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那兩人亦不知去向,一覺醒來不知是何時辰卻是再也睡不著了。
整個人只餘下一片空白,腦袋中昏昏沉沉的。
夜霧襲來,此刻的夜晚竟讓人感覺有點涼意,不知覺的環住雙臂,眼底一沉,朦朧的月光下,卻是看不到幾顆星星。
抬頭一望,頭頂上方一片漆黑,惟有那淡冷的月光正散發著縷縷光線,很淺很幽……
巹國、荊棘洞、是生是死,兩國交戰、腦中不斷的閃過這四個詞,愣是把人擾的頭疼。
耳邊明明沒有一物,卻總感覺有許多人影在耳邊嘈雜錯亂,眼前在無法辨別具體方位的情況下,也只能選擇待到天明再打聽了。
低聲一歎,現在的我著是有點後悔,後悔方才為何沒有向那兩人打聽路況,這下倒好,只有傻傻地在原地等著。
這天色幕黑難辨時辰,也不知方小說西南北。
正自個兒惱怒中……
與此同時,蘄城城門口,一反常日的簫靜,今晚卻有數十名騎兵個個身著黑色騎裝,面無表情,在沉寂寂靜的夜晚分散開來,馬蹄聲嘈雜、黑影湧動,似乎在尋找什麼。
而尤為引人注目的則是數十名騎兵中惟有一個身著一襲淨白色的騎袍,長髮簡單地用一根金絲束起的男子,只見他一縱上馬,雙腿一夾馬肚,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頓起一陣馬嘯聲,馬揚蹄飛跑。
男子的容貌隱在夜色之中,看不清一絲表情,馬速極快,只一瞬便朝城門外衝了出去。
夜色迷離,總會勾起人幾分思慮,尤其是心中還記掛一人,無論如何我都不信邪不在的消息。
邪,你在哪?胸口一陣瑞痛,竟是滲入骨髓。
失神地繼續望著夜空,忽然,只見空中驀然閃出一顆顆的小星星,不禁心中一突,隨即見它們越來越多,十顆、百顆,好像同時都跳了出來,離的那麼近,又那麼遠……
心中一突,斂了眼底的失意不禁微微閉起雙眸。
深沉如海的夜空下,翛冉一臉寒冷,似乎還摻雜著幾許焦慮和憤怒,以及,一種複雜的讓人望之打顫的虐氣,他高舉手中的褐色馬鞭,一下下的揮下。
打散馬前的漆黑,正以極快的速度奮力向城外駛去。
我微微睜開雙眼,望著頭頂上方的碎星,心卻是緩緩有些起伏不定,周圍似乎沉寂的有些詭異,不知為何,總感覺胸口處似被什麼方小說西堵著,有些不舒服。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過,這種感覺越來越明顯,也是越來越擾人。
讓人心慌失措。
為了擺脫這種不安的情緒,便打算還是再睡一會兒,否則,真這麼愣愣地待到天明趕路體力也是承受不住的。
這麼一想,便隨手揀起身側的披風蓋在身上又躺了下去……
晨曦,剛剛升了起來,月亮卻還未全部沉下,濃霧層層瀰漫、漾開,熏染出一個平靜淺灰色的天空。
一股清涼的氣息穿入鼻中,硬是讓人不得不醒來。
緩緩睜開雙眼,才發現天色早已轉變成淡灰色,一個撐起,頭竟有些脹痛。
用力甩了甩頭,在原地又靜坐了片刻後才起身,夜晚光線不足才未發現離自己百米之外竟有一池清水溪流,心中一喜,便牽起一旁早已醒來的馬兒朝那走去。
溪水很清,很涼,撲在臉上只覺一夜的困擾都頓時消散,只餘清澈。
見溪水如此清涼,不禁有些貪戀,雙手掬起一把正打算往雙臂上撒時,一陣極其響亮又悸動無比的聲音傳入耳中,是馬蹄聲!
心中一緊!不知為何,竟然有些神經質地一個站起。
這聲音沉重地映在胸口上,穿透了半個荒野,竟然直刺進我的心中。
雙手一涼,雖未看清,卻本能地拉過一旁的馬兒,一個縱身躍上馬背。
沒有回頭,只知道往前奔跑,還未來得及拭乾的臉頰被風一吹竟有些生疼。
一夜快馬趕路,翛冉在顛簸的馬背上正視線有些模糊時,毫無預兆地一個背影驀然闖入眼中,頓時心中一怔!
雖未能看清,卻手中馬鞭揮下,急速之下,已經把距離拉得越來越近。
騎在馬背上的我明顯感到後面的那群人越來越逼近,一聲馬嘶聲穿空響起,心中一慌!不禁一個回頭,卻見離我身後最近距離的是三個身著黑色騎裝的士兵,而他們正後方不過百米的卻是一個身襲淨白色騎袍的男子,心底一沉!
是他!就見他正騎在一匹高大的悍馬上,像失了控般追了上來。
彼此距離亦不過幾百米而已,心中一驚!不知覺地更是拉緊手中的繩子,雙腿用力一夾,加快速度,只希望這馬兒能此刻長出一對翅膀來。
翛冉忽然變了眼神,如神刀削斧鑿出來的側臉,微微上挑的眉梢眼角不覺抽動過一下,雙眸微瞇,任憑寒意流過肌膚,流經唇角,一滴滴落入看不到底的眼底。
只餘下一切的犀利和冰冷。
「潯月!你給我停下!」眼前距離一米米拉近,翛冉漆黑的瞳孔突生蒙上一層淡淡的血紅寒冰。
一邊怒喝著,一邊拉緊手中的韁繩,發了狂似的追趕而來,聲音緊繃卻高亢,飽含著令人心顫的嘶吼。
我聞聲手中莫名一抖,竟渾身冷到極致。
他的話像尖針,似銳刺。
此時,離我最近距離的並非是他,而是那三個騎兵,想來,是他們先發現了我的行蹤再通報給他,不曾想,才一夜的時間,他竟然動作如此之快便追了上來。
迎面襲來的風如刀刃般劃過刺痛,耳邊更是只剩下風嘯聲。
「潯月!」又一陣怒吼,卻相較之前更顯得虐氣,眼中射出的怨恨寒光。
此刻,離我最近的那三個騎兵見他們蘄皇已趕來,又加上之前自己隊長下的死令「活捉」,方才蘄皇那兩聲怒吼早已表明他的憤怒,任誰都感到那股強烈的震怒甚至是,失狂。
誰都不願失去這次邀功的機會,萬一這最後人被蘄皇自個兒捉下,他們三人哪裡逃得了失職之罪。
心中一想,又見前方女子聞言不但沒有停下反而跑得更快,三個之中,左側的一個騎兵已經眼神一凌,手中長弓一舉……
「住手!」一瞬間,那撕裂的聲音與那長箭幾乎是同時發出,箭如輕羽穿過犀利的空氣,劃出一道極其耀眼的光芒,向前方射去。
空氣好似又在一瞬間凍結,人與馬都似被定格了住。
連帶著呼吸都一滯。
我騎在馬背上,根本沒有回頭,只突然聽到這沉悶的兩字,還來不及回頭便感覺後背一股衝擊力襲來,頓時一陣劇痛射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