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住劇痛!一個低頭,只見鮮紅的液體早已溢滿掌心,右腳旁邊的那顆小石子卻還在不停的翻滾著……
眼底閃過一絲憤怒,卻又無法發洩,於是只能咬緊牙關,站立起來,深深吸了口氣,便繼續拖著略顯不便的右腳朝前走。
我能感到背後射來的一股寒冰,但是卻無法做到妥協,可這場『較量』並沒有就此完結,只因,在我剛跨出一步的同時,原傷口處又一股重力襲來,使我再也站不起來。
腳踝處的痛楚如撕裂開般錐心,眼底不爭氣的泛起絲絲水霧……
夜透著一絲寒意,卻依然比不上眼前這個男人眼中射來的冷光,透著一抹陰狠和凶狠。
「還要不要這雙腳,你自己看著辦」他沉聲道,直直地盯著我。
我因為劇痛不得不緊咬著牙根,可對於眼前這個男人,我卻頓時覺得背脊處有一股寒意由然升起。
與這類人硬碰是愚蠢的亦是極為不明智的。
一夜的對峙,直到天灰亮才感到一絲溫度,只是一夜未眠,人難免有些體力透支,就連腦袋都被灌了鉛般昏昏沉沉的……
「這?!」豫鄂易一臉驚訝怎麼才一個晚上她的腳就變成這樣。
白色布條上還滲著絲絲血跡痕斑,讓人觸目驚心。
「你的腳?」還未說完就感覺頭頂上方射來一股警告,豫鄂易微微瞥了一眼就知道這是誰的『傑作』了,於是便不再多言,輕輕地朝我走近。
「這是治外傷的藥粉,你帶著,如果感覺有什麼不適可以用來外敷」豫鄂易嘴角牽強的扯了個微笑,似安慰我般。
我感激的朝他點了下頭,正欲伸手接過之時。
「啟程!」突然,身後傳出一個低沉且陰冷的聲音,那瓶藥粉直接掉落在沙地上。
接著又是無止境的長途,放眼望去都是片片荒地,我不知這場『旅途』究竟何時能結束?也不知他到底來這想幹什麼……
北方幾乎是個根本未墾開過的地方,這裡人煙罕至,即使走上幾天都看不到一處人家,白日炎熱到了晚上又有狂風和沙土,這樣的天氣讓人難以適應,也無法生活。
如果周圍有些遮擋物也許還能找個機會逃跑,但是這一片空地根本沒有藏身之處,又談何脫身?
思緒漸漸有些模糊,腦袋沉沉的,腳踝處的疼痛不知何時早已沒有了任何感覺,頓時感覺全身異常的燥熱、呼吸急促……
鬼潚不動聲色的微微低頭看著懷中的人,剛剛開始就感覺她有些不對勁,安靜的有些不正常。
她此刻毫無血色的側臉竟透著一種蒼涼的美…
一對人馬繼續往北前行著,恐怕只有我一個人的心是向南方的吧
抬首看了眼,耀眼的陽光,晴朗的天空。
可為什麼我卻感覺毫無生氣,甚至還有些灰暗。
到底怎麼樣才能擺脫他?!
「吁!」突然一個『急剎車』把我飄遠的神志拉了回來,定神一看才發現走在前面的人馬都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鬼潚一陣怒吼。
「報巹王,前方突然出現一批來路不明的人,看打扮有點像是蘄國的人!」一個侍衛神色嚴峻的回道。
「蘄國人?」鬼潚眼底閃過一絲狐疑。
而我卻頓時感覺呼吸都停止了般,眼底透著一絲錯愕!渾身竟有些興奮的蠢蠢欲動。
「叫豫鄂易上去問問!」鬼潚若有所思的瞥了她一眼,明明之前還死氣沉沉的她為何在聽到『蘄國』二字時整個人的神色都變了。
「是!」侍衛接到命令後立馬朝前方跑去。
距離太遠,我根本看不清前面的情況,到底那些所謂的『來路不明的人』是不是蘄國人?
心裡似被什麼壓抑著般難受,我緊咬著牙關,不顧那早已麻木的傷口,視線緊緊鎖著前方。
時間感覺像被停滯了般不動,為什麼遲遲沒有回報?
終於,一個人影漸漸清晰,連自己都沒察覺到此刻臉上隱現的期許是那麼的明顯……
「說!」低沉的語調暗含一股沁人的寒氣。
「回巹王!他們只是路過的商人,正欲往南方而已」來回話的侍衛臉上顯然多了份輕鬆,不似之前那般緊張。
「嗯,那繼續啟程吧」鬼潚似無意的看了眼懷中的她,硬聲開口道。
「你是蘄國人?!」突然,背後響起一個不溫不熱的聲音。
定是剛才自己的異樣被他發現了,只怪自己太不懂的掩飾了,心裡一緊,自知無法閃躲便猶豫了片刻,輕輕地點了下頭。
可誰知他卻沒有再追問下去,我也懶得多去想,為今之計只有先儲存體力,再找機會脫身……
又是一個夜幕降臨,不用看我也知道傷口處定是化膿了,但是當把布條解開的剎那,自己都忍不住別過頭不去看那傷口,濃濃的黃色液體與血肉混在一起。
讓人作惡。
正當我想看看附近可有乾淨的水時,原本一直低垂著的頭頂上方突然遮過一片陰影,不禁一個抬頭!
「哼!自作自受!」只見他面無表情的看著我的傷口,眼底似閃過一絲薄怒。條件反射的想把腳往裡縮。
「嗯!」一陣悶哼聲,誰知他竟一個半蹲一把拉過我受傷的腳。
「你如果不想變成瘸子的話就別亂動!」鬼潚突然厲聲喝道。
話音剛落,便感覺傷口處傳來陣陣涼意直達心間,只見他動作粗魯地從衣袖中拿出一瓶藥粉,低下頭往我的傷口化膿處敷藥,這不是豫鄂易的藥嗎?
他何時從地上撿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