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對方電話裡說了什麼,老先生的臉色從慈祥到驚訝再到驚怒,繼而是滿臉的暴怒,掛斷電話,老先生瞬間恢復平靜,看著經理那極其可惡的嘴臉,不無揶揄地說,「市長他爹一職,我還不屑著做夢,你倒是可以暫時做個夢,看看會夢見你一會見到的都是誰吧。舒榒駑襻」老先生說完,瀟灑地拿過進來時候裝茶葉的手袋,從裡面拿出一疊錢,漫不經心地數出一沓「嘖嘖嘖,你們就長了兩隻體面眼,一顆勢利心啊,拿著,這是五千,小費加點心加白水加包房費加茶碗都夠了吧?」
老先生不再看經理的愕然和服務生的震撼,甩下五千塊,紳士地對那位優雅女士伸出手,一邊扶著女士站起來,一邊瀟灑地拿起剩餘的半袋茶葉走了出去。
一樓大廳,老先生扶著優雅女士,對她微微一笑,安頓好女士先坐一邊等著,自己則優哉游哉的度著步,微笑著掏出電話撥了一串號碼。
電話接到駐守江南的某師,某師部即刻震驚到炸了窩。
命令下到該師編制下的步兵旅,外號虎頭的旅長可是老人當年的警衛啊,這傢伙,在江南敢有人敲詐我們老首長?他媽的,真是活膩了不是?遂暴跳如雷地給一個偵察營下了戰鬥命令。
半個小時後,該步兵旅旅長和政委帶了一個偵察營來到茶樓。兩百個拿槍的軍人把茶樓封鎖,一百個全副武裝的人維持持續,兩百個帶戰備鍬戰備鎬的人在外面等候命令。
旅長跑到茶樓大廳內的顧客休息區,遠遠就看到較為顯眼的一對老人,先對著沙發上悠閒看報紙的優雅女士敬禮,「邱阿姨,您受驚了!」又轉身對老先生敬禮「夏司令,虎頭聽候指示。」然後才對老先生身後那位首長敬禮,報告:「師長同志,步兵旅偵察營全員全部裝備完畢,請您指示!」
老先生揮揮手,正好在附近視察聞訊火速趕來的夏師長則冷厲地吐出兩個字「待命!」
過了一會,茶樓的經理跑了出來。
老先生詼諧地拿起面前的一個精緻煙灰缸在他眼前晃晃「年輕人,這個多少錢?」沖後面淡喝一聲「砸了!」
經理兩腿開始彈琵琶,冷汗淋漓,不是不出聲,而是嚇的不會出聲了。
夏師長繼續冷狠的說:「接著砸,注意命令下去,不要傷到人。」想到老父親和最尊敬的邱阿姨所受的折辱,他恨意極深,此茶樓不但早就被市民傳言為禁區,還接二連三的出現敲詐勒索惡**件,今天也是極好的借口。
外面那些待命的兩百人帶著戰備鍬戰備鎬嗷嗷叫著衝了進來,見什麼砸什麼,什麼值錢先砸什麼,砸的那叫一個興奮,砸的那叫一個酣暢淋漓,稀里嘩啦的聲音別提多悅耳動聽了。哈,,,來的路上旅長都說了,砸的越粉碎越狼狽自家首長就會越舒心,奶奶的熊,這茶樓的老闆是豬油蒙了心還是吞了豹子膽?幹點啥不好?好好的吃飽撐的開黑店敲詐我們嫉惡如仇的老首長?要問我們這叫什麼行為?這就叫鏟黑除惡,為民除害啊!這群戰鬥力極強的大好勇士一鼓作氣,把翡翠珍珠茶樓從一樓砸到六樓,又從六樓砸到一樓……
當消息傳到老闆溫兆宣的耳中時,他正陪妻子蕭嵐在聽音樂會,得知有人去茶樓鬧事,他馬上通知大兒子溫豪和二兒子溫偉帶了賭場和娛樂城的人先趕去,他不放心,又對著電話撥通了幾個號碼。
幾分鐘後,他還是不放心,對妻子耳語了幾句就先行走出劇場,以自己黑白兩道的勢力,誰會、誰敢惹到自己呢?眼下正是非常時期,對兒子手下那些拿刀弄槍的頗有些不放心,他走出劇院,吩咐司機以最快的速度趕去茶樓。
等溫豪溫偉帶著幾百個小弟趕到時,110也來了,不過遠遠看著會所外面包圍著一圈穿軍裝的持槍軍人時,竟然無一人上前說話,全部遠觀而立……
防暴隊緊接著也來了差不多一百多號人,來了之後更是不敢說半個字……公安局長也來了……一眼就瞧見茶樓大廳唯一完整的沙發上坐著的兩位還能看報紙的老人,而老人身邊站立的竟然是……兩槓四星的首長?他有幸見過這位首長還是在此首長弟弟的家中,想到首長的弟弟,據說就是自己將來的上司啊,他更傻了眼,忙恭敬的說:「砸就砸吧,不傷人就行了,繼續,繼續。」轉身擦著汗……溜了。
公關安全專家過來了,一看是部隊,還是首長,豈敢多管?
江南市武警大隊長也過來了,一看什麼也不說,飛快的跑步上前對著老先生和中年人標準又恭敬的敬禮,做人不能忘本,特別是對自己有恩又提拔自己的首長啊,這個武警大隊長可是在老先生下面當過團長的人啊。
最後到的是江南市紀檢法書記,跑上來和優雅女士套近乎,他太太可是邱畫家的學生啊,沒等優雅女士說話,老先生就扶著優雅女士走出了狼藉的茶樓,對身後恭敬的紀檢法書記只是揮揮手,人老了,經不起折騰啊,遂疲倦的走出茶樓,對著茶樓做了個手勢,很帥的食指搖搖,然後拍拍花格子襯衫,坐進恭候的悍馬,揚長而去。
等溫兆宣趕到時,茶樓內幾乎和拆遷沒什麼區別,唯一剩下的就是斷壁殘垣和一些仍奮力揮鍬和鎬的鐵血軍人了,饒是見慣了大風大浪,他還是心悸得眼前一黑,不完全是心疼茶樓,而是恐懼,溫婉的老婆怎麼招惹上的軍隊?……
五點多,進了市區的蕭慕白望著熟睡的夏語彤,唇角微彎,直接把車開到了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