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我手機從來沒有離開過身邊,我一直在等電話,等信息,但我想等的電話信息沒等來,卻等來了程鳳的追魂奪命call。%&*";蘇婧依然是杳無音訊,無論我用什麼方法都聯繫不上她。說句難聽的話: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和黃老師交談過之後,我的心裡又多了一層疑慮,我不知道黃老師和所謂的領導們會怎麼處理這件事,也不知道這件事到底會不會有結果,但我所能做的只是等消息。
回到宿舍後,我把事情的經過大概和胖子翔哥說了一邊,翔哥說:「黃老師還是比較靠譜的,不過這種事情我也說不好。如果這次沒辦法把天哥拿下,雖然我們挺危險的,但是我們一定得沉住氣,好好應對,不能著急。」
我歎了口氣,這些事情我一點想法也沒有,對於類似「官場」的爭鬥之類的事情,司馬天翔才是好手,處理人際關係方面,他也比我強得多,而我也只能傻逼似的跟著他混,我知道這樣實際上相當吃虧。
我說:「那這個什麼社團風氣檢查什麼之類的,就定死了是在這兩天就結束是麼?」
翔哥點了點頭,說:「所以,我們還是各個擊破吧,先剪除掉那傢伙的狗腿子,說不定也還能給他一個重創。」
我只能點頭。
現在其實已經萬事具備,只需要一個能夠正式拿下天哥的契機而已。
這個契機,來得很快。因為黃老師和鍾副校長主導的社團風氣檢查最後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俱樂部被評為問題最多的組織之一,而且學生監督委員會臨時搭建的社團風氣檢查的論壇裡,也對俱樂部的上層領導罵聲一片。
我知道,這些多少是司馬天翔和「我們的人」在推波助瀾,但卻對我們非常有利。
俗話說,牆倒眾人推,這個世上永遠不罰落井下石的人,當然,也有不少被「強權」淹沒了的「正義之士」,在這個時候才敢站出來說話。
鍾副校長說:「介於俱樂部問題繁多,將在這週五的晚上著急所有俱樂部的領導成員,以及各種證人、當事人在教學樓教室裡進行內部會議,最終來決定該怎麼處理。%&*";屆時,社聯、學監會、校學生會的領導成員都會參加。
我知道,這就像是一場公審,天哥很可能要在這次「公審」中垮台。但到了這個時候,我對這些居然並沒有太大的期待,我總覺得,僅僅是讓天哥這樣引咎辭職什麼之類的,一點效果也沒有,也根本達不到我「復仇」的目的。
不過,就像司馬天翔說的,一定要沉住氣,慢慢來。
當天晚上,我刻意穿得比較正式,參加了這場「公審」。
也許大概可能吧——這是學校近段時間來最多學校的學生幹部和領導聚集一起的會議了,也是俱樂部人員到得最齊的一次。
當我在俱樂部部長級的位置上坐下時,我看到天哥從我旁邊經過,他朝我瞥了一眼,那眼神中,帶著前所未有的憤怒,我注意到他的樣子已經有點缺乏當初的狂妄了,他頭髮有點亂,瞪我的那雙眼睛好像還有點疲倦。說老實話,我不知道我這是心理作用還是確有其事,總之看到他這副樣子,我也就放心了。
這次的「公審」,倒是很講究效率,沒有任何客套話,鍾副校長一出現,所有人都不敢再竊竊私語了,他對俱樂部的成績做肯定的時候,我們一直低著頭,大家都聽得出來,他說的這些話裡面,沒有一句提到了天哥,原本按照道理來說,天哥作為我們這個組織的老大,在這種時候肯定是要表揚的,至少提也會提一句,可是鍾副校長卻好像故意避開了他的名字。
連我這個剛當上部長不久的無名小輩,都被表揚過,但始終沒有提到天哥。
大概說了二十分鐘左右的成績——當然這都是廢話。鍾副校長忽然話鋒一轉,說:「不過,這個俱樂部,到現在為止,問題也不少,而且都不是小問題。這次我們開會的原因,也正是要幫助大家矯正、解決這些問題。」
說完這些廢話之後,鍾副校長終於把話題轉移到了重點上。
他操縱著鼠標在講台電腦上打開一份份文件,那旁邊的大屏幕上,各種數據、單據、活動項目經費、賬目全部顯現出來。
我注意到,梁華和羅老師這個時候也在場,就坐在不遠處的前排,和天哥拉開了距離,我在想,他們難道真的已經開始內訌了麼?
在鍾副校長說話的時候,我看不見梁華和羅老師的神情,不過從斜側面看過去,梁華那個偶爾轉筆,還偶爾和羅老師說幾句話的態度,似乎是對目前的狀況非常淡定的。
我不知道他這種淡定來源於他已經和天哥撇清了關係,還是他和天哥都有著必勝的把握。
我有些害怕了,說實話,我畢竟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這種場合。
這種害怕讓我不得不聚精會神地去聽鍾副校長說話。
他在把那一大堆數據、賬目說完之後,看著我們,聲音有點冰冷,說:「你們覺得,這些合理嗎?你們覺得這些賬目對的上嗎?」
沒有人說話。
「我記得,上個學期末,你們俱樂部查過一次賬,那個時候的結果是什麼,其實我這裡有留底,但是偏偏有的人以為後來把賬目重新做了,補救了,就可以萬事大吉。」鍾副校長說,「你們現在在學校都是這樣,以後出到社會上一定還是這樣,如果你們真的是這樣的人,我勸你們不要說自己來自我們這個學校。」
所有人都不說話,有幾個不明就裡的大一新生有些惶恐地看著我,我注意到那些眼神的時候,心裡有些好笑:難道他們以為是我們做外聯的在訛錢嗎?
不過,還有一件事令我特別奇怪,那就是,鍾副校長那裡怎麼還會有初始的賬目?難道當初羅老師本生就留了後手?或者是梁華留有後手?
天哥和梁華的關係不是很好麼?很多事他們都狼狽為奸,甚至還和張雨搞3p,不是嗎?他們這樣放棄、這樣整天哥,就不怕他一氣之下把他們那點破事全部抖出來?
我又望了一眼天哥,他好像倒沒什麼,當然,很有可能是在故作鎮定。至於那兩個一直坐在角落裡的副部長,就低著頭像是特別緊張的樣子,我想他們應該是被批過,或者是至少已經收到風聲了。
鍾副校長一通慷慨激昂以後,說:「這次,既然是內部會議,大家都是自己人,我們乾脆就說明白一點吧,財務部的兩位副部長,你們先說一下上次財務部和外聯部聚會的情況吧。」
這一次,那個被我打了的傢伙,說話緩和了很多,但是還是帶著死不認錯的態度,他說:「當時我喝多了,這確實不應該,也記不得發生了什麼,迷迷糊糊,接著就是那位小學妹要跟我拼酒,然後就很混亂了,可能是因為我說話語氣不好吧,總之喝多了的人就是這樣,後來就被林謄打了一拳……」
這一堆屁話,聽得幾個外聯部的男生女生幾次想要站起來反駁,我輕輕揮手,加上礙於領導站在台上發話,還好他們沒有鬧出什麼亂子來。
等那兩個副部長把話說完,我看到鍾副校長低著頭,我甚至聽到他冷冷的嗤之以鼻,然後說:「你們說的這個情況,跟我們瞭解到的有點出入。」
我懶得看那兩個副部長的神情。
鍾副校長說:「我這裡接到不下三份關於那天情況的報告,有團委助理的,有幹事學生的,還有一封聯名信,要不要我把我瞭解到的內容說一下?」
那個副部長估計是瘋魔了,而且本生的性格也並不內斂,不知輕重,當時一個激動,直接大聲說:「那肯定是他們串通一氣的!那天外聯部那麼多人在場,他們肯定……」
「你怎麼知道我要說的情況對你不利?」鍾副校長看著他,說,「你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這裡是學校,你吼什麼吼,這裡是你撒野的地方嗎?」
那個傢伙立刻就蔫了。
這個時候,我才緩緩轉過臉去看他,我承認當時的我嘴角掛著微笑,他旁邊的另一個副部長看見我的眼神之後,眼睛瞪得老大,像是有點惶恐,又特別憤怒。
鍾副校長說:「我就開誠佈公吧,也不給你們留什麼面子了,我把我這裡的情況都說一遍,你們大家自己來評判一下。另外,我說一句,這封聯名信上不只有你們外聯部人地簽名,財務部的幹事也有。」
我相信在場的,除了當事人以外,大部分都是抱著看熱鬧的態度聽鍾副校長說完這一切的。而我也面帶微笑,看著那兩個副部長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
尤其是一對耳朵,紅得發紫,我想他們肯定是緊張到了極點。
賤人們……這就是我們對你們的反擊。
我在心裡暗暗吶喊著。不過這遠遠不夠,天哥還在那裡坐著呢,接下來,總該輪到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