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他那刺耳的笑聲,心中鄙夷,誰會相信你這番說辭,買牛犒勞你那些將士?
笑話!
頃刻之間,地處那刺耳的聲音漸漸又揚了起來,周圍摻雜著尖怒聲、怒吼聲和牛的驚恐聲,聲音混亂不堪,甚至是慘不忍睹。
隱隱中都可以嗅到那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只是不知這股味道出自哪方?!
翛冉?!!
怕是翛冉那些隨身侍衛即便這武功再強要對付那百餘頭早已失了控的牲畜也是極其不易的。
畢竟人與動物之間的力量懸殊是顯而易見的。
雖然對他翛冉談不上有何特別的感覺,但是,也不希望他會有何意外。
心中這麼一想,竟忍不住尋著那熟悉的身影……
未留意到身上之人那漸漸陰鷙的臉色。
鬼潚俯首見她神色緊張的望著那塵土彌揚的地處,似在尋找著什麼,原本陰柔地表情突然顯得更加陰冷……
那笑聲也不知何時早已消失不見。
突然!他眼底一冷!俯身揪住我的衣襟,聲音略略帶著些威脅:
「你在看什麼?」
被他這突來的舉動嚇得一個回神,正好撞上他此刻鐵青著臉,目光銳利地直直射向於我。
我壓低聲音,盡量使自己看上去不是這麼緊張:
「沒什麼」
見我不願搭理他,他迅速恢復了方纔的神色,語意凜然:
「怎麼?除了司寇邪你還在乎其他的男人?」明明是反問的語氣,卻從他口中說出讓人聽來覺得更像是一種質問,一種嘲諷。
迎著他倏然沉鷙的臉色,我忍不住舒出一口氣冷然道:
「你這話是何意?」惱怒地瞪著他。
受不了他此刻陰陽怪氣的樣子。
四目相對,一時無語。
沒有等到他的後話,卻見他驀然唇角掠上譏諷,微涼的指腹微微滑過我冰冷的臉頰。
未待我側過頭,他便忽然騰出一隻手依然保持著這曖昧的姿勢,順手挑起我那早已散亂的長髮,心不在焉的撥弄著……
心弦猛地一顫!
無力地背抵著這冰冷堅硬地石頭上,望著他那陰厲之色,身體百骸,亦沉重得無法挪移半分。
剎那,一股凌厲地殺氣便襲了過來,只見他驀然又逼近了一些,居高臨下看著我。
望著他此刻渾濁的雙瞳,讓人心底寒意頓起。
未等我作出任何反應,而下一瞬他便一個俯身用力地咬住我此刻毫無溫度的雙唇。
陰森的氣息撲面而來,熾熱與至冷的唇緊緊壓迫而下,輾轉廝磨。
等緩過神來,欲掙扎使力,才發現對方臂力嚇人!
根本無法動彈半分。
毫無感情地咬磨著,啃噬著,彷彿在宣洩心中的憤怒般,只感覺唇上那股力道壓抑得讓人呼吸困難、疼痛的似乎被人一層層鞭笞著。
渾身禁不住的顫抖……
唇上的刺痛讓人錐心,舌尖的繞纏讓自己渾身的血液瞬間凝結,仿若被奪去了所有的呼吸……
「潯…月…」冰冷的雙唇如一條蛇般糾纏不放,讓人壓抑窒息卻又彷彿被侵了蛇毒般無法動彈,身上人的氣息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冷似乎也不足以形容。
我不明白怎麼會有人擁有如此冰冷的身體。
他的體重整個加諸於我的身上,沉重地讓人只感覺呼吸被一點一點地奪去。
胸口好痛!
宛如一塊巨石生生地壓在上面。
「潯…月…」他那如鬼魅般的聲音再次響起,忍住心中剎那的戰慄,我不明白他為何一再叫我的名字,但似乎心底的某處隱隱又感覺到了什麼,卻又摸不透。
又或是不願去觸摸……
鬼潚感覺到身下人的冷漠,竟然有種想掐死她的衝動。
「你…這個…女…人…」驟然他抬起頭,一雙狹長的瞳孔緊緊地盯著我,彷彿想穿過我的眼睛窺視到我的靈魂般,那種毫無感情的視線讓人不禁心驚!
就在我以為他又想幹什麼之際,卻見他只若有所思地瞥了我一眼後便緩緩閉上雙目,似在隱忍著什麼,又像是極力地壓制著什麼。
只見他雙眉越蹙越緊,眉勾越蹙越深……
我緊閉著生疼的雙唇,憤怒地瞪著他,眼前這個讓人懼畏又憎惡的男人。
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樣的環境才能造就他這個反覆無常,陰晴不定的性格。
他可以像一頭失控的野獸讓人絕望,又可以像現在這般如此的鎮定自制,仿若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般。
望著面前這個緊閉雙目的男人,心底不知不覺竟然有些同情起他來。
鬼潚緊閉著雙目,不明白剛才與她的對視為何心中會泛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
這種感覺是第一次,正因為是第一次即便不知道確切意味著什麼,卻已然讓自己在那瞬時感到一絲慌亂、無措!
心中這麼一想,猛然感覺到胸口一抽,一個抬首!
四目相對,映入彼此眼中的只有冷漠與厭惡。
此時此刻,只感覺那週身原本嘈雜的聲音不知何時早已消失不見,只能清晰地聽見對方的呼吸聲……
「咻~~~」突然感覺耳邊一陣冷風穿過。
「唔…」幾乎同時,只見原本還居高臨下凝著我的他忽然雙眉一緊,似乎被什麼射中胸口般臉色剎那暗了下來。
莫名的看著他有些難看的面色,我忍不住緩緩起身。
卻在我還未直起身來時,腰際驀地一緊,他一把拉住我的手,緊咬著牙把我壓在身上。
鬼潚雙眼冒火,猛地抓起我一手厲聲吼道:
「低下!」
被這突來的舉動弄的有些莫名的我剛想開口,只聽見從他口中又傳出一陣痛苦的呻…吟。
看著他這反常的舉止,心中似乎隱隱有些不安。
他額頭青筋直跳,怒意隱現似乎從未見他如此模樣。
「哼!孤真是低估了你」他視線流轉,似乎穿過我朝某處望去。
還未來得及尋著他的視線望去,我就被眼前的景象給怔住。
「你?!」我驚呼出聲,只因看見他前胸口緩緩浮映出的血色,越來越紅。
他那原本鐵青的臉瞬間變得死灰般毫無血色。
「孤怎麼可能會死在你的手中…」他聲音微顫,沙啞的有些無力。
「潯月…你的血線…只有以蛭吸血……方能…解……」
他似乎是用盡了最後的力氣說出這句話,可話音剛落,只見他原本欲抬起的手,卻在還未碰到我的臉龐時……
原本驚訝地雙目卻被接下來所發生的事給震懾到。
只見他嘴角譏諷地一揚,隨後便一個後仰,竟生生地如一隻落鷹墜入身後那高崖之下。
『以蛭吸血』餘音尤饒,卻人已不見。
來不及細想,便聞到身後那漸漸靠近沉悶又不失穩健的腳步聲。
略呆了呆……
身體彷彿中了邪般,不由自主的轉過身……
朦朧之中恍惚看見一個修長的身影徐徐變得清晰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