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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74)我們一起走 文 / 翦影

    梁華這種「高風亮節」的行為其實用心是非常險惡的.,

    他這樣的讓步無疑把他的那些罪責給避重就輕掉了,尼瑪你們明明就是衝進房間對我們任意誣陷,尼瑪現在到變成了你們高風亮節對我們讓步了。

    但是眾多老師在那裡,我居然真心被堵住了,沒話可說,梁華這以退為進的手法,當時大三的我一時間居然真的沒有反應過來。

    最後,我只能接受了他的「道歉」,而且他還提議連警告處分都不要,就算口頭警告就可以了。

    梁華的目的大概就一個,就是要把我從部門裡消滅出去,從社團裡清除掉,這個目的達到了他也就沒那麼多奢望了,而且以後他完全可以慢慢的解決我。

    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後面的老師們還在竊竊私語,我也不知道在說什麼,不過我聽到梁華說了一句「沒有的事兒」。

    呵呵,是在為自己辯解嗎?我想……或許現在已經有人開始懷疑他了吧?

    被退社事件大事,老師們卻讓我在三天內找到接班的人選,否則就由梁華「空降」社聯的骨幹去當。

    我沒有辦法,回到宿舍之後,我大概把事情跟胖子翔哥說了一遍,這傢伙一邊嚼著雞腿一邊說:「沒事,絕對沒事,他們可以一群人來拆你的台,我們可以一群人幫你搭台,你看……」

    他打開電腦裡的一段視頻給我看。

    尼瑪居然是我在辦公室「舌戰群師」的視頻,雖然就一小段,但還帶聲音的。

    我說:「搞什麼這是?你哪兒弄來的?」

    胖子翔哥說:「學生拍的唄,已經被人發到小論壇了,各種撐你啊。」

    原來,這個時候全校都已經和老師們形成對抗的態勢了,起碼大部分學生是這樣。或許這是私立大學的一個好處,學生們的個性不可小視,我們這幫人,大概都是當初因為各種有個性的原因才來這裡的,比如說偏科的文藝青年,比如說傻了吧唧為了愛情執著而來得sb,如同我這樣,又比如說為了這個城市、為了興趣愛好的感性娃兒,還有一些孤高自傲成績很好,但是卻高考發揮失常的傢伙。

    總之這個學校之所以混亂,可能很大程度上,也有學生們也很奇葩很個性的緣故。

    而且地處沿海,顯然有些方面開放一些,大概,或許,也狂妄那麼一點。

    胖子翔哥說:「已經這個情況了,你還怕什麼,我群裡都加了一百多號人了,到時候他們一起撐你,老師也奈何不了你的。」

    我說:「你們還真準備搞大暴動嗎?」

    胖子翔哥說:「那倒不會,畢竟是學校嘛,不過肯定要好好的讓老師們瞭解一下學生是不好惹的!」

    我說:「行,那你覺得,我怎麼做好?」

    胖子翔哥說:「你?辭職演說繼續做,人選和繼續物色,按著老師的來,別讓他們起疑心就好,我估計除了幾個年輕老師,比如梁華什麼的,其他的老傢伙們是不會關注校論壇的,而且關注也沒用,大局已定,哈哈……」

    不管胖子翔哥是不是有點得意忘形,現在我也只能先指望他了,當天晚上,我群發了短信出去,召集俱樂部內所有人開會,他們大概都感到很奇怪,臨近考試了,這個時候忽然召集他們開會,顯然不太正常。

    不過,這個時候的學生,至少所有的大一新生,對我還是很尊敬的。

    我覺得這個學期以來,我對他們已經算是很不錯了吧,我記得,我大二那會兒,大一的學生們還因為俱樂部要回歸學校,上課得不到保障的事情跟我們這幫人鬧過一次,不過大三以來,新生們倒是一直非常和諧,自從顧婉玲外聯部的那一灘渾水在我干預下慢慢變好,並且把芷珊和追凌翎的那些奇葩清除之後,基本上我的威信在這裡還是相當高的。

    第二天晚上,在我們一貫以來開會的那個大教室外,我估計摸了摸自己的臉,讓表情變得沉痛一點兒,然後走進去,對著下面齊刷刷的近兩百號人說:「各位同學,今天召集大家來這裡就一件事,可能有點浪費大家時間,不過希望大家好好聽我說。」

    下面有人竊竊私語,但這個時候,沒有汪憶帆來幫我讓他們安靜了。

    我瞥見顧婉玲、凌翎他們坐在角落裡,教室後排還有幾個男生,我看的不是很清楚,但貌似胖子翔哥也在,還有一個居然像是白龍,不知道他們來幹啥。

    話到了嘴邊也只有繼續說,我說:「各位同學,我想告訴大家的是,我被學校要求強制退社了。」

    「啊?!」下面一片嘩然,跟我預期的情況完全一樣,我也只能在心裡呵呵冷笑,其實雖然有胖子翔哥和那大批的「生力軍」做後台,但是我心裡還是很空落,畢竟我是實實在在被勸退的,還好不是退學。

    我讓大家安靜下來,我說:「大家別激動,其實這件事很複雜,涉及很多情況,但是總之結果就一件,那就是我在辦公室頂撞了老師,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可能是我太過衝動了吧,總之對這個結果,大家知道就好了,現在我們的第一要務是要找出下一任社長,即刻接任我的位置。」

    我頓了一下,又說:「大家可以推薦或者自薦。」

    說完之後,我這是微笑看著所有人,說實話,要非要說我對這些學弟學妹們有多麼深厚的感情,那肯定是矯情了,對於他們來說,我就是個「組織者」,或者所謂的「領導」。雖然平時見面或者聚會,或者開完會,或者在群裡的時候,也都各種撒歡,各種沒下線瘋傻,但是真正到了檯面上,可能我對很多人都不瞭解,不熟悉。

    畢竟有一二百人,不可能都是我的朋友。

    但是另一方面呢,我雖然可能不是對他們每一個人都有著多深的感情,但是我不得不說,我對這個組織有感情,對俱樂部有感情。

    這個俱樂部,已經不是天哥的俱樂部了,他承載的不是天哥那些亂七八糟的思想和作為,而是我所做的一切努力,包括我拉的每一筆贊助,包括我帶的每一支隊伍,包括我的工作室,當然也包括蘇婧他們的許許多多的鋪墊。

    最重要的,它包含著我們那時候七個人舉杯說的那句話「為夢想、為緣分」。

    可能這個時候,我已經能夠真正深切的體會到白龍當初忽然被勸退時候的心情,雖然我現在自己還不是鐵板釘釘的要走,但我覺得我已經一隻腳跨在門外了。

    但讓我意想不到的是,這個時候居然沒有人自薦或者推薦別人,反而有一個男生站起來,說:「林謄學長,是不是你昨天在辦公室說的那些話觸怒了老師?」

    我定了一下,站在那兒,我不知道這個時候該怎麼回答。

    另外又有一個人說:「林謄學長,你說的話,一點都沒有錯,為什麼要處罰你?」

    我說:「在此之前還有別的事情發生。」

    我不是要維護學校領導,我跟沒有覺悟去維護學校的聲譽,我只是怕這些娃兒因為群情激奮鬧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到頭來會變成我害了他們,那樣我會內疚很久,甚至沒辦法原諒自己的,我解釋了好一會兒,卻還是有人不理解,各種人為我還不能夠退社。

    難道我真的不能退社?連我自己都動搖了?這麼說學校的決定真的特別操蛋是嗎?

    就在我一籌莫展還有點左右為難,那種以前的猶豫不決的性格差點又生出來的時候,忽然,後排的胖子翔哥站起來,幾步就衝到台前來,這傢伙那麼肥,居然還有那個速度,不過我大概可以判斷的出,這傢伙絕對是早有準備的,尼瑪連上台動作都那麼精準專業。

    他拿過我的話筒,也沒管我想說什麼,直接對著台下,說:「大家好,我是林謄的舍友,學監會現在的會長,司馬天翔,大家可以叫我胖哥。」

    台下所有人都安靜了。

    司馬天翔說:「如果說,林謄同學自己不願意說清楚那件事,他有他的苦衷的話,乾脆就由我來跟大家說吧。」說完,他看了一眼教室門口。

    沒關門,前後門都沒關。

    有個同學問:「學長,要關門嗎?是不是要說點兒電視台不讓播的?」

    下面一片哄笑,但司馬天翔卻搖了搖頭,說:「關門能擋得住什麼?要傳出去還是會傳出去,我們根本不怕傳出去!就算在座的,有人對這件事有異議,甚至是特別為了某人過來打探消息的,我也還是要說!我要說的就是,希望你們好好思考自己該做什麼,什麼是公義,什麼是正確的,而不是一味盲從,甚至為了自己的私人利益不管其他同學的權益。」

    下面馬上安靜了。

    司馬天翔說:「林謄同學可能沒辦法說,因為他是當事人,而且是受到處罰的人,這個時候他還想著維護學校的榮譽,但我不一樣,大家可能認得我,這麼久了,我***就是和學校對著干的!」

    下面又是一片哄笑。

    司馬天翔說:「學校有什麼不平事,我司馬天翔第一個跳出來說,有什麼**的地方,我第一個跳出來質疑!」

    我忽然覺得,這傢伙真的很會煽動,怪不得,這麼長時間了,他做了那麼多破事,sb事,被梁華壓下去那麼多次,甚至還有點陰險,善於利用人,但是到頭來他還是很多支持者,學監會還是很多支持者。

    其實多半他跟梁華差不多,很會利用人心,只是梁華單單只是利用,算計。

    而胖子翔哥有時候多半有點和大家「並肩作戰」的意思,比如現在。

    司馬天翔繼續說:「現在在場的還有幾個當事人,他們會跟我一起,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說個清楚,讓我們好好看看,在這件事情上,學校的領導處理的有多麼操蛋,有多麼不合常理,有多少不作為!」

    下面完全安靜了。

    我本來不想任何人捲進來,我還想獨當一面,但是我可能還是有點天真了,可能這個世界上唯一能為你兩肋插刀的就是兄弟朋友,不管你們曾經有過什麼過節,有過什麼不對付的地方。

    當我看到葉子、凌翎、顧婉玲甚至白龍和文強先後走上台來的時候,我心裡不知道是該擔憂還是該感動。

    忽然,我有一種想哭的衝動,不過我很快忍住了,矯情就是一時的,理性才能幫助我繼續走下去。

    胖子翔哥、凌翎、顧婉玲和葉子先後對台下說明了當時的情況,顧婉玲甚至毫不顧忌的站在講台前,掀起衣服,露出腹部左側的一塊瘀傷,說:「我也不在乎這裡多少男生,多少女生,不在乎你們怎麼想,我就想讓你們看看,這就是學校保安打的,是保護我們的人打的!」

    我觀察了下面每個人的表情,沒有人露出猥瑣或者是「賺到了,看到顧婉玲身體了」之類的表情,他們都很震驚,甚至很憤怒。

    最後講話的是白龍,他拿著話筒足足站了兩分多鐘,才忽然開口說第一句:「可能大家,都不認識我了吧?我叫白龍,也是這位林謄同學的舍友,我們曾經甚至是敵人,大家可能覺得可笑,情敵。」

    下面竊竊私語,有人開始低聲嘲笑。

    白龍說:「沒錯,就是情敵,為了一個女生,我誤會他,對他白眼,差點還陷害他們讓這個社團都沒辦法維持下去……」他看了一眼葉子,葉子低著頭。

    白龍說:「但人都會醒悟的,有的人是慢慢醒悟,有的人是一下子大徹大悟,我可能屬於後者。為什麼?」

    我知道他要說什麼了,但我真的不想聽他說到那件事。

    白龍還是說了,他說:「因為他去世了,汪憶帆,你們的學長,我的舍友,我們所有人的兄弟。我可以這麼說,如果說,這個地方,我認識的人裡面,非要挑出一個真真正正的好人來的話,我覺得只有他!他永遠都陽光開朗,熱血,會武功,保護女生,紳士風度……」白龍一下子用上了可能他知道的所有的詞,他說,「但他去世了,被連刺了三刀。我忽然就覺得,人的生命本來就很脆弱,你身邊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莫名其妙的沒了。」

    白龍忽然大聲說,他的聲音有點沙啞:「大家聽著,不是我白龍倚老賣老,我只想說,我現在才懂得要珍惜身邊的每一個人,因為這是現實,不是電視劇,現實不會有任何鋪墊,很多事莫名其妙的發生,你擋都擋不住!」

    白龍看著我,說:「每個人都要長大,都要成熟……所以,我慢慢想明白了,我不想自己身邊的人在莫名其妙得消失,莫名其妙的走。我們當初是有七個人,七個人是乾杯過的,工作室成立的那天,我們說過,為夢想幹杯,為緣分乾杯……」他側臉看著我,「記得不,林謄,葉子,記得不,顧婉玲……」

    他說了一堆名字,最後忽然說:「汪憶帆,你記得麼?」

    我真的想飆淚了,我轉過臉去,看一邊,不看他。

    白龍說:「好,我說太多了……大家可能不願意聽,我就是想讓大家明白,其實我們聚在這裡都是緣分,不是為了什麼利益……這裡是學校,不是官場商場,即使在那種地方,我們也講究緣……所以,請大家一定幫助林謄,他是一個好社長,並且肯定會做好這個社長!」

    「另外……」他最後說,「我說一句,我白龍,現在已經在校外做一些生意,賺一些小錢了,大家可以放心,這個俱樂部不會垮,就算是走到了逆境,我也會把他給硬撐起來!」

    下面一片歡呼,一片激動,但我的眼睛已經模糊了,可能太矯情,但我真的沒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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