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邪,不會回來了」他那自信且傲慢的表情徹底顛覆了他以往在我心中的印象。
印象中的翛冉即便有時有這麼一點高傲卻從不像現在這般凌厲和冷酷。
此時此刻,他緊緊鎖住我的那雙眼睛如一頭獵鷹般沉暗毫無波瀾,卻似乎又隱含著些什麼。
我不禁穩了穩有些起伏地情緒,冷色開口道:
「你做了什麼?」
他見我如此一問,雙瞳不覺一閃,灼灼地盯著我:
「做了什麼?我人現在就在你面前……你說,我能做什麼?」
柔美的臉龐上露出一種漫不經心的冷漠。
「堂堂一個蘄皇,難不成還需親自動手」我譏諷道。
「呵呵…赫赫……哈哈哈哈……」突然,見他嘴角一扯,笑聲越來越大,亦越來越張狂。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有些癲狂的他,心中早已似被人用力捅了一刀般。
刺耳的笑聲持續了多久已然記不清了,只記得待他笑聲儼止的同時,一雙有勁且粗暴的手驀然向我伸來。
「唔……」他的拇指死死扣在我的喉嚨處,力道控制的很好,既能讓我呼吸不暢同時又不會令我窒息。
全身的血液忽然一下子湧出了身體,只覺得渾身冰冷。
從來不曾像此刻般深刻的體會到男女之間的差別。
連拚死的抵抗都顯得有些無力和滑稽,讓人憤怒自己的無能為力。
翛冉褪去方纔那張揚的笑容,剎那變得冷厲,一雙眼睛寒芒如針:
「你也知道我身為一個君王嗎?我還一直認為自己在你潯月的眼中什麼都不是呢!」他眼中含著冰寒,一副欲把我生吞的樣子。
我多麼想甩開他牽制住我的手,多麼想甩開他無理的對待,但是……
這是我第一次見他如此模樣,這模樣就好似我與他有著什麼深仇大恨般。
我想此刻我的臉色一定很難看,只覺得大腦開始有些缺氧,昏昏沉沉有些意識不清。
他的眼神亦漸漸聚焦,散發出凌厲的目光來,根本沒有因為我的反應而有一絲的放軟:
「怎麼?不舒服?那你有沒有想過,我被你玩弄在鼓掌之間時心裡的感受嗎?」他軟聲細語伏在我耳際邊,聲音很輕很沉,明明這裡只有我們二人,他卻非得用這細微的聲音來敘說。
我含怒死盯著他,面露鄙夷,一張臉早已由紅變白……
「做什麼用這種眼神盯著我?你既然能死心塌地地跟那司寇邪又可以跟著那鬼潚,為何偏偏對待我就用這副表情?!」
他的臉一半隱陰影中,另一半臉看起來異常冷然而慘淡。
而他的目光卻凍得我直打哆嗦,冷到我都忽視他語中莫須有的控訴。
無法承受他此刻犀利的眼神,我刻意地想把頭轉到一邊,誰知……
他見我這樣迅速恢復了陰鷙臉色,語意凜然:
「不許避開我!更不許不看我!」他厲聲喝道,另一隻手驀地伏在扣住我喉嚨處的手上,力道一下子加重。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已然失控的他,有些心力交瘁。
四目相對,不過半刻只見他突然陰柔一笑道:
「真是諷刺,即便你如此待我…直到現在,我依然……」
後面他似乎又說了些什麼,又或許根本什麼都沒說,但不管是哪一種對我而言都毫無意義了,只因…
我只感覺一股血氣直衝腦門,頓時眼前一黑,整個人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聽不見、看不見亦感覺不到任何他的情緒…
彷彿周圍只剩黑暗和毫無知覺的世界……
只餘下,我一人…
好久不曾像此刻這般沉睡了,周圍很靜,真的很靜……
彷彿整個人躺在雲朵上,身心都鬆懈了下來。
似乎所有的煩惱、所有的人都剎那煙消雲散,只餘下安靜和舒寧。
昏暗淡幽的室內,一個駿挺高大的身影負手立於床榻邊,一雙細長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此刻躺在床榻上的另一個人…
一臂垂於床沿邊,一臂斜放腰間,長長的黑髮散放於絲綢月白色的床鋪上,似鋪下一床墨綢。
唇不點而朱,長長的睫毛在火燭的隱射下倒影出一道誘惑的弧度。
她似乎睡的很沉,又似乎睡的很不安穩。
心中不禁一牽,高大的身影微微一個俯身,單手撐於床沿邊,另一隻手微微揚起,溫柔輕柔的撫摸著她的側顏,象牙色的肌膚此時透著一抹無力的蒼白。
一邊又一邊,彷彿在確認著什麼,只見他一雙視線緊緊地鎖在床榻上緊閉著雙眸的女子。
眨也不眨……
臉上好像有什麼冰涼的觸感,周圍原本的安靜驀然消失不見,似乎能隱約聽見另一個微弱的呼吸聲,很輕很沉亦很壓抑……
這個感覺毫無預兆地竄入我的腦中,不禁心中一刺,眼睛驀地一睜!
幽暗昏暗中,散發著淡淡的火燭光,他的雙瞳閃著冷光,像在黑夜裡活動的獸的眼睛,灼灼地盯著我…
他散開長髮,近乎烏玉般的長髮垂及膝腿。
睜開眼,映入眼簾的竟然是翛冉。不知為何我手腳瞬時變得冰涼,瑟瑟發抖。
他見我醒來,眼中似劃過一絲的異樣卻稍縱即逝,隨即原本俯下的身軀一個挺直,僅居高臨下睥睨一眼我。
有些受不了此刻兩人所處的位置和視角,我剛想坐起身來,待一個用力不禁睜大了雙眼!
為什麼?!為什麼我無法動彈,根本使不出一絲氣力。
如被人點了穴般,只能聽、只能說、只能看卻……不能動!
愕然的抬眉,只見他原本陰霾地表情突然顯得更加陰冷,不覺心中一沉:
「卑鄙!」我咬牙切齒地怒視著他。
「卑鄙?這樣就叫做卑鄙了?」他譏諷地嘴角一牽,冷漠地看著我。
我見他這副樣子,心想即便再與他對話下去怕也是枉然,不禁想錯開他的視線,但某人卻並不這麼想:
「為什麼?!」他突然冒出這麼三個字,問得我一頭霧水。
我極力壓制住心中的怒火,冷冷地看著他:
「為什麼?這應該是我問你的吧!為什麼把我帶到這裡?為什麼給我下藥?為什麼要……」
「為什麼?!明明是我要比司寇邪更早喜歡你,不!應該說愛你的!為什麼會是他!?為什麼!」他的眼神漸漸聚焦起來,散發出寒冷的目光來,狠戾地看著我。
我見他這副有些歇斯底里的樣子不禁沒了接話,只餘下一股漸漸揚起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