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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龍鳳鐲緣】 第十章 :王琳(1) 文 / 收割天下

    更新時間:2013-01-21

    大漢怒道:「你不要得寸進尺,真以為我們怕了你不成?」

    葛玦冷冷的說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道上也有道上的規矩,假如我技不如人,想讓你們放過我們,你們能輕易的就讓我們走嗎?」

    大漢為之語塞,倒是那人及時接過話茬,說道:「俗話說得好『今日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何必非要趕盡殺絕呢?」

    伽羅忽然插話道:「若真想『日後好相見』,你們便將遮臉的那塊布扯下去,讓我們認識認識你們都是誰?否則今後走在道上,你們認識我們,我們卻不知道你們是誰,那還怎麼好相見呢?」

    葛玦聽罷,微微一笑,點頭說道:「聽到這個小姑娘說的話沒有?你們若想全身而退,就按著她說的去做,要不然?哼!」

    他臉一繃,一雙妖異的眼中殺氣騰騰,和著明媚的月色,顯得格外恐怖。

    大漢和那人相互間對視了一眼,顯得有些遲疑。

    葛玦不耐煩的催促道:「對你們已經很客氣的了,還在那兒瞎琢磨什麼?」

    那人冷冷的答道:「你不要咄咄逼人,我們之所以對你一再忍讓,並不是因為怕你,而是不想今夜的事情,導致彼此的師門生出怨隙。」

    葛玦哈哈大笑,不屑地說道:「今天就算苻常生來了,我也會如此做的,更何況是你們這些根本上不得檯面的傢伙?廢話少說,你們倒底做還是不做?」

    大漢怒哼一聲,惡狠狠地說道:「你真是逼人太甚,看來我們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

    說罷,大漢寄起厚背砍山刀,便欲上前和他廝殺。

    不過此舉卻被那人攔住,只聽他歎道:「我們和精絕門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二弟不可魯莽,且讓我和他理論。」

    大漢臉憋得通紅,指了指葛玦,又看了看那人,最終歎了一口氣,收起厚背砍山刀,沒有作聲。

    那人看到自己的話已經生效,便朝著葛玦說道:「實不相瞞,在下確實是摩尼門弟子,今夜在這裡遇到三位,本屬偶然」

    葛玦沒有搭理他,而是面朝官道的北方,蹙起眉頭,凝神傾聽。

    眾人見他這樣做,都感到奇怪,包括那些強盜在內也不約而同地望向了北方。

    過了一會兒,大家隱約聽到一陣急驟的馬蹄聲傳了過來,紛紛感到詫異。

    只有和伽羅面貌相似的那個男人忽然間變得侷促不安,顯然他是意識到了什麼。

    伽羅感受到了他的異樣,便低聲問道:「你為什麼這般緊張,難道從北面趕來的那些人與你有關嗎?」

    他回過頭來,眼神變得有些疑惑,低聲答道:「可能是衝著我來的,若真是他們,來得可好快啊!」

    伽羅皺起眉頭,一邊凝神聽著由遠及近的馬蹄聲,一邊不解地問道:「現在已經入夜很深了,那些人馬不停蹄的來追你,可見對你勢在必得,你究竟是什麼人啊?」

    他臉上流露出憤懣的神色,歎了口氣,說道:「我叫獨孤羅,本被囚禁在定州中山宮為奴,只因不甘心遭受定州刺史安德王高延宗的侮辱,偷偷的逃了出來。高延宗因為嚥不下這口氣,便派了親衛想要捉我回去。我本以為在清河已經將他們甩開了,誰知道這群傢伙還是追了上來。」

    伽羅並不知道安德王高延宗是何許人也,便問道:「那個叫高延宗的傢伙是怎樣的侮辱你了,讓你不顧性命的逃了出來?」

    獨孤羅氣憤地說道:「他簡直就不是人,別看年紀不大,做起壞事來卻是匪夷所思。」

    他聽到蹄聲越來越近,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並且不住地四下踅摸,瞧那神情顯然怕極了來捉他的那群人。

    伽羅心中不忍,便安慰他道:「你不必如此驚慌,即使來捉你的真是那群親衛,有我和葛玦在此,也絕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獨孤羅親眼目睹了葛玦那身超俗的武功,聽到伽羅這樣說之後,情不自禁的便將目光對準了葛玦。

    不料,葛玦也正向他看來。

    葛玦顯然是聽到了兩人的談話,他看了一眼惶恐不安的獨孤羅之後,轉向伽羅哂道:「你倒很會做人啊!力由我出,好人卻由你來做,這種如意的算盤我也想打一打。」

    伽羅嫵媚一笑,答道:「誰讓你對我做了手腳,要不然我還真不求你呢?」

    葛玦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道:「我這不是沒事找事嗎?早知這樣,真不該將你帶了來。」

    伽羅發出一陣「咯咯」的嬌笑,引得其他人都向她看來。

    當這群大男人看到她花枝亂顫的模樣時,大家的眼珠子好懸沒掉了下來。

    包括葛玦在內,所有人都是一個心思:這小丫頭哪裡還是個人?簡直就是一個勾魂攝魄的小妖精,太讓人忍受不住了。

    伽羅感受到大家異樣的目光,連忙斂起笑容,一本正經的問獨孤羅:「趁著那群人還沒來,你快跟我說說,高延宗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他對你做了什麼,讓你恨得牙直癢癢?」

    獨孤羅見到葛玦已然默認會幫他,禁不住心中大定,低聲答道:「高延宗是文襄帝高澄的第五個兒子,母親陳氏原是廣陽王元深的家妓,後來陳氏為高澄所得,倆人歡好之後生出高延宗。」

    伽羅撇了撇小嘴兒,鄙夷的說道:「原來他出身與禽獸家庭,難怪你說他不是人。」

    獨孤羅接道:「高延宗生出不久,高澄便被膳奴蘭京刺殺,於是高延宗歸了文宣帝高洋撫養。高洋很喜歡高延宗。在高延宗十二歲的時候,高洋還允許高延宗騎在他的肚腹上,讓高延宗在他肚臍裡撒尿。高洋經常抱著高延宗說,可愛的孩子只有這一個。高洋問高延宗想做什麼王,高延宗說想作衛天王。高洋找來楊愔,一問才知,根本就沒有衛郡亦或衛州這種地方,既而封高延宗為安德王。」

    伽羅不解地問道:「如此說來,高延宗只是一個被寵的頑童而已,他能做出什麼令人吃驚的事情?」

    獨孤羅憤然道:「高延宗雖然只有十五、六歲,但是,自從他來到定州做刺史的那一天,老百姓便沒有消停過,尤其是中山宮的人備受荼毒。」

    他正說話間,忽聽葛玦歎道:「如果你們現在就走了,豈不是錯過了熱鬧?」

    獨孤羅不明所以,連忙循聲望去,正看見葛玦身子一閃,堵住那伙強盜的去路。

    原來,那個大漢見到葛玦和伽羅只顧傾聽獨孤羅說話,對他們似乎放鬆了警惕,便對著其餘人等一使眼色,打算趁機悄然離開,孰想剛一動彈,便被葛玦察覺。

    大漢見到去路已被封住,便朝著自詡為摩尼門弟子的那人怒道:「大哥你看,我們已經如此忍氣吞聲,他還是不依不饒,我們跟他拚命算了?」

    那人看了一眼大漢以及自己的同伴,見到他們一個個眼露凶光,顯然都動了真怒,禁不住心中暗喜。

    可是他依舊不露聲色,一邊聽著快到近前的馬蹄聲,一邊搖了搖頭,歎道:「等一會再說吧!」

    大漢還要強辯,卻被那人喝止。

    大漢無奈之下,只好把氣撒在旁邊的同伴上,晃了晃手中的厚背砍山刀,怒道:「全都是沒用的東西,平日裡囂張跋扈,一遇到真章便成了龜兒子。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扶著我躲開面前這瘟神啊!」

    瘟神指的自然是葛玦。

    他聽了之後,也不介意,見到大漢被人攙扶著走到一邊,便笑了笑,朝那個摩尼門人說道:「沒想到你說話這麼有威懾力!」

    那人眼神不定,淡淡的說道:「難得你這般威風,等一會兒若還如此,那才叫在下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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