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空氣漸漸沉澱下來,依舊飄散著曖昧的氣息。舒榒駑襻
牆頭一盞壁燈灑落下淡淡的幽光,拼湊在楚展靳的側臉上,犀利的線條,宛若刀削。他的胸前結實的肌理上佈了一層汗珠,剛剛歡愛留下的痕跡。坐了起來,點了一根煙,裊裊輕煙在他指間升騰起來。
湘如沫從凌亂地被子中鑽了出來,親暱地依偎進他的懷裡,搶過他的煙,抽了一口,撅起嘴,幽幽然吐出淡淡的白霧,好似在享受著這股騰雲駕霧的感覺。
「你學會了抽煙?」楚展靳震愕地看著她。
這有什麼好奇的!湘如沫怔怔地看著他,「這需要學嗎?」在她眼中,抽煙是再尋常不過的事了。
楚展靳斂眸凝視著她,熟悉的臉龐,可是她的那顆心卻是陌生的。他非常好奇,這四年,究竟在她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讓她的改變一下子如此巨大。
在他記憶中的湘以沫單純簡單,不矯揉做作,知道淺淺的一個笑容,就將他的心房一下子照亮了。像一朵蓮花,皎潔淡雅,靜靜地吐露著芬芳,即使環境再惡劣,依舊出淤泥而不染,倔強的亭亭而立。
而現在,她身上的那股嫻雅聖潔的氣質全沒有了,更像是一股嬌艷欲滴的紅玫瑰,魅惑撩人,勾人心魂,同時也帶著尖銳的刺,一不小心,就會跌入她的溫柔陷阱,萬劫不復。
「明天,你去做一下全身檢查,在醫院住幾天。」
「為什麼?我不去!」醫院多無聊,除了病人,就是呆板的醫生,有什麼樂趣,她在醫院非悶死不可。「是我技術不好,還是不夠賣力,令你不滿意了?」
向來,只有湘如沫甩男人的份,哪輪到男人來甩她了!
楚展靳皺了皺眉,反感湘如沫將自己形容地跟妓女一樣,「去醫院是例行檢查,檢查檢查你腦子裡的血塊有沒有化了,有沒有後遺症。」
「你陪我嗎?」
「我有要事,走不開。」
「玩過之後,就想把我一腳甩了?」湘如沫氣憤地轉過身去。
楚展靳隨即將她攬入懷中,「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我們好不容才見了面,我怎麼可能再放手?你先去醫院住幾天,我很快就會去接你。你還記得這個嗎?」他從床頭櫃的抽屜裡取出一個枚蝴蝶形玉珮,雖然只有一半的翅膀,但並不影響它的美觀,羊脂白的色澤,通透圓潤,沒有絲毫的雜質,雕工精緻,栩栩如生。
湘如沫微微一愣,這不是她媽媽留給她和湘以沫的玉珮,每人擁有蝴蝶的一支翅膀,她嫌玉珮老土,丟在首飾盒中,從來沒有帶過,那他手中的這枚玉珮應該是屬於湘以沫的。
他為什麼有湘以沫的玉珮,難道是她的男人?
看來這個男人對湘以沫念念不忘,千萬不能因為他的出現,壞了她的大計,所以必須斬斷他們兩個的情絲。
當年,楚展靳被小混混砍了一刀,傷勢嚴重,湘以沫為了救他,把玉珮當掉,支付他的醫藥費。這是她媽媽唯一留給她的東西,楚展靳知道這件東西對她的重要性,所以一來意大利,就命人找這塊玉珮。
「我曾經答應過你,一定會把這塊玉珮找回來還給你。」楚展靳將玉珮戴在了她的脖子上,「曾經的諾言,我會一樣一樣兌現。」
湘如沫摸了摸玉珮,上面還留有他的溫度。她擠出一絲欣喜的笑容,「我是不是應該好好報答你呢?」
「怎麼報答?」
湘如沫挑了挑眉,眉眼勾笑,「你說呢?」翻身坐在他的身上,「我明天就要去醫院,今晚我不會放過你!」
一層層熱浪翻湧而出,將原本渾濁的空氣翻攪地更加濃烈。
夜,泛著撩人之色,黑暗將一切旖旎春色掩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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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還沒醒?」南宮寒擰皺著沉眉,凝望著病床上的湘以沫。
滕越無奈地撇撇嘴,打了一個哈欠,「從昨晚到現在,這已經是你第十七遍問我了。求求你,你還是把我的嘴巴縫了吧!要不然,直接把我毒啞了吧!」
他本來以為,湘以沫的手術做完了,他可以回去睡大覺了,誰知南宮寒不放他走,讓他留在這裡跟他大眼對小眼。
「你還沒有回答我。」
「快了吧?」滕越敷衍地說道,翻了一個白眼,眼睛一閉,頭倚著沙發假寐。
南宮寒走到他的面前,若無其事地一腳踩在他的腳上。
「啊——」滕越驚叫一聲。
「她醒了,你才能睡!」
突然,病床上的湘以沫蜷長的睫毛顫動了一下,滕越興奮地大叫,「她,她要醒了!」話語一落,身子一歪,倒在沙發上,呼呼大睡起來。
南宮寒一轉過身,看到湘以沫已經睜開了眼。
她羸弱地眨了眨眼,適應一下周圍的光線,懶懶地瞥了一眼南宮寒,目光隨即轉向別處。
她在逃避他嗎?
南宮寒的眼睛裡布了一層血絲,他一宿沒睡加上身體受了傷,臉色略顯憔悴。他輕笑一聲,「看來你也是禍害,中了一槍還死不了。」
明明是關心,可是一開口就變成了奚落。他從來沒有關心過人,或許這就是他的方式。
湘以沫輕蹙了一下柳眉,低喃道:「狗嘴吐不出象牙。」聲音微弱,輕如蚊蠅。
「這可是你說的。」
湘以沫闔上眼,「好吵,你走吧!」
看他那副憔悴的樣子,湘以沫心頭一緊,聽上去是冷漠地趕他走,其實是想讓他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