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節經文
屍王犼猛然回頭,瞪著一雙血紅的雙眼,看著芸芸眾生,嘴巴一張噴出口中的血肉,下巴快要裂開一樣怒吼道:「你這個假慈悲,把吾關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還要多久。」
屍王犼噴出的氣浪,頓時將狂生等人掀飛,一瞬間屍王犼發出的殺氣所向披靡,噴出的氣浪更是驚人,猶如怒海驚濤一樣。
地藏經不為所動,卻是在人們心中聲音越來越大,就算屍王犼的吼聲震破雲霄,依然我行我素,只是每個人口中散出一個個淡淡的金色經文,好像一道屏障一樣,就算周邊地面被那殺氣切割處無數的溝壑,依然八風不動,將那如刀的殺氣化解於無形。
屍王犼呵呵冷笑,指著虛空怒罵道:「老子也是黃帝后裔,當年也是吞雲吐霧、斬虎屠龍,天上地下哪裡不可去,日月星辰那個不能上去看看,可你這廝卻拉吾進到這個不見天日,混沌如初的鬼地方,吾打不過你,你讓我收斂凶悍炎火,我如你所願,現在你看看我所在的地方哪裡還是赤地千里,你叫我不殺生,吾只收人手足,絕少傷人性命,吾事事聽你所言,卻還是將我囚禁於地下,吾建黃金城就是要破你的禁制,我設計殺戮就是要殺意沖天,吾吞混沌就是要放出凶悍炎火,您能奈我何,吾今天便要殺光一切,揭破你的虛偽紙臉。」說罷,屍王犼口中唸唸有詞,手臂上肌肉裂開,一個個原型的齒輪露了出來,齒輪雖說只有拳頭大小,卻架不住數量不計其數,一個個小小的齒輪從屍王犼的手臂之中冒出來,然後一個個嚴絲合縫的扣在一起,也就是眨眼的工夫組合成了一條長鞭。
長鞭一成,屍王犼的手臂便不再冒出齒輪,手握連接而成的長鞭臨空一甩:「啪」的一聲巨響,齒輪摩擦發出的奇異金屬摩擦聲,幾乎將地藏經淹沒,聲勢之大趕超百萬人的廝殺那般的響徹天地。
屍王犼長鞭直指虛空,吼道:「當年你破吾真身,沒想到吾又修了回來,還凝練出這軒轅劍真訣,讓你看看這百兵之神的厲害。」說著話,長鞭虛空一抖:「喀拉拉」晴天一個霹靂,聲勢驚人直奔眾人而去。
那圓形齒輪組成的長鞭一抖,發出一聲怪響,也不分敵我,哪人多就沖那揮鞭子,看似不長的鞭子,也夠不著眾人,卻帶起一股颶風,竟然將眾人壓的直不起身子,但凡輪下去砸到地面,所指之處無不是血肉模糊一片。
說也奇怪,阿修羅界也就算了,都信奉地藏,感同身受毫無懼意,可那地獄道、餓鬼道奔出的妖魔,卻是一個個伏在地上,空中嘮嘮叨叨不知說些什麼,竟也不懼怕生死。
屍王犼逞兇殺戮無算,卻未見驚恐,不見首尾的頭顱上,幾乎人人頭上都冒著一片金光,絲毫沒有把他的殺戮當做一會事,就算身邊同伴被砸成肉末,依然如故,只是蹲下身子將同伴屍身收好,為他默默祈禱。
「奇也怪哉。」屍王犼看到此景,也不由得緩了一緩。
細想之下,必是地藏從中作梗,忍不住惱怒異常,一聲爆喝手中再次冒出金燦燦的齒輪滾入鞭子之中,衝著狂生等人就輪了下來。
狂生等人現在均已是強弩之末,那裡還能承受起屍王犼怒極一擊,頓時被那壓下的勁風壓的伏下身子動彈不得。
屍王犼怒極一擊自是不同凡響,勁風壓住的範圍足有十餘丈寬,就算是保有餘力要想逃出這個範圍,也是勢必登天。
一聲歎息,眾人頭頂幻化出的金光再次變化,一隻金手橫空出世,穩穩地托住了屍王犼的長鞭,跟著不停的上升,一尊金身法相也緩緩自眾人頭頂冒了出來。
金身法相虛空而立,穩穩站在眾人頭頂金光之上,身高百丈直穿雲霄,赤手赤足,頭戴八寶法冠,法冠上兩道真言飄帶無風自動,真言恍如活了一般,自行流轉不息,法相身披雲裳寬衣,金絲袈裟罩在身上,一手掐金剛法印托著屍王犼的長鞭,一手持九瓣蓮花,法相莊嚴肅穆,讓人看著忍不住就要頂禮膜拜。
這不是地藏法相還能是誰。
屍王犼絲毫不已長鞭受束而惱,只是放聲狂笑起來,用手點指地藏金身法相喝道:「老匹夫,你算是出來了,你還惜的這幾個人的小命麼。」
法相金口微啟,言道:「生亦何歡死亦何苦,我自會超度那些亡靈,只是他們幾個還不改死在這裡。」
屍王犼哼哼了兩聲,不再言語,手腕一翻將那雙手分置兩邊掌心相對,霎時間,齒輪自行轉動,地藏抬著的鞭梢也開始抖動不已,也就是眨眼的工夫,便脫了地藏的控制。
屍王犼悶哼一聲,雙臂間又冒出上百個金色齒輪滾入長鞭中,長鞭則一個勁的收縮,齒輪滾動不停的變換著形態,一會似槍、一會似刀、一會似槊,變換不停讓人琢磨不停,只是那屍王犼週身上下抖動不停,不看也知,已是全力而為之。
金身法相看不出神情,不過看他輕柔的搓動手中金蓮青枝,口中唸唸有詞也知必是在迎擊。
眾人看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猛然間,屍王犼二目圓睜,雙手之間的無數齒輪也停止了滾動,一把金燦燦的長劍已然成型。
「讓你知道軒轅神劍的厲害。」說罷,屍王犼雙手一上一下,軒轅劍恍如陀螺一般自行狂轉了起來,跟著屍王犼向前輕輕一推,軒轅劍帶起一道龍捲風直奔金身法相而來。
地藏此時也正好念完,手指鬆開,九瓣金蓮緩緩而出,正擋住那軒轅劍的去路,兩廂頓時撞在一起。
一個一往無前帶著破天之勢,一個輕輕柔柔飄飄忽忽似乎一點也不著力,可誰也不敢小看那九瓣金蓮。
果不其然,金蓮撞在軒轅劍上,竟然問問的與軒轅劍對持,那勢不可擋的金劍居然進不得九瓣金蓮半分。
屍王犼帶有加力,卻不曾想地面裂開的稍許地縫之中,突然竄出無數條鐵鏈將其牢牢的拴住,就算是屍王犼居然也一時掙脫不開。
屍王犼何許人也,僅憑肉身就能斬虎屠龍,雖說一時大意讓鐵鏈拴住,鐵鏈數量之多,力量之大堪稱驚人,等他回過神來,手腳軀幹都被困住只得胡亂掙扎,就是這樣也使得鐵鏈晃蕩不已。
只是這鐵鏈堅固異常,任他晃動絕不曾斷裂,將地面裂縫約裂越大,積小成大,數以萬計的小裂縫匯聚起來便形成了一條大裂縫,屍王犼低頭一看,一個灰色僧袍的中年和尚雙腳踏在一塊浮石上,手裡抓著一把鐵鏈正在用力的往下拽。
感應到屍王犼快要噴出火的目光,和尚抬起頭與屍王犼四目相對,雙眼卻不帶任何火氣,雖說雙腳踏在浮石上,懸浮在黑漆漆的深淵裡,卻是一臉的慈悲。
屍王犼眼角跳動,再看看金身法相,歎道:「吾還是高估了自己,僅真有大神通化外真身,厲害,厲害,厲害。」連說了三聲厲害,猛然間屍王犼雙眼欲裂,迸出血來,怒吼道:「吾不甘心。」言罷,再次掙扎起來,鐵鏈抖動的更甚從前,下面的和尚居然拉不動,卻也不放手,只是看著屍王犼發威。
屍王犼一見不能掙脫束縛,一抬頭雙眼金光一閃,軒轅劍霎時間金光亂閃,恍如一輪曜ri立在當空。
九瓣金蓮被軒轅劍一摧,頓時土崩瓦解,一片片蓮瓣脫落,露出裡面的蓮心,誰也想不到,那蓮心竟然是個綠袍女子。
水熊蟲看的分明,一見此女接二連三向後退步,口中默默念叨:「不可能,不可能。」
狂生也是看的傻眼了,那蓮心的女子不是水熊蟲的母親還能是誰,只不過年輕了許多,漂亮許多,可那神情卻不曾變過,尤其望向水熊蟲的那一眼,充滿了母親對子女的慈愛。
這兩人吃驚也就罷了,卻不曾想屍王犼比任何人都吃驚,呆呆的看著竟然忘記了掙扎。
那女子看過了水熊蟲,才望向屍王犼淡淡的說道:「你我一別時間不短了,不曾想你的性子還是沒什麼變化,這劍可真厲害。」說罷,臉色不由的一白。
屍王犼這才想起軒轅劍還頂在金蓮上,此時,金蓮沒有了蓮花花瓣的保護,純粹讓女子雙手頂著已然是讓她有些承受不了,這還是屍王犼忘了加勁。
屍王犼趕忙撤了軒轅劍,讓軒轅劍懸浮在自己身側,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天上的女人。
女人緩緩飄到屍王犼近前,一隻手撫著屍王犼的臉,似有千言萬語卻一句也說不出口。
屍王犼卻淒然說道:「阿關、阿關,我此生只有一事不明,你為何要離我而去。」
阿關輕聲說道:「因為我有了你的孩子。」
「不可能,吾是屍身,怎麼可能有孩子。」
「你不知道一氣化三清麼,你卻也不知道我的真身吧。」
「懷疑過,卻也看不出來,只是情到心尖,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