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曉晨醒來時,房中已空無一人,身子酸痛得像被壓路機壓過一般,四肢完全不像是自己的,動一動都不受神經中樞指揮。舒殘顎副
身上只蓋了條薄薄的涼被,隨之發現身上只穿了件男式襯衫,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男式襯衫下是赤~裸著的,試著掙扎了一會兒,準備起床,無奈卻像得了軟骨病一般。
心裡不知把雷宇晟詛咒了多少次了,詛咒完想起來看看時間,滿眼望去,竟發現自己的包等等的全都不見了,她現在身上除了他的襯衣外,竟真的是一無所有。
別說她現在沒力氣爬起來,就算有力氣爬起來,也沒法離開。證件、錢、所有的東西都不在身邊,她甚至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就算現在誰把她趕出賓館,她怕也不敢如此掛著空檔在大街行走。
就在她急得想摔東西時,只聽到房門「啪」的一聲,她還來不及回床躺下,雷宇晟便推門而入灝。
四目相對時,落入她眼裡的仍是他那標誌性的微略凌亂中間稍稍翹起的額發,乾淨整潔的臉上一雙深邃的眸子,看見她時,眼裡的柔軟像是快要滲出來,她不敢直視他的眼神,她怕她因貪焚這種眸色而變成沒有骨氣的凌霄花,匆匆的只對視了幾秒鐘她便迅速低下了頭。
「餓了吧?!」
她本來還想骨氣一把,哪知道肚子卻像是聞到飯香味一般,發出奇怪且令她難堪的聲音餘。
「換了衣服,吃飯吧!」他將一個拉桿箱提到她面前,她便明白了,他已去過客棧,拿回了她的衣服。
「你要不想換就算了。」他的聲音沙啞得有些性.感,只是看向她襯衫底下時目光灼熱得令人害怕。
諸曉晨心中警鈴大作,腦中自然回放昨天暈死過去的場景,哪裡還敢再去挑.逗他的耐力,拖起拉桿箱,竟直進了浴室,速度快得像受驚的兔子。
諸曉晨出來時,已換上一身色澤明快的民族服飾,這服飾,最大的特點,就是製作時用的布料多些,雷宇晟掃了她一眼,未作評判,只淡淡的說了句,「過來吃飯!」
籐制的小几上,此時正擺放著四個精緻的小菜,一看就知道是飯店的頂級廚師花了心思做的,中間是一罐濃湯,雷宇晟先是盛滿了一小碗湯,放在唇邊試了試溫度,隨後看她還怵在原地不動,站起身來輕笑道:「是不是現在連拿勺子的力氣也沒有?」
諸曉晨真想端起湯來,潑他一臉,可最終只是想想而已,他已將湯遞至唇邊。
這算什麼?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嗎?
她側了側頭,走過去自己給自己盛湯,雷宇晟看她那孩子氣的做法,唇角的笑意更濃。
「坐下喝吧!」他沒有堅持,自己喝著自己剛剛原本盛給她的湯,可看到她站在那裡喝湯的樣子,語氣稍稍有些不悅。
她張了張嘴,卻最終保持沉默。
雷宇晟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般,突然起身拿掉她手中的碗,翻過她便將她按到床上,諸曉晨以為他又要打她屁股,嚇得飛快地嚷,「我坐下就是了!」
說話間,他已掀開她的裙子,她全身的肌肉都僵直著,閉著眼睛皺著眉等著那巴掌落下來,豈料等到的卻是他輕輕的撫摸和滿是關切的話語,「是不是疼得不能坐?」
他的指觸過時,帶著絲絲的冰冷,她不由得瑟縮了一下,他便以為她疼,輕輕的抱她上床,讓她在床上趴著,隨之拿起電話,辟里啪啦的沖電話裡吩咐了一大堆。
秦川敲響大哥的房門時,匆匆一瞥。
畫面實在是太具衝擊力了:那隻貓就趴在床上,床邊放著一張籐椅,小几被移到了床邊,小几上放著杯盤,從現場推斷,兩人在用餐,而據兩人的位置來看,似乎……omg,大哥不會是在餵那隻貓吃飯吧?!大哥倒底是帶他們來興師問罪的,還是專程來賠禮道歉外加受虐的??!
他還想多看兩眼,大哥便給他一記警告的眼神,隨之毫不客氣的將他關到門外。
kao,這也太重色輕友了吧?連問問他吃不吃的基本禮貌也沒有,再想想,大哥剛才讓他買的那些藥,那些制跌打、止血化瘀等等的,莫非那隻貓被搞殘了?
各種的猜測折磨得他難受,想一想自己在這地方孤家寡人的孤枕難眠的樣子,直接給西康市去了個電話,讓某人乘最快的班機至麗水,為了防止某人來得慢,他還添鹽加醋的把諸曉晨被捕後的現狀說得很慘很慘……
雷宇晟細緻的給她上藥,那藥抹上去冰冰涼涼的很是舒服,她把頭埋得很低,雖說兩人多麼負距離的事兒都經過了,但如此的被她盯著小pp看,卻還是難堪極了,雷宇晟上完藥,索性沒給她蓋東西,讓那地方就裸.露在空氣裡。
諸曉晨又羞又惱又疼,「吧嗒——」一滴液體便滴在潔白的床單上,迅速的散開,落入雷宇晟的眼中,就像一抹輕度硫酸,蝕得他的心當下就一翻個兒。
他蹲下身子,輕輕抬起她的臉,滿眼的心疼與不捨,「真的……很疼?!」
這話問得,諸曉晨的淚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無聲落淚漸漸的變為小聲的抽泣。
「好了,別哭了!等你恢復體力了,你打我好不好?我……沒想到女孩子這麼不經打,我這人動起手來……」雷宇晟解釋得有些語無倫次,諸曉晨反而哭得更響,一邊哭一邊用手背抹著淚,抬起頭來時,臉上一道兒一道兒的,跟花貓一般,看得雷宇晟心莫名的就是一縮。
雷宇晟扯過手邊的紙盒,一點點的替她拭去淚花,哪知道這丫頭真是水做的,像擰開了水龍頭一般,苦得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一邊哭一邊奪過雷宇晟手邊的紙盒,一邊擦一邊團成卷扔在地上,最後,索性把床上一包捲狀的衛生紙也扯開,那白色卷紙拖著長長的尾巴從床上滾到門口,床地下儘是她擦了眼淚鼻涕的紙團兒。
「小豬……別哭了!」
「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肯放手?」她終於停下來抽泣著問。
雷宇晟聞言半瞇的深眸,一雙冷眼欺霜蒙塵,如刀子般銳利,直勾勾箍住諸曉晨,眼中的原本的憐惜瞬間變成冰寒森森。
「死?」這是雷宇晟自看到「離婚」兩個字後,收到的又一個深水炸彈。
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誰知卻擁有最堅硬的心,他都這麼低聲下氣的對她了,她竟然還想著「死」來逃離他?
「你……你不愛我,也不要我,你為什麼不放了我?為什麼還要這麼苦苦相逼呢?難道,只有我死了,你才痛快嗎?」
「你胡說些什麼?!」雷宇晟莫名的燥毛,他什麼時候想逼死她了?
「我胡說嗎?你的面子真就那麼重要嗎?其實就離婚這件事情,非得由你提說你才痛快嗎?」
雷宇晟的臉已黑得不能再黑,她再一次提到了離婚。
「諸曉晨,那兩個字,我不想再聽到。」
「那你想怎麼?想讓我每天看著你們一家三口假裝什麼也沒有看到嗎?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維持這段莫名其妙的婚姻,對,就算你是想氣氣唐弘韜,你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可你就忍心你的愛人,你的兒子也跟著受這種委屈嗎?」
雷宇晟飛快的消化著她的話中所傳遞的信息,等等,愛人,兒子?
「你說什麼?什麼愛人兒子?」
諸曉晨冷笑,「睿睿不是你兒子嗎?」
雷宇晟當下便閉上了眼睛,一幅十分痛苦的樣子,諸曉晨的心隨著他的表情漸漸的變冷,「你向我提出離婚,是因為看到了我跟睿睿、還有他媽媽『一家三口』在一起?!」雷宇晟專門把那「一家三口」四個字咬得特別重。
諸曉晨咬緊了唇,無語表示默認。
雷宇晟的眸色先是怔然、隨之難以置信,最後中了魔般的黑得妖冶至極的眼珠子兀的迸發出強烈耀眼的驚人光芒!似乎沒有任何動作能表達他此刻心情的愉悅,那種莫名其妙的興奮,比他當初奪下家族管理權時有過之而無不及,他伸手撈起她便融入懷裡,也不管她是否屁股還疼著或是剛抹了藥,按在懷裡,一頓龍捲風式的深吻吞噬,待諸曉晨氣喘吁吁像脫了水的魚兒一般身子漸漸無力時,他才放開她允她呼吸以免她再次窒息。
「小豬,你聽著,別說這一輩子,我根本就沒打算養孩子,就算哪一天我中邪了真要想養個孩子的話,那也只會養個豬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