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滿以為有鴨梨在,這件事可以辦的很順利,鴨梨或許也是這樣認為的,但是事實證明,我們都太年輕太幼稚,根本不知道這個社會的可怕。i^
本部社聯主席丁成志,已經是大四了,至今沒有退出社聯,可能有留校的打算——當然這也許是題外話。
他的氣場,要比烏龜王八蛋梁華足的多,說話水平也高一個檔次。
據說這次的校慶資金,總共六十四萬,而學校資金支持也不少,是準備要在全市範圍內,搞一次海選青年才藝比賽,並且又在校內舉行大型遊園活動等等的。
那些贊助的資金,都是丁成志與另外幾位主席動用社會關係拉來的。
實際上,別人動用人脈努力而來的贊助,又憑什麼給你?
本部社聯的幾人對我們的做法其實非常反感,但由於本部的社團相對獨立,不像我們什麼都要左右批示,所以他們的老師也樂得清閒,是不會管這些事的,也絕不會干涉阻撓,只要他們不太過分。
這是本部社團發展強大的原因,當然也應該是本部學生能力較強的原因。
我絕沒有遍地分校的意思,但就整體素質而言,很多事情是不言而喻的。
一開始的商談氣氛的確很融洽,但我們吃飯較晚,因為約的時間就很晚,我也沒辦法。
我們吃晚飯已經一點半過了,我當時並不知道這就是個圈套。
這時候,丁成志看了看表,對鴨梨說:「哎呀,鴨梨,你是不是還有課啊,我記得……」
鴨梨可能也是喝了兩杯的關係,如夢初醒說:「是哦,下午滿課,要點名。」
「那你先去吧。我們幾個跟小林同學談就好了。」丁成志說。
鴨梨自以為一切順利妥當了,就安安心心的走了。
鴨梨走了約有五六分鐘,丁成志估計覺得時機成熟,開始翻臉不認人。
「小林同學啊,剛才鴨梨在這裡,聽說你們是發小,有些話呢,我也不好說。」當著另外一女兩男的面,丁成志說,「但現在既然酒喝了,飯吃了,我是不吐不快。」
我當時還很好奇他要說什麼。
誰知他開口就拍起了桌子,說:「我覺得,你們這種突然挖牆腳的做法,太不地道了!」
藉著酒勁,他拍桌子的聲音很大,我當時就嚇懵了。
「就是,小林同學,我知道你只是來商量的。」旁邊那個女生,看起來也是我的學姐,說,「但是我們真的有點氣憤,看在鴨梨和你的面子上,我們才好好跟你們說,但現在話也得說開了。」
我和鴨梨的確是太小了,太不懂事了,沒有心機,回想起來,飯桌之上,大家雖然看起來都是其樂融融,但是丁成志始終沒有提過贊助的事情。
我們就算提及,他也一直是夾菜倒酒敷衍了事,但我們卻被和諧的假象蒙蔽了,完全不懂這一切。
我趕緊拿出了老師的批示,本來的目的是想給他們一點壓力。而且還開始一個勁的陳述我們學校的優越性。
誰知道,他們根本不耐煩聽,那女生看了批示之後,就說:「你看,我說吧,是學校給他們下壓的任務,他們也是無奈。i^」
實際上,現在回想起來,當時那幾位根本是各唱紅臉白臉,演了一齣好戲,為的就是要羞辱我。
丁成志說:「我不管是學校說的,還是你們的主意,本來是想讓社聯主席和我們商討,但老師讓你來,肯定是信任你。」
那女生推波助瀾:「我們也知道,老師信任你,讓你來,你如果完成不了任務不好交代,我們也不想為難你。」
「但是。」丁成志說,「我們辛辛苦苦親爺爺告奶奶拉來的血汗錢,我們怎麼可能說分就分。」
我想爭辯。
丁成志一擺手,說:「我知道你們可以給那家公司做宣傳,但是宣傳方案呢?我沒看到,公司那邊我也不好交代,你說說現在怎麼辦。」
當時來商談的時候,鴨梨太過自信,我們也太過自信,根本就沒有準備好方案。
現在要去拿方案也真的是太晚了。
我一時答不上話來,丁成志一臉的嘲笑,這種笑跟當時我向張雨表白時她臉上的笑容有點像。
過了很久,旁邊的另一人才說:「我看我們還是不要為難他了,幫他也出出主意,大一的小屁孩,很多事情也不懂,算是被學校坑了一回。」
丁成志想了想,好:「我們也不為難你。」然後站起身來,去櫃檯拿了兩瓶白酒,酒得品牌我記不住了,應該不會很貴,但度數不低。
丁成志說:「我倒是有一個辦法,中國自古喝酒見交情,感情深一口悶,感情淺舔一舔。這些錢,我們雖然不能白給阿貓阿狗,但是如果是朋友的話,我們倒是義不容辭的要幫忙,大家說,是不是。」
其他幾人附和,我開始心驚膽戰。
丁成志說:「來!」然後給包括自己在內的四人都倒了小半杯白酒,四人像是說好了一樣,一起舉杯敬我。
我很惶恐的端起杯子來,喝掉了裡面最後一點可樂。我心臟不好,自來這裡開始就沒喝酒,一直是鴨梨在喝,主席團幾人也都喝了酒。
丁成志說:「看你感情跟我們深不深了,交情夠多深,我們就幫多少分的忙。」
我很疑惑。
丁成志大大咧咧的說:「簡單講吧!」他立刻給我倒了大半杯白酒,說,「來,喝,喝一杯,交情漲一點,我們就多幫你一點。」
我根本沒怎麼喝過白酒,只有在參加父親和他同事的宴席時喝過一點點。
丁成志卻在邊上說:「喝,你喝一杯,我就算分你們一萬塊贊助,兩杯兩萬,以此類推,看你能喝多少杯了!」
我去死的心都有,但蘇婧卻已經把我介紹給了老師,我完成不了任務根本沒法交差。
蘇婧啊蘇婧,你***要害死老子,預算資金大概是六萬塊,這樣算起來我也至少要喝6杯酒啊!
迫於無奈我真的開始喝酒,他們則開始給我叫好,我喝一杯,他們說幾句。
可能真的是酒壯慫人膽,我相信了他們說喝一杯一萬的說法,連續喝了七八杯。
我當時什麼感覺我都快忘記了,總之這種自殺性的喝法最後好像真的把他們震懾了,我隱約看到丁成志變了臉色,隱約聽見他說:「別喝了,別喝了,小屁孩為了學習這點事這麼拚命幹什麼。」
我卻拿起酒瓶來要吹下去。
「別喝了,你喝死了我們擔待不起!」我又是依稀聽見有人說,之後我就停了下來,昏昏沉沉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最後也就出了餐廳,我在馬路邊一直把黃疸都吐了出來,頭痛欲裂,心跳特別快,我當時覺得自己真是要死了。
第一次喝這麼多,我連手上的皮膚也開始一點點像過敏似的出現紅斑。
打了個車回家,在車上依然是吐,完全沒形象的把頭伸出窗外圖,渾身發熱。
回了家我不敢上樓,當時很腦殘的編了一條信息,用最後一點的清醒勁兒發給了芹菜,跟她說自己喝醉了,在家樓下不敢上去。
我當時不知道,芹菜其實已經回來了,她在聽說我回家的時候就趕回來了,準備和我見面。
後來,我就只記得我在家樓下坐著,一直等到有人把我扶起來,帶走,帶去賓館,我才在軟床上躺倒睡下,睡得跟死人一模一樣,根本連夢都沒有,而且一睡就是十四個小時。
我從來沒想過一個人喝完白酒以後能睡得那麼死。
後來,等我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芹菜躺在我身邊,衣服也沒脫就睡著了。
我知道她照顧我肯定很累,一時心裡很內疚很難受。
不過,剛睡醒的人多少都有些上頭,我的頭一陣陣的脹痛。
我轉過身去抱著芹菜,想安安靜靜的再睡一會兒,但頭痛讓我很難睡著。
芹菜當時也睡得很淺,我一抱住她,她就迷迷糊糊醒了過來,說:「你醒了,還一點沒有?」
我含含糊糊的說了一句:「頭痛。」
於是趕緊翻身下了床,往浴室裡去了。
我說:「你去幹啥?」
芹菜沒有回話,但很快從浴室裡端出來一個塑料碗,她揭開碗蓋,說:「來,我買的酸辣湯,醒酒,怕涼了一直泡在熱水裡。」
後來我才知道,因為我睡了很久,這一晚酸辣湯她不知道用熱水熱了多少次。
一邊喝酸辣湯我一邊問芹菜:「你怎麼回來了?不用上課麼?」
芹菜說:「最近課程不多,請假幾天,就說家裡有事,沒有關係的
我知道芹菜讀的也並不是什麼重點學校,所以對學生的管理很寬鬆,至於最近課程是否比較少,這幾天的假是否對她真的沒有影響,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喝完酸辣湯,我已經睡不著了,半靠在床邊,酸辣湯畢竟只是輔助的東西,不是什麼解酒藥,作用不會很快發揮。
我還是頭痛難忍。
「我真搞不懂你,不能喝,還喝這麼多幹什麼?以後不許這麼喝了。」芹菜說。
我知道芹菜是為我好,但這個時候我感覺很差,頭痛得很煩,我要的根本不是這樣的說教。而且,當時的我,認為芹菜不分青紅皂白,沒弄清當時的狀況就這樣說話,是讓人非常討厭的。
於是我沒好氣的說:「你又知道我為什麼要這樣喝酒?你當時在場麼?你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嗎?」
芹菜當時就急了,說:「不論發生了什麼狀況,你也不可以拿自己的命去拼吧?再說,你們喝酒我能不知道麼?在飯桌上就是為了逞英雄。」
我頭痛欲裂,使勁一拍床頭櫃,幾乎叫喊著說:「你***懂個屁,什麼狀況都不瞭解就知道指手畫腳,你以為你是我媽?」
說老實話,我當時需要的是溫和的安慰,而不是責怪。我在丁成志那裡受盡了屈辱,只能忍耐承受下來,可到了芹菜面前,卻根本得不到必要的安慰,而卻還是一頓數落。
芹菜也是絕對不會示弱的性格,立刻就說:「我把你這個醉鬼帶來這裡,照顧你這兩天我容易嗎?你一起來就對我發脾氣,我不就是說了句你不要喝酒麼?你當我是你的僕人嗎?連說都不能說嘛?」
都說女人的思維偏重感性,男人偏重理性。所以有時候女人說話是沒有邏輯可言的,方式十分跳躍。
我說:「我根本沒有否定你照顧我,也很謝謝你,我只是說,你不瞭解情況就不要胡亂猜測,我這次喝酒有我的原因,不是你想得那樣。」
「那你好好說啊,你幹嘛那種態度?」芹菜說。
我心裡暗暗罵:「我cnmlgb到底是誰的態度先不好的?」但我當時真的累了,說,「我頭痛,繼續睡一會兒,不吵了。」於是鑽進被窩裡,倒頭就睡了。
芹菜不依不饒,抓著我的肩膀不停的搖,說:「你起來,你這算什麼,就不理我了嗎……」
她越是搖,我的頭就越痛。
我實在忍無可忍,揮手一巴掌打在她手臂上,把她的手臂打開,說:「你***有病啊!讓我睡覺!」
芹菜坐在一邊,開始低低抽泣起來。
回想起來,其實可以理解,芹菜照顧了我近兩天,醒來以後數落我幾句的時候,或許也沒感覺自己語氣不對,但卻被我凶,甚至被我「打」,她確實很委屈。
但我呢?我受到侮辱無處訴苦,剛剛醒來卻劈頭蓋臉挨了一頓數落,叫我頭痛難忍的時候,怎麼能理智?
這件事,其實誰也沒有錯,有時候不合拍的兩個人在一起,本就會發生一些誰都沒有錯,誰的出發點都沒有問題,但卻最後變成了大問題的事情來。
我輾轉反側翻來覆去了很久,怎麼也睡不著,但我卻怎麼也沒再理芹菜。
芹菜肯定被傷透了心,但是她沒有走,一直坐在我床邊。
禍不單行,可能是第一次喝這麼多酒,加上動怒,起身時又沒有注意保暖,當天晚上我就開始感染風寒,嘔吐起來。
芹菜已然留在我身邊照顧我,雖然每一次嘔吐我都盡量避開她自己躲去廁所裡,但她直到這時候已然非常關心我。
我的心有時候是很容易軟的,尤其是在生病的時候,人本來就比較脆弱。
晚上我洗完澡之後,看見芹菜還是一言不發的坐在床邊上,就開始漸漸有些內疚。
我過去抱住她,她沒有反抗,也沒有說什麼。
我跟她說話,跟她說對不起,她還是不答應我。
哄了一段時間以後,見她沒什麼反應,一臉的無趣,我就想著使壞來逗她,我說:「你別惹惱我,再惹我我強姦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