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很強,但再強,也不能對李莫軾的槍無視,所以,他暫停了變身.
回身,甩動衣袖,捲住了李莫軾的槍。
這裡不是真的捲住了槍本身,而是槍意。
事實上,連翹伸手抓向李畫時,他離這裡還有很遠,甚至遠到眼睛看不到的地方,但他就這樣一伸手就把本來快要進入虛影中的人給逼了出來。
李莫軾同樣,槍回刺,不中。轉身再刺,一股槍意直衝長天,而此時,連翹已經到了地面上,但仍有一段距離,所以,李莫軾的槍意透槍而出,直逼連翹。
連翹捲動衣袖,李莫軾的槍意被他盡捲入袖,然後,連翹揮動了衣袖,李莫軾的槍意向邊上偏,刺向了虛空。消失在遠方。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不管這事是如何的緊迫,李畫總能讓自己冷靜下來,此時的她,也非常的冷靜。
她冷靜的看著李莫軾和連翹打鬥,臉上沒有半分的表情。
秦素眉不同,她眉頭緊皺,緊張得不行。
連翹把李莫軾和傅雪寒還有凌巖留給了自己,其它的仙人交給了左尋和谷粱笙,這就說明,他不準備饒過這些仙人。
眾仙人對龍族血脈有種天生的害怕,但當這種害怕和他們的生命有沖###,他們還是需要奮起來保護自己的生命。
左尋第一時間出手,他兩手大張,什麼都有出現,沒有本命物,沒有命元,但眾仙人都非常的緊張,因為他們都明白,這是水漫星辰的起手勢。
水漫星辰是魔族左尋的獨創功法,也是最為厲害的無上法則,因為,左尋的本命、他的命元就是水。滔滔大河,奔流不息的黃泉魔湯。
果然,左尋輕聲出音:「水漫星辰!」
一股烏黑而渾濁的匹練從他的雙手間出現,這是水。
水往低處流,但左尋的水不是尋常的水,而是來自地獄的蝕骨魔湯,所以,水不向下流,而是筆直向前。
這道黑色的匹練轉眼間到了眾仙人面前,然後,他們看到了一條大河在自己的臉前奔湧。
這是一條黑色的大河,大河水深,不見其底。
大河浪急,直撲天穹。
大河有風,風動四野。
左尋數千年前受傷,受重傷,被李畫一槍挑碎本命,被連翹修復後,恢復的功力不及本來的五分之一,但就是這樣,眾仙人還是感到了震驚。
這是左尋的世界,這是水漫星辰的世界,這是左尋的獨立世界,如果想要離開,就要在這茫茫大河中找到出口。
看,一條黑色大魚從黑色大河之中跳出,直接撲向了一個仙人,仙人手中拿著一條捆魔繩,用力上拋,捆魔繩上飛,衝向這條黑色大魚。
捆魔繩繩住大魚,漸漸收緊,仙人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但此時,大魚突然爆開捆魔繩變空,而爆開的大魚化身成無數條小魚撲向仙人,張嘴就咬,仙人痛苦呻.吟。
另一處。
一個大浪撲向了另一個仙人,浪高,風急,直達天穹,如一張蓋天巨布一樣直接蓋向了仙人。
看不到任何東西,眼前,吸有這麼一張蓋天巨網,而這巨網,由黑水組成。
仙人身體旋轉,想從大浪中旋轉而出,但他旋轉,大浪也隨之旋轉,把他緊緊裹在其中,再脫身不得。
左尋,魔族一代大能,其功力已經消失大半,但一招法則使出,眾多仙人無不手忙腳亂,其巔峰時期的功力更加不可想像,要不然,也不會和妖族天才鐵滄海伏擊太陽血脈成功。
觀他現在使出的功力,聯想他的巔峰狀態,不由得讓人感到心驚膽顫。
可再想想,巔峰狀態的他,依然被憤怒的李畫一槍挑碎命元,那麼,當年的李畫已經強到什麼狀態?
沒有人知道,李莫軾也不知道,因為李畫不只是他一個人的女兒,李畫還是崑崙山西王母的女兒。
此時的李畫,冷冷看著這一切,這不是她能參與的戰鬥,她半分的功力也沒有,但這並嚇不到她,她只是看著,就像看著一幕電視劇在自己的面前上演。
她不害怕,不好奇。
不恐懼,不崇拜。
只是這樣看著。
其實,左尋現在最想殺的是李畫。
但他同樣知道,李畫是連翹想要得到的人,沒有連翹的命令,他不敢殺,因為他現在是連翹的傀儡。
他還有別的選擇,他可以冒著被連翹殺死的危險殺了李畫,因為他是魔族天才,是一代強者。
可是,左尋不敢。
他活了無盡的歲月,可仍沒活夠。
如果他不怕死,就不會接受連翹的幫助,那樣就不會成為連翹的傀儡。
他接受了,說明他怕死,怕弱小,想強大。
活得越久,就越怕死。
所以,左尋不敢殺李畫,儘管現在的李畫不堪一擊,他仍不敢,因為他不想惹起連翹的憤怒。
和永生比起來,和強大比起來,所有的屈辱都是渣。
至少,在左尋的心目中是這樣的。
於是,他只能按連翹的吩咐對付這些仙人,全力對付。
谷梁笙也沒有閒著,他的紅色匹練也在不斷的出現,襲擊著一個又一個目標。
而另一處。
李莫軾和傅雪寒他們打得更加的吃力,連翹本來就比他們強,現在的連翹更是殺意正盛,他們打得很辛苦。
這場戰鬥,剛一開始,眾仙人就陷入了決對的被動。
不是他們太弱,而是連翹和左尋太強。如果這樣下去,眾仙人也許能撐到一日之後,但最後等待他們的必定是死亡,因為他們不可能勝出。
這就是連翹不緊不慢,不慌不忙的原因。
此時。
東方。
安月市。
傲天正在吃飯。他的對面,是凌月。
突然,傲天望向了天空。
凌月道:「看什麼?」
傲天慢慢變小,如同一個洩了氣的皮球。
凌月大吃一驚:「你怎麼又變回來了?不怕人認出來?」
傲天說道:「我要走了!」
凌月不解:「去什麼地方?」
傲天不解釋,站起,消失,凌月的耳朵邊響著傲天臨走時的話:「我還會回來,但你不要亂跑!」
傲天就這樣走了,凌月完全不知道傲天去了什麼地方,失落的坐下,傲天很老了,傲天很難看,傲天很矮小。
可是,凌月竟已經習慣了他在身邊,現在,他突然離開,快到來不及多說一句話,凌月很失落,很生氣,很難過。因為她不知道,傲天是去做什麼,又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食之無味,那就不吃。
凌月站起,突然感到很累,決定回去睡覺。
高空中。
傲天如一道箭一樣向前直飛,他的速度一直在加快,快到只剩下一道殘影,快到空中圍繞著他儘是空間湍流,直到他快到難以捕捉,可他仍在加速。
他一路狂奔,他的目標,是百慕大死域。
不出來,就不管。
出來了,仙人的事,就是他的事。
因為,他本來就仙人。
儘管他是**型仙人,但他仍是仙。
況且,這些仙人中,還是有一些他欣賞的人的,傲天不能眼看著他們都死去。
因為,如果這些仙人盡死,那麼,世間就只剩下他一個仙,那該是多麼的寂寞?仙人絕跡,又該是多麼的可悲?
儘管這些仙人死盡了還有他,但傲天其實也死了,現在的他,只是一具殘體。
一具殘體,就是一方世界。
傲天自己形成的世界。
他的身體,早成了一方世界。
傲天稱這方世界為……無間地獄。
他一直生活在地獄裡。
一個自己一手創造的地獄。
能夠創造出自己世界的仙,他就是,世間最強的仙。
塔山之中。
太陽帝國。
南部密林。
吳選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已經多久了,現在的他也不在乎這個了,他現在沉浸在自己的修行世界中,當發覺了自己的進步後,他對兩隻先前討厭到要死的怪獸已經不再有恨,有的,只是無盡的驚訝。
此時的他,更像一個乞丐,而且是古代那種非常慘的乞丐。
頭髮之中,不時有鳥築巢,醒來就趕走,但又沒時間來整理,也不能夠整理,亂得不能夠形容。
身上,儘是一塊又一塊的綠,和他的黑色肌膚相配,他更像一個行走在林間的野人。
配上他腰間不知道換了多少次的草裙,那就更像一個野人。
但如果仔細看,會發現他的身體和以往有了太多的不同。
現在的身體,通體有著一種肉眼難以發現的光澤,而且在不時的流動,簡直可以用通體流渾來形容。
吳選知道自己進步了,但不知道具體進步了多少,他感覺,也許,自己練到了霸體大成階段,如果有秘籍在身,自己可能已經進入第二段了。
低頭,咬了一口肉,邊嚼看了一下正興高采烈吃著肉的雙角貔貅和青彘:「你們兩隻憨貨,難道這樣的兔子肉竟吃不膩,不能換一樣?」
雙角貔貅和青彘吃得正香,聞聽吳選的話,它們兩個抬頭對望,可以從對方的眼中看出驚恐。
因為他們聽得出,現在的吳選,言語之中已經不再有生氣,甚至可以說是沒有情緒,他的語氣很平靜。
可是,這不對啊,他不是該非常的憤怒嗎?難道他瘋了?
一想到它們有可能把以前的主人逼瘋了,兩頭怪獸,不應該說是神獸就害怕。
害怕如果他恢復本來的功力,它們該是如何的倒霉?
吳選不知道這兩個怪獸在想什麼,又說道:「每天這樣的吃,我都吃膩了,野獸就是野獸,真是智商有限!」
青彘又怒了,憤而起身,嘴裡叼著肉,轉身,一尾巴抽向了吳選。
吳選蹲身,把嘴裡的肉嚥下,兩手前伸,竟是去抓青彘甩來的尾巴。
要知道,青彘可是銅頭鐵骨,剛開始遇見時,吳選為此吃了無盡的苦頭。
現在他這樣去抓,莫非他瘋了?
他當然沒瘋,他只是想知道自己進步了多少。
轉眼間,青彘那如同鋼鞭一樣的尾巴就到了,重重的抽在了吳選的身上,吳選覺得一陣氣血翻湧,但並沒有後退,而是緊緊的抓住了青彘的尾巴,用力一彎,青彘一聲怪叫,嘴裡的肉甩出老遠,如一隻被馬蜂蟄到的狗熊一樣看著吳選。
它知道吳選這些天一直在修練,也知道吳選進步了,但他決沒想到吳選的進步竟會這樣的快,吳選這一彎,竟讓它疼出了一身的冷汗。
雙角貔貅不解的望著它,青彘眼睛亂轉,突然偷笑,然後一臉輕蔑的看著吳選。
雙角貔貅也是一臉怪笑的看著吳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