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草泥馬飛奔,梁華的意思好像是要威脅我,或者是在規勸我什麼,好像我只要把我手上這一堆東西給了社團裡的人立刻就會大禍臨頭。i^
想到這裡我就不淡定了,我說:「梁華學長,您不是大四下學期了麼?怎麼還有心思管這些?對了,還有一件事,這些調查表不是學監會來的,上面蓋的全都是校會的章。
梁華那邊好像怔了一下,很快又說:「你確定你看到的都是校會的章嗎?」
我說:「我確定,你如果不信,隨便找個人弄一張來給你看看。」
梁華說:「好吧,我知道了,不過我還是勸你暫時不要把東西給他們。」
我說:「這回又不是什麼壞事,怎麼了,你怕什麼?」
梁華說:「學校不是有評教系統了嗎?在那裡評不行嗎?非要弄這種東西?」
我說:「梁華學長,開來又是老師授意你要嚴格把關吧,一直一位你很有才能很有思想,怎麼每次都受制於學校的老師和領導們呢?」
梁華說:「我不想再重複對你說過的話,這件事必須阻止,現在因為老師逝世的事情,學校已經夠亂的了,你們繼續這樣那明顯就是在添亂。」
我說:「梁華學長,你好像很激動。」
梁華沒有說話。
我猜對這件事的處理,應該是梁華留校的一個籌碼,現在畢竟他還沒有畢業,大四還要準備畢業論文和論文答辯,那至少還有幾個月的時間。
我不如利用梁華和學監會一場爭鬥直接讓他不能留校——雖然這貌似有點異想天開,不過用以來制衡梁華倒是可能的。
我還是把短信群發了出去,召集所有人今晚出來開會。
晚上,我把表格發了下去,並且對所有人說:「這些東西是校會那邊來的,你們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填,就和評教差不多,不過我估計不會直接到學校領導手裡,所以大家有什麼就說什麼吧。」
我申請的是一間一百五十人的大教室,俱樂部所有的幹事幾乎到齊了,教室裡坐滿了人,我看著他們像考試一樣的認真做那些所謂的調查問題,忽然覺得有點好笑。%&*";現在是大一下學期了,大概也是他們熱情澎湃的最後一段時間,等到了大二,沒有當上學生幹部的傢伙基本上都會自動退出社團。
用曾經某位學長說過的一句話來講:要好好發展社團,就要善於利用大一學生的激情。說得雖然有點功利,但是的確是這麼個道理。
有人填好了表格之後想看別人的,我說:「你們還是根據自己的感受自己來填寫吧,別被其他人的思想左右了。」
就在大家的調查問卷做得差不多的時候,我關好的教室門忽然被敲響了。
我打開門,一名不認識的女生手裡拿著一份審查表模樣的東西,說:「這裡是不是在舉行俱樂部的社團活動,為什麼社聯沒有報備?我是社聯監察部的。」
我心想:梁華的消息很靈通,他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做什麼……難道俱樂部裡有「內奸」?不過也很正常,俱樂部裡其實肯定滿是梁華的人,他們隨時隨地都可能把我們的動向轉告給梁華。
我說:「我不知道這個活動也要報備,這是全校性的表格調查活動,表格上蓋的是校會的章,我們就是直接經過校會來做這些事的,你們有事可以找校學生會問問啊。」
那女生為難地說:「但是部長說今晚這裡……」
我說:「行了,我幫你找校會的人問問吧。」
那女生也說要把社聯的監察部部長叫過來。社聯監察部部長是敏倩,說起來也是老相識了,只不過沒怎麼說過話而已,那個帶著眼鏡看起來挺瘦的女生,說話比較尖酸,總之我不是很喜歡。
我的電話沒有直接打給校學生會,我當然不可能那麼傻,我打給了司馬天翔,當胖子翔哥聽說我們在做調查問卷的時候直接給樂壞了,而我又向他說出了現在遇到的這個壞消息。
胖子翔哥說:「沒事,我立馬想辦法。」
沒過多久,敏倩也來到我們所在的教室,跟我詢問情況,態度還很強硬,說只要是社團的事情,就在他們的管理範疇之內,連老師也沒辦法阻止。
但是過了幾分鐘,校會的一名部長,一個高個子男生,就和胖子翔哥一起來了這裡,我裝作無辜,對他們說:「這件事我也很為難了,可能需要你們之間好好交涉一下了。」
敏倩強硬,那男生態度更強硬,而且貌似還很有辯論天賦,敏倩這個平時罵人入木三分,關鍵時刻沒辦法很快的組織語言的傢伙,這個時候居然有點理屈詞窮。
我當時的感覺相當爽。
敏倩說要打電話給梁華問問,那男生卻說:「不用問你們主席了,這次的調查是校會和學監會聯合發起的,校會的老師已經批准蓋章了這些調查問卷,你問他也沒有用。」
敏倩氣呼呼的帶著那個女生走了,臨出門時我故意給她打招呼,她沒有理我,嘴裡還在嘟囔著:「拽什麼拽……」
我的幹事和部長們看了一場好戲之後,就把調查問卷全部交了上來。
我拿著那問卷,本想直接給校會的男生,那男生卻說:「司馬天翔,這些表格就交給你了,一起統計好了數據告訴我們就行。」
胖子翔哥點了點頭,那人就說:「我先走了,林謄社長,幸會,改天聊。」
我跟他微笑了一下,這位高個子就很快走了出去。
一面看著我的幹事們收拾東西,我一面問胖子翔哥,說:「怎麼,真的準備和校會一起搞大動作?你自己別給玩進去了。」
胖子翔哥說:「放心,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就是希望牽扯進和學校領導的鬥爭裡來吧,放心,不會有那些,這次就是做個樣子。」
我皺著眉:「做個樣子?」
司馬天翔笑了一下,拿著東西就走了。
我想他也不會把實情全部告訴我,雖然我這次幫了他,但畢竟我們兩個還是存在矛盾的,他沒必要把實情告訴我之後,又來忍受怕被我算計的痛苦。雖然我這次還真沒打算算計他什麼。
倒是那個梁華的作風,我還是有點看不懂,他看起來好像是在「培養」我,但他為什麼會培養我,到底是被逼無奈還是怎麼的,或者就如他自己說的那樣,現在老師看好我們兩個人,所以他和我還沒必要爭鬥。
我一邊往宿舍走,一邊分析,最後大概還是得出了一個結論的框架。
那就是梁華應該有更重要得對手要先搞定,所以不想和我起衝突,但是又不希望我的力量「膨脹」,老和他們對著幹,所以又在試圖的引導我、同化我和「馴服」我。
他不聽的給我暗示讓我別站錯隊,其實言下之意就是某些事情老師是不願意看到的,讓我千萬別做,但這些也許實際上就是一種心理暗示而已,他想要用這種辦法來摧毀我做事的自信。
學生都怕老師和學校領導,他們不願意我們做的事情我們本來就不應該去做的,他反覆向我提這些,大概也就是在心理上限制我吧。
不管怎麼說,面對這種喜歡攻心的人,要比面對天哥那種直接搞陰謀算計的人更麻煩。
因為梁華做的所有事情似乎都很光明正大,很合理,而且似乎還很符合學校這幫老領導們的想法。
想到這裡,我越來越覺得我未來的鬥爭「道路」還很長。
話說,我們這個所謂調查問卷做完之後,汪憶帆那傢伙又跑不見了人,教室裡最後又是我和顧婉玲一起走。
顧婉玲問我:「學長,這次的東西是真的麼?」
我說:「什麼真假?」
顧婉玲說:「調查問卷,是真的要拿給校會,來所謂的推動學校的改革嗎?」
我笑了一下,說:「你覺得呢?」
顧婉玲很冷淡的哼了一聲,說:「哼,真夠黑的了,簡直骯髒。」
我說:「其實你從一開始做就不是很相信吧?」
顧婉玲說:「只是,讓我想起高中時候的一些事情,所以我比較在意真假,不過可能我真的想太多了,這種調查問卷永遠是用來做樣子的。」
我說:「什麼事情,給你帶來那麼大觸動?」
顧婉玲一開始並不說,還回了我一句:「如果學長是好奇心重的話,我想我還是不說了,不是什麼很有亮點的事情。」
我說:「不只是好奇吧,關心一下你而已,不過,如果你覺得沒有必要就不用說了,我沒必要窺探你的**。」
顧婉玲笑了一下,說:「也不算什麼**,起碼對待你這樣的朋友,還是可以說的。」
顧婉玲對我的態度有所轉變,這一點我還是很開心的,不過她現在在公眾場合甚至比以前更加沉默寡言了,我想,這或許就是汪憶帆給他造成的打擊,這種打擊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