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玉鎖金甲
李畫向東看,東方越發的紅了,一輪紅邊從東方悄悄的探出了頭。
生命,這是生命的氣息。
它生生不息,又蒼勁非常,雖然緩慢,但卻異常倔強的從東方緩緩升起。
「快看,日出了,日出了,快看耶!」
「哇,好美啊,太美了。」
遠處,不時的傳來女聲的高呼,她們被這驚人的美麗給征服,發出了讚歎的聲音。
吳選看著太陽緩緩升起,俊朗的臉上升起一股笑意,伸手一指:「看,李畫,這就是太陽,這就是大自然,它不管人類是如何的悲傷,也不管你是不是快樂,它每天都會照常升起,亙古不變。看著它,我們該是多麼的渺小?我們人類生來就是謙卑的,但我們又是最為自大的,我們以為,我們可以改變它們,但它們卻無時無刻的不在影響著我們,我們自以為我們很強大,但其實,我們離開它們,一刻也不能存活,所以,敬畏才是我們所應有的。」
李畫撇了撇嘴沒有說話,吳選卻異常的興奮:「但是,我們可以利用它們。」
「用來做什麼呢?」
「用來打破自身的桎梏,用來突破自己。」
李畫突然噗哧一笑,吳選愣了,這已經是李畫第二次笑了,只是,他不知道自己這句話有什麼好笑的。
「你還沒說你練的是什麼功法呢。」
李畫笑完說道。
吳選伸了伸自己的胳膊:「李畫,你相信這世界有仙嗎?」
他其實是笑問的,因為他知道,自己問過後,李畫一定會是搖頭
譏諷自己。
但沒想到,李畫卻是面色凝重的低下了頭:「我不確定,畢竟,這個宇宙中,有許多事不是科學能解釋清楚的,歸為有神雖然荒謬,但達爾文剛發表論文時,也被人稱做瘋子,其學說也被稱為荒謬,可後來卻成為學術主流,沒有確定的事,盲目定性是愚蠢的。」
吳選伸出了大拇指:「果然見解不凡,我可以告訴你李畫,我是相信有仙的,我相信人憑著自身的努力,是有成仙的可能的。」
李畫抬起頭看著他:「吳選,我們該回去了。」
吳選又是一愣,這李畫總是這樣的出人意料,半夜時,自己以為她受到了驚嚇,一定會急著回去,但她卻登山看日出,現在,天亮了,太陽剛出來,她就要急著回去,自己是完全猜不到她的心裡在想什麼。
李畫的該回去不是詢問句,而是結束句。說完,她就開始下山。
吳選只好緊跟著下山,下山途中,李畫再不說一句話,吳選也習慣了她的沉默,也在後面默不作聲。
兩人下山,到了山腳,李畫回頭看著吳選,吳選下意識的後退,這李畫的巴掌隨時會過來,自己可不想躺著中槍。
李畫嫣然一笑,露出了嘴裡的如玉貝齒:「謝謝你吳選,謝謝你來救我,謝謝你陪我登泰山。」
吳選如遭雷擊,如遭電流,全身說不出的舒坦。
李畫笑,而且是如此的自然,如此的發自內心,露齒而笑。
這一瞬間,吳選覺得,自己的一生都要在這樣的笑中度過,這樣的笑如金甲,生生的套住了他。如玉鎖,牢牢的鎖住了他,讓他不能解脫,不能逃離,他也不願解脫,更不想逃離,只想永遠的沉浸在這樣的笑中。
是誰為你套上了金甲,世世都不得解脫。
是誰為你纏上了玉鎖,生生都陷於水火。
這是幸運的水,這是幸福的火。
清早的泰安市,已經熱鬧非凡。
吳選坐在出租車裡,他不太想回去,感覺太快了,這才一夜,怎麼就要回去了呢?
看了看一邊安靜坐著的李畫,他感覺,這樣的生活比在學校有意思多了,如果可能,多幾次這樣的經歷才好。
李畫斜著看了他一眼:「你知道嗎,你的樣子很豬哥。」
吳選老臉一紅:「美女嘛,總是很養眼。」
李畫的俏臉沉了下去,吳選馬上閉嘴,心裡卻感覺不舒服,不就是開個玩笑嗎?這李畫忽冷忽熱,真的讓人很不習慣。
兩人上了泰安通往安月市的車,一路無話,李畫再不跟他交談,讓他很是苦惱,但後來也累了,在車上沉沉睡去。
而李畫,則大睜著雙眼,直到安月。
李得升和李畫的媽媽已經在車站等著他們了,兩人下車,李得升恢復了一人爸爸的樣子,只是淡淡的說了幾句,而媽媽則感情外露的多,摟著李畫直叫寶貝兒,反倒是李畫安慰起了媽媽。
李得升送李畫回家,吳選拒絕了李得升讓自己去他家吃飯的請求,直接回學校去了。
安月市車站離安月市中醫學院非常近,可是,吳選還是沒有走到學校就遇到了障礙。
他抄近道回學校,卻在胡同裡碰到了一個人。
這個人端座在幾塊板磚上,兩手支著下頜,一頭的長髮遮住了眼,他的身邊,靠著一把破吉它。
十面埋伏,六指琴魔,左山。
左山在等吳選,吳選對這個人完全不熟悉。
他就在餐廳裡聽這個人彈過一首十面埋伏。知道他人送外號『六指琴魔』,還知道他叫左山。
「左老師?」
吳選到了左山跟前看著他。
左山一笑,把眼前的長髮撩到後面,兩眼直視吳選的眼睛:「你該離我遠點的。」
吳選撇了撇嘴:「我問一句,你是在這裡等人嗎?」
左山點頭,吳選也點頭:「明白了。」
他說完就想過去,左山又說道:「我在等你。」
吳選站定看著左山:「等我?我們認識嗎?」
「以前不認識,但馬上就要認識了。」
左山說著站起,然後拿起自己的破吉它退了幾步,離吳選大約五米處站住不再言語。
「左老師,我承認你的吉它彈得不錯,但我是個音盲,對這個完全不懂,如果你要玩什麼你手撫瑤琴有神韻,為兄我高山流水知琴音的話,我勸你還是找別人吧,因為我不會成為你的知音的。」
「呵呵。」左山一笑,伸手指了指吳選:「你倒是挺樂觀的,也很看得起你自己,我只有一個問題,李畫去做什麼了,你又去做什麼了?」
吳選歪頭看了看左山,又看了看地上的板磚,一步一步走過去,一直到了左山的面前,計量了一個距離,然後又一步一步的退開,退到板磚的地方,順手從地上撿了塊板磚,退回自己原來的位置。
然後,他咧嘴一笑:「兩件事,第一,李畫去什麼地方跟你有什麼關係?第二,我去什麼地方用得著告訴你嗎?」
他在餐廳看過這個一向玩酷的左山匆匆而來,想來是找李畫,知道這人一定很關心李畫,但他說話的樣子自己很不喜歡,他也知道,這傢伙敢攔自己,就一定有所倚仗,所以自己搶先拿了一塊板磚,準備萬一對方想對自己不利時,自己搶先來一板磚。
「你跟鐵小磊打時,我在旁邊看過,在這裡,我要先請求你的原諒,原諒我的坦白,在我的眼裡,鐵小磊就是個渣,你連鐵小磊都打不贏,所以你是渣子中的渣,你不是我的對手,乖乖的回答問題吧。」
「回答你媽必!」
一句話罵出,吳選手中的板磚就飛了出去,目標,正是左山那張帶著酷笑的臉。
隨著板磚的飛出,他人也動了。
貓腰,兩手成掌,一前一後竄動著向左山跑了過去。
他準備,在左山中磚後,自己再用自己拿手的妙手把對方的骨頭給卸下。
左山冷冷一笑,頭上的長髮突然無風自舞,把後面的吉它甩在前面的手上,然後左腿前弓,右腿後鋸,手指在吉它弦上隨手一撥。
吳選看到,一把大刀從吉它弦上出現,大刀週身帶著黑氣,發著嗚嗚的聲音衝上了板磚。
大刀至,板磚碎。
大刀刀鋒狠狠的砍在板磚上,板磚轉眼間碎成了粉沫。
正在急速奔跑的吳選看到這一幕,馬上收住了自己的身子,但由於他跑得太快,兩隻腳在地上硬生生的滑行了一米多才停###子,吃驚的望著胡同裡亂飛的紅屑,他罵了一句,轉身就想跑。
左山嘴角上咧:「晚了。」
手在吉它弦上又是一撥,吳選回頭,看到一隻張著大嘴的惡狼從吉它上出現,對著自己猛的衝了過來。
「你媽!」
嘴裡罵著,吳選快跑兩步,想用出自己的『灌脈』功法,但還沒有展出,惡狼就到了,巨大的狼頭狠狠的咬在他的頭上。
音波化的惡狼馬上消失,化為了一陣黑煙。
處在黑煙中的吳選感覺一聲狼嚎在自己的耳朵邊上響起,響得如同晴天霹靂,炸得自己腦中嗡嗡作響,腦子中一暈,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地。
收起吉它,左山一步一步走向了趴在地上的吳選,到了吳選身邊,他站定看著地上的吳選:「還是那兩個問題。」
吳選抬頭,看著左山那俊朗的臉,心裡的吃驚遠勝過現在的恐懼。
一把破爛的吉它竟能化出大刀,還能化出惡狼,這是怎麼樣的存在?
左山不過是一個老師,可是,他這一身的能力算是徹底的把吳選給震到了。
「你是什麼人?」
吳選邊說著坐在了地上。
左山似乎很欣賞吳選的冷靜,點了下頭說道:「你覺得,你現在有權力問我問題嗎?」
吳選看了看胡同,這裡明明有人經過,可是,大家好像看不到他們一樣,旁若無人的走了過去,他再一次吃驚,完全不明白這裡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這些人看不到他們?
左山看出了他的疑慮,微笑著說道:「我在這裡布了個結界,在這個結界裡,就算我殺了你,外面的人也看不到,所以,你不要想著逃跑,也不要想著讓人發現。」
吳選壓了壓自己心中的吃驚,看著左山:「我要是不說呢?」
左山頭上的長髮突然亂舞,然後飄起,他兩腿微蹲,左手隨意的在吉它上撥了一下。
一聲尖利的嘯音出現,吳選看到,自己坐著的地上突然出現了龜裂,一道深達十幾米的深縫出現。
「你覺得是你的骨頭硬,還是這大地硬?」
左山淡淡的說道。
「你不強大時,就要低調,現在的低調,是為了以後的高調。」
李畫的聲音在自己的腦中響起,吳選一笑:「她去了山東,我去把她接回來。」
左山轉身就走,吳選看到,隨著左山的走遠,有人發現了自己,自己也忙站起走出了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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