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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五 一年之約 一八五 文 / 小羊毛

    刁難他?拓跋孤冷笑起來我有那麼多時間刁難他?要不要入青龍教,隨他的便——我對他沒什麼滿意不滿意,只告訴你,若他想好了要入青龍教,就少給我挑挑揀揀

    那我想問你了,哥哥,以凌大哥目下的能力,不考慮資歷,在青龍教中,能排在什麼位置?

    拓跋孤還未答,邱廣寒又追問道,不會太差的,是不是?

    論武功論才智,不算差拓跋孤道甚至超過好幾個組長與副官

    那麼——正好左先鋒位置空缺,哥哥為什麼不讓凌大哥……

    左先鋒的位置,是鬧著玩的麼?拓跋孤目光橫來我說他論武功與才智超過幾個組長,但離先鋒卻遠得很!更何況,單疾風轄下之人足有數百,雖則事實俱在,他反叛之事沒人質疑,但遲遲不換人上任也是因為眾心難服!你們都該知道青龍左先鋒時代是單家所任,此一職從沒旁人擔當過;眼下時處非常,可便是把單疾風底下最理所當然又人緣極好的許山推舉上來,我都要好好考慮考慮,凌厲算什麼?莫說我青龍教的弟兄你半個不識——莫說左先鋒,你現在就是做個小小副組長,誰會聽你的話?

    邱廣寒聽得啞口無言,隔了一會兒才道,我只是說說麼……其實凌大哥人好,沒幾天也就跟他們都熟了嘛

    那又如何?誰為青龍教做的事都比你凌厲要多;再者,你不過是一個以暗殺聞名的殺手,這名聲便算在青龍教內,也不受歡迎

    好了好了,哥哥,我們不說這個了——那總之,先讓凌大哥住下來,算他是青龍教的人呢,也就好了!——邱廣寒沒辦法,只得妥協——

    凌厲加入青龍教的事教中自然很快傳開,只是不知為何,連帶傳開的還有一個小道消息,說凌厲有意爭那空缺的左先鋒之位這消息自然只能令他在眾人之中飽受敵意嘲諷鄙夷與非議

    這事怎麼會傳出去的嘛某日邱廣寒很同情又很不平地拉住凌厲道

    或者是你哥哥想考較考較我的耐性吧凌厲笑道

    他怎麼能這樣!不讓你做左先鋒就算了,何必要孤立你還故意把你編在許山隊裡

    他幸好是沒說我有意爭其實是你不然更多人要說我想吃天鵝肉了凌厲故意笑道

    邱廣寒瞪著他,那目光逼得凌厲有點心虛,才咳了一聲正色道,我還有事要做不聊了,免得又惹人閒話

    哎,等等,我聽哥哥說,蘇姐姐最晚下個月初一也便回來了他說到時候要在教內設一場比武勝得過蘇姐姐的人,才有資格爭那左先鋒之位你要不要也準備一下?大家都說你有這個心,你乾脆就爭給他們看看咯

    要勝過蘇姑娘?凌厲訝異青龍教裡除開教主和霍右使,似乎便沒有人是她對手了——我以前和宣也聯手,也不過與她打了個平手

    那是以前艾你現在可不是以前了邱廣寒道再說,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覺得哥哥也許是故意給你機會呢你想想看呀,那個許山怎麼可能是蘇姐姐的對手?

    但他那日說得也不錯我新來青龍教,又沒威望,人緣又不好,是決計不可能爭奪此位的

    打敗了蘇姐姐就有了嘛!

    看來教主要我們與蘇姑娘比武的傳言是真的?斜刺裡冷不防傳來一個聲音邱廣寒吃了一驚,抬眼去看來人身高體瘦背上負一隻箭簍,腰間別一把大弓,似是名弓箭手只見凌厲略略欠身道,許組長她又吃了一驚你就是許山翱

    屬下許山參見二教主

    現在才參見方才卻打斷我說話,沒禮貌!邱廣寒登時敵意大起

    許山不以為意扭頭向凌厲道,叫你換個班,這麼久都不到,便這等行事,還好意思爭左先鋒之位?還不快去!

    許山,我跟你說話呢!邱廣寒不悅道說你沒禮貌,你還愈來愈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就這樣態度,你又憑什麼爭那左先鋒之位……!

    二教主恕罪屬下向凌厲交待的是公事,此該優先說罷回頭斥道,你還不快去!凌厲朝邱廣寒看了一眼,無可奈何答應而去

    許山轉過頭來,邱廣寒怒道,我好好跟他說著話呢,你憑什麼就把人趕走了?

    稟二教主,教主特地吩咐了,所有教眾一律都要嚴格教規紀律,現在凌厲有事要做,他是新來,更不可怠慢

    若我一定要找他呢?

    ……依照教規,二教主此刻不能找他

    邱廣寒生氣道,你等著!待蘇姐姐回來了,到時候定打得你滿地找牙!

    其實她也更好奇了許山原來是弓箭手出身,那麼他要怎樣比武呢?——

    後面幾日,她也的確很少見到凌厲了,他做的大都是些沒意思的事情,不是在搬石頭,就是在谷口當值她心中很有些惴惴,當日被許山打斷的那一番話,本來的重點是想叫凌厲趁蘇折羽還未回來的這段時間好好練功,她甚至準備偷偷將青龍心法的另外兩篇口訣也告訴他——不管他答不答應習練,先逼他記回去再說可是凌厲似乎也有心避人閒語,這些日子竟然根本不從她常在之處經過了

    眼見月底臨近,她憂急起來,將那兩篇暗暗寫了,揣在懷裡,專到凌厲屋前等他——凌厲此刻不過一名普通教眾,那屋子是住了好多人的,有兩名教眾正在休息,見邱廣寒過來,忙站起行禮道,二教主!

    邱廣寒四下瞧瞧道,凌厲呢?

    不曉得,一大早就沒見人影了一人道

    昨天聽說谷裡東面的樹有幾棵凍死了,要去處理,大概又把他叫去了吧另一人道

    他怎麼……這麼忙呢?邱廣寒道你們卻好像……沒什麼事?

    兩人對視一眼稟二教主,屬下們……正輪到休息那人答道

    那他什麼時候休息?邱廣寒似乎聽到絲曙光

    呃……暫時……暫時不知道

    邱廣寒哼了一聲是不是你們組長許山特意刁難了他?

    不是,不是的,二教主不要誤會那教眾道許組長一個人也派不了那麼多事……

    就是說,還有別的組長也一起欺負他咯?

    這個……屬下不清楚那二人有些惶恐

    也不對啊邱廣寒又心道別的組長怎麼指派得到他頭上除非……難道……是哥哥的意思?

    她心中不忿起來,恨恨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道,你們快去給我找他回來,就說我在這裡等了他三個時辰啦!每天都找不見他,不把我這個二教主放在眼裡了麼?

    那二人只得應了出去打聽凌厲的下落

    大約過了頓飯工夫回來了一人,侷促不安地道,稟二教主,凌厲他……正有事在忙不方便過來……

    什麼——他人在哪裡?

    在東面小樹林

    不會真的是在弄那幾棵樹吧邱廣寒無可奈何我自己去找他!

    她匆匆奔到小樹林的入口,迎面卻正碰上凌厲出來她反嚇了一跳,慌忙一停步

    你……凌厲也吃了一驚,語調隨即低柔下來廣寒

    你幹麼不肯來見我?邱廣寒一見到他,便覺鼻子都發酸了

    不是……我沒與……凌厲陪笑

    那你現在跑出來是要去找我的嗎?邱廣寒嘟著嘴道

    ……不是凌厲低頭

    你到底是不是因為我才留在青龍教的?邱廣寒生起氣來

    當然是了——呃——不過教主現在正要見我,我先過去,等有空再與你說,好不好?

    為什麼我哥哥找你你就這麼慇勤,我找你你就說忙,不肯過來?邱廣寒瞪起眼睛擋住他去路

    凌厲忍不住笑了道,你別喝這個醋艾你若真為了我不高興,我倒是要飄飄然的了

    誰為了你不高興邱廣寒說著卻也被他逗得一樂,嗔道,就你最會講話,蜂蜜嘴巴!快去!快點跟我哥哥說完了,就來找我我有事跟你說,知道麼!

    凌厲點頭道好,走出兩步,卻又回過頭來看著她

    怎麼了?邱廣寒驚奇

    凌厲的目光掃過她雙唇——唇色是還沒來得及退去的因方纔的生氣而聚起的深紅

    他的確有好多天沒見她不是不想見而是隱隱約約想逼自己一次,想證明自己一次——想不要給許山也好拓跋孤也好,以任何口實,說自己根本擔當不起什麼

    可此刻卻還是見到了那顆心驟然跳得好快這裡沒有別人,她的唇色讓他的唇也幹得猝不及防,樹幹的陰影掩住她的面龐,邱廣寒好像已經意識到了什麼似的退了一步

    他還是向她欺過去了她沒再退,只在他雙唇將將與己相碰的剎那,忽然好似一驚醒,將頭用力一轉

    可他的氣息還是這樣漫進了她的身體,不是從唇間,便是從耳邊凌厲意識到她的躲避,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可他沒流露出愧亂驚惶廣寒他只輕輕道你等我,我會娶到你的

    這氣息從她七竅之中一起滲入她純陰的身體,竟令她發癢似地一笑,只能壓了語調,道,好啦,還不走?

    凌厲才站直身體哦,我走了等會兒……我也有很多事情想問你他帶了些遲來的尷尬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然而,先凌厲而等來的,卻是黃昏了

    難道哥哥還沒有與他說完?邱廣寒坐不賺離了屋子,向那議事之廳而去廳中卻空蕩,僅有幾名教眾從偏門路過

    明明早就說完了嘛她心中生氣,逕往凌厲住處而來日落時分,這附近聚集的準備開飯的人著實不少,適才兩個凌厲的同屋亦在其中,見邱廣寒又氣鼓鼓的過來,忙又行禮邱廣寒掃了一眼他人呢?還沒回來?

    回來過了,只是……屬下原以為二教主早已知曉的——他整理了行裝便走了

    整理了行裝?走了?邱廣寒大驚失色去哪兒?

    人群中另一人道,許組長也是,方才匆匆整理了東西走了,想必是教主派他們去什麼地方吧,也沒說

    也不來跟我說一聲,真就那麼急麼?邱廣寒心裡忿忿不平,掉頭就奔向拓跋孤的房間

    只是,這晚膳時分,他卻並不在往日用膳之處

    她一個人更加鬱抑地到處亂走,轉過同樣空無一人的書房,才有教中見狀迎了上來道,二教主是找教主麼?他和霍右使在前面草地

    不早說邱廣寒沒來由地瞪那人一眼,趕著去了

    草地上,很有冬日的寒意邱廣寒遠遠看見兩個人影慢慢走著,似在討論一些什麼事,正是拓跋孤與霍新議事議到草地上來了,真新鮮邱廣寒暗暗嘟囔一句,追上去道,哥哥!

    拓跋孤轉回頭來,看見她一張寫滿不快的臉,旁邊霍新先道,那屬下先按方纔所說前去佈置,這便告退

    拓跋孤點一點頭,邱廣寒見霍新走了,滿心不快更是寫了出來,跑過來便道,你把凌大哥派到什麼地方去啦?還叫他跟許山一起去——你故意的吧!

    說話間她才注意到拓跋孤的臉色並不那麼好,至少有點面對她時少有的嚴肅,話語不禁弱了下去發生什麼事了?她像是覺察出什麼

    拓跋孤看了她數久,卻不作聲,這讓邱廣寒更加不安起來怎麼了嘛她嘟起嘴道明明是你不對,怎麼一副我做錯事的表情

    拓跋孤又沉默了數久,才開口道,我前些日子派程方愈去與明月山莊講條件,邵家卻將他人扣下了

    什麼?邱廣寒吃驚道他們扣了程左使?他們——想做什麼?

    另外還有消息說,邵宣也又廣發英雄帖,邀各大門派十二月初聚會明月山莊,召開武林大會

    又開?不是說兩年才一次——而且又在明月山莊?

    邵宣也想撕毀和盟,此一意圖已非常明顯,我只不明白他為何忽然要用這樣方式,鬧這麼大動靜,其中不知是否有什麼人作梗

    我也覺得邵大哥不是這樣的人呢,哥哥,這其中是不是有些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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