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楚回來了,並沒有受到劼利的欺辱,相反,劼利還對他好相款待,只不過都是些表面上的功夫,據他的瞭解,突厥牙帳附近至少集結了數十萬大軍,不過這些大軍並沒有遮掩,讓盧楚等人稍微注意一下就可以知曉,或許是為了想給盧楚等人一個下馬威。有了這幾十萬大軍在側,就算露出身後站著的是楊暕帳下數十萬大軍,但是也抵不了這種無形的壓力,所以警告突厥的目的自然達不到了,相反還被別人擺了一道。
當然,任誰都知道,劼利不可能僅是為了給盧楚等人的出使一個下馬威而費這麼大的勁,最大的可能是在準備發動戰爭。這一點從跟隨盧楚等人出塞的飛鴻的人馬暗中收集的情況基本吻合,劼利果然在進行戰爭準備。
如果劼利的戰爭對象是大隋,那麼他選擇進攻的首要地方無外乎是梁師都的河套地區,其次才是河北北部,諸郡,不過盧楚等人的出使也會讓劼利知道楊暕對他有了防備,或許河北會免去一場災難,也許劼利偏要拿楊暕這個最強的勢力先下手也說不定,不過不管怎麼樣,聯合抗擊突厥是必不可少的,楊暕才不會搞一個攘外必先安內的策略,兩兄弟打架何容外人插手?肯定先把趁機撈油水的外人給狠狠教訓一頓在關起門來好好算賬了。
李軌也已經回信了,說是一定會注意突厥的動向,楊暕還讓陰世師在信中讓李軌注意吐谷渾的人,既然敢打蜀地的注意那麼李軌的河西之地他們肯定也不會放過,到時不要李軌把兵力都用在防禦突厥上而讓吐谷渾有機可乘!
面對徐世績的強大攻勢,杜伏威不得不投降歸順,歷陽之地也終於重新安寧下來,至此,楊暕算是基本上將大隋東部以及中部給控制在手中,只差西部。杜伏威歸降之後,楊暕雖然不怪罪他趁機叛亂之舉,但是要戴罪立功,允許他繼續率領本部人馬去攻打蕭銑,和馮盎一北一南慢慢蠶食蕭銑的勢力範圍,而徐世績的水師直接兵臨江陵城下,還有一部直接逆流而上,扼守住入蜀的路口,楊暕的水師至此暴露在世人的眼中!
此時的杜如晦卻在去往大興的路上,要聯合當然要有談判,既然要談判肯定要找一個有能力的人,不能讓自己吃虧,還要能夠頂得住李淵等人的壓力,不要向盧楚那樣,所以這個人最合適的是裴矩,只要裴矩出馬,不僅是李淵,就連整個大興都沒人敢刁難,不過裴矩畢竟年事已高,而且還遠在江都,所以除裴矩之外最合適的就是房玄齡和杜如晦了,房玄齡是不能夠離開洛陽的,剩下的就只能是杜如晦親自出馬了。
「時隔兩年,終於又回到了了大興,只是為何心中卻沒有那麼一種重歸故里的感覺,是大興變得蕭條了嗎?還是大興已經不再是我所期盼的那個大興?」坐在馬車中,由李淵的士兵護送著去往唐王府的杜如晦看著如今大不一樣的大興,心中感慨萬千,不論是歷城、江都、還是洛陽,以及那些在王爺治下的郡縣,哪一個不是在最短的時間內重新煥發生機與活力?可是眼前的大興卻一再的蕭條。
「已經到了,還請杜先生下車,唐王已經在府中等候杜先生!」走神的時間是過得很快的,自杜如晦表明身份到士卒「迎接」他到李淵的唐王府的路不算近,但是杜如晦一直在感慨之中,根本不想就這麼一會就已經到了。
周寒扶著杜如晦走下馬車,因為杜如晦親自前往大興談判,楊暕特地讓周寒領十名親衛從歷城到洛陽一直護衛杜如晦到大興,同時還命令在大興的飛鴻以及潛虯的人馬事先佈置好一切,一旦杜如晦有危險,那麼就算拼著全部暴露的危險都要講杜如晦安然接出。
杜如晦走下車,看著曾經的李府變成了唐王府,怎麼看都有一些諷刺,造反之人反而被封王,也難怪這是人類社會的一大特點。
「先生請!」看著杜如晦下車之後便沒了動靜,「迎接」杜如晦的士卒不由得提醒道。
「本官雖不肖,但好歹是代表著是齊王的尊駕,他李淵也不過是一介唐王,還不比我家王爺親王的身份,就算李淵不出來迎接也就罷了,連一個門人都沒有,這是何故?!」看到唐王府大門張開,但是一個人都沒有,這是對齊王、對他都是極其的不尊重。所以杜如晦弩不可恕,李淵竟然心胸小到如此地步,真的讓他有些瞠目,還好當初李世民拋出的欖枝他沒有接,不然在這種人手下做事還不得憋屈死?
「混賬東西!隨讓你自作主張了?!」而就在府中,李淵確實對著李建成大發雷霆,原來杜如晦表明身份之後,守城的士卒回報的時候並沒有直接告訴李淵,而是告訴了李建成,李建成想著應該給杜如晦一個下馬威,也好借此羞辱齊王一番,所以才有了杜如晦看到的這一幕。
「還不快隨父王出去迎接!」李淵怒歸怒,但這時還不是教訓李建成的時候,杜如晦還在外面等著呢,他們現在的情境惹惱了楊暕可沒有什麼好處,說不得楊暕吞不下這口氣直接揮師來攻,他們就算能夠守住也會損失慘重!這可不是李淵一貫小心謹慎的做法!
「先生留步!」就在杜如晦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李淵的聲音便傳了出來,隨後只見李淵三步並作兩步的從府中走出來。
「讓先生久等了,本王也是剛才才知先生的到來,之前一直是犬子安排的,有何不周之處還望先生海涵!」李淵微笑著對著杜如晦說道,態度十分溫和。
「無妨,本官還以為唐王未曾在府中,要是平時本官多等一會也無妨,也不敢勞唐王親自出來迎接,只是此次本官代表的是我家王爺前來,所以也請唐王諒解!」看到李淵的表情不像說假,杜如晦也明瞭了,看樣子李淵還真是一個小心謹慎之人,不然也不會有如此的成就,所以是不會耍這種小把戲的,能耍這種小把戲的人那是心中自卑自己無法和齊王相比。
「建成,還不像先生道歉!」李淵那裡還不知道杜如晦話中的意思,你們先前的舉動已經侮辱到了齊王,要是你們不給個交代的話,那麼本次的談判直接作罷,說不得你們還要面臨齊王的怒火。
「剛才只是建成的一個玩笑耳,還望先生能夠海涵!」李建成雖然不想,但是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哦~原來是世子,果然一表人才,唐王好福氣,世子主政,世民公子掌兵,世民公子打下江山交給世子管理,可見世子的能力!」杜如晦一臉「由衷」的讚歎!
聽得此言,李建成一臉的憤怒,但是李淵在不好發作,這哪裡是誇他,這完全就是在說他當這個世子完全不夠格!還拿他和李世民比較,暗中隱射他只會坐享其成,完全一無是處!
「先生說的是,本王以後會好好管教犬子的,先生的來意本王已經知曉,還請先生移步入府中好好詳談一番!」李淵仍舊不動風色,還請杜如晦進府,這隱忍的功夫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