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哥又說:「你確定你是林謄,你確定你說你要我刪掉他……」然後又忽然捂著嘴,說,「你在套我話.」
我說:「我沒在套你話,我是跟你說真的,你會把這東西留到現在,估計你也有你的目的,不過我勸你……」
成哥立馬嚴肅起來,推開我,說:「我有我的想法,我休學了一年,跟你們不同,你什麼都別說了,你現在不是混的挺好麼?何必再來管我這種無知屁民呢,走了。」
他走的很快,我看著他的背影,真心有點擔心。
成哥是個比較2的人,這點一向來是這樣,要不然他也不會把u盤放高壓鍋裡,這個傻逼,現在卻把這個視頻一直留著。
很明顯,他是早有準備的,當初老師格式化他電腦的時候,搬走他所有儲存工具的時候,他就已經想辦法把那個視頻保存了下來。他如果不是在「臥薪嘗膽」的話,難道真把視頻留下來打飛機的麼?什麼日本女優他沒看過尼瑪一定要對著張雨來擼管子麼?
我心裡居然在想,我一定不能讓他把視頻丟出去,一定不能讓他損害張雨的名譽。張雨好不容易才選擇了自己的路,好不容易離開了這座城市,如果這時候突然又因為這件事而受到波及,再遇到什麼不好的事情,我恐怕會內疚一輩子。
這件事,可能真的不太關我的事,但我還是會內疚,我不知道這是種什麼矛盾的感覺。
現在,就算我偷偷的去拿走或者刪除成哥的視頻估計也沒用,刪掉一個地方,還不知道別的地方有沒有。而且我分析,成哥這個人比較膽小,如果他膽子夠大,現在肯定已經把視頻放到網上去了,想想看吧,那時候微博廣泛應用了,新浪上一個轉發可有多少人看到。
而且這年頭網上各種門,各種色情視頻,他要是想放上去早就放了。
他肯定是慫了,怕承擔法律責任,所以在尋找機會準備在學校裡來一發……
看來我只能慢慢威逼利誘規勸什麼之類的了,但是……突破口能在哪兒呢?我卻完全不知道。
白龍和胖子翔哥走上來,說:「林謄,搞什麼,跟那個猥瑣男說啥?」
我說:「沒什麼,一點兒私事。」
「別私事了,你來看,下面亂了。」他們倆把我拉到走廊的護欄邊往下看,下面真的亂成一鍋粥了,校保衛和食堂大叔大媽們猶如城管對峙小商販一樣,各種衝突,各種圍堵,各種群架,我們仨看熱鬧的,就胖子翔哥很淡定的拿出了手機,對著下面一通狂拍,丫那個八百萬像素的手機貌似挺貴的,拍出來各種清晰,我看了一眼胖子翔哥,時候,「找到突破口了?」
翔哥說:「這不收藏一下看著好玩兒麼?」
我知道他在打馬虎眼,這絕對不是看著好玩的問題,這絕對是丫在憋著又要跟學校作對的問題。本來心情已經淡定了,但我看看白龍,看看胖子,居然又想起了那時候我們宿舍四個人一起看第一次食堂暴動的場景,我又鬱悶了大概吧,我是太多愁善感了一點。
這場暴動持續了一個下午,我也不知道我們三個無聊人士在這裡看了多久,看著看著就無聊了,但是誰也不走,大概各自都在想著各自的事情。後來學校又調了一大批人過來,還有領導在下頭講話。但是有一點值得一說的是,當所有事情解決的時候,那個保衛處的領導是被扶著走的,那個胖子也不知道是自己嚇尿了嚇攤了還是真的被人給抽了。
反正他們收繳來的大功率用電器是全部被學生們偷偷的搶了回去。
這些學生估計也是不計後果,但學校往往都會秋後算賬。
事情大概完全結束的時候,也已經天黑了,我們這剛回到宿舍沒多久,學工處就打了電話來抓著我們去開會,胖子翔哥,我,都沒能逃過一劫,都被一個電話就拽了出去。學校是相當的有效率,肯定是說這次飯堂暴亂的事情無疑。
而且這次居然沒有在辦公室裡直接開會,而是把我們拉去了大會議室裡,會議室裡坐了大大小小不下四十人,還有一批人旁聽似的坐在會議圓桌的外圍,還拿著筆記本,一副學校《紅寶書》的樣子,虔誠的盯著會議桌中間準備清清嗓子講話的鍾副校長。
我低聲對胖子翔哥說:「搞什麼毛線,這麼多人……都是學生幹部?」
胖子翔哥說:「你以為?其實我們學校能算上學生幹部的人,估計你丟個磚頭都能砸到倆……要不怎麼說現在的大學和社會有些方面是一樣的呢。」
我說:「好一個幹部滿街跑的年代……」的確,如果把校社團的領導層也算在所謂的學生幹部裡頭,我們學校過萬人的學生裡怎麼也能找出一兩千的學生幹部來,我們學校對社團原本就不怎麼管束,所以七七八八沒有註冊的社團一大堆。但是後來因為天哥的事情,學校突然加強社團管理,打包「認證」了一大堆社團,雖然學校因此拿了不少贊助費,但是與此同時,也使得所謂的學生幹部多了一堆。
在大學裡學生幹部其實還是有特權的,不要看只是學生而已。
他們可以加學分,雖然不多,在評優和入黨方面也是優先的,其他的暗地裡的事情就不用多說了。反正其實我做了這麼久俱樂部的「領導層」,得到的好處也不能算少,只不過因為有梁華的存在,我吃的虧也不少。
好吧,言歸正傳吧。
鍾副校長拉那麼多人來是要下達命令的,他命令全校所有的社團都不准以這次飯堂暴動來做文章,和學校進行對抗,或者傳揚學校的負面新聞,否則直接取消社團立社資格並且沒收公章什麼的,而且領導本人也要取消評優。
這確實可以唬到很多人,我就看見很多校社團的娃兒正在奮筆疾書的記錄,但是我,反正不是我的事,我也不打算做什麼,於是我也完全不管。
我注意到,學監會只有胖子翔哥一個人來,那個有點膽小的肌肉男阿龍應該是已經「不在了」,但是胖子翔哥一直沒有告訴過我他在這個社團裡到底是什麼地位,說不定他現在已經是學監會的主席了,我懶得問,我只是對他說:「怎麼樣,沒辦法了吧?」
胖子翔哥說:「哪裡,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以為我不能變著法子來嗎?」
但是,很快我們就發現根本不需要我們變著法子來,因為那個老禿頭鍾副校長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慷慨激昂催人尿下,在場居然開始有人表現出很大的不滿來,很快,一個青年志願者協會的學生站起來,說:「老師,你說的話我越來越不明白了,難道學校有錯,責任全部要學生來承擔嗎?你們以為這樣隱瞞事實就真的能保護學校的聲譽嗎?什麼叫互相監督?什麼叫聽到謠傳及時上報?你們要我們做什麼人?間諜?出賣朋友?還是什麼?這是學校嗎?」
馬上有人附和,雖然這個人我不認識,一個女生,說:「老師,你讓我們這樣做只會讓我們人人自危,只會讓大家不滿,這不會維護學校的聲譽,反而會讓大家對你們這些領導產生不滿!」
「就是,就是!」
一聲聲的反對越來越高漲,我也發現了,隨著我們那一屆的學生不斷長大,貌似很多人都在壓抑中爆發了,我不知道我們的學長學姐有沒有爆發的時候,但我知道,我們這幫人的思想好像已經變得越來越尖銳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有很多人跟我一樣「看開了」。
反正有句話說的: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反正這就是所學校,我學分夠了,錢交夠了,難道你們真的就不給我們畢業嗎?
我已經算是比較收斂了,這些其他社團的領導們,一個個,估計在老師眼裡只能用喪心病狂來形容吧,我和胖子翔哥純屬看戲。
這時候,梁華卻說話了:「大家不要那麼激動,我們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們社團自己,據說這兩次的食堂事件,其實本來都可以談判解決,但是偏偏一度變得那麼棘手,為什麼?大家以為為什麼?其實是因為有社團成員或者說本校學生從中進行挑唆,他們不希望學校安寧!如果我們真的不限制謠言的話,最後員工們和其他學生肯定會讓我們交出調查結果。到時候大規模的來調查社團,勢必給你們正常工作帶來很大的問題,你們有沒有想過?」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細節或者內幕,但是這一番話,對於那些衝動的要維護自己社團利益的社長們,顯然具有很大殺傷力,誰都不想受到波及。
鍾副校長和良好,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顯然可能是早就講好了要來遏制學生們說話的。
我忽然出現了一種「惡作劇」的心裡,想要跟梁華硬碰硬一下,我站起來,說:「梁老師,很奇怪,請問你憑什麼言之鑿鑿說,有社團成員在員工們面前挑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