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是想要……」孫薔薇坐直身子欲言又止,張昊笑了笑,仰著眉,眼裡閃過一絲輕蔑,「怎麼,嫌這法子爛?你不是用的挺順手嗎?」
孫薔薇瞇起眼,有些不悅,畢竟被曾經追自己的人這樣看輕,換誰心裡也不會樂意,她站起來,微抬著下巴,掃一眼張昊,「你想得太簡單了。舒虺璩酉你不瞭解陸驀北,他吃過一次虧,同樣的絕對不會有第二次,這事,要辦你去辦,別找我。」
她瘋了才要再這樣設計陸驀北,她可以肯定,假如這事被他知道是她做的,他一定會殺了她。
見她如此,張昊沒再說什麼,只是沉下眼睛,看著倒映在玻璃茶几上的水晶大燈,眼神晦暗不明。
孫薔薇也沒理他。腦子裡想著沈熙說的話。一晚上都沒怎麼睡。第二天一早,她去超市買了些吃的,開車去往醫院嫘。
當她來到病房的時候,發現裡面是空的,問醫生,醫生說病人昨天晚上就被接走了。
孫薔薇皺著眉,心想,難道是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離開的這麼突然,她剛下定了決心,幫她將白淺以前的照片賣給雜誌社,她就沒了影兒。
坐在車上,孫薔薇的心裡像有螞蟻爬,癢癢的,抑制不住的躁動,她手握著方向盤,最後打開火,直衝著何家駛去。如果沈熙回了家自由了,那這件事她應該自己出面。省的她當炮灰,豈不更好輇。
如是,孫薔薇來到了何家大宅。
出乎意料。沈熙並沒有在家。
孫薔薇在客廳裡轉了一圈,出了傭人,主人們一個也不在家,她好奇的問著,「你們少奶奶呢,我剛才去醫院,護士說她已經回家了。怎麼不見人,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您別等太太了,她回不來了,今天一大早家裡來了好幾個警察,拿著銬子拷走了。這一時半會兒你是見不到人了。您要是願意等就坐這兒等,有事您喊我一聲,我去看看小少爺。」
傭人向樓上走去,邊走邊歎氣。
這偌大的別墅裡,哪還有點人氣兒,一進來就讓人覺得壓抑。孫薔薇呆了沒多久也離開了。
此刻的沈熙坐在看守所裡的硬床板上,剛開始進來的時候喊了一會兒,又說找律師,又說自己是美國國籍,他們沒有權利拘捕她,但不管她說什麼,再怎麼狡辯,未來等待她的將是一片毫無天日的黑暗。
其實,事情還是要從陸驀北讓泰羅留意案子那天說起。先前陸驀北就跟司法機關打過招呼,泰羅問的時候,這邊的人正準備把情況告訴陸驀北,所以前前後後沒有幾個電話便將事情搞清楚。
這件案子的問題,其實說大也大,往小了說,也沒什麼,只不過一個沈熙,就能把三個國家的執法人玩的團團轉嗎?要真是這樣,那她也太大的本事了。
知道李斯爵還在法國,陸驀北當下又跟他去了一個電話,讓他幫幫忙,畢竟在法國那邊,還是他比較熟悉。
也確實沒有一天的時間,李斯爵就把事情搞定。證據充足。回來時,手裡且帶著一份委託書。
至於沈熙那美國國籍的身份就更不是問題,她又沒有硬實的後台,誰還會專門跑過來為一個半瘋不瘋聲名狼藉的中國女人辯護。
這些問題解決,法院理所當然的也取消了被告的取保候審。
說起來,事情偏偏又巧了。其實之前沈熙在家,何以深被她折磨的夠嗆,就將她送進醫院呆兩天,並沒有他們所謂的什麼愛護。真正瞭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的絕情。本來想著讓她在裡面多呆些日子。母親還有現在名義上的丈母娘都催著他把人接回來,在家嘮叨還不行,甚至跑到了公司。
那天下午,何以深在辦公室裡,翻來覆去想著。曾經他不會為了白淺而放棄自己部署的計劃,現在更不會讓沈熙拖住自己的後腿。陸家出了事,人人都想著那塊肥肉,陸驀北自顧不暇,這不正是他等待許久的大好時機嗎?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擋住他的腳步。
想了一下午,他決定去醫院看看,如果有可能,他會勸沈熙離婚。行不通,只能換另一種強硬的方式。
當他到達醫院的時候,正巧看到孫薔薇進去。他們說的話,他一字不漏的全都聽到了。雖然不知道這兩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在密謀什麼,但他可以肯定會對白淺不利。就在他想著要不要跟白淺打個電話讓她小心些的時候,孫薔薇出來接了個電話,之後走了就沒再回來,他趁時間給沈熙辦了出院手續。
晚上到了家跟沈熙談離婚。一開始沈熙死活不同意,甚至差點將整個臥室砸了,而孩子又是哭個沒完,一直鬧到後半夜,她才鬆口。離婚可以,不過離婚協議上藥清清楚楚的寫明,當她兒子年滿十八週歲,他就要把他名下的所有財產轉到兒子名下。她要讓白淺的兒子一毛錢都拿不到。
結果理所當然事情談崩了。
何以深打算交給律師來辦。第二天一大早,他給律師打了個電話,讓他擬定一份離婚協議書,之後照常吃早餐去上班。
就在他離開後不久,兩輛警車開到家裡,直接就將沈熙帶走。
這對白家的人來說自然是個好消息。
證據充足,第一次開庭審理,沈熙想賴也賴不了。原告方大獲勝利。
這案子裡牽扯的人都是本市有頭有臉的人,沈熙還曾經是華人在珠寶界的驕傲,出了這等醜事,自然成了各個媒體關注的對象。
一審結束,出了法院大門,白淺他們就被等候在側的記者圍住。一大堆的話筒都直對著白淺,雖然,本案的原告是她哥哥白赫。無奈,最近那常秀,她名聲大噪,嫣然又要成為另一個傳奇,所有的記者都衝著她。圍得水洩不通。白赫他們想走也走不了,更別提拉著她走了。
正在此時,忽然湧上許多身穿黑色西裝的黑人保鏢,一個個人高馬壯,往那兒一站就跟堵牆似的,不過片刻就護著人走出來,直接坐上莫俊昊的車。
鎂光燈不停閃爍,身後的那些記者估計明天又有得寫了。白淺輕呼一口氣,「那些記者可真瘋狂,我差點被擠成肉餅,難怪你不喜歡別人碰你。」瞧瞧窗外那些人,真是太壯觀了!
很少看到白淺在他面前這麼放鬆,莫俊昊不由動了動嘴角,似乎要笑。「案子審的怎麼樣?」
一說到案子,白淺咧開嘴就笑,「證據確鑿,她想抵也抵不了,下半輩子她就在裡面呆著吧。」
這才叫惡有惡報!真解氣!
「晚上要不要去慶祝一下?」莫俊昊心情也不錯。連帶著讓司機開車的聲音都比以往柔和些。不是一聽就讓人扎得慌。
線條流暢的車子很快駛入街道,沒入人群。
在法院門口的另一面也停了一輛車。泰羅坐在駕駛位上,小心的看了一眼陸驀北的表情,他只是坐的很正,頭微微側著,眼看著白淺被擁上莫俊昊的車然後消失不見。
「要不要跟上去?」泰羅問著。
過了一會兒,陸驀北收回視線,眼裡不辨情緒,「不用,回公司。」
跟在他身邊那麼久,泰羅怎麼不明白他的心思,頓了頓,他試著開口,「少爺,我只是覺得,你為夫人做那麼多事,至少要讓她知道。」
陸驀北還那般坐著,上身筆直,腿微微的總有痛感,對於泰羅的話,他沒給出任何反應,只說,「最近這幾天別去接遙遙了。開車吧。」
泰羅擔心的皺了皺眉頭,卻是沒再說什麼。
當走至一半的時候,車廂裡傳來陸驀北略有些無奈,還有疲累的聲音,「最近形勢緊迫,她跟在莫俊昊會安全些。至少一般的人不敢在她身上做文章。」
他又歎了口氣,「我總會等下去的。或許過了這個坎兒。」到那個時候,他會拼盡一切來爭取她。
他不相信,她已經把他忘得乾乾淨淨,拋得徹徹底底。
她還是會關心他,雖然這種關心及不上過去的三分之一。但是,他確信,她的心裡還有他,她只是暫時的迷路了。
他的女人,還是他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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