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正在房內小憩的我剛閉上眼,就聽到外面一個急切的聲音。
已經入春的天氣,尤其到了下午更是讓人容易犯困,還未起身,房門就被重重地推開。
直接映入眼簾的便是一身綠色裙衣的小憐以及她身後帶入的陽光。
不禁瞇了下眼,什麼事讓她如此慌張?!
「什麼事啊?」我皺著眉看著她一頭的汗水,剛想伸手拿手絹幫她擦拭就被她順勢緊緊握住,二話沒說,直接把我拖著往房外跑。
「等等,到底是什麼事啊?你總要先告訴我一下吧」這小妮子平時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這會兒跑的我都趕不上。
「來……來不及了……」看著一臉匆忙又語無倫次的她我也放棄了,只能加快腳步跟上。
「快!……在那!就在那!」只見她帶我來的竟是之前我們待過的工地。
自從我們離開這裡後,這還是第一次又回到這地方。
關於以前在這裡做工的人所受到的一些不平等的待遇,我也曾和司寇邪提議過,聽聞以前那些個的虐待和歧視已經好多了,怎麼小憐會跑到這?
可還未待我細想,就被不遠處的一個人鎖住了所有的視線。
六個粗壯的工頭正圍著一個年僅15,6歲的少年毆打,滿身的血污蜷縮著躺在地上,看不見容貌,但是那瘦弱的身體怎麼禁得起這些人的暴打。
「姐姐,就是他!你快救救他呀!他們想打死他」小憐拚命的拉著我的衣袖把我朝那個人群拖了過去。
幾乎同時,那些正打的盡興的工頭,似乎聽到小憐的求救都不約而同地個個瞪著血紅的雙眼轉過頭,其中一個剛想怒罵時,正好對上我的視線,原本已經張開的嘴卻怎麼也閉不上。
不可置信的看著我,眼底似乎還有些驚慌!
我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似無意地瞥了一眼早已奄奄一息的那名少年,冷著雙眼將話題轉到要問的重點。
「怎麼回事?」
此刻六人個個面色泛青,面面相視都不敢先出聲。
「怎麼?是我說的不夠清楚嗎?」我朝他們逼近,視線卻一直盯著地上的人,他死了嗎?怎麼一動不動?我朝小憐使了個眼色,只見她早已跑到少年面前蹲下,仔細的端詳。
「潯姑娘,這個小子偷偷從後山進營,我們以為他是巹人,所以……」為首的那個工頭,戰戰兢兢地回到,視線卻一直盯著地上。
「他才不過是個孩子,就算真如你們所說的是巹人,至於下這麼重的手嗎?」我怒斥道,這些人仗著有點權勢就為所欲為。
「但是……」只見那工頭似乎不滿,還想狡辯之時。
「姐姐,他……他吐血了!」小憐驚恐的聲音打斷了原本欲言的工頭。
我心裡一驚!
眼底閃過一絲冰寒朝那六人射去:「接下去該怎麼做,不需要我再多說了吧」。
說完,不再聽他們多言,幫著小憐一起扶起已經站不起的少年回身。
身後的六名工頭,雖然心裡不服,但也不敢正面違抗只能乖乖地下去領罰。
他身體顫抖的幅度很大,衣服上血跡斑斑,卻勉強堅持著讓自己不倒下,由於失血過多而乾裂蒼白的嘴唇,臉上混雜著血跡和泥土,慘不忍睹。讓人很難想像萬一來晚了一步後果會是怎樣?!
回到帳內,根本沒我插手的份,這個小憐就沒在我眼前停過,一會幫他洗淨,一會幫他敷藥,倒顯得是我多餘,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不禁上揚,便退了出去。
終於,太陽落山,小憐才從我的帳內出來。
「好了!你先去休息吧,等他醒了,我再做安排」我笑著安慰她,看她緊張他的樣子就知道……凡心動了。
「姐姐,這方便嗎?」小憐若有所思的朝帳內望了一眼。
「這裡舒適點,有利於他養傷」。
「嗯,那姐姐如果他醒了,你一定要告訴我啊」
「知道了!我的大小姐,放心!他跑不掉的」……
望著小憐紅著臉轉身跑掉,我忍不住笑意漸深,似突然想到什麼然後又轉過身。
我端著一碗米粥走進內帳的時候,卻看見他正在靠近門邊的角落蜷縮起傷痕纍纍的身體,席地側臥,閉著眼睛。這就是所謂的休養嗎?
已經洗淨的臉,是一個俊美的容貌和不夠高大的身材給人帶來一種柔弱,頓時激起我體內的母性。
無聲地歎息,順手把米粥擱在檯子上,便朝他走去。
雙手剛碰到他的肩膀,未料到他竟然一個反手朝我襲來,因為沒有防備一個沒站穩,直接朝後倒去,卻倒霉的正好撞上茶几上的一角。
「嗚……」我摀住額頭,吃痛地出聲。
少年可能是反應過來了,一個抬頭似有些驚訝地看著我。
血從指縫中慢慢流下,滴滴落在地上。
「恩將仇報啊你!」我有點搵怒。邊說邊站起,欲找些布先擦掉額頭上的血跡。
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啊!處處見紅!
「你是誰?!」少年倒不慌亂,咬著牙一臉防備的看著我。
「你救命恩人!」我不耐煩地回瞪著他,血遮住了我的視線,有點睜不開。
只見他明顯一顫,站在原地凝視著我,似在回想著什麼?!
「喂!你還站在那幹嘛?想見我流血而亡嗎?還不幫我找塊乾淨的布」我朝一動不動地他吼道。
少年先是愣了一會,然後又行動緩慢的在周圍找尋乾淨的布,我忘了!他還有傷在身。
不禁皺了下眉:「算了!你坐下吧,我自己來」。
「喂!你叫什麼名字啊?」便摸索著找布,朝後面的人問道。
少年先是不回聲,就在我費力地在旁邊的案幾上找到一塊看似乾淨的布料時,背後聲音不情不願地響起。
「翾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