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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愛與成全 幸福定義 第一百九十四章 文 / 期海飛魚

    穿過客廳,站在那扇她曾無數次敲過踢過的門前,腳步虛浮,心跳加劇,幾乎要蹦出她的胸腔,劇烈得她不得不屏住呼吸,手心的汗,幾乎把握在手心的門把手染透。舒歟珧留

    沉默良久,她才稍微平息下來,推開門,走進去,並順手掩上了身後的門。

    應該是室內的窗簾全部被關上了吧,入眼的無邊黑暗,讓她好一會感覺不適。

    黑暗中只有一個地方,明明滅滅地閃著一點點火光,應該是他躺在那裡悄無聲息的吸煙吧。

    沉默,僵持,是兩個人的。

    黑暗中站了好久好久,久到她的腳底微感發麻的時候,她才按照素日所熟悉的室內環境,慢慢的,向他走過去。

    「愷愷……」她摸索著在他對面的那個熟悉的位置上坐下,不安的輕喚了一聲。

    無邊的黑暗中,依舊是窒息的沉默……。

    彷彿過了好久,那個明滅的火光,移動著位置,應該是他在彈煙灰的動作吧。

    「愷愷……」她又心酸的喚了一聲,曾經,那個只要看到她出現,就會快樂洋溢的男孩,此刻,那麼的沉默,那麼的無助,而造成這一結果的,恰是曾許諾,陪他一路到白頭的自己。

    「愷愷,不要這樣……」無邊的黑暗讓她的心弦收盡,他的不應,她只得挪到他的身邊,卻在窒息的黑暗中看不清他那在火光閃亮的片刻,才看清是仰望著的臉上的表情。

    「為什麼?」黑暗中,終飄來一個發自黯啞沉嗓的三個字。

    「昨天,真的是個意外,不是你想的那樣,那只是……」聽到他沙啞黯沉的聲音,她的心弦稍稍放鬆了一些,也給了她解釋的勇氣。

    「我指的不是那個事情……」他忽然丟掉了那唯一的亮光,音嗓黯沉,「為什麼你不相信我會相信你?」

    無言的酸楚,讓他很想爆發,黑暗中,他目標準確的攬過她的肩,力道一壓,她便伏在他的胸口,雖只有寸餘的距離,他依然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只是感覺到胸口的人十分的恐慌不安,他只得控制著自己激切的衝動,轉而輕撫著她的背,「永遠不要解釋,我一直站在時間的原點,…對你全無底線。」音未消,一顆熱淚,滾了下來。在她進門的一剎那,他已解開了心結,她好,他就好。

    她的頭伏在他的胸口,輕微而痛苦的輕聲道,「愷愷,不要對我這麼好……」

    「這些年,除了等你,就是強大自己,為了更加的對你好…」他略一停頓,又極輕極輕的說道,「對你好,已經生成了自然的習慣,就像穿衣吃飯一樣,我如何控制得了……」習慣未曾改變,可是,心中的夢想,夢裡的嚮往,如今卻已成了傷。

    「可是我……」心內實在疼痛的厲害,她難過得說不下去了,他依然是那個他,而她,卻不再是從前的她。

    窗外可能起風了,從一扇未關緊的窗內吹過一股冷風,把窗簾吹開了一指的空隙,為窒息的黑暗帶來了一絲微弱的亮光。

    「還記得那黑暗的夜晚嗎?」他帶著一絲掙扎過後的疲倦,輕攬著她,緩緩的側過身,離她的臉,只有幾寸距離的眼眸裡,閃著深深的迷戀。

    「記得。」她目光迷離,那個經常重溫的夢裡,反覆重現的無邊黑暗,她永生都會記得。

    「還記得,那個相思扣嗎?」

    她無聲的點頭,她當然記得,那是她外婆和外公的定情物,外婆送了她,她又送了他。

    「你摸摸。」他執起她的手,引導著摸向自己胸口那枚溫熱的鉑金吊墜,「自從被你戴上的那一天,它就一直貼在我的胸口,彷彿那個黑暗的夜晚,你伏在我的胸口一樣,從不曾離去……」

    哽咽中,她把臉貼近他的胸口,彷彿還是那個陽光的午後,她靠在哪個溫暖的地方,打著瞌睡………聽著他哼了無數次的weareone,難怪自己總是那麼的喜歡,單曲循環……

    他的唇印了上來,暗黑如無底深淵,僅靠理智束縛的心已被癡戀浪潮淹沒得急速下沉再下沉,她忘記了他多少年,他等待了她多少年,他缺失不全的心,急需這彌補的另一半已經多少年……

    「不要這樣…」她偏過頭,雖有些慌亂,可還是為他曾漫長的等待難過。

    「為什麼?」他轉而貼近她的耳畔,輕蹭著她的耳墜,反覆的問,「為什麼?為什麼會有別人?為什麼我不可以?」他控制不住,他很想問個明白,入魔的心,只能懇請上帝原諒。

    「我……」她未出口的話,被他再一次封住的唇吞噬,她薄嫩唇瓣因他的急切狂烈而受損,嘴裡有淡淡的甜腥味道。

    「……你哭了?」感覺有淚水沾濕自己臉頰,他忽然清醒過來,懊悔而心疼的拭擦她的淚,「好了,我不再逼你選擇了,乖…不要哭……」

    她緊閉雙眼,不願睜開,任眼淚肆意流淌,恍惚又回到那個黑暗中不知身在何方的地方,只覺得胃部抽搐疼痛,那個黑暗的夜晚,遺留的毛病,竟然又因心疼而如期的胃痛。

    仲愷慌忙打開燈光,又打開窗簾,驚恐地抱著她,「你的臉色好蒼白?是不是又有哪裡不舒服了?為什麼撫著胃部?」

    她緊閉雙眼,眼淚在臉上肆意流淌,手掌連連揉著胃部的位置。

    他有些驚慌失措,只得下意識的覆上她的手,順時針規律地幫她按摩著胃部。

    時光靜止一般,除了窗外更加狂烈的風雨,室內幾乎寂靜無聲,足足十幾分鐘,她的臉色才慢慢恢復正常。

    「你有事情瞞著我,是不是?」他盯著她迷離的眼眸,眉間抑蘊不安,目底充燃驚惶。

    她淚痕未乾的臉上,浮出一抹淒美哀婉,「這個毛病,是那個夜晚唯一遺留下來的印痕,一想起那個黑暗,我就會心疼,一心疼就會胃部抽搐,其實,我並沒有完全忘記你,雖然只是模糊的背影,你還是一直住在我最深層的記憶裡的……」

    他變得異常沉默,良久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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