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地獄無間
涅磐經第十九卷有云:八大地獄之最,是為無間地獄。意為無間斷遭受大苦之意。
吳選在這裡深切的感受到了傲天對他自己本身的憤恨。
他創此空間,名為無間地獄,要自己在這永遠的黑暗中懺悔,而自己,在這裡不過短短時間,卻已經受不了這裡的黑暗和寂寞,傲天稱自己在這裡已經幾千年,這該是怎麼樣的悔恨?
吳選無法想像,他也知道,自己只不過是這裡的一個過客,也只能是一個過客。
無間地獄,黑暗中。
吳選放出了漫天黑氣,而空氣中,傳來一陣陣「辟里啪啦」的響聲,只見黑氣化做一個骷髏人形,骷髏人手中,拿著一隻黑氣化做的丈二矛戈。
他兩眼直視前方,前方什麼也沒有,但他神色非常的凝重,丈二長矛越發的猙獰,而且不斷的伸縮著,急著想要噴湧而出。
吳選突然兩手前伸,嘴裡大吼一聲:「突!」
矛戈所向,空氣燃燒,矛戈像一隻極限行進的子彈一樣,在燃燒的空氣中急速前進。
突然,矛戈停滯,前方什麼也沒有。吳選神情肅穆,全力催發著黑氣推動矛戈。矛戈猛然又向前###了幾公分,突然潰散,黑氣化做一把利劍倒剌向他。
吳選一聲大吼,雙手大張,黑氣盡失,又猛然噴出,在他手中形成一個巨大的黑球,黑球前方懸浮著一個大張著嘴的骷髏頭,骷髏頭尖嘯著帶動黑球衝向前方。
「轟」一聲暴響,前方似有所鬆動,骷髏頭嘴中尖嘯更甚,又一次衝向前方。「轟、轟、轟」巨響過後,一片沉寂。
吳選如一桿標槍一樣挺立在黑暗中,黑氣倒捲帶起的風刮起他的衣服獵獵作響,他刀劈一樣的臉上一片肅殺。
兩手收回,他大吼一聲,頭上的頭髮揚起落下,地面上的黑灰也隨之在他的身邊空出了一個圈。
黑氣慢慢清明,兩道亮光升起,那是傲天的眼睛。
「天賦,果然有天賦,但熟練仍然需要時間。」
吳選知道自己已小有所成,他不想在這裡再練下去,他需要出去。
傲天看出了他的想法,淡淡的說道:「招式你已經掌握,熟練的程度靠自己去領悟,如果你想出去,我不攔你。」
吳選對著兩道亮光一個跪拜:「多謝傲天前輩傳功,日後有緣,希望我們還會再見。」
他說完欲走,但剛走兩步就又停了下來,臉上滿是尷尬,走?怎麼走?
傲天哈哈大笑:「你這個小子,我還是挺喜歡的,既然這樣,我送你出去,但這無間地獄中,還是有些東西的,幾千年來,它們都修有了靈魂,另外,有人把自己的仙魂留在了這裡,你可以去尋找一下,日後也許對你有用。」
傲天說完,再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一陣暖風吹來,托著吳選慢慢向上升去。
吳選上升的同時大吼:「前輩,吳選一定努力幫你尋找你的意中人,以謝前輩今日賜功之恩。」
傲天一聲歎息:「如果你真的是他的傳承者,你本身的修為會大步前進,到你到了另一個高度時,你會發現,我教你的,不過是皮毛而已。上去後,向北走,去萬神殿,那是我心臟的地方。有沒有所得,就看你的緣分了。」
傲天聲音消失,吳選發現自己已經到了荒漠中,這時正是下午,太陽還很猛烈,向北看了看,他什麼也看不到。
但傲天讓他去北方,他是一定要去的,況且,他剛來時,在湖裡看到的那個姑娘也說自己在萬神殿。
聽傲天話中所說,這個萬神殿似是他的心臟所化,最為重要的一點,他在姑娘離去的瞬間,發現那姑娘的樣子跟李畫是一樣的,他很好奇,不明白這跟李畫有什麼關係。
傲天說,有人把仙魂留在了這裡,難道,那是李畫的魂?李畫原本是仙?
疑問需要自己去解開,他邁開步子,堅定的向萬神殿走去。
安月市。
今天,是吳選失蹤後的第六十天,整整兩個月了,吳選如不存在一樣再沒有出現過。
李畫的生活起了變化,自從吳選失蹤後,李畫的夢也隨既消失。
李畫想了想,自己的夢,從吳選到來開始,又隨著他的消失而結束,這中間,有什麼聯繫嗎?
李畫總覺得自己知道點什麼,但又什麼也不知道。
每當她以為自己要知道的時候,記憶上如同蒙了一層薄薄的紙一樣,李畫卻無力捅破這層紙,這讓她很痛苦,也很無奈。
她不確定,如果吳選再出現的話,又會帶來什麼夢,但她卻清楚的知道,如果吳選再一次回來,自己一定能想起一些事的。
只是,他還會出現嗎?隨著一天天的過去,李畫也不止一次的懷疑是鐵小磊和左山某一個殺了吳選,但她沒有任何的證據,也僅僅是猜測。
這一日。
李畫自己坐在校園的草坪上,望著校園裡來來往往的行人,她兩手抱著自己的小腿,美麗的大眼中滿是迷茫。
別人,都有著自己的生活目標,而自己,對什麼也不上心,自己究竟想要什麼?
不知道,李畫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也不知道自己以後的路在何方。
這讓她很是痛苦,但卻沒有人能理解她,在外人的眼裡,她是幸福的,有個校長爸爸,家裡的生活非常可以,她又非常的漂亮。
漂亮到讓女生嫉妒,冷傲到讓男生發狂。
但她是寂寞的,她是孤獨的,沒有人能走進她的心,去撫摸她的孤獨,因為李畫在自己的心裡上了一把鎖。
拒絕進來,拒絕撫摸。
「李畫同學,好孤獨的一個美人兒。」
隨著說話的聲音,秦素眉坐在了李畫的身邊。
李畫看了看秦素眉:「你好,秦老師。」
秦素眉輕皺眉頭一笑:「叫我秦姐就行,叫老師顯得我好老哦!」
李畫對秦素眉的嬌柔也習以為常了,轉頭望向學校樹枝上的鳥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秦素眉也望著鳥雀:「它們快樂,是因為它們忘記了憂愁,我們不快樂,是因為我們總在憂鬱。」
李畫輕點了一下頭:「有的人,生來就是不快樂的,這無關家庭,對任何都無關,我就是這樣的人,我討厭我自己,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秦素眉看了她半天,突然轉移了話題:「吳選還沒有消息嗎?」
李畫黯然點了下頭:「完全沒有,就像他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你相信他沒有存在過嗎?」
李畫搖頭:「他來過,我有種感覺,他還會再來!」
秦素眉望著被驚飛的鳥雀:「可是,他現在在什麼地方呢?」
「是啊,他現在在什麼地方呢?」
吳選在一片荒漠中。
這裡的大超出他的想像,也更加深了他對傲天的尊敬。
一個人,用自己的一身能力造出這個世界,這裡有白天,有黑夜,有太陽,有月亮,有星星,有一切,這該是多麼的強大?
神說:「要有光!」
於是,世界有了光。
傲天,就是這個世界的神,至高無上的神,雖然他憂傷的程度以是千年為單位的,但吳選知道,傲天可以輕易的毀掉這裡的一切,因為,這一切本來都是他創造的。
太陽漸漸落了下去,吳選仍在走。
他不知道在黑暗的地下過了多久,但他知道,自己進步了,因為他走了這麼久,還沒有累的現象發生,也沒有感覺到自己特別的渴。
這僅僅是身體上的,至於戰鬥力方面,他不知道自己強大了多少,因為他沒有跟人打過,僅僅是跟傲天的結界打了無數天,黑暗中不知歲月,沒有參照物的打鬥,他認為作不得數。
他身上的衣服已經很破爛了,但仍被他穿在身上,外面,還套著傲天送給他的兩件衣服。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材料做成的,因為再好的布料,就算是寶衣,也會在歲月的長河中化成泥土,但傲天送他的衣服,看起來就像是新的。
也僅僅是新的,並不是什麼寶衣,這說明,傲天可以隨意的操控自己空間裡的時間。
對別人所說的幾千年,也許,只是傲天的彈指一揮間,又也許,僅僅是他對舞姬的幾次哭訴間。
時間,可以隨意的拉伸。
時間,又可以隨意的聚焦。
因為,傲天是這裡無上的神。
黑暗中。
吳選突然駐足,神色嚴肅的傾聽著什麼。
天已經完全的黑了,天上沒有星星,看來,今天的夜晚是個陰天。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吳選人在黑暗中陪著傲天渡過了無數天,眼睛已經能適應這樣的黑暗,他的眼睛能看出去兩米遠。
一團黑影掠過,吳選眼睛猛然抽搐,這是生物。他感覺到了黑影的呼吸。
把頭上的亂髮向後撥了撥,他慢慢的張開兩手,靜靜的等待著黑影的再一次到來。
他很有耐心,既然對方來了一次,就一定還會有第二次,自己要做的,只是等待。
看,黑影再現,這一次,隨著他出現的,還有一點寒光。
吳選眼睛猛的睜大,左腿微弓,右腿後踞,雙手對著快如流星的黑影猛然一揮,嘴裡大吼一聲:「突!」
隨著他的兩手揮動,一團黑如墨汁的黑氣從他的兩手間射出,出手變大,化做一個人形。
這人長髮彼肩,手拿一把閃著黑光的大刀,對著黑影猛衝而去。
黑影受驚,寒光倒閃,那是黑影想要逃出大刀的砍伐範圍。
大刀有形無質,黑影倒閃,大刀隨既變大,直接追上了黑影,刀尖在黑影後背上滑過。
「啊!」一聲尖利的慘叫人聲從黑影的身上發出,黑影墜地,人形黑氣手駐大刀,從空中倒撲而下,大刀直接釘住了地上的黑影,黑影努力的掙扎著,可是,大刀牢牢的釘著他,使他再動不得分毫。
漸漸的,黑影不再掙扎,人形黑氣消失,大刀也隨既消失,吳選大步對著黑影走了過去。
生物,這是來到這裡後,除了傲天以後,他見到的第一個生物。
只所以說是生物而不說成人,是因為吳選看到,這個東西實在不能稱為人,他的身體都是人形,但腦袋卻如一張肺葉,噁心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