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木林阻止住白天麟的瞬間,對面房間裡慢慢吞吞走出一個穿著藍衣的男人,他望向二人的目光充滿著嘲笑,好像是在玩戲耍獵物一般。舒殘顎副那表情更像是在說:跑吧,快點跑吧,你們覺得跑的掉麼?
被白木林阻攔下來的白天麟陰沉的問道:「為什麼攔著我?那個男人和小孩要死了!」
聽了白天麟的質問白木林面帶痛苦的搖頭道:「少爺,不能救啊!如果救了他們的話就會引起戰爭,引起戰爭就要有更多的人死去,不值得啊。」
聽到白木林的解釋白天麟的雙手攥了緊緊的道:「你沒有看到麼?這種父愛的偉大難道對你沒有任何觸動麼?你要讓我眼睜睜看著兩條生命被這些畜生殺掉麼?」
白木林歎了一口氣道:「但是少爺請你想一下我們身後的那些人,他們也有自己的生命,如果因為衝突把他們推向死亡,真的是你想看到的麼?」
沉默了一會白天麟聲音低沉的問道:「是因為這對父子在分界線那邊麼?所以我們無權去救是不是?」
「是的少爺!」說這句話話的時候白木林的臉上滿是不甘與無力。
過線者死!
聽到白木林的回答白天麟說不出話了,只是他的手握的更加的緊了。同時,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中年男人與小孩的身上。這條分界線的過道大概在200米左右,那對父子距離牌子只有百米左右了。
看著眼前的情景,白天麟彷彿看到了自己的父親!都是如此的偉大!
如此瘦弱的中年男人竟然還能懷抱著孩子前進,雖然步履蹣跚,但是卻帶著奔跑的意味。與其說是奔跑不如說是在艱難的行走,營養不良長久未曾好好進食過的他已經沒有太多力氣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包著孩子前進的。
這就是父愛的力量吧。
一步,兩步,三步。
中年男人每一步都踏在了白天麟的心裡,隨著他每一步的落下,白天麟都在心中不停的為他吶喊為他鼓勁。看著這個堅強的男人,雪無痕狠狠的抓住白天麟的手臂,眼淚情不自禁的就流了下來。這種父愛的感動只要還是有情感的人都能夠感受的到。
反觀宗派界那邊卻是另一番景象,那些接二連三的人從屋子裡走出站在人,臉上全部都洋溢著嘲笑,眼神裡充滿著戲謔。
「看啊,又有一個逃跑的。他覺得的自己跑的掉麼?」
「難道說前車之鑒還不夠麼?多少人希望跑過那座牌子得到庇護,但現實是什麼呢?還不是都死了啊。」
「可悲的螻蟻,不只是反抗力量沒有,就連連逃跑都跑不掉。果然不愧是三級國家裡的垃圾,嘖嘖……」
聽著那一句句噁心的話語,雪無痕的嘴角被自己咬破了,望向白天麟的眼神彷彿在說:一定要幫幫他們,一定要幫他們!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米!
近了,離分界線又近了!面色蠟黃的男人,臉上難得出現一片潮紅,這應該是是激動的表現吧?
十米,九米,八米……
男人的額頭已經佈滿了汗水,他的臉也已經因為痛苦而變的扭曲了。
不過一想到馬上就要到了,還有幾步的距離了,男人的神情又變的堅毅起來!就算不為了自己,為了自己的孩子他也要堅持。在這邊就是噩夢啊,這邊都是惡魔啊……
就幾步了,男人如此為自己打氣道。
堅持!堅持!雖然每一步都變的越來越艱難,但是男人依然在不停的前進著。
三米,兩米,一米!
男人臉上的神情從痛苦變成了將要解脫的喜悅。就在這時原本嘲笑聲不斷的宗派界一方停止了他們的笑聲,最前方紫色衣服的男人直接從旁邊接過一柄木製的長矛。
這柄長矛一看就是臨時製造的,頭上削的很尖很尖,被刺中了絕對會立刻被洞穿身體。藍衣男人把長矛放在手裡抖動了兩下。隨後他的右腳向前邁進,同時用力把手中的長矛向著中年男人投去!
嗖!
長矛在瞬間就洞穿了中年男人的胸口,紅色的血液在空中不停的飛舞,交織成了絢爛的花朵,淒慘而美麗。
此時的男人臉上並沒有被刺中痛苦與面對死亡的恐怖,望向白天麟一方的眼神佈滿了渴望與祈求。
他已經明確的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他見過很多很多想逃跑的人被身後的這些人殺死,他知道自己的命運是怎麼樣的。
所以,他這麼拚命也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他懷裡的孩子!
他已經計算過了這些人透支長矛的距離,在達到心中的終點之時,他已經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在這一刻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了他懷中的孩子,只所以這麼做只是為了避免了雙雙死去的悲劇,為自己的孩子爭取一條活路。
被長矛集中後的中年男人慢慢倒下了,隨後他的雙腿跪在地上,用他的左手支撐在地面,盡量不讓自己倒下。然後用他的右手指著孩子艱難的說道:「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孩子……」
雪無痕的淚腺崩塌了,雖然這個男人不是他的父親,但是這種父愛他感受的到!
就在這個時候,戲謔的表情再次出現在紫衣男人的臉上,隨後拿起了一隻削尖了的長矛對準男人的孩子猛然投去,他這次瞄準的是孩子的頭!
如果被擊中的話,孩子必然會死亡。
彷彿是感受到了孩子的危險,中年男人艱難的想要抬起頭,用自己的身軀保護自己的孩子。只是他已經到極限了,也快要死了,不管他如何努力就是不能做到讓自己的頭與孩子的頭平行。
面對死亡時,這個孩子原本麻木的雙眼裡佈滿了淚水,沒有低下頭來躲避攻擊也沒有選擇逃跑,只是泣聲哭喊道:「爸爸。」
砰!
在長矛接近孩子頭顱一米時,被一隻手死死抓住了!
這隻手的主人是白天麟的。此時白天麟的臉上佈滿了寒霜與止不住的憤怒,一陣吱吱呀呀的聲響過後,那根長矛被白天麟單手給捏斷了。
隨後白天麟把孩子拉到自己身後用身體護住,最後蹲下了身子對著中年男人輕聲道:「用你所有的力氣爬過來好嗎?爬過這個木牌,你不屬於那邊!那邊都是禽獸,你這樣的好父親不屬於那個世界!」
聽到了白天麟的話語,中年男人不知道從哪裡得到的力量,開始用他的膝蓋慢慢爬動著。
一步!兩步!最後中年男人終於爬過了標牌。在過線的瞬間,男人的臉上佈滿了解脫的神情,眼神裡充滿了哀傷與渴望,只是隨後慢慢的黯淡了下來。
看著中年男人的摸樣,白天麟知道他想的是什麼。把他抱在了懷裡,就像擁抱自己的父親一般。隨後,用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道:「你已經安全了,在這邊沒有人能傷害你。同時,你也是一位好父親。」
一瞬間,中年男人的眼睛裡流下了淚水,哽咽道:「謝謝你!求求你以後照顧好我的孩子好嘛?他叫雲離,名拓跋。」說完這句話男人帶著微笑著死去了,他的眼睛裡還殘存著沒有流完的淚水。
用力抱著這個堅強的男人,偉大的父親!白天麟呢喃道:「放心吧,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他。」
就在這感人的一刻,讓人煩躁的聲音響起。裡面充滿著囂張:「小子,把那個孩子乖乖送過來,讓我們殺死。不然戰爭就此開始,你們所有人都要死亡。」
說話的是剛才投擲長矛的藍衣男人,此時的他快步走了過來,在距離木牌五米的地方停了下來,直視著白天麟的眼神充滿著藐視與厭惡。彷彿在說,跟你講話都是抬舉你了,快按照我說的做,否則後果自負。
搖了搖頭,白天麟把這位偉大的父親的shi體輕放在旁邊,脫下自己的衣服蓋在了他身上,然後緩慢的起身,望向紫衣男人的眼神充滿著寒冷與殺意。
光著的上身露出的是縱橫交出的傷疤的白天麟沉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劉。劉亮。」面對這不容置疑的聲音,藍衣男人顫聲答道。
白天麟點了點頭狠聲道:「想要這個孩子的命就自己過來取!不過……」
「你們誰敢過來,我就要了誰的命!」
聽到這句過線者死,宗派界這邊的所有人都懵了,一個三級國家的人竟然敢這麼對自己說話?不知道兩邊的差距是多少嘛!於是怒火中燒的宗派弟子們怒吼道。
「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敢這麼對我們說話,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麼鳥樣,也不想想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人就說這樣的話,真是不想活了嘛?」
「螻蟻就是螻蟻。永遠分不清自己的實力是什麼樣的。你要明白我們可是南陽宗的人,而只是一個小小的三級國家的賤民,竟然敢這麼對我們說話?」
白木林也被白天麟震驚到了,沒想到自己的少爺竟然會這麼的衝動。不過仔細想了一下,也就明白這是為什麼了。據說眼前這位少爺可是自幼邊和自己的父親相依為命,而且受盡了別人的侮辱。對於父愛的體會肯定比別人多的多。所以,看到眼前的情景才會控制不住吧?
看著白木林頭疼的表情,白天麟用冰冷的聲音說道:「如果你們不想出面的話沒有關係,這個事我白天麟一個人抗下了!」
隨後看了一下中年男人的shi體,有些黯然的說道:「這種事,我若是不管的話,對得起父愛的偉大與沉重嘛?我一輩子心裡都會不安的。」
白木林搖了搖頭歎氣道:「少爺,你真的讓我們為難了。」說完這句話,白木林大步走到了白天麟身邊,意思很明顯。雖然覺得現在不該發生衝突,但是既然已經不可避免了,那就讓我陪著你戰鬥吧,誰讓我是你們白家特戰隊的隊長呢?
一股暖流衝進白天麟的心扉。抬起頭燦爛一笑道:「謝謝你,其實你可以不用這樣的,我自己可以解決。」
白木林渾厚的聲音再次傳來:「你可是我們白家的少爺,我怎麼可能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