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表情極為凝重的她,我一時竟也不知該如何勸說。
「潯姑娘!」就在此時,一個喘著粗氣,滿臉通紅的士兵朝我們跑來,似有什麼急事。
我和小憐不約而同地回頭。
「潯姑娘!宮裡有報要你盡快赴殿一趟」士兵人還未到,聲音已經響起。
司寇邪今日一早便如往常般赴殿參事,這才中午一過,會有什麼要事需要我去?!
帶著種種疑問,我便馳馬而去……
趕到內殿,遠遠就看到那熟悉頎長的身形鶴立在人群之中,心底竟有些踏實了。
邁出的步伐也不似來之前那麼倉促。
「潯月參見蘄皇!」我上前一步恭敬地行禮到。
「免」他一身朝服,舉止悠然,玉堂錦冠,神色淡淡。看不出有何波瀾,語氣也平和的很。
老實說,來之前的躊躇有一半是因為自從發生上次那事之後,對他心底總有些抵抗。
得到免禮後,很自然地走到司寇邪的旁邊,靜靜待著。
今日在殿的除了我和司寇邪外,都是些不認識的官員,看他們身穿的官服,既有文官也有武將,就在我打量著他們的同時,他們中也有些人神色怪異的看著我。
似乎對於我的出現甚感意外或是說不滿,但又礙於蘄皇的緣故,也只能嚥了下去。
畢竟在殿的只有我一個女人。
的確是引人注意了些……
可能是感覺到周圍人的目光有些不友善,站在身邊的他突然用肘頂了我一下。
轉頭!
只見他也正轉過頭向我淺笑了一下,笑容溫柔如水。
頓時心裡如韻開了般,也不知覺地輕輕回一一笑。
「今日朕傳諸位前來,主要有事相議」突然響起地一個聲音打斷了我和司寇邪的交流,聲音雖然不是很洪亮,卻透露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大家齊齊仰瞻高台,見他眉間微微皺了一下,隨即便恢復常態。
「想必有人早已知曉,自從前日臨州(臨州指的是:蘄國和巹國邊界處的百姓)的流民突然大批的湧入我蘄國城內,現在已經給城內帶來不少的治安問題,偷搶打劫處處皆是,就連官牢都已經抓滿了人而無處擱置,所以朕想詢問諸位可有何解決之道?」翛冉滿目冷清的看向台下眾人,眼神中射出帝王的凌厲。
空氣似有一瞬間被凍結了般讓人感到有些壓抑。
沉默了片刻之後,突然一個身披盔甲、滿臉鬍渣身材高大的武將作揖回道:「回蘄皇!以下官之見,那些犯了重罪的流民,不如全殺了,一來可以騰出牢房,二來又可以警示那些為非作歹之徒,豈非是一石兩鳥之計」。只見他朗聲說完後,還自鳴得意地環視了周圍人群一眼。
我聽完後不禁一臉黑線!這叫是什麼辦法,如此一來只會激起民憤罷了。
果不其然,當這位武將話音剛落,人群之中便隨即響起另一個聲音。
眾人聞聲望去,見一個鬍子花白、略微駝背的老頭不屑地瞥了一眼那位武將之後,嘴角扯了扯喊到:「回蘄皇!齊將軍此計以老夫拙見,不但不能壓制住那些流民,反而會引起他們對我蘄國的不滿,到時候萬一他們一旦聯合起來對我蘄國而言也是個不小的威脅」
他此言一出,又是接著那個齊將軍之後,現在的氣氛似有些劍拔弩張起來。
「哦!那以秦老來看該如何處理這些流民?」翛冉似乎更為滿意他的回答,眼底不禁揚起絲柔和。
「以老夫之見,不如先暫時修建一處避難所,把他們先安置在那,一日三餐定時發放,等些時候再把他們分配到附近的州內」秦老一口氣說完,竟顯得有些氣急,然後忍不住一陣咳嗽。
之見翛冉原本還柔和的目光在聽完他的提議之後,眸中光芒瞬間凜起,原本不溫不涼的神色立成冰寒酷厲,與先前之比,似兩人。
我站在一邊,有些無力地在心裡歎了口氣,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那些流民聽他們所談,想必人數一定不少,修建場所安置不但需要時間還要耗費國庫,以及人力、物力和財力,那麼多人需要供一日三餐又是一筆不小的費用,再則這些人到底要養到幾時,又有誰能算的准。
就在大家小心翼翼的觀察他們蘄皇的神色之時,突然一個聲音把我從自己的思緒中喚了回來。
「潯月!你有何見解?!」他這句話說得很輕、很慢,卻又像潮水般向我迎面擊來。
果然!因為他的一句問話,使得眾人的視線齊刷刷地從他們蘄皇身上移開轉到我的身上。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有些呆滯地看著此刻一臉高深莫測望向我的蘄皇。
頭皮有些發麻!
明明有這麼多人,甚至連我身邊的司寇邪都不問,不知抽的哪陣風?!
偏偏要問我!?
不禁環顧了下四周,個個目光似都在等待著我的『回答』。
有些交頭接耳地小聲議論著、有些則是一幅完全事不關己的態度、更有些是毫無掩飾地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無奈地抿了抿嘴,便脫口而出道:
「回蘄皇!不如把那些流民的人數以及名字都詳細地記載統計下來,然後再逐一細分,有錢的繳稅沒有的則可以參兵,一來解決城內的治安問題,二來還可以解決他們的溫飽問題」
「那那些犯了罪的人又該如何處理?」翛冉一臉若有所思的直視於我,聲音低沉得似摻雜了一絲特別的情緒。
「把那些帶頭教唆的性情凶殘的頭目處以極刑,而其他從犯或者輕犯的人可以減輕處罰或是直接釋放……」語落,我嘴角微勾,同樣直視與他。
只見他聽了這話,眸中光芒益加耀眼,唇角痕跡漸漸加深,隨後便執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