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你說要不要管管他們兩個?」滕越雙手抱胸,悻悻然瞪著那兩個在病床上同床共枕的人。舒榒駑襻
兩個人恬靜地睡著,彷彿呼吸都一致。他們的身體微斜,頭輕輕地靠在一起,彷彿連體嬰兒一般,不捨得分開。
何管家面露欣慰的笑容,「去你的!你那是羨慕嫉妒恨!你看這幅畫面多和諧,多溫馨……」
「咳咳!」南宮寒發出兩聲輕咳。
何管家馬上閉上了嘴巴,噤若寒蟬。
「既然醒了,起來吧,跟一個病人搶床睡羞不羞?」滕越撇撇嘴,揶揄道。
南宮寒繼續躺著不動,「貌似我也是病人吧?」
「南宮寒,我現在才發現,你的臉皮真的非一般的厚!」
「我早就發現了。」湘以沫幽幽然睜開眼。
何管家敢怒不敢言,默默地點了點頭,深表贊同。
南宮寒臉色一沉,目光一個個掃過去,「是不是我對你們太仁慈了?」
「還狂妄自大,恃強凌弱,冷血無情,有暴力傾向,動不動就威脅人……」湘以沫細數著他的缺點。
南宮寒側過身,目光落在她的唇瓣上,「你信不信,我可以馬上堵住你的嘴!」
「呃!」湘以沫注意他的視線,隨即抿緊嘴巴。
滕越繼續數落他,「還喜歡剝削壓搾勞動力,目中無人,獨斷專橫……」
南宮寒臉部肌肉緊繃,坐了起來,鋒利的眸光刺向他。
「怎麼?你也想堵住我的嘴嗎?」滕越撅起了嘴,「有本事你來啊!」
突然,外面走廊上響起了很大的動靜——
「小姐,你不能進去,請回去!」
「我只是進去探望病人而已,讓我進去吧……」一個瘦弱的女人拿著一束花被一大群男人攔住,但她還是執意硬往裡面闖。
「小姐,你在往前跨一步,我們就一槍斃了你!」幾十把手槍齊刷刷地對準了她。
她面色不改,停了下來,「你們告訴南宮寒,我是雅子,我知道他父親當年死的真相。」
不一會兒就有人來給她搜了身,帶她去病房。
雅子不卑不亢地走了進去,送上一束鮮花,「希望你能早日康復。」潔白的百合花上沾著新鮮的露水,閃爍著瑩潤的光澤。
「謝謝!」湘以沫嘴角揚起善意的微笑,她身上的傷口還沒有癒合,不能隨意亂動,所以雅子就把花束隨手放在了茶几上。
「你知道什麼真相?」
「你父親絕對不可能是我的未婚夫殺的。」黑亮的眼眸透著一股堅定。
「你的未婚夫是楚展靳?」
「對!」
湘以沫駭然地瞪大了眼睛,心臟好像被猛地砸了一下,頓時鮮血淋漓,傳來揪心的痛意。
她,苦苦等了他四年。
而他,一轉身就喜歡上了其他女人,還訂了婚。
她還抱著微弱的希冀,希望楚展靳沒有變心,他只是身不由己而已。此刻,她才恍然大悟,為什麼不開始裝作不認識湘以沫了,因為他已經有了新的生活,有了未婚妻,湘以沫對於他而言,已經可有可無了。
淚水盈滿了她的眼眶,氤氳著一層水霧,讓她的眼神變得迷濛,無法窺探到她的內心。
「既然他是未婚夫,你當然會為他開脫。」
「我不是在為他開脫,而是在闡述事實。你難道不記得我了嗎?四年前,你父親遇害的那天,我就住在你家。」bonanna和「山口組」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來往很密切。四年前,籐井夫婦帶著女兒來意大利遊玩,南宮寒的父親就招待了他們。
「你知道些什麼?」南宮寒厲聲追問道。
「我只知道,你的父親是被patrick的手下一直追殺到了懸崖而被擊中生亡,但是楚展靳在前院就被炸彈炸成重傷,是我帶他去了日本。」楚展靳傷得太重,暈迷了三年,雅子照顧她三年。
時間和地點是不吻合,如果是他殺了父親,那麼他早就逃命了,怎麼可能回來,還被炸成重傷。
南宮寒擰眉深思,「將姚美娜摔下二樓的那個人,是他吧!」
「對!」雅子隨即解釋道,「但,那是一個意外!姚美娜以為他要去追殺你,所以纏著楚展靳不放,想要搶奪他的手槍,其實他是為了救我,一個殺手正拿著手槍對準了我,他情急之下,踹開了姚美娜,誰知,她就從樓梯上翻落了下去。」
「你的言辭跟姚美娜有很大的出路。」
「我說的都是真的!姚美娜已經摔下樓,昏迷不醒,她怎麼知道在千米之外,你的父親是誰殺害的?」
一語,點中了要點!
看來,是姚美娜對楚展靳恨之入骨,她想借南宮寒之手替她報仇,所以把殺父之仇誣陷在他的身上,讓南宮寒對他恨之入骨,除之而後快。
湘以沫始終相信他,做不出那麼殘忍的事。雖然,真相大白了,但她心裡還是壓著一塊沉重的石頭,憋得難受。
南宮寒冷冷地輕笑一聲,「你以為,就憑你三言兩語,就可以讓我原諒楚展靳的所作所為?」
「當然!我這次是誠心誠意來向你們賠禮道歉的。」雅子彎腰拿起那束鮮花。
「光憑一束花就讓我原諒他,你想得是不是太簡單了?」
雅子手伸入鮮花,取出一把手槍——
「你……」南宮寒反應敏銳,抄起床頭櫃上的手槍對準她的同時,將湘以沫攬入身後,微瞇起厲眼,「這就是你誠心賠禮道歉的方式?」
滕越和何管家紛紛舉槍對著她——
雅子淺淺一笑,慢慢地將手槍對準自己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