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皇」一個寂靜的根本不像有人住過的房間內響起一個清澈的聲音,竟顯得格外的空靈。
「何事?」從珠簾後不緊不慢地傳出另一個冰冷的聲音。
只見白衣男子張了張口,卻遲遲未答話。
「豫鄂易?」珠簾後的男子顯然有些不耐煩了。
「屬下斗膽,不知為何上皇會下令命紫在司寇軍內放火」豫鄂易的視線直射向那幕珠簾後隱約可見的身影。
頓時房內一片沉默,似又回到之前的寂靜,甚至還透著些許冷冽……
就在豫鄂易打算放棄時,珠簾的一角被一隻纖長有勁地手給揭了起來。
「原本是打算讓司寇軍內的人因為這場火而彼此懷疑,卻沒想到……」鬼潚微微瞇了一下眼,似在沉思什麼,話只說到了一半就打住了。
豫鄂易也未多言,只是靜靜地站在一邊。
鬼潚一身紫黑色的錦袍貼身,佩上銀灰色的腰帶、頭髮慵懶地披散在肩上,尤其是那雙丹鳳眼此時竟顯得有些蠱惑。
豫鄂易則是一身普通地白衫,佩上與衣服同色的腰帶顯得有些飄逸。
兩人,一個背手站在台階之上、一個抬首站在台階下,到是形成鮮明的對比,明明是完全不同風格類型的人,但意外的是卻能很自然地協調在一起。
而不會讓人覺得格格不入。
「難道上皇是想借此來動搖他們的軍心?」豫鄂易有些狐疑。
「孤自然不會認為憑此事就能輕易的動搖他們,只不過想借此事而引起司寇邪的懷疑,進而使得他追查下去,來分散他的注意力」鬼潚邊說邊向窗台靠去。
「難道上皇就不擔心他會查出紫的真實身份?」豫鄂易一臉詫異地跟在他的身後,一同來到窗台。
只見鬼潚向遠處眺望了片刻後,眸中瞬間凜起,原本不溫不緊的神色立成冰寒酷厲「如果紫的身份能被他如此輕易地查出,那也沒有為孤所用的必要了」揚起地聲音很淡,卻滲透著比寒雪還要令人刺骨的悚然。
室內頓時一片鴉雀無聲……
豫鄂易聞聲低眉不語,只是眉間微微地褶皺似洩露了絲情緒。
今日天氣明媚,似乎連風都帶著些許甜味,柔和而又不張揚地陽光照射在身上頓時感覺被治癒般的舒服。
無意識地轉過頭,看著斜靠在我肩上的人,愜意地閉著雙眼,嘴角隱約間似掛著滿足地笑意,此刻的他一身素衣在陽光地包圍下竟耀眼的讓人睜不開眼,不知該如何來形容此時的心境。
那晚的事,來的突然讓人有些措手不及,事後想想竟還是有些餘悸,感覺雙手依然存留著那股刺鼻的血腥,即使現在司寇邪就在身邊卻依舊感到心底的那片陰影揮散不去……
「怎麼了?」突然,肩上的人開口道,但眼睛卻依舊未睜開。
我不禁身體一顫,他竟如此敏感,可我這麼一動,原本披散在我肩上的他的髮絲順勢便滑落至我的胸前與我的髮絲交織在一起。
顯得有些旖旎……
「內奸的事就這麼算了?」我穩了穩心底的慌亂,借題來躲避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所謂的『怎麼了』
司寇邪原本緊閉地雙眼似抖動了一下,但隨即便恢復了常態。
徐徐開口道:
「既然現在還不知道是誰?何不以不變應萬變?」司寇邪淡淡開口。
「那萬一這個人混在軍內,等……」我有些不相信他竟可以真的做到如此無所謂。
「恐怕這就是對方想要的」司寇邪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
我不解,靜待著他的後話,果然
「恐怕對方就是想讓我陷入此事之中,從而攪亂我的注意力」司寇邪話音未落,便慢慢地睜開雙眼,直起身子,回頭!
驀然覺得肩上的重量消失。
「你的意思是說……」我不禁有些目瞪口呆。
「沒錯,恐怕派此人來的人就是那個鬼潚……」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覺他最後吐出『鬼潚』兩字之時,原先波瀾不驚的眼底似閃過一絲猶豫,有些意味深長地直視我。
故意忽視他眼底的複雜,正欲開口之時
「而且,被派來的那個人恐怕離你離我都很近……」
隨著司寇邪那淡然的話語,原本溫暖的陽光此刻竟感覺有些陰森,不禁捋了捋衣襟,朝一望無際的草地望去……
白日還未褪去,黑夜似乎已經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