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球球聽到了急匆匆的腳步聲。殢殩獍曉
點點晶亮的眼睛閃爍著黠光,憋住笑意,繼續大聲嚷嚷著,「我怕怕,我想媽咪,我要回家……」
一輪彎月高懸在空中,散逸出水銀般柔和清亮的光芒,油菜花田浸沒在黑暗之中,暗香浮動,只能看清模糊的影子在搖晃。
沈夢妮滿臉都是墨汁,早已乾涸,全身瀰漫了墨香味,再也聞不到任何的味道。她雙手撥開油菜花,循聲迅速跑過去,隨著聲音越來越清晰響亮,她激動不已,腳步越來越快了。突然,前面出現一塊黑色空地,她絲毫沒有停頓,箭步一個飛躍——
「噗通!」一聲,直接跌入了臭氣熏天的大坑。
「哈哈哈……」點點馬上停止哭嚷的大喊,喜笑顏開,「追了我們一天,肯定肚子餓了吧!怎麼樣?這裡面的便便好吃嗎?」
「噗——」沈夢妮吐了一口,驚聲尖叫起來,「糞便?啊——」淒厲慘絕的叫聲響徹雲霄,震天撼地,激地花田翻起了層層巨浪。
本來臭味已經沉澱下來,現在,沈夢妮掉了下去,一翻攪,惡臭頓時如炸彈一般爆裂,惡臭熏天!
「好臭好臭!」點點捏住了鼻子,摀住了嘴巴,發出悶悶地聲音。
「臭丫頭,你這是在故意整我?」
點點眨眨天真無邪的水亮眼睛,映入皎潔的月華,閃逸著細碎的光輝,「我又沒有推你下去,是你自己走路不長眼掉下去的,還來怪我!」
「死小鬼,看我怎麼收拾你們!」她想要爬上來,奈何腐爛的秸稈和糞便太粘稠了,就好像沼澤,一旦深陷,就難以撥出來。
點點調皮地朝她吐了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儘管她看不見。「現在,你應該喊救命,讓人來救你才對!不然,你浸泡在裡面越久,就會越臭!」
點點和球球蹲坐在一旁,好像在動物園觀賞稀有動物。
沈夢妮她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栽在兩個小鬼手裡,把她整得如此狼狽不堪。她氣憤地咬了咬牙,扯著嗓門大聲叫喊起來,「來人啊,救命啊,快來救救我啊——」
「叫得再響一點!」點點打斷她,「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只有車輛經過才能聽到你的聲音,你叫得這麼輕,沒人回來救你!」
「不用你來教訓我!」沈夢妮怒吼一聲。
「反正是你有求於人,又不是我!你想在裡面多呆一會兒,就不要費力吶喊了,直接在裡面睡上一覺吧!」點點撅了撅嘴,歎息道,「不知道裡面有沒有蟲子?在你睡覺的時候,會不會爬到你的臉上,然後鑽進鼻孔,耳朵……」說著說著,點點都覺得噁心了,說不下去了。
沈夢妮全身一陣發麻,扯著嗓門,驚叫吶喊,「救命啊,快來人啊,快來救救我啊……」
徐徐清風將淒厲的叫嚷聲吹散,散落到了各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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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的夜空,殘星點點。一縷雲靄如輕紗般飄逸過來,將銀月遮掩起來。
突然,一束束驟亮的光芒將純粹的黑暗劃破。
「點點——」
「球球——」
「你們在哪裡?」
輕柔的晚風混合著淡淡的花香,將焦急萬分的叫喊聲吹送了過來。
點點水眸驀地瞠亮,跳站了起來,「球球,你聽見了嗎?是爹地和媽咪的聲音!」
「爹地和媽咪來找我們了!」球球也欣喜萬分,雙臂舉高,揮舞起來,「爹地!媽咪!我們在這裡!」
點點按捺不住了,朝著光源飛奔而去。
沈夢妮大駭,她是期待有人可以救她出來,可是,她並不希望出現的是南宮寒和湘以沫,這樣一來,她綁架的事,豈不是暴露了。綁架勒索可是大罪,雖然她沒有成功,還受盡折磨,可是,南宮寒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看來,她又要去坐牢了。她已經坐過一次牢,那種枯燥無味,受盡折磨的日子,不想再次體驗。她使勁吃奶的力氣,奮力掙扎,可是她越是掙扎,就越是深陷……
湘以沫心弦緊繃,心臟懸在半空,蜷長的睫毛上還沾著水汽,一聽到點點和球球的聲音,明眸善睞一頓,「寒,我聽到了,聽到點點和球球的聲音了!」她激動地有些語無倫次了,循聲飛速跑過去。
「沫沫,小心一點!」南宮寒緊跟著她。
「媽咪!」點點一看到媽咪,直接撲入她的懷裡。
「點點,有沒有受傷?球球呢?」
之前,她非常堅強,沒有掉下一滴淚,現在一看到湘以沫,鼻子一酸,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一顆一顆晶瑩透亮,順著圓嘟嘟的臉頰滾落下來。
湘以沫馬上將她抱入懷中,拍打著她的肩膀,「點點,是媽咪不對,沒有準時去接你們,害得你們被壞人抓走!」看到點點的淚水,湘以沫心酸不已,也跟著哭了起來。
球球跑了過來,看了一眼抱在一起痛哭的兩個人,抬起頭看著南宮寒,納悶地問道,「爹地,她們這在哭什麼?」
南宮寒拍了拍肩膀,「你要不要來哭一下?」
「切!」球球一臉不屑,嘀咕一句,「我又不是女人!」
「究竟是誰綁架了你們,綁匪呢?」一提到綁匪,南宮寒幽冷的深眸中隱隱然間氤氳著一股嗜血煞氣。
他疑惑不已,點點和球球明明遭到了綁架,綁匪也提出了要求,怎麼會將車拋棄在路邊,這兩個小傢伙怎麼會在油菜花田中?
「就在前面!」球球指了指,「她掉進了大坑,裡面全是便便,爬不出來了!」
南宮寒愕然,「你們把綁匪騙到大坑裡去了?」
球球點點頭,感慨道,「她的智商實在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