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衣著暴露的女子不卑不亢地跪在地上,一臉無辜地望著南宮寒,她面前是一灘嘔吐物。舒榒駑襻
南宮寒的腳僵直,一動不動,腳上的皮鞋經過酸水的清洗,顯得尤為發光透亮,黏黏稠稠,沿著鞋邊往下墜——
何管家微微一愣,「看來,我還需要再走一趟。」他倏地轉身,立即走了出去。
滕越回過神來,朝他大喊道:「喂,我的褲子!」起身追過去,可是走到門口就折返了,他現在這個樣子,如何走出去見人。
他轉身看了一眼南宮寒,頓時暗自慶幸,「幸好潑我的是酒,不是嘔吐物,不然,洗掉十瓶沐浴露也不知道能不能去掉這種噁心的酸臭味。」
南宮寒寡薄的唇瓣一抿,目光狠戾地射向湘以沫,「你……」
「你不會還要我舔掉吧?」湘以沫打斷他,睜大了水潤的明眸,用力眨了眨,一臉無辜狀,「我肯定又會吐的!」
「舔不乾淨,就給我洗乾淨!」
沒想到南宮寒沒有再為難她,湘以沫速速從地上爬起來,「好!我給你洗!」她擠出一絲燦爛的笑容,聽上去滿心歡喜,其實眼底暈染一片怨怒。
什麼,還要給他洗腳?把她當成什麼人了!女傭人嗎?
又不是湘以沫故意要吐他,還不是他自己把腳湊過來的!
滕越幽歎一聲,「唉……這服務真周到!」
「你羨慕嗎?要不要我幫你洗一下?」
滕越的視線緩緩下移,落在自己的濡濕的褲子上,隨即搖頭,「我潔身自好!」
湘以沫馬上端了一盆水出來,捏著鼻子將他的鞋子脫掉,襪子扒下來,將他的腳按入水盆中。
清凌凌的水面上冒著滾滾熱氣,裊裊然上升,將他整只腳湮沒。
南宮寒正倚著沙發閉目眼神,驀地彈開眼睛,眼底暈染著一層黑氣,眉頭一簇,驀地將燙得通紅的雙腳舉起來,腳正好踹在了她的胸口,「你想燙死我啊!」
那一腳正好踹在了湘以沫的傷口處,尖銳的疼痛感瞬間蔓延到了她的心間,疼得全身冒出一身冷汗來。側倒在地,手搗住了心口,大口抽氣。
南宮寒知道那一腳是有點重,但也不至於讓她痛得倒抽冷氣,「你少在那裡裝腔作勢!」
湘以沫知道現在不能露出任何馬腳來,她隨即咬咬牙爬了起來,隱忍著痛意,虛弱地笑了笑,「看來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睛。水太燙了,我給你加點冷水。」
本來湘以沫故意倒了熱水,想整整他,結果他的腳上沒有燙出水泡來,反而她被踢了一腳,要是被他發現她的心口有傷,肯定會露餡,所以她必須忍住,快點把他們幾個打發了。
湘以沫不敢惹怒他了,加入了一半冷水,水溫降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腳洗了。
腳洗是洗乾淨了,可還是有點酸臭味,「你別擔心,我有秘密武器!」湘以沫倏地口袋中突然掏出一樣東西。
「你想幹什麼!」南宮寒反應敏捷,快速掏出手槍對準她。
他以為湘以沫掏出的是手槍,她是仇人派來的殺手。可事實是,她從口袋中掏出一瓶香水,用噴嘴對準他。
一個舉著手槍,一個拿著香水,兩個人對峙的畫面多了幾分喜感。
湘以沫撇撇泛白的嘴唇,對著他的腳丫子噴了兩下,「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你怎麼突然流了這麼多汗。」南宮寒犀利的目光緊盯著她。
額頭上的汗珠被面具遮擋住了,可是脖頸和胸前也沁出一層細密的冷汗,「很熱,不行啊!」
「你穿得這麼風涼,還熱嗎?我看你是緊張吧!說!是誰派你來的?」
「你有迫害妄想症嗎?我如果要害你,有的是機會,你怎麼可能還會活到現在!煩悶你用腳趾頭想一想,誰會派一個像我這麼菜的人來加害你,跌跌撞撞,連酒都端不動不說,還身體那麼差,吐了你一腳。」
「寒,她的汗不是緊張出來的,是痛出來的!」不愧是醫生,一眼就看出來。
湘以沫擔心他聯想到剛剛那一腳,隨口說道,「我大姨媽來了!」
「原來你經痛!」
「嗯!」湘以沫用力點點頭,「痛得嚴重了,就會吐。」
「每次來都這樣嗎?」
「唉……老毛病了!」
「看來你體寒體虛,你要煮點紅糖生薑湯喝。」
「喝了,效果不明顯。」
……
兩個人一問一答,怎麼給她看起病來了。
南宮寒越來越氣慍,凌厲地目光一掃,「滕越,你什麼時候成了婦科大夫了?」
「我涉略甚廣!」他最後總結一下,「你少吃生冷的東西,多多休息,穿得保暖一些,像你這種現象生過小孩後,就會有明顯的改善了。」
「滕越,你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的醫院改成婦科專科醫院!」南宮寒突然暴怒。
他馬上摀住了嘴巴,這才意識到了自己說錯話,踩到了他的禁忌。
這次,湘以沫是因為生寶寶的問題,才跟南宮寒鬧矛盾,留書出走,所以,他現在聽不得生小孩這個話題。
「我是應該要多多休息,所以,我先走啦!今天招待不周的地方,你們多多擔待啊!」湘以沫鞠了一躬,轉身就走。
「慢著!」
南宮寒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話,簡單的兩個字,卻嚇得湘以沫的小心臟又加速跳動,呼吸急促。
她臉色慘白,僵直地轉過身,「先生,請問您還有什麼事嗎?我現在快要血崩了,請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當然是在心中咒罵。
「把面具摘了!」
湘以沫水眸驀地瞠大,露出驚恐愕然的表情,嚇得全身微微一顫,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散,吱吱嗚嗚地說道,「這……這不太好吧?」
為什麼突然要她摘面具?
難道他已經知道她就是湘以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