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究還是沒有追來,是我高估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還是,這次傷他太深,近一年的相處深知他是個極其厭惡被人欺騙的性子。
此刻的心境雜亂的很,似乎,似乎……被這個世界遺棄了般迷茫,如今,該何去何從?
一時間,心裡不知道是悲是苦,是無措還是茫然,周圍的空氣亦淡和得幾於淡漠,斂去近一夜的蕭涼,只能怔怔地問自己:
「何去何從……」
一束光線,照的那樹梢上原本還欲睡欲醒的小鳥頓時睜開雙眼,朝遠方飛翅,厚重的雲彩也擋不住那越來越耀眼的光亮,遠處剛剛升起的太陽帶著一股奪目的光芒直刺入眼臉。
微風吹來,一陣清新、幽香、淡雅的泥土氣息混合著陽光的味道迎面而來,一夜的半眠半醒,此刻整個人走起路來,腳底還是有些輕飄飄的,彷彿踩在雲朵上。
一天過去又是一天,離開莊園,離開禪煜的我才發現自己什麼都不是,為今擺在眼前的只有一個極其現實的問題,去哪?如何生存下去?
就著山上的溪水簡單梳洗了一番後,盯著自己身上有些埃塵的長裙不禁攏了攏眉,身無分文,又無衣物,叫我此刻回去斷然不可能,思量再三還是決定先下山吧。
待走到山下,已經快近晌午,與那日夜晚的街市不同的是,此刻白日的街市沒有綠裳紅衣,也沒有花花麗燈,建築考究的高樓店舖裡小二的吆喝聲,四周小攤的叫賣聲,讓原本有些毫無生氣的我感受到絲絲活力和動力。
「姑娘,這個簪子可是白玉製成的,戴在您髮髻上定是好看!」
「姑娘已經快晌午了,咱們客棧的魚肉海鮮可都是新鮮的,絕不過夜!」
「姑娘,這位姑娘,看您衣裳有些花了,不如進店來挑選兩件新到的長裙吧!」
「姑娘可是外來人?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可要小哥來替你把把脈?」
一路上,各式各樣的生意人還有『搭訕人』弄得我原本就有些不適的身體此刻更是雪上加霜,不禁用力揉了揉太陽穴,不予理睬。
我哪裡不餓?哪裡不知道該換套乾淨衣裳?又哪裡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的臉色是怎樣的?可,囊中羞澀的自己別說買件衣裳就連買個饅頭的銀兩都拿不出。
「姑娘哪裡不舒服?小哥替你看看?」那個一直跟著我走了近百步的人依舊在耳邊喋喋不休。
「滾」我頭痛的悶聲哼道,心情早已不耐煩到了極點。
「什麼?」男子似乎沒有聽清楚,不禁將耳朵湊近,臉色極為愉悅地看著我。
「我說……你,快,滾!」最後一個字似乎用盡了全力朝他耳朵吼去,早已不顧及什麼形象,什麼儀態。
「你,你……」男子顯然沒有預料到我會如此凶悍,頓時一手捂著左耳,一臉的『驚恐』。
不顧還在『驚魂未定』中的他,我疾步朝前走去,將他遠遠甩在身後。
可就在走到一條類似官道上的時候,只見前方迎面的人群突然自動的散了開來,個個站立於官道的兩側,可個個又升上了脖子,不約而同的將視線往後看,我還愣在原地不知何為時,突然,一個有力的手臂將我拉到一邊,厲聲喝道:
「找死不成!這是官道!」
還未看清究竟方才是誰拉我時,便聽見前方烏壓壓的一片人群頓時發出一陣陣驚歎聲,被擠在中間的我此刻什麼都看不到,不禁好奇的脫口而出:
「怎麼了?」
「你不知道?今個是那大名鼎鼎的恂礿姑娘來我蘄國的日子」離我最近的一個中年婦人瞥了我一眼後,有些古怪的看著我。
「恂礿?」我傻傻地重複道,心中卻突然將其與禪煜口中的那個『潯月』名字重疊在一起,難道是同名?還是同音?
「對啊,這個恂礿姑娘就是救了那巹國國主性命的女子呢?啊!!來了!來了!」
不期想她會突然拉高嗓門,驚得我立馬摀住耳朵,真正是因果報應,方才自己吼人家,此刻立馬被被人吼了回來。
就在週遭的人群開始蠢蠢欲動,有些『沸騰』的時候,我剛想墊高腳尖看個明白時,突然,一陣清風襲來,夾帶著一種迷離的香氣擾人心緒。
即便還離的有些距離,但是,卻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一個倩影身姿猶如高傲美麗的孔雀從管道上出現,她,並未坐於豪華的馬車內或是轎中,只是立於一群侍衛中緩緩走來,頭戴一種類似孔雀羽毛的頭飾,亮閃閃的彩片點綴在那飽滿的前額,與那雙杏眸交相輝映,腰間似乎戴著鑲有一圈零碎銀片,隨著腰肢扭擺,發出叮鈴清脆的聲響,有些招搖,白色紗裙,繡有七彩孔雀的尾翼,在晌午的陽光光澤之下,閃著魅人的耀眼,裊娜靜姿的步伐似乎在告訴人們,我才是這個世界最魅美的女人,你們的目光也只能追隨於我,如此自信,如此張揚,但是,不可否認……
她的確有這個資本,這個如孔雀般高傲美麗的女人,恂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