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當著我的面刪除了,我希望它永遠都不會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我希望成哥的高壓鍋裡以後放的僅僅就是要煮的東西,而不是u盤。
我不知道我的希望會不會有點奢侈。
視頻事件的解決,去除了我最後一塊心病,胖子翔哥通過關係用管理賬號刪除了成哥網盤裡的最後資源,他告訴我,網盤的記錄裡並沒有顯示有任何人成功下載了資源,這代表當時並沒有一個人真的下載到了成哥發出的視頻。
我希望是這樣的。
我的生活,又慢慢回歸了平靜。但學校這邊還是風起雲湧的狀態,「反黑專項活動月」接近尾聲了,但是反黑的熱潮卻越來越高漲,各種聯名信,據說是在那些老師的辦公桌上到處飄。我們社團也已經為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活動演過無數次的話劇,唱過無數次的歌,搞過無數次的文藝匯演了,這個學期整個社團忙得跟孫子似的。
可能是頂不住學生的壓力,校長下了一道指令:學校不僅要再周邊環境和學生中間下功夫,還要在老師中間下功夫,徹查,以免出現一些老師素質低下,迫害學生的事情。
這指令對我們很有幫助,對梁華來說,簡直就是滅頂之災。
還有,值得一提的是,胖子他們成功搞定了思哲那個混小子。這件事我完全沒有參與,他和白龍一起,打著學校專項活動小組的旗號跑去詢問。結果那小子的父母如臨大敵。胖子和白龍說他們的資料在學校有備案,所以能聯繫上他們,說這次徹查如果查到底,可能思哲也脫不了干係,還說什麼思哲已經滿十八歲了,需要承擔法律責任什麼之類的。
但其實思哲爸媽的聯繫方式是我向凌翎要的。
凌翎是我這段時間唯一能聯繫上的人。
結果思哲自己也嚇到了,據胖子翔哥說那小子直接嚇得要哭了,立刻就說了一堆人出來,包括那天參與打架的。另一方面,白龍去找了警察,還真是打了水,給了錢。結果那幾個混蛋民警卻說那些小混混早都放了,但是他們可以幫忙找到其中的一個。
白龍說:「我***給了無人份的錢,他就能找到其中一個。」
他說,那個傢伙已經是警察局的常客了,吸毒、打架鬥毆什麼都行,但是又是個菜鳥,永遠都是被人賣的貨,才十六七歲,沒爹沒媽,警察嫌麻煩,又懶得送他去少管所和戒毒所。但後來犯事太多了,雖然每次都不是什麼大事,於是警察最終還是把他收容了起來,準備慢慢處理。
白龍說:「那人就是那天打我們中的一個,你應該也記得,長什麼樣我就懶得形容了,總之他差不多把情況都說了,梁華的確跟他們有關係,不過關係不深,跟他們關係好的是天哥,但是天哥進去以後他們也不經常在一起了。不過,再往深入的問,那傢伙就不說了,我懷疑梁華身上還背著事兒,只不過查不出來。」
我說:「沒事,只要這些有記錄就夠他喝一壺的了,有空我們一起去找一趟老師,反應一下這個情況。」
胖子翔哥說:「不用我們去,我們跟梁華有仇,老師看得出來的,我叫人去就行了。」
胖子翔哥有時候還是挺有用的。
這些事情,都告一段落了,梁華不會再有多大翻身的機會了。雖然我們並不能像治天哥一樣治他,但是有了上面的那些罪過,梁華不離開學校,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學校永遠把自己的聲譽放在第一位,梁華做的事,完全是毀壞學校的聲譽的。
而且現在同學們已經把他看成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我把這所有的情況告訴了那位學長,也就是俱樂部上上屆的社長,他卻只回復了一句:「好了,我知道了。如果哪天他真的被開除出學校了,告訴我一聲。」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有後招,或許我也沒必要知道了。
五月假期之後,我的課程就全部停了,我大學的所有課程,也在這個時候全部上完了,考完試之後有一天,梁華忽然把我叫去他的辦公室。
我承認,我當時是狀著膽子進去的,我各種害怕他安排了刀斧手我一進門就把我給劈了。
但事實是,辦公室裡只有他一個人,而且,他正在整理文件,並且把文件錄入到電腦裡,他這個樣子,讓我想起了那時候從社聯辦公室裡離開的張雨。
恰恰也是在下午,恰恰也是一種遲暮的感覺。
梁華示意我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他忙著手頭上的事兒,過了好一會兒,才自己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說:「林謄,你現在一定很開心吧?」
我說:「一般般的心情。」
梁華說:「沒想到,最後走的人是我。」
我說:「我可能早就想到了。」
梁華說:「其實你,才是這個學校最厲害的野心家。」
我說:「算了吧,我承擔不起。」
梁華說:「你連一個老師都可以扳倒,你還有什麼做不到的?羅老師、阿天、還有羅老師的那個親戚、包括我,哪一個不是死在你林謄手上的,你可是在本校創造了傳奇的人啊……呵呵……」
我知道梁華的意思,說這種話,其實是在踩我,學校絕對容不下一個總是和老師過不去的人存在,我笑了一下,站起來,準備往外走,說:「梁老師,如果只是說這些話的話,那就請你不要胡言亂語了。他們,包括你,之所以會倒,是因為你們都犯了錯誤,我只不過是恰巧於是了不平事,然後和朋友們一起擺平而已。梁華,你真的以為你是被我打敗的?sb,你是被全校學生打敗的。」
梁華大聲說:「沒有你他們不會對我反感!」
我說:「就是沒有林謄,也總有一天會有另外一個人來解決你,你怎麼自從當了老師智商就下降了?是不是因為權力?」我轉回身來,看著他,說,「你當社聯會長的時候至少還能小心翼翼的做事,當了老師以後,對學生有了絕對的權利,你就傻了,智商嚴重下降了,你還是出學校外頭好好想想吧!」
梁華更加憤怒了,說:「呸!如果不是作為一個老師束手束腳,什麼事都要以學校的利益為己任,我才不會!」他完全失態了,那個平靜鎮定,從來面無表情的梁華不見了,我知道,這就意味著他的徹底失敗。
我笑了一下,不再理他,自己走出去。
並不是因為我想耍帥,只是因為我真的害怕梁華忽然爆發起來,然後對我不利。
我還是很膽小的。
離開辦公室的時候,我又聽到了「期待已久」的摔杯子的聲音,梁華這傢伙,好像特別不愛惜杯子。樓下的行政公告欄裡貼出了通告簡而言之,梁華老師因為「在試用期期間違紀」,已經被學校辭退,明天上午九點之前搬出辦公室,學校將永遠不再錄用此人。
我把公告拍了照片傳給我的那位學長,那位學長回復說:「好的,明白了,謝謝你了,以後的事情,我來解決就好了,梁華這傢伙還有事,我不會讓他這麼簡單就走了。」
我忍不住好奇,問:「能告訴我,梁華到底還有什麼事嗎?」
那學長回復:「我就告訴你兩個字吸毒。」
我怔了一下,其實這個結果我是想到過的,自從張雨那時候對我說她曾經用過k粉我就已經想到了,我甚至可以預測到當時張雨和他們3p的情況,張雨很可能就是吸k粉嗨成那樣的。至於那位學長的女朋友,其實我猜也能猜到,她和張雨一樣是受害者,或許是在認清了天哥面目之後,才和一直喜歡她的另一個男人,也就是這位學長在一起。
其實他們都是可憐的人,至於我到底是可憐還是幸運,我就說不清楚了。我腦子裡還有點兒亂,但是與此同時,我也有一點興奮。
我拿起電話,想找人說話,最後卻還是撥通了凌翎的號碼。或許這已經是一種習慣了,這段時間,她是我唯一能找到,能說話,能傾訴的人,這段最忙的時候,可以說和她聯繫,已經漸漸成了一種習慣。我不知道這是刻意還是無意,總之,我找不到葉子,聯繫不上顧婉玲,即使是有急事,我也只能通過她來找那兩位姑娘……
而凌翎呢,我知道她也很累,但是這麼久了她沒有一句怨言,就像那時候顧婉玲生病,她照顧對方一直到對方暈倒為止一樣。
我說:「凌翎,我們終於成功了。」
凌翎說:「嗯?什麼啊?」
我說:「你傻了,我們成功了,梁華被學校開除了!我們再也不用受那幫混蛋的欺負了!」
凌翎說:「真的嗎?學校給出官方通知了?」
我說:「是啊。」
凌翎說:「哈哈,學長是不是想要慶祝一下?」
雖然有點小人得志,但是我還是決定,至少要和工作室裡的人慶祝慶祝……我說:「你能叫葉子和顧婉玲她們一起來嗎?」
凌翎說:「我可以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