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偉不管不顧的大動作確實驚動了不少人,但靳偉仍旁若無人地緊擁著諸曉晨,匆匆趕來的師和平剛一進門,就看到大哥雷宇晟站在病房門前,沉默地看著靳偉抱著諸曉晨欣喜若狂得不撒手,絲毫不在意自己的手臂上,由於動作太大,注射在血管裡的針頭發生了偏移,左手殷紅一片。舒殢殩獍
mark似乎很激動,雙手不停地比劃,驚慌失措的特護急忙將mark的命令傳達給靳偉聽。
「靳偉——,你的手流血了……」
「沒關係!諸曉晨——,太好了!太好了!我真想跪下來感謝上蒼,我們倆都還活著!」
「靳……快回到床上去……now!」mark大聲到幾近呵斥,但對於失控中的靳偉來說,這些憤怒被自動屏蔽了嬖。
「靳偉,聽醫生的話,先回到床上去好不好……」諸曉晨小動作地推了推他,語氣溫柔得像哄小孩子。
靳偉這次倒聽話極了,眉開眼笑地道了句,「好!」隨之就像得到獎勵的小朋友一般,折回到原來的位置。
mark安頓好一切,回過頭來便衝著這一切現狀的肇事者諸曉晨發火樂。
諸曉晨被這斥得面紅耳赤,站在原地很尷尬,師和平見大哥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遂從門外走了進來。
「mark——,sorry——」師和平拍了拍mark的肩膀,「她也是我們公司這次在地震中一個差點失去生命的優秀員工……他們兩人在地震災難中,曾共同鼓起勇氣渡過最艱難的時刻,請諒解……他們此刻的激動……」
mark有些極不停願地點了點頭,隨之極開始處理好靳偉的傷口,一邊處理一邊抱怨道:「真是的,從沒見過這麼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的病人!」
靳偉此刻,儼然就仿若遊戲中戰至疲憊的殘兵敗將被剛剛注入了新鮮血液一般,若不是親眼看見過他的那些傷口,mark幾乎要以為,他是一個非常健康的人。
mark出了病房後,這才看到依窗而立的雷宇晟,剛才進來時走得太急,沒及看清楚誰在外面的等候室。
「你那朋友真是不要命了!女朋友來了值得他那麼激動?」mark的中文不是很好,但他放鬆下來時,還是能用中文表達清自己的意念的,但他在激動時,常常飆的是英式英文和德文。
師和平抬頭看了眼大哥,見他依舊溫和地笑著,有些摸不準大哥的脈絡。
「對於一對在絕望中曾相互給過鼓勵的人來說,此時任何的舉動表達他們心中的喜悅都不為之過!」
師和平知道大哥雷宇晟精通幾國語言,在語言方面也有著非常的天份。只是常聽他與合夥人溝通時最善的是英語、法語乃至其他的一些臨時學來的小語種,卻甚少見過大哥用德語與別人交談,沒想到的是,大哥說起德語來,竟是如此的妖嬈,德語本就是一種非常嚴謹的語言,用大哥的語氣說出來,反而倒有一種禁慾式的味道。
mark微微一笑,之後邀請雷宇晟幾天後去他家裡參加他的生日party,雷宇晟欣然應邀。
病房裡,靳偉和諸曉晨的談笑聲不時的傳了出來,大哥卻淡定地站在玻璃窗前,師和平走上前,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問道:「在靳偉這件事上……我有些看不懂你了!」
雷宇晟回頭看了眼他,「……」
「靳偉的心思,你應該清楚的,是吧?」
「……」
「我這裡倒還有一個信息,沒來得及告訴你——靳偉剛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問諸曉晨怎麼樣?在沒得到回答時,誤以為諸曉晨在地震中那什麼了,當時那狀態就像丟了全世界一般,他當時原話是這樣的『這個世界如若沒有她……,他寧願在地震中死去……沒什麼意思了……到處都是斷壁殘垣……』」
雷宇晟雖說有心裡準備,但在聽到和平的轉述時,仍是心頭一震。
「他還說,在他們被困獸在地下室的時候,靳偉說,諸曉晨答應了……和他試著交往……」
大哥的眼神裡,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茫,他轉過身去,掩飾了他所有的情緒。
諸曉晨中途被師和平請出去做心裡紓解去了,靳偉看到他們aci高高在上的師總對待諸曉晨,客氣得令他覺得詫異。
……
對於雷宇晟突然會出現在自己的病房,靳偉在剎那間的愣神。
「雷宇晟……」
雷宇晟微微點頭。
「你來這裡幹什麼?」靳偉對雷宇晟,有一種本能的敵意。
「身體好點了嗎?」雷宇晟沒有順著他的話題。
靳偉沒有回答他的問話,兩人目光交錯之後,靳偉似乎明白了雷宇晟出現在他面前的原由。他沉默著彷彿沉思了好久,突然抬頭道:「雷宇晟——」
雷宇晟點點致意,示意自己正聽著。
「如果你還是個男人的話!我希望,對於諸曉晨,你放手——」
雷宇晟微微一笑,轉身便走,靳偉衝著他的背影道:「雷宇晟,雖然我在權勢上不如你!可我有一顆愛她的心……你呢?你從來就沒有愛過她,你對她,從來都只知道占~有、強取豪奪,你做事情從來都不考慮她的感受……雷宇晟……不管怎樣,不管你使怎樣的手段,這次,對諸曉晨,我都不會放手!」
令靳偉震驚的是,雷宇晟居然回過頭來,微微一笑衝他道:「靳偉,我覺得你目前的情況是先養好你的傷再說,否則,你拿什麼去愛她……」
諸曉晨在治療室裡接受著催眠療法,雷宇晟進去時,隔著玻璃窗便能看到她躺在病床上,眼睛上戴著厚厚的眼罩,雷宇晟能清楚地看到她皺著眉頭,微微晃著頭,他甚至看到她額頭鼻翼上隱隱滲出的細汗。
診療的結果,這是一種心裡暗示,需要多次的心理紓解,諸曉晨從治療室出來時,額頭上還沁著細汗,「我不要再治療了……我不要再做那樣的夢了……我寧肯以後就開燈睡覺也不要再治療了……」諸曉晨說話時的樣子有幾分脆弱,那表情饒是雷宇晟再怎麼覺得治療的出發點是為了她好,也只違心地道了句,「好,不想治就不治了。」治療完畢,諸曉晨又回病房去看了靳偉,離開時,已是華燈初上時分。
師和平請他們去了自己的家裡。別墅距離醫院也不遠,不到三十分鐘的車程。
這是一幢建築風格十分歐式的別墅,師和平帶領他們剛進門,便看到從二樓輕盈地奔下一個年輕的女孩,女孩子一臉的興奮,只是在看到師和平後面的雷宇晟和諸曉晨時,笑容漸漸地斂在臉上。
「若琳——」
「……」
「叫大哥呀……」
那個叫若琳的女孩子紅了臉,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抬頭看了眼雷宇晟,卻不說話。
師和平溫柔地上前,看了眼諸曉晨道:「這位是我曾經向你提起過的諸曉晨姐姐……」
「……」
「快叫人哪……」師和平的臉上,浮起一種諸曉晨從未見過的溫柔。
「姐姐好……」
諸曉晨微笑著點頭,暗自有些後悔,看到眼前的女孩子如此窘迫的樣子,她將一切的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看來,自己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令眼前這個女孩子尷尬了。
那個女孩子,也是十八~九歲的年齡,她與師和平的關係,傻子都能看得出來。
廚房迅速準備了晚餐,晚餐的時候,那個叫若琳的女孩子到餐廳來陪餐,女孩子似乎還是些難為情,規規矩矩地坐在師和平的旁邊,正襟危坐得像正在覲見皇帝一般。
晚飯後,師和平拍了拍那個叫「若琳」的女孩子的肩,讓她帶著諸曉晨先去看客房。
別墅裡的客房有好幾間,風格各不相同,那個叫「若琳」的女孩子在離開雷宇晟和師和平以後,倒表現得落落大方。
她甚至親自動手,從壁櫥裡拿出一床雪白的棉胎,再拿出一套嶄新的床品,與諸曉晨合作,將床品套好。
雷宇晟的再次到來,令那個叫「若琳」的女孩子又不自然起來,師和平很快便帶著若琳離開了。
他們離開後,諸曉晨猶豫了半天,終於還是問了句,「那個若琳……怎麼怕你?」
「嗯?」雷宇晟彷彿夢中初醒一般,「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