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畫同時要為自己的堅強付出常人難以想像的代價。!
她保留了身體,一次又一次的輪迴。
每一次的輪迴,都要經受著不知道,知道,仙魂歸體,空等,失望,悲觀,再一次散盡功法,再一次的流放。如此循環著死去,直到下一次的復活。
這該是如何的痛苦?一個人,一次又一次的復活,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只為見一下曾經魂牽夢繞的那個人。
而這一次,她等到了,他出現了,自己卻要親手毀掉,讓她再一次墮入千萬年來沒有希望的輪迴。自己又是多麼的殘忍?
李莫軾回首看自己,這一切的悲劇,本來可以避免,一切都只為自己的私慾,只是為了自己認為自己的女兒不該愛上太陽血脈。
淚流滿面,李莫軾淚流滿面,手向後揮,結界消失,李畫和秦素眉重新出現在屋裡。
「對不起,父親對不起你,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李莫軾手拿著吳選的手,背對著李畫,眼睛卻望著吳選手中的心形空間說道。
他現在完全明白了,背後的這個李畫,只是一具沒有仙魂的李畫,而她的仙魂,就在這個空間裡,也是自己在百慕大死域中看到的那個李畫,那個出現在天行界的李畫,還在這個空間裡。
她不出來,自己就見不到她,可是,自己真的很想看見她,告訴她,自己錯了,自己想她。
李畫茫然的望著背對著自己抽泣的這位高人,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而她還記得,剛才,他還說過他是自己的父親。
這怎麼可能?自己有父親,叫李得升,是安月市中醫學院的院長,自己的記憶中,從來沒有一個這樣的父親。
而這時候,屋子裡最為驚詫的還是凌月,她對這個背著長槍,一身古裝的古代老帥哥好奇死了。
她完全沒有感覺到剛才的殺機,而是幾步到了李莫軾的身邊,伸手拿出一張紙交給李莫軾:「這位前輩……不是,這位老帥哥……也不對,這位那什麼,你不要哭,請問,你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凌月這一問不得不說是大煞風景,但李莫軾的悲哀卻也被沖淡了不少,望著凌月,他歎息:「年輕真好,不知道太多事也是好事,唉!」
說完回頭,望著真正的李畫,他一晃身子就到了李畫的身邊,秦素眉卻沒有動,吳選也沒動,他們不怕這個人會傷害李畫,因為他看向李畫的眼神是疼愛的。
伸手,輕輕撫摸著李畫的頭髮,李莫軾閉眼:「孩子,你長得還是像你母親多一些,唉,可惜,她去得早。」
李畫還是一副茫然的神情,但李莫軾的眼中又起了淚,這讓她無所適從,她性格冰冷,如果是尋常一個男人在自己面前不停的流淚,她早抽身離開了,但現在,這一次,她卻感覺自己不想離開,而且,自己還有種淡淡的憂傷。
「咦!」
一聲驚訝的聲音響起,然後,房間一側的牆突然破開,接著,房間裡就響起了一陣甲冑相碰的聲音。
凌月嚇得驚叫一聲,身體不由得向吳選的身邊靠。
這是個什麼人啊,一身奇怪的盔甲,特別是頭部,簡直是一頭上古凶獸,也不怪凌月害怕。
可可望著李畫,面具後的眼睛中卻透出了迷惑。
她從李畫的眼睛中看出了憂傷,看出了絕望,看出了一種自己從來不曾知道的情感,她感到好奇,感到迷茫,是什麼讓這個女孩有了這樣多的情感?
可可不會知道,那是對愛情的渴望。
強如聖女可可,她可以得到一切,她想過世間一切,但是,她沒有嘗過戀愛的滋味。
她不懂什麼叫愛,也不知道什麼叫恨。
她不知道什麼叫守候,更不知道什麼叫等待。
可她卻從李畫年輕的臉上看出了守候千年的滄桑。
她好奇,是什麼樣的信念能讓一個人千年寂寞,又寂寞千年後還不放棄。
伸手,滿是甲冑的臉上鐵刺橫生,李莫軾也緊張起來:「她只是個平常人!」
聖女可可的手停在了半空,直到現在,她沒有說話,但她穿透的牆壁和滿是盔甲的身體都讓人感覺她是個男人。
一個全身包裹在盔甲裡的男人,突然向李畫伸手,凌月一樣的人馬上想到這個人是個流氓。
吳選沒動,他知道,自己動了也是白動。
慢慢的,聖女可可的手回去,接著,她摘下了自己手上的盔甲,一隻纖細而白嫩的手,一隻讓凌月和眾女人羨慕的手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不理愕然的秦素眉和李畫,她一隻手摸向了李畫的臉,李畫想要躲掉,但僅僅是躲了一下後她就發現,自己躲的地方,這隻手已經在等著了,外人看來,好像是自己主動把臉湊過去的。
輕輕撫摸著李畫的臉,聖女可可終於開始說話:「堅強的心,這是怎麼樣的一顆堅強的心啊?」
她一開口,眾女孩確定她也是個女人,只是,她為什麼把自己這樣包起來呢?
「愛情?為了愛情?」聖女可可這樣說著,然後放手,輕輕摘下了自己頭部的面具。
一張精緻到讓人窒息的臉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吳選已經見過,但還是覺得驚艷,更不要說別的人了。
凌月更是當場呆掉,接著就是呼叫:「皮膚這麼好?哇!」說完她就想奔向可可,但吳選一把就拉住了她:「不要動!」
聖女可可帶著迷茫,帶著不解到了吳選的身邊,至於她是怎麼到的,則沒有看見。
伸手,還是摸臉,摸向了吳選的臉。
吳選一動不動,卻不免有些尷尬。
凌月的小臉卻突然憤怒了,就算漂亮又怎麼樣,怎麼能就這樣摸向別人的臉呢?
聖女可可的臉上更是茫然不解,她不明白這是怎麼樣的情感,因為她從來不知道愛情,她從來不知道,這個世間還會有愛情,也不知道這個世間,男女只所以有分別,就是為了相愛,為了繁衍。
所以,她才會在自己的地方常常光著身子,她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妥,就在這一瞬間,她也明白了,過去的歲月,為什麼有那麼多的高手來挑戰自己,他們是為了得到自己。
但那跟愛情無關,只跟**有關。
而這一次,她摸到了情感,摸到了一種自己從來不知道的情感。
李畫的心,冷如冰,李畫的臉,寒如鐵。
可是,聖女可可卻一摸之下就摸到了一顆守侯愛情的心,摸到了一顆渴望的心。
放手,聖女可可指向李畫:「她為了你,付出了太多,她需要你的愛!」
最後的愛字吐得有些生澀,因為可可從來不知道什麼叫愛,這個字,她從來不曾說過。
吳選很尷尬,李畫很尷尬,凌月很生氣,很不開心。
手指向聖女可可,凌月說道:「你是什麼人?你怎麼會知道別人的感受?你能鑽進人心裡?你憑什麼指定別人該愛誰?」
聖女可可淡淡的望著凌月:「你愛他,卻只能空等,因為他不會屬於你!」
可可的話直接犀利,完全不管屋裡有多少人。
李畫尷尬,她不知道這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喜歡不喜歡吳選,但至少,自己不討厭,僅此而已。
凌月更加的生氣:「你憑什麼這樣說?就算他不屬於我怎麼樣?就算只是空等怎麼樣?我就是喜歡他,他可以不愛我,但我有愛他的權力!」
聖女可可的臉突然凝固,嘴裡自言自語:「他可以不愛我,但我有愛他的權力!這是為什麼?為什麼?」
邊說著,她向牆壁走去,眼看要撞上牆了,凌月不由得驚叫出聲:「哎,前面是牆!」
但可可好像聽不見一樣還是走著,牆被他直接撞開,她幾步消失在了眾人面前,但還在不停的說著:「他可以不愛我,可我有愛他的權力,這是為什麼?為什麼?愛情是什麼?為什麼我從來不知道?」
對於這樣一個怪人,儘管她長得非常可愛,可眾人還是感覺到了害怕,特別是凌月,這樣的牆,她直接就穿過去了,自己沒當場暈倒已經很堅強了,至於別的,已經不能再想了。
這麼些時間以來,吳選不是沒想過自己跟李畫的關係,但他決沒有多想,也決沒有想過李畫屬於自己,但是,照今天的情形來看,李畫,好像跟自己有著兩個當事人都不知道的關係。
什麼關係?為什麼李莫軾這樣的恨自己?這是為什麼?他是一頭的霧水。
李畫同樣,李畫望向吳選,發現他並沒有洋洋得意,而是跟自己一樣茫然失措,這才沒有當場生氣。
只是,她望向李莫軾時,又一次被他悲傷的樣子所打動。
這個人,很親切的感覺,但是,自己又明明不認識他,可自己卻能完全的感受到,他的悲傷,全是因為自己。
李莫軾轉身,手伸出摸著李畫的頭髮:「孩子,你可以選擇自己的路,父親錯了,真的錯了。」
說著話,他再一次淚流滿面。
仙又怎麼樣?神又怎麼樣?照樣會流淚。
只所以不流淚,是因為沒到傷心處。
到了傷心處,鋼鐵也會流淚,只不過尋常人看不到而已。
李畫伸手,抹掉李莫軾眼中的淚:「雖然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更不知道你為什麼流淚,但還是謝謝你!」
李莫軾苦笑:「你不該謝我,你該恨我,雖然我是你的父親,可你該恨我!」
李畫雖然對李莫軾有好感,但發現他一再掉這件事,自己還是說道:「對不起,我有父親,在東方,在安月,他叫李得升!」
李莫軾點頭:「沒錯,我明白,我明白,他也能算是你的父親,他給了你這一世的生命。」
望著還是迷惑的李畫,他又說道:「我知道你現在不明白,但以後,你會明白的,會明白的!」
話說完,他轉頭看向吳選,神情轉眼間回復了冷峻:「那麼,你有什麼打算?」
「什麼什麼要算?」吳選反問。
「我在問你對以後有什麼打算,你想做什麼?為什麼來到這裡?而且還帶著李畫,你有能力保護她嗎?」
李莫軾的話已經不帶一點感情波動。
吳選的臉色也嚴肅起來:「我活不過三十歲,這就是我來的理由,我要得到蠍子王的骸骨!」
他的話一出,屋子裡的人又一次被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