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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五ま 文 / 小羊毛

    邵宣也呵呵一笑道,你倒極為關心這位教主夫人的照我看,這段時間青龍教更重要的該是其他事情才對吧?

    那是自然的若非事情太多,千頭萬緒,我也不必請邵大俠幫忙了。

    究竟貴教主有何計劃?邵宣也狐疑問道。

    這個嘛……邵大俠見了程左使,自然明白。

    程左使?……怎麼,拓跋教主不願見我這個客人麼?

    不是不是。顧笑塵擺手。教主這幾日與凌厲練功,實在無暇……

    凌厲……!?他已回來了麼?你找到他了?

    自然,不然我敢回來麼?

    那我更須見見他們二人。邵宣也立時喜形於色。我先隨你去見程左使,若他們練功完畢,定來告知於我!

    顧笑塵睨了他一眼道,看不出你還是挺把跟凌厲這點交情當回事。上次他在天下英雄面前掃了你的面子你莫非……

    上次的事情,不要再提了。既是我做得不對,他全力阻止我,自是沒錯的。

    顧笑塵嘿嘿笑了笑,兜轉馬頭。跟我來。

    見過了程方愈,邵宣也大致知曉了青龍教此次大婚的一些安排之後,回了客房暫歇。程、顧等人尚且忙於他事,便也不再作陪,他頗覺無聊,出門隨意走動。好在青龍谷眾大多識得他,見面亦稱一句邵大俠,不加阻擋,他走著便見遠遠山坡上有兩個人影似是在對劍。只是隔得太遠。竟看不清招式。只依稀瞧見翩翩來去,極盡地快。

    原來他們二人在此練功。邵宣也心道。只是奇了。我本也在想為何拓拔孤練功要找凌厲相護,以為是蘇折羽、左右使與顧先鋒皆有要事在身之故,但現在看來,竟是在對習招式而非修習內功。拓跋孤本來就極少用劍的,難不成這幾天並非凌厲在助他練功,反是他在陪凌厲練劍麼?

    適才從程方愈之所言,他已知此次大婚果與對付朱雀山莊有關。而凌厲亦是此中不可缺少之人。難道是為此故?

    山頂那二人一番對劍畢,凌厲額頭見汗,正要說話,拓跋孤已道,看來我們是有客人。

    凌厲便向山下望去,果然見到了邵宣也。饒是隔得極遠,他仍隱約認出他來,一怔道,他來了我們要下去見他吧?

    自然要去的。拓跋孤哼了一聲,還劍入鞘。向下走去。

    邵宣也見兩人下山來,緩步也走上前。

    不意打攪二位練功。他見兩人走近。微笑為禮。只不過偶然路過看見……

    客套話就免了。拓跋孤淡淡道。許久不見,邵大俠這次有什麼好消息帶來麼?

    哪有什麼好消息比得過教主和蘇姑娘的喜事。邵宣也笑道。

    本座已說了,客套話免了。拓跋孤甩手道。當真半點能說的事也沒有?

    呃略有一些。邵宣也只得道。其實我早派人混入朱雀洞查探,現在稍許有些眉目。

    哦?混入朱雀洞這倒不是件易事。

    若那個卓燕在,的確不易,但他卻離開過一段時間,是以有隙可乘。

    有些什麼眉目?

    說來這卓燕,是朱雀山莊第四使星使,司掌的是為朱雀山莊覓尋天下高手以為其用。我們單知道朱雀山莊有七使,但現在看來,似乎除七使之外,還另有一些高手先前在江湖上掀起腥風血雨的,就是卓燕帶領著他網羅來的那一些高手所為。這些人的武功比起朱雀七使應當也未必不及,只是他們有的受到卓燕蠱毒控制,就算並非失去神智,也十分聽他的話;也有的雖然未必受了蠱蟲之嚙,但對這個具引薦之力的朱雀洞主,都有所顧忌。其實看卓燕那時對凌厲的態度便知,他本是個十分善於攻人心理之人。

    凌厲淡淡一笑。他可沒能說動了我。

    但你也已不願與他為敵。拓跋孤道。

    凌厲一怔,不語。

    所以你差點也是為他所用的人了。邵宣也笑道。

    那些高手之中,都有誰?

    先說你們最熟悉的原先太湖的三弟子慕容荇,原先貴教的左使簡布。邵宣也道。當然,還有伊鷙均。

    拓跋孤與凌厲對視了一眼。邵宣也又道,前不久,卓燕回到了朱雀洞,張弓長也在一起。為怕有失,我便讓我的人便先退了出來,臨走時聽聞另有兩名朱雀使者要來,可惜他們並未見到其人。四名朱雀使者聚於九華山,怕是有什麼緊要事情,教主的喜訊既傳,相信他們亦不會束手不犯,所以務必要加緊防範。

    邵大俠打聽得這麼清楚不知這次帶了多少人來青龍谷呢?拓跋孤瞇起眼睛道。

    邵宣也一笑。拓跋教主信得過邵某麼?

    與你這一紙和盟,不是假的。

    邵宣也點點頭。我的人不多,亦只四五十個,目下都在谷外。若這次能幫上點什麼忙,教主只管明示。

    拓跋孤看了他一眼。多謝援手。你見過方愈了麼?

    已經見過,教主這次大致的意圖,我也瞭解了,不過具體倒未知得那麼詳細。程左使佈置周詳,似乎也暫時未將在下考慮在內。

    拓跋孤看了凌厲一眼,凌厲會意,便道,這次的計劃主要分兩塊,其一是在谷內,自谷口至禮堂,從登記訪客姓名直至禮筵酒席處,甚至教主和夫人身邊,這是不准任何閒雜人等相犯的。這一條道路,須得有人嚴格把守,滴水不漏才行此事有右先鋒顧笑塵召令谷中大部分教眾部署,屆時像邵兄這樣大搖大擺的在谷中穿行,怕是不可能了他們這一塊,應是不缺人的。

    他停了一下。邵宣也也點點頭。道。那其二呢?

    其二是在外圍也就是旁人看不到的地方了。凌厲道。既然要將那些來犯之人堵在外面,外圍才是最大的難題,但怕引人注目,人手反而不多。眼下的安排,是由我對付單疾風,霍右使應對其他麻煩。其實這喜筵籌劃各種細節,霍右使也都須一一照顧,實在也有多務在身;我雖並無旁務。但單疾風此人要緊,我也不敢分心。若在我與霍右使之間,邵兄能加以幫忙,那便是求之不得。

    若真有敵來犯,我自不會袖手,不過你方才特地提到單疾風,可我的人並未探聽到單疾風的消息,何以得知他一定會來,又何以獨獨對他作出如臨大敵之態?

    我們已收到他的挑釁。凌厲看了拓跋孤一眼,並未對邵宣也明言。畢竟單疾風挾了蘇折羽高調挑釁拓跋孤那日。除了在場諸多青龍教眾,倒沒太多外人。而青龍教的人又怎敢將這樣事情對人去講,邵宣也自然不會知曉蘇折羽那時重傷的背後,是有這樣一段深辱。

    他前來挑釁你們?邵宣也深感不解。他叛了青龍教,該是防著拓跋教主才對,怎麼反會……

    沒錯,他就是反過來先挑釁了。凌厲道。他既然敢來,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他跑了。

    可他該知道此來於他只有凶險。邵宣也仍是不解。單疾風之前一直為青龍教效力,教主,容邵某多問一句,究竟為何突然好像恨教主入骨,寧願身入險境也要千方百計地令你不好過?

    往事何須多問。拓跋孤哼道。本座自認沒有對不起他單家的地方!

    教主,會否……

    宣也。凌厲實在忍不住,悄悄拉了拉他,使個眼色。邵宣也料想是有什麼內情,停頓了一下,道,那先不說單疾風了,東瀛忍者伊鷙均的事情,你們可知道了麼?

    伊鷙均那倒不用擔心了。凌厲道,前一陣在臨安已與他有過遭遇,借了夏莊主之力,已將他解決了。

    當真?邵宣也鬆下一口氣。如此最好。

    他抬目看了看拓跋孤,卻見他一張臉只是緊繃著,只道,你們兩個算是老友重逢,凌厲,我暫將他交給你了。

    凌厲應了,拓跋孤並沒轉回身來,已自離去。

    邵宣也瞧著他的背影,眉頭卻是皺了起來,待到他走得遠了,方道,這倒真有點蹊蹺。

    怎麼蹊蹺了?凌厲上前道。

    邵宣也轉過頭來。你知道內情麼?他與單疾風究竟有什麼樣的過節鬧得如此?

    這個……凌厲猶豫了下,並不知是否該將蘇折羽的事情說出來。

    邵宣也知他心中所想,道,他既然留你在這兒與我說話,擺明了是要把來龍去脈都讓我知道了,對麼?因為你與我好兄弟,該是什麼也不會瞞我?

    凌厲歎了口氣。走,走。他往邵宣也肩上一拍。我邊走邊與你說吧。

    邵宣也從來不知單疾風除了在明月山莊下毒並嫁禍青龍教之外,還曾遇見過蘇折羽,自然更不知拓跋孤與他的過節之中,有多包含了一層蘇折羽的故事。所以當凌厲與他說起時,他只是結結實實地愣住了。

    你……你不是說笑吧?還有這種事?邵宣也道。……怪道他這般急地想要找出單疾風來只是單疾風做到這般地步,未免太過沒有人性!

    單疾風當日在青龍谷口將此事堂而皇之說出,青龍教上下都已知曉,於教主和蘇姑娘來說,都可謂是極大的侮辱。單疾風此番更想藉機在天下群雄面前將此事抖出,縱然自己討不了好,也要令教主顏面掃地教主眼下已不拿你當外人,我才將此事告訴你,但你千萬莫要再叫旁人知曉。

    那是自然不過單疾風若當真要說,早在江湖上散播此事,亦不必一定來自投羅網。

    他必是要在教主在場時,當眾羞辱於他。凌厲道。

    如此惡毒又凶險的做法,除非有深仇大恨,怕是亦不會有人如此!凌厲,究竟拓跋孤昔日又與單疾風有何過節?總也須知道了這一層,才好看能否化解。

    這個我是當真不知了。看教主的意思。化解怕是無望。這次單疾風他要我捉活的若人真落到他手裡。還不知他要怎樣折磨才解恨。你可知前些日子朱雀第五使張弓長曾為教主所擒,雖則最後是放他走了,但竟也活活被剮了塊肉下來我著實不敢想換了單疾風,教主還要用出什麼手段。

    但我倒覺得拓跋孤他……變得更冷靜了些。邵宣也道。他這個人一貫以自己的喜好行事,對誰都不稍加辭色,但今日見他,反覺他不似以往那般盛氣凌人,著實有點變化。

    凌厲一笑。要成親的人。總該有些變化。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你是當真準備一直留在青龍教做你的左先鋒了?邵宣也才突然開口問。

    我不是左先鋒。凌厲答道。我看單疾風這事了結之前,教主怕都不會指派任何人來做左先鋒。

    這個……倒不是我問題的重點。邵宣也顯然不滿他避重就輕的回答。

    你能否……不要問這般叫我聽了就不怎麼開心的問題。凌厲搖頭。

    是你自己都沒想好,對麼?邵宣也道。

    你也一樣。凌厲道。與青龍教這和盟,只為朱雀山莊在滅了朱雀山莊之後,明月山莊和青龍教究竟是敵是友,還難說得很至於我呢,暫時也只想到這麼遠,總之朱雀山莊一ri不滅,我是不會離開青龍教。往後的事情,往後再說不遲。

    我停手……邵宣也似乎想了很久。才終於決心開口。……廣寒去了朱雀山莊。

    我早知你要提她。凌厲冷笑。

    我也是來了之後才聽顧先鋒說的他讓我不要跟你提起這件事,但……

    其實……凌厲笑了笑道。我這幾天也是想到了她因為我有點擔心。她對青龍谷太熟悉了,若她將谷中地形透露給了朱雀山莊的人,那麻煩便大了。

    你……竟不是擔心她的安危,反而……

    你知道她是被誰帶去的麼?

    我知道,是卓燕。

    那卓燕在朱雀山莊所司何職?他是輕易會帶人回朱雀山莊的麼?你很清楚這答案邱廣寒並非是作為俘虜,而是作為他「星使」相中的人,舉薦給朱雀神君的!

    但廣寒並不會武功……

    需要會麼?她的本事,你我都見識過,單說她繪地形圖的本事若有人說她能將青龍谷地形全然繪出來交給朱雀神君,我是半點也不懷疑!我甚至在擔心隔幾日的大典她會否出現若她出現在青龍谷,我不知道教中兄弟心緒會否有所動搖,我們的計劃還能否成功我擔心的是這個!

    廣寒她……

    不要跟我說她不是那種人,也不要告訴我她不會出賣青龍教!在她身上,什麼都可能發生更何況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她最後看我的那個眼神你可知道那有多絕情麼?你若見過,你就不會想勸我。

    你……容我說句話好麼?邵宣也無奈地道。我想像不出來。我能記起的她的眼神,只有我第一次遇見她時,她衝過來央我去救你那般急切……

    你明知道她最會偽裝,那個時候的一切,就算是真的,也已過去了!

    她既然如此會偽裝,你又怎知你看到的絕情不是假的!

    我不想和你爭論。凌厲咬了咬牙道。其實你們早都相信我的話,卻只是想勸我我知道,你們以為我是心裡難過,可我……可我其實……

    他輕輕歎了口氣。宣也我們認識她也有好久了,你勸我的那些,難道我便沒有想過麼?只是……只是我恨自己始終放不下,就算我一再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卻還是會想她。我很怕自己有一天說服不了自己,又像以前一樣為她癲狂,所以……你就放過我,像其他人一樣,放過我,不要再在我面前提「邱廣寒」這三個字了行不行呢?

    邵宣也吸了口氣。凌厲放不下她。這是他在其他人面前,不曾承認的。只是他卻是他最好的朋友,如若他一定要把這句話說出口,他邵宣也就必定是那個最適合的聽眾。

    但我又怎樣。他苦笑著想。我……甚至都不能提她?我甚至連她一個絕情的眼神都沒得到。在她眼裡,我又是什麼?不過是與旁人一樣的普通人罷了。

    好吧。他吸完氣以後,吐出這兩個字。如果你自己心裡這齣戲一定要靠別人的配合才能演下去,我便配合你也沒所謂,我只怕你有一天……

    夠了沒有?凌厲轉回頭來,眼神突然冷峻得可怕。

    ……夠了。邵宣也轉開。就到此為止。

    那麼……不如我們一起去見見霍右使,聽他說說他那裡的情況?凌厲也吸了口氣,吐出幾個字來。

    他知道自己太激動了。只要聽到邱廣寒的名字,他仍然沒法遏制自己。不過,幸好,看見的人只是邵宣也。

    後面幾日過得愈發得快,只一眨眼便到了那日清晨。朝陽染得這山谷一片血紅,谷口已熱鬧起來。

    抱劍守在一旁的凌厲只瞧著賓客逐漸絡繹。看似熱絡非凡的場面,其實早湧滿了不安。從谷口接待之處直至賓客休憩、用茶所在,以及宴客、行禮之處,其實無不是密密把守。看似ziyou自在的山道,卻早是為來人劃下的唯一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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