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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52)為夢想幹杯,為緣分乾杯 文 / 翦影

    我覺得自己與蘇婧,已經徹底告一段落了,直到現在我也忘不掉那天她給我錢之後,說「可能再也見不了面」的時候的那種表情,我一直在猜那種表情裡的一點憂傷是不是她對我的眷戀,但是……我基本上,猜不出來,可能也終究是沒辦法猜出來了。%&*";

    回到宿舍,我覺得我心裡空落落的,白龍興奮地跟我說過兩天在某某地方餐廳吃飯,葉子已經同意也加入我們了之類的,我都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聽。

    胖子悄悄問我「算計」蟲子和小新的事情還有沒有機會很門路,我也是大概敷衍了幾句。

    唯有等汪憶帆來對我說贊助的事情時,我才如夢初醒,被拉回到現實裡來。

    我故意說請大家吃宵夜,算是提前慶祝一下工作室的事情,也感謝胖子幫我搞定天哥,就拉著汪憶帆下了樓。

    我們一路往超市走,汪憶帆說:「學長,學長,你告訴我,說實話,我們宿舍,是不是有內奸,是不是胖子有問題。」

    他倒是不笨,就是嘴大。

    我說:「這種不確定的事情不要亂說,我只是覺得你拉的好幾個贊助都被橫刀奪過去,實在是有點奇怪。」

    「學長,你就別跟我裝了好嗎?你那天都問過我了,問我是不是在宿舍裡說過贊助的事兒,我想來想去,白龍學長怎麼的也不可能算計我,跟他沒什麼利害關係,就算有就是胖子哥了,你說對不對。」汪憶帆說。

    我不說話,有些事情真不能說得太死,我不想被突然扣上一個挑撥宿舍同學關係的罪名,不過說老實話,估計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好了好了,學長,我就不問了。」汪憶帆估計是看出了我表情不對,又改口了。

    我笑了一下,說:「別說那麼多,你有新的門路嗎?記得,要靠譜的,就還剩兩天,你只能一次翻身,否則你就沒翻身的就會了。」

    汪憶帆說:「其實有一筆贊助已經談妥了,一共八千塊的資金,要我們做的就是搞一個校級的音樂會,最好是在禮堂,能邀請幾千人參加的那種,然後再者就是幫他們公司的主頁提升註冊量和點擊量,那個還可以有提成。」

    我說:「你早不跟我說,這個明顯要靠譜得多,策劃書呢?」

    汪憶帆說:「在宿舍,我鎖在抽屜裡呢。學長,不是我說你,你還好意思說我不告訴你,這幾天你來無影去無蹤的……」

    汪憶帆和我一邊聊著,一邊走進了超市,其實我原本的目的並不是來買吃的喝的,所以有點兒心不在焉。i^這時候,忽然有人喊了汪憶帆一聲。

    汪憶帆抬起頭看了一眼,說:「這麼巧啊,暴力妹。」

    顧婉玲走過來,我還真沒想到喊他的是顧婉玲,顧婉玲對誰都冷冷淡淡的,喊他的時候倒是好像沒什麼估計,最讓我感到驚訝的是汪憶帆居然直接喊顧婉玲「暴力妹」,這大概是我們這幫人都不該叫的。

    顧婉玲好像還挺受用,完全沒有不滿的意思,走上來,又對我輕輕揮了揮手,說:「社長。」

    我說:「在外頭叫名字就好了。」

    顧婉玲點了點頭,轉而又說:「後天那個聚會,你們都回去吧。」

    這姑娘現在看起來居然還有點兒興奮,平時我真看不出來她還能有這麼高漲的情緒,汪憶帆說:「當然去,我們三個都是主創哦!」

    顧婉玲笑了一下,說:「好,那我先走了。」然後又對我揮了揮手。

    我拍了拍汪憶帆的肩膀,說:「行啊小子,這種冰山女你都搞的定?你看看她對我多冷淡,對你多熱情。」

    汪憶帆笑著說:「學長你挖苦我。」

    我說:「沒挖苦你,告訴你別錯過了,追她的人肯定很多。」

    汪憶帆說:「我覺得她和學長你配呢……」

    我說:「算了吧,她這樣的,一生氣把我骨頭給拆了,不像你,你制得住她……」

    我們倆一路抬槓回去,我越來越覺得汪憶帆和顧婉玲有戲了。

    我們雖然帶著吃的回去,但這天晚上我吃得並不算開心,因為這所謂的慶祝其實不是真心的,我純粹是以此來做一個敷衍而已,現在凡是胖子翔哥在場的地方,我估計我都會覺得渾身不自在。

    平靜地度過了一天,週末的晚上,我們七個「主創人員」終於聚會在了中心大廈頂樓那間所謂的旋轉餐廳裡,也只有白龍有這麼大手筆,一來又是幾千塊。對他來說大概是真的沒啥,對我來說是個天文數字。

    我故意讓白龍和葉子坐在一起,可葉子這傢伙上個廁所後又溜到我身邊來坐下。

    不過,大概葉子能來,白龍心裡的石頭就落了地了,所以貌似對這個細節還沒有特別在意,當然,我不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

    所謂高檔的餐廳,高檔的菜色,最大的特點就是又少又貴,其實我們八個人,這些菜是根本不夠吃的,尤其是對於某些吃貨來說。

    比如葉子和文強,文強不停說不夠飽,而葉子吃東西還算斯文,但是卻悄悄對我說:「路邊大排檔比較划得來……」

    我說:「你有病吧,瞧你一副大小姐的模樣,居然愛吃大排檔。」

    「咳咳,我只是覺得這個菜有點浪費。」葉子笑著說。

    顧婉玲還是保持著她的矜持和冷淡,只是偶爾和旁邊的汪憶帆說幾句話而已。

    喬冉則直著身子,墊著餐巾,一副淑女的樣子,但是我注意到她今天的妝還是有點濃,我甚至略略有點擔心她會把粉吃進嘴裡去。白龍一個勁的給我們男生倒酒,自己卻根本就不喝幾口。

    我默默的一邊吃一邊把這些細節都看在眼裡,不知道我這種做法,是源自於我的性格,還是因為這幾天太多事積壓在心頭,讓我也變得有些深沉起來,總之,我發現,餐桌上就很容易能夠反映出每個人的性格來,我一眼掃過去,吃飯的方式完完全全把我這些朋友兄弟們的性格全部折射了出來。

    我默默的喝酒,葉子卻時不時拉一拉我的衣角說:「別喝那麼多。」

    我說:「怎麼的,都學會管我了?」

    葉子說:「也不是,就是,作為兄弟給你個提醒,畢竟我是看過你心臟病發作的人,知道你發作起來多嚇人。」

    我說:「沒事,沒那麼容易死。」

    葉子有點無奈,但我看見白龍的眼光也掃了過來,我沒注意他的表情有沒有變,不過我多多少少有點害怕。

    但是,當他的眼神掠過我之後,忽然拿起酒杯來,給自己滿上,說:「大家說說,我們為什麼乾一杯!」

    文強嘿嘿笑了笑,說:「為中華崛起……」

    「一邊兒玩兒去!」白龍說。

    「那為我二十餘年的處男之身?」文強說。

    「你是處男我就不是處女!」葉子不屑地說。

    文強聳了聳肩。

    汪憶帆也站起來,說:「要不,就為我們這段時間的辛苦奮鬥吧。」

    「對啊,大家都辛苦了。」喬冉說,「小汪和婉玲跟著我跑了好多地方拉贊助,我還老幫倒忙,實在是不太好意思。」

    葉子說:「老婆你也辛苦了哈!嘿嘿。」

    我也站起來,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白龍這個時候看起來很有激情,說:「哎,怎麼說都太俗啦!什麼辛苦奮鬥啊,我說幾句吧。這裡呢,有我的兄弟們,朋友們,還有……」他看了葉子一眼,說,「還有追不到的女神。」

    所有人哄笑起來。

    「可能大家都是因為不同的原因聚集來的。但不管怎麼樣,我們七個主創人,聚在一起就是緣分。」白龍說,「為我們的緣分乾一杯。」

    我清晰的記得,那時候,我的心的確開始有些澎湃了,我看著他們每一個人,忽然覺得有很多事,其實都可以暫時拋在腦後。

    白龍為了俱樂部出錢出力,文強東北西跑的找房子,顧婉玲、喬冉和汪憶帆為了贊助焦頭爛額……大家都有難處,大家都有不同的糾結,但是最終,我們卻都聚在了這裡。大學剛開始的時候,我們哪裡能想得到,最終居然是我們這一群人聚在一起?

    我說:「我也說幾句吧,其實這個工作室,最早創辦的原因,是因為慪氣,相信大家也知道,就是為了和我們學校那個坑人的俱樂部慪氣。但是現在,我想大家心情都不一樣了吧?」

    「我不太懂音樂,也沒什麼藝術細胞,也不太會說話,我只是覺得,我和大家在一起,我們就要一起,走共同的路,為了我們共同的理想而努力。」

    「對,說得好!」白龍說,「為緣分乾杯,為理想幹杯!」

    「干啦!」所有人附和,就連顧婉玲也興奮起來。

    我們沒有顧忌旁人的眼光,杯子碰在一起,一起把杯裡的紅酒喝到了底。

    這個畫面,永遠都定格在我的腦海裡,永遠定格在大二的那個夏天,如果時間可以不推移,如果一切可以不改變,我寧願我永遠都和他們一起,喝下那一杯酒。

    那個時候,我覺得,我的心最純粹,最沒有雜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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