽了過去。
賀蘭豹子哪還不知道郁久閭遺的用意,心中大大震驚,忖道:看不出來,這麼文文弱弱的一個人,身法竟是如此之快,看來我之前還是大意啦!
賀蘭豹子的應變也是極快,雖然見到郁久閭遺不懷好意的向著自己懷裡撞來,但他不退反進,凌空飛出一腳,直取郁久閭遺胸口。
郁久閭遺說了聲「來得好」,身法不變,「玄冰勁」立時發出,而且並指如戟,直戳賀蘭豹子腳心的湧泉穴。
郁久閭遺心道:你想一棒砸死我,等我先把你的腳廢掉了再說。
賀蘭豹子大驚,他本以為自己將郁久閭遺估計的夠高了,豈料還是差了一大截。
當下他來不及再繼續踢下去,連忙擰腰轉腹,另一隻腳用力,使出一招「白魚登舟」,身子倒縱了開去。
也真虧得他了,倒不是因為這一招難度有多高,而是他手中還拎著那麼沉的一條狼牙棒,竟然硬生生的退出好遠,殊不容易。
郁久閭遺見到賀蘭豹子姿勢狼狽,禁不住為之莞爾,嘲弄道:「牽著不走,打著倒退!說得就是你這樣的吧?」
賀蘭豹子聽到郁久閭遺將自己比作了驢子,心裡頭頓時氣開了花。
他臉色鐵青,一言不發,眼睛裡凶芒閃閃,猛然間「嗷」的一聲,將狼牙棒喚起萬千棒花,撲天蓋地灑向了郁久閭遺。
郁久閭遺明知自己此舉定會激起對手的凶性,他卻全然不懼,嘴角邊竟還泛起了一絲冷笑。
他放開懷抱,展開獨門身法,游曳於賀蘭豹子挽起的棒花之間,雖是面對漫天棒影,卻是進退自如,有驚無險。
赫連拓疆此時此刻眼中根本就沒有別人,不遠處抱著琵琶的祖鋌,才是他恨得牙直癢癢的眼中釘。
他這人死心眼兒,為了達到一個目的,根本就不會顧及其餘的事情。
就比如現在站在他身前的那個戴著面具的人,他連正眼都沒瞧過。
高長恭年紀雖輕,卻是久經戰陣,交過手的高手更是數不勝數。
他已經觀察了一陣子了,眼見著赫連拓疆氣勢如虹,知道不能輕易阻其鋒芒,必須抓住破綻之後,一舉而擊之,方能降伏這個大傢伙。
高長恭看了一會兒,隱約間意識到眼前這個巨漢的銳氣正逐漸的減少,正自奇怪,忽見巨漢走過的路上,揮灑出一道道血跡,方才恍然大悟。
他目光如炬,直盯著巨漢綁在胸腹上的衣衫,只見那上面血跡殷殷,禁不住暗道:怪不得他的氣勢正逐漸的減弱,原來已然受了重傷。嗯,任你武功怎樣高強,如果一味的流血,只怕不需別人動手,流血也會流死你。
其實赫連拓疆也已經有所覺察,儘管「聚精補遺」之法霸道,可是這一路殺來,為了應付那些死纏爛打的齊軍,赫連拓疆還是花費了很多的力氣。
這尚是其次,在此之前祖鋌暗算赫連拓疆那一劍,對他才是最致命的。
雖然那一劍沒有傷到要害之處,但是造成的傷口卻頗為巨大。
半尺長的口子,並且很深,儘管被勒緊的衣衫壓迫著,然而,鮮血還是汩汩的一直流個不停。
這也多虧了赫連拓疆體質強悍,若是換了郁久閭遺,只怕早就流血過多,暈倒在地了。
在復仇的怒火中,赫連拓疆用血紅的眼睛緊緊盯著祖鋌,他暗自估摸著再往前邁進一些便能對上他了。
可是,就在這時候,赫連拓疆忽然之間覺得一陣頭暈,他一巴掌拍趴下一名齊軍之後,情不自禁的用左手捧了一下額頭。
這個動作雖是那麼不經意,卻被高長恭抓個正著。
於是,高長恭就在這一瞬間身子猛然竄動了起來。
他好似一支離弦的箭一樣,直奔著赫連拓疆的懷裡撞來。
靜若處子,動如脫兔。形容的就是眼前高長恭的舉動。
赫連拓疆雖是認死理兒,可他並不傻。
他知道剛才的頭暈很可能是自己失血過多的緣故,不禁心裡面也暗自嘀咕,忖道:照這樣下去,究竟得淌多少血啊?只怕那白臉皮的直娘賊沒怎麼著,老子卻要先一命嗚呼了。
他正有些彷徨的時候,卻見旁邊忽然閃出一團淡藍色的影子,當下心中震驚,暗道:這裡怎麼還躲藏著一個如此可怕的高手?
赫連拓疆雖驚不亂,使出「霸王錘」中的一招「推窗望月」,挾著「火龍功」的勁力,如封似閉的嚴陣以待。
高長恭暗讚一聲:果然是高手!
他身形不變,疾如旋風,硬是闖到了赫連拓疆的懷裡,雙拳連環擊出。
就在一瞬間的功夫,他已是發出了一十三拳。
只聽猶如連珠炮一般,接連發出爆豆般的聲響。
當聲響嘎然斂去的時候,他倏地後退。
由於戴著面具,看不出他臉色的變化,但從起伏不定的胸脯來看,剛才那一陣急風驟雨般的打鬥,已是耗費了他不少的氣力。
赫連拓疆的大手橫亙在胸前緊緊的捂著,他既有些茫然又有些驚異的盯著高長恭好一會兒,忽然咧開大嘴慘然一笑,問道:「你是誰?好快的拳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