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不許偷看女孩子洗澡!」
「妞妞好淘氣喲!」北北趴在浴室門口,偷偷地向裡瞧著,垂涎三尺的小花癡摸樣,令哥哥南南極為不爽,南南乾脆扯了他的衣領將他揪走。舒榒駑襻
夜,靜了下來,諸曉晨看著床上熟睡了的小妞妞,心裡難受極了。
在雷宇晟站在她門外的一剎那,她只想著,妞妞不能被他搶走,可當雷宇晟這個威脅不存在時,她便又做不出離開妞妞的決定了嬈。
看著許諾和兒子們跟妞妞在一起那和諧的畫面,她怎麼就覺得,妞妞好像已經被人搶走了呢。
妞妞——
媽咪該怎麼辦碼?
靜寂的夜裡,諸曉晨因為下午補了覺,只能孤獨地坐著與黑夜對抗。
她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床上的妞妞,她彷彿要將女兒的每條紋路都記在心底。
……
諸曉晨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今天,她需要找房子,找工作,重新在這個城市裡裝模作樣的生活下去。她走到報刊亭,買了當天所有的報紙,匆匆地走進一家咖啡店,點了杯咖啡,然後坐下來仔細研究著所有報紙的招聘版。
她看得認真,並隨時用手機將自己中意的公司信息拍成了照片儲存,她甚至認真到根本不知道對面什麼時候坐了一個人。
當她抬起頭,她看清了眼前坐著的那個男人——雷宇晟。他的眼神深遂,眉宇間化不開的思慮他半瞇著眼睛,流露出看似笑意的邪氣……
震驚、錯愕之後,條件反射般的,她便要逃。這麼多年來,她似乎沒有學到什麼本領,她現在唯一的本領,便是逃。
她甚至不知道,四周何時早已站滿了面帶微笑的年輕男人,衝她點頭致意,他們是最溫柔的捕快。
她害怕與雷宇晟那潭幽深對視,她害怕那裡的神秘,害怕那裡的森然,彷彿那就是個深不可測的陷阱,稍不留意便會墜入其中,粉身碎骨。
逃——
「小豬——」身後傳來那男人溫柔到甜膩的聲音,「怎麼?連喝杯咖啡的機會也不給嗎?」
諸曉晨沒有回頭,堅決的向外走,意外的是,那些微笑的年輕人,左右閃開,有點替她保駕護航的味道,彷彿頃刻間從咖啡店走出的,是他們跟隨多年的大姐大。
這種場景太詭異,諸曉晨頓住了腳步,回首,果然瞧見他在笑,他張開雙臂,舒適的靠在咖啡店的沙發間,「諸曉晨,謝謝你給我生了個女兒——」
頃刻間,她只覺得天旋地轉。
他站起身來,緩步走過她的身邊時輕輕道了句,「女兒很漂亮!」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包裡的手機便瘋狂的響了起來,接通後,當她聽到妞妞的哭聲時,咖啡店似乎發生了八級地震。
她回過神來,衝出咖啡店,竟發現他的車子停在路邊,車子已發動了引擎,但卻在她衝到車前時,急弛而去。
她似乎聽到了妞妞的哭聲,她只追了幾步便失去了目標,大街上車來車往,但每一輛都不是他的。
包裡的電話響了起來,陌生號碼,她想也沒想,瞬間便接通了電話。
「有一輛車號為301的車子會來接你……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來……」他的電話,他的風格,他從來都是獨斷專行、巧取豪奪。
電話掛斷之時,她便看到一輛黑色的沃爾沃轎車停在自己跟前,她看了看車號,尾號是「301」,她想也不想,便拉開車門衝了進去。
司機不說話,她一上車他便按下了中控鎖,車子急速行駛著,她漸漸地看著車子駛離了街市,最後,她發覺車子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駛。
……
「雷先生在客廳等你!」
她幾乎是連奔帶跑,衝進客廳時,卻找不到他的影子,但她卻似乎聽到二樓有妞妞的聲音。
她順著聲音奔了上去,果然是他,他坐在大板椅中,斜睨著她,就如同她第一次見他時的樣子——強勢,傲岸,優越。
「妞妞呢?」
她對著他吼。
「……」
「我女兒在哪裡?」
「……」
他不言不語,看戲般的看著她暴怒、掙扎、最後無奈地求他,彷彿他早預料到了一般,她最終還是問出了,「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站起身來,從桌子後面走了出來,一步一步的靠近她,「小豬,我以為,你知道……」她以為他接下來會說出什麼話,卻沒想到鋪天蓋地而來的,是他惡狠狠的吻,在最初一兩秒鐘的沒反應過來之後,她便開始激烈的掙扎,他彷彿正享用著蜂蜜的熊,被擾了興致一般,狠狠的便咬破她的唇,那血液的腥甜使他更加的興奮,他吸血鬼一般近乎貪婪的吮噬著她,直到她完全失去反抗能力。
「我女兒在哪裡?」她執著地問。
「那是我女兒。」他狠狠地盯著她,嘴角繃得緊緊的,聲線如滲了冰,「我已將她落戶在我名下,改天,我會去聖力寺裡讓為她求一個吉祥如意的名字,對了,你如果有好的建議,也可以提,你說,叫她雷什麼好聽些?」辟里啪啦的火花在他眼裡迸射,氾濫著占.有和掠奪的狂熱。
「她是我的女兒,雷宇晟,求求你好不好,求你把她還給我好不好?你有兒子,你將來也會有女兒,而我,生下她後,醫生就說我可能再也無法生育了……我不能沒的妞妞,不能沒有她……」
「是嗎?!是這樣啊!那好!既是這樣,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我便再給你一次機會……我需要簽下一紙契約……只是在這張契約裡,需要明確一點,妞妞不能認你做媽咪,你卻可以留在她身邊,天天看到她,你的工作是,做雷府的僕人,她將來懂事後,能記住的,認可的,也只是一條,你是她的奶媽……除此之外,你與她沒有任何的關係,越了這一點,我會讓你永遠見不到她……我此生最恨拐跑我子嗣的女人,我記得我曾經警告過你……」
還沒來得急謾罵詛咒,猛然間覺得身體一怔,只覺得一個小小的手摸在自己臉上,咿咿呀呀的說著話,諸曉晨突然間醒來,晨光透過窗簾照入房間。原來,只是一場噩夢!她的妞妞還在身邊,她正用一雙亮晶晶的葡萄般的大眼睛盯著她看,那麼純潔的眼神、天使般的笑容,她怎麼捨得失去……
諸曉晨伸手便將女兒攬進懷裡,「妞妞,我是媽咪!」
夢裡,雷宇晟那陰狠狠的樣子如現眼前,昨日裡那顆舉棋不定的心,在這一刻終於安定了下來,比起妞妞認不出自己是她的媽咪這樣的結局,母女分離卻還能自由相見似乎是個再好不過的結局了。
早餐過後,南南和北北去幼兒園了,柯以軒去了公司,許諾在家。
「真想好了?其實你留在雲城也可以的……」
「諾姐姐,我想好了!我還是出國吧,我想,我還是離妞妞遠一點,否則,我會控制不住自己來見她……」
「那也好,我會讓妞妞每天通過視頻與你見面的……」
「諾姐姐……,麻煩你幫我照顧好妞妞,妞妞無論如何,不能被他搶走……」
「這個你放心!」許諾堅定地點頭。
「我打算……明天走……」
「這麼快?你可以多留幾天的……」
諸曉晨說話的聲音都變了調,「我怕我再猶豫下去,就不想走了……諾姐姐,我從來沒有跟妞妞分開過……從她存在以來,我們就一直在一起……」
這一整天,諸曉晨事無具細地向許諾交待著妞妞的生活習性,而妞妞呢,似乎也察覺到什麼,一整天都特別黏糊諸曉晨。
晚上休息時,諸曉晨坐在床邊,看著小妞妞睡熟時的樣子,親吻著她的小臉、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甚至小腳丫……
「妞妞,你一定要記得媽咪……我是媽咪……不是個好媽咪……」
諸曉晨躺了下來,拿出自己的手機,將自己和妞妞的臉龐全部選進鏡頭中,拍了張她離開前最後一晚兩個人的合影。
許諾走了進來,看了看諸曉晨聳動的背影,「晨晨,要不,留下來吧!」
諸曉晨擦了擦淚,「不!」
「那你再陪妞妞一晚吧,不是明天早上才走麼?」
「不!你抱走她吧!我怕我到明天走的時候,看著她會走不了……」
許諾覺得諸曉晨變了,具體哪裡變了她說不準,只覺得眼前這個她一直當妹妹看的女孩子故作堅強的樣子令人心疼。
柯府的一樓客房,那天晚上燈光一直未滅,第二天凌晨五點左右,一輛黑色的賓利轎車披著曉風迎著暴雨馳出柯府。
二樓的主臥裡,與此同時響起來前所未有的嬰孩哭聲……那哭聲,吵醒了柯府每一位成員,柯以軒從二樓客書房走進主臥時,看見老婆許諾手足無措地用各種玩具哄著懷中哭得像淚人兒一般的小妞妞。
柯以軒上前抱起了昨晚佔了他巢的小妞妞,安慰地拍了拍許諾的背。
許諾倒好,看著小妞妞哭,她的眼睛裡倒也蓄滿了晶瑩,柯以軒皺了皺眉頭,心裡道,雷宇晟,你到底是有多混蛋呢!惹哭了你的女人女兒不說,竟還惹哭了我的女人。
南南和北北也起了床,兩個小傢伙睡眼惺忪的穿著卡通睡衣一前一後的走進主臥,「妞妞怎麼哭了?」
小妞妞還伏在柯以軒的懷裡哭泣,小小的身子向外張曳著,柯以軒會意,隨著她的意圖向臥室外面走去。
許諾似乎也明白了什麼,匆匆的跟了上來,果然,妞妞身子傾曳的是一樓諸曉晨住的那間客房。
妞妞沒有找到媽咪,哭得更起勁了,許諾覺得,她自從帶孩子以來,還從沒見過誰家的小孩,會哭得這麼傷心。
「孩子一定是有感應的!諸曉晨剛走!」
「晨晨阿姨去哪裡了?」
「晨晨阿姨不要妞妞了嗎?」
「哥哥,你沒聽說,妞妞要留在我們家當孩子了嗎?妞妞要當我們的妹妹了!你不高興嗎?」
「妞妞應該跟她媽咪在一起,我才不稀罕她當我妹妹!」南南惡狠狠地吼道。
「你們兩個,滾回房間去!夜半三更的出來湊什麼熱鬧?!」
北北一溜煙走了,南南卻執著的站在那裡,柯以軒回頭盯著兒子,「不想睡覺嗎?二十個俯臥撐!」
南南卻不說話,俯下身子便開始做起了俯臥撐,原本一直在哭的妞妞不哭了,好奇地看著南南哥哥在地上做著怪異的動作。
南南做完站起來時,腦門上已沁出了汗,許諾瞪了眼柯以軒,不過倒沒駁他做父親的面子,只是心疼得對南南說,「快去睡覺吧!」
「天都亮了!睡不著!」
柯以軒倒沒再理他,妞妞不哭了,雖說沒有像之前那樣淘氣可愛的笑,但總算不哭了。
「媽咪——」
「嗯?!」
「我不希望妞妞做我們家的小孩!」
「哦?!」柯以軒和許諾同時一愣,「你們不是挺喜歡妞妞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