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泰安市的路上。
警察和醫生們束手無策。
凌月對警察叫來醫生的舉動表示出了自己的憤怒,但她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接受了醫生們簡單的詢問。
醫生們問過後得出結論,這個女孩子的思維很正常,並沒有分裂的跡象。
凌月怒極反笑,她執著的勁頭上來了,加上在國外長大,她覺得自己隨時可以投訴這些警察和醫生。
但有一點凌月不知道,她現在並不在國外,而是在國內,如果非要投訴,她也是白搭。
負責這件案子的警察隊長還算和藹,輕聲細語的問凌月:「你確定自己沒有吃什麼藥?」
凌月一聽大怒,柳眉倒豎看著隊長:「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你覺得我磕了藥?」
隊長擺了擺手苦笑:「姑娘,我不得不這樣問,因為你的報案太過奇特,我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凌月現在已經非常的憤怒,她這也是著急,吳選不知所蹤,警察不找,卻在這裡老是在自己的身上找毛病。
但憤怒的凌月自己沒有想到,她的報案過程和形容太過奇特,不怪這些警察,是個正常人都不會相信。當局者迷,凌月已經被嚇得失去了思考能力。
公路上的問話還是繼續,凌月的憤怒和無奈也在成倍的增加。
但她不會知道,這所有的一切,都源自她的一句話,她的一句要跟吳選談戀愛的話,觸動了一個人的心,直接導致了這一切。
此時。
安月市第一人民醫院。
李畫的昏迷仍在繼續,只是,她緊握的雙手和身上的汗讓李得升和醫生們很是緊張。
雖然在昏迷,但她一雙白皙的雙手上,青筋暴起老高,而且腦部活動非常的劇烈,劇烈到足以讓懂醫的爸爸和周圍的醫生心臟停跳,只是,他們全都沒有一點的辦法。
突然,躺在床上的李畫身體突然弓起,身體擺著這樣一個奇特的造型升上了半空,差點碰到天花板才停下,然後又重重的落在了床上。而這個時候,李畫的媽媽剛好趕到,正好看到這一幕,她嚇得差點直接暈倒在地,撲到李畫的床邊,伸手去拉李畫的手,但李畫的手緊握著,掰都掰不開。
「畫,你這是怎麼了?你回答媽媽,你怎麼了?不要嚇媽媽!」
媽媽流著淚說著,眼睛看了看李得升:「老李,畫是不是中邪了?要不,咱們找個懂這個的來看看?」
李得升一聽就急了,手一擺:「亂彈琴,有什麼邪?真是莫名其妙!」
李畫的媽媽其實也是知識女性,但現在的她嚇壞了,聽了李得升的話,她再一次轉頭,拉著李畫的胳膊喃喃自語:「畫,你快醒來吧,不要嚇媽媽!」
秦素眉家中。
戰鬥已經進行了太久,秦素眉這個時候索性坐在了自己房前的台階上,一隻手托著下巴,向天空中的黑雲觀望著。
她的內心並不平靜,但她同樣知道,自己對這樣的戰鬥產生不了任何的影響力,她只有看,只有等,等著戰鬥結束,只是,這樣的戰鬥什麼時候才會結束?
天空,黑雲中。
已經漸漸將要消失的淡青色長槍突然發出了一陣耀眼的青光,然後影像又漸漸清晰起來,長槍更加的實質,連著挑飛幾張黑色面孔後,長槍突然詭異的自行彎曲起來,就如同被人強壓著兩端,形成了一張弓的形狀。
天上黑雲亂竄,但動而不亂,如果仔細看,這是有章法的動,一張張的黑臉排成了一列,擋在了長槍的前面。
突然,長槍猛然伸直,巨大的彈跳力帶著她向濃黑的黑雲中衝了過去。
黑雲最高處。
黑雲形成的佛陀猛然睜開了雙眼,兩道金光從他的雙眼中射出,整張臉竟然現出了欣賞的表情,只是,這表情轉瞬即逝,很快的,佛陀的臉上又成了一副威嚴的表情。
長槍打著轉衝向了最高處的佛陀,而周圍的黑色人臉都悲叫著,不斷的消失不見。
「唉,不屈的槍魂啊,不屈的戰魂啊。你現在不能出去,不是時候!」
佛陀的嘴並沒有動,也不知道聲音是從什麼地方而來,但聲音一出,如同誦經的梵音一樣,讓正讓高速旋轉的長槍停了一下,但緊接著,長槍調整身體,對著佛陀的臉挑了過去。
黑雲形成的佛陀的臉上現出悲憫的神色,然後輕輕張嘴:「我佛慈悲!」
四個字連著說出,四個金色大字從他的嘴裡飄出,初出嘴時,字只有拳頭大小,但剛離開嘴邊一公分,字就變成了如山般大小。
「通」
「通」
兩聲悶響,這是兩個字撞上長槍時發出的聲音,下一秒,長槍如同一根棍子一樣穿過黑雲向下掉。
她掉落的姿勢是那樣的迅速,如同隕落的流星一樣快。
第三個字卻在空中輕輕的扶摸了她一下,讓她的落勢緩慢下來,然後第四個字馬上分散在了黑雲周圍,剛剛被挑飛的黑色人臉重新出現,黑雲再一次籠罩在了這個小院中。
「通!」
秦素眉看到媽媽如同一根木樁一樣直插地面,也不知道從多高降落了下來,但媽媽的膝蓋彎都沒曾彎一下,只是雙眼憤怒的凝視著上空,凝視著天空的黑雲。
「媽媽!」
秦素眉輕輕喊道。
媽媽並不理她,仍然向上看著,臉上的憤怒越來越盛。
此時。
百慕大死域。
最下一層。
這裡深入到海下不知道多少米,海極深,而這裡,是海眼之下。
看著水晶石的幾個人大張著嘴,愕然望著天行界中出現在吳選身邊的小李畫。
而其中一個更是誇張,他長著一張威嚴至極的臉,背後背著一桿槍。此時,這張臉上的表情卻十分的精彩。
他的臉上現出茫然不解和驚喜交加的表情,眾人一起回望他,他並不理眾人,而是自言自語:「李畫,畫,你怎麼出現了,這麼多年,你去了什麼地方?」
「老四,當年李畫犯的罪孽極重,但她最後突然消失,你只說她死在了什麼地方,但現在為什麼她會出現?」
一個長著大鬍子的人問道。
背後背著槍的人茫然搖頭:「我怎麼知道她去了什麼地方,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她,我怎麼知道她去了什麼地方?李畫,你好狠的心,難道這仙界,這親人,沒有一個值得你留戀?都比不上一個太陽血脈?」
眾人默然,他們極為相信這背著槍的人的人品,既然他說不知道,那就一定是不知道,他們再不需要多問。
突然,老四走近了水晶石,細細的觀察著天行界中的小李畫:「她只是一具魂,並不是真的李畫,我明白了,當年,李畫自己把自己放逐了,她自己把自己流放了,她的心,早在四千多年前就已經死了。」
眾人仔細看,確定老四沒說假話,他們也看出來了,天行界中出現的這個李畫果然只是一具魂,一具仙魂。
「那現在怎麼辦?」
大鬍子又問道。
眾人望向老四。
老四兩手摸著水晶石,就像摸著小李畫的臉一樣深深的歎了口氣:「唉!李畫當年殺了很多不該殺的人,她的罪很重,但她把自己流放了幾千年了,我們不要管她了,從什麼地方來,讓她回什麼地方去吧!」
老四說完轉身離開,大家默然,誰都沒有看到,老四轉過身後,一顆如同水晶一樣的眼淚從他的仙眼中滴出,但被他接在了手中捏碎。
望著老四離去的背影,大家對看了一下,然後苦笑著望向水晶石,他們看向小李畫的眼光是欣賞的,是愛護的,是愧疚的,是驚懼的。然後,幾個人同時伸出了手指,他們的手指,全都指向了水晶石中的天行界。
此時。
天行界。
吳選望著突然就出現在自己身邊的小李畫並沒有感覺到多大的驚奇,而是望著她手中提著的長槍淡淡說道:「這桿槍,好熟悉。」
小李畫則在第一時間內觀察了這裡,然後深皺眉:「天行界從什麼時候墮落成這樣了?」
吳選不明所以的看了看這裡的桃花:「天行界?墮落?這裡很美啊!」
小李畫全神戒備:「這裡很危險!」
她的話剛結束,幾道閃電突然出現,一個威嚴至極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從什麼地方來,回什麼地方去吧!」
小李畫冷笑,但並沒有動手,手裡的長槍突然消失,她一手拉住了吳選的手,邁步向閃電走去。
一步,是無數光年。
一步,踏上了蒼穹。
下一秒,兩人落地,吳選看到了漫天的黃沙。
他們回到了心形空間。
「這就回來了?」
吳選抓起一把黃沙問道。
小李畫卻揚著自己的小臉望向天空,小臉和下巴形成了一道完美的弧線,眼神中,有迷茫和釋然。
「你怎麼了小李畫?」
吳選輕輕拉住了小李畫的手問。
小李畫收回自己的目光對著吳選一笑:「知道自己禁錮自己是什麼感覺嗎?知道自己流放自己是什麼感受嗎?」
吳選茫然搖頭,小李畫突然笑了出來,她一笑,整個空間裡就有了春色。
輕輕擺了擺自己的腦袋,指了指這裡的天:「吳選哥哥,龍形閃電很厲害吧?」
吳選想了想點頭:「是的,很厲害,可以把人帶入另外一個空間,的確很厲害!」
小李畫笑:「這不過是當年我自己布下的一個結界,用以自己忍不住想要出去時來提醒自己的,但千百年來,它自己竟修有了魂,呵呵!」
吳選大吃一驚,所有出現過的閃電,和把自己帶入另一個空間的閃電都是小李畫當年自己布下的?她為什麼要這樣?
小李畫不準備為吳選解惑,而是拉著他的手向前行,向前面的湖邊走去:「累了吧?來,我為你跳舞唱歌!」
兩人到了湖邊,小李畫赤足跳起舞來,吳選久久不能平靜,這個小女孩,又有著什麼樣的故事,她的故事,和自己又有著什麼樣的關係?她為什麼把自己流放在這樣一個荒涼的空間中?這都是為什麼?
想著這些,吳選的臉上已經是淚流滿面,這是心痛的淚,這是憐惜的淚。
安月市第一人民醫院。
就在小李畫和吳選重新出現在心形空間中時,昏迷不醒的李畫醒了過來,緊握的雙手慢慢鬆開,李畫睜開了雙眼,看到了一臉擔心的爸爸和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