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子瑗一般不生氣,這重生以來她生氣的次數數也數得過來。這次,陸羽和言桓這兩個人竟然就這麼瞞著她去幹那麼危險的事情,她確實是生氣了。可在這生氣的當頭,卻是很是不爭氣的擔心、關心,甚至於她有一種在嗓子眼泛起的酸意,那種酸意,直泛眼眶。
看著自家媳婦那麼生氣的樣子,而且眼眶裡還泛著濕意,陸中校忙臉色心疼的上前伸手為她抹眼角,語氣訕訕,「媳婦,別想那麼多,其實,也不是那麼危險。」
多勉強的解釋,當然是解釋不通的,得到的便是時子瑗一個冷眼,口氣也變得生硬,「不危險是吧,那就我去吧。」
這句話,擲地有聲,把陸中校和言少給怔得,一時忘記了反駁。
半響後,言少一改嚴肅,反而慵懶一笑,朝著時子瑗靠近,「丫頭,你可真不愧是女中豪傑,讓你去,這不直接讓『卡薩』把你給抓了,到時候,我們這可是得不償失。」
這個時候,能說出這種半開玩笑似的話,也只有這個言少了。
可時子瑗一個好笑的眼神也不給他一個,冷哼一聲,接著凝著言桓,「我就去了怎麼著,這還說不定真是個好方法,可以讓『卡薩』消除警惕心,到時候,可以一舉拿下。」
頓時,她的腦袋中,還真就突發這個奇想了。
「不行。」
「絕對不可能。」
陸羽和言桓兩道不贊同的聲音即刻響起,他們去都還危險太大,讓這丫頭去,這不明擺著讓『卡薩』得手,而且,他們是男人,不可能讓女人站在前面為他們擋危險。不過,他們心裡都不可否認的覺得時子瑗說的這個減少『卡薩』對他們的警惕方法確實是很好的一個方法。
對於他們一致的反對,時子瑗卻在腦袋中越想越覺得這個方法好。
她雖然沒有像陸羽和言桓那樣的身手,可是她畢竟腦子轉得快,而且她還可以好好的利用一下親情的關係,看可不可以打動『卡薩』現任當家。
陸羽和言桓任何一個人去都會讓『卡薩』起懷疑,做的準備也更為齊全,可如果發出話說要讓她去,『卡薩』應該會鬆懈不少。
看著時子瑗眼神在慢慢變亮,陸羽臉色一變,兩手一抓她的手腕,定眼看著她,「瑗瑗,你別想去,這事情,我絕不允許。」
態度之堅決,語氣之肯定…他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且不說自家媳婦現在懷孕,就單單說自家媳婦一點身手都沒有,這就是危險的一項了。
陸羽這一緊張,手上的力道也增加了不少,時子瑗吃痛,眉梢一皺,呼叫,「痛…」
這時,陸羽才意識到他力道太大了,於是稍稍放緩,可還是沒有放開她的手腕,「瑗瑗,什麼事情哥哥都依你,可這件事情,你想都別想。」
「對,丫頭,你想也別想,我們寧願一起去,也不要你去,你去的話,我們更恨不得自己就受傷了。」言桓也是一本嚴肅,好看的臉揪成一團,這丫頭,怎麼想出這方法來了。
「對,丫頭,你要再敢說出你要去的話,那我就不管那麼多了,直接將你打包回去。」陸羽下最後通牒,他要完全消除自家媳婦這個想法,不要做出讓他擔心的事情出來。
……
陸羽和言桓你一句我一句的,時子瑗聽著越發的汗顏,她…這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了,明明她想的方法是最好的方法,雖然有危險,但危險指數比之他們兩個其中任何一個都小。
看時子瑗不吭一句話,陸羽終於黑了臉,「瑗瑗,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你懷著孩子,就是受驚也是不行的。」
言桓的臉色也不好看,要不是礙於時子瑗懷孕,他還真想直接和陸羽商量給她下迷昏藥了,到時候讓她睡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現在也不用爭論那麼久還沒結論出來。
終於,時子瑗一摸肚皮,歇了氣,「好吧…那我就不去了,」頓了頓,又警告性的掃視了他們一眼,「可是,你們兩個,一個也不許受傷,誰要是受傷了,就別怪我用我的方法了。」
聽完她這話,陸羽和言桓終於鬆了一口氣,這丫頭,真是上天拿來折磨他們的。
兩天的日子很快就過去了,陸羽和言桓終究商討出另外一種比較保險的方法,那就是:由言桓帶頭,而陸羽喬裝成『龍錦』的手下,一齊和『卡薩』見面。
這天的天氣依舊炎熱,時子瑗穿著短袖衣和七分褲便在門口看著陸羽和言桓遠去的方向。
為了防止『卡薩』用陰險的手段,陸羽和言桓留下了不少人來保護著她,這樣也能讓他們安心不少。
『龍錦』和『卡薩』的見面約在了上午十點的港灣碼頭,這碼頭的佔據人物當然是『卡薩』。
言桓帶著的人數包括陸羽才不過十人而已,他們到了港灣碼頭的大門便被攔截了下來,只得徒步而走。
一路上,言桓和陸羽都在感覺著週身埋伏的人,越走越近時埋伏的人就越多,局勢彷彿越發的嚴峻,他們這一行人所散發出的殺意也越發的濃重…
終於,這種局勢在見到『卡薩』接頭人的剎那變得高昂了起來。
因為,來接頭的,並非現今『卡薩』的當家人。
「『卡薩』的當家換了嗎?本少怎麼沒聽過。」言桓嘴角微勾,諷刺的一掃來和他接頭的現『卡薩』第二當家。
「你…」『卡薩』的第二當家似乎不受他的這句諷刺,臉色微微漲紅,可又一想到現下的情勢,很快又恢復了鎮定,笑聲漸起,「言少當家,我們當家說了,你只是少當家而已,我這個二當家來,也算是給足了『面子』了。」
這話聽上去沒什麼不妥,可道上的人可都知道,現下雖然言桓還未正式接任,可『龍錦』卻早就是由他做主了的,『卡薩』二當家這話,明顯表明,他『卡薩』比『龍錦』的地位高。
言桓早就練就了一層本事,這些小伎倆,根本就激怒不了他,他反而笑了笑,輕輕一佛衣袖,微微低頭,低聲卻清晰的聲調,「原來…『卡薩』也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
這話,完全會激怒『卡薩』的人,頓時,槍械聲漸起,『卡薩』的人都拿出了槍支對準了他們,而『龍錦』,也同樣幾乎和『卡薩』的手下同一時間舉起了手槍。
兩方對峙,且用了都是同一款最新型的槍械,殺意的氣息頓時抬高在一個新的高度,籠罩著這不過一百平方的倉庫。
「二當家,你覺得呢?」言桓掃了一眼身後,身後的手下立刻放下了槍支,他一變玩弄著手指,一邊似是沒有一點緊張感的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看『龍錦』那方都放下了槍支,『卡薩』的二當家也隨之一罷手,『卡薩』也隨之放下了槍支,這一刻,『卡薩』的二當家面上笑容鋪滿,「不愧為『龍錦』的少當家,氣度果然不一般。」
言桓微微仰頭看向他,語氣緩慢,「那麼…現在可以請大當家出來了嗎?」
這時,倉庫的門口掌聲漸起,『啪啪啪——』
「不愧是『龍錦』選出來的未來當家,蘇某佩服…佩服…」
渾厚的聲調帶著低低的笑意,眾人齊齊看去,來人…正是現任『卡薩』當家蘇晉翔。
蘇晉翔不緊不慢的步調走在了『卡薩』一方,掃視了一眼『龍錦』的來人,輕輕一笑,「蘇某怎不知曉陸家的孫少爺也成了『龍錦』的手下了?」
……
他們這廂兩兩對峙,時子瑗這廂卻是擔心得不得了,她還在擔心著何曉燕能不能及時的將她要的東西寄過來,她想的是,如果能和平解決事情,那樣是再好不過的了。
她這正剛喝下水,卻突然聽到了門外有人在嘶叫的聲音,那是個女人的嘶叫聲,彷彿,還有爭吵聲。
奇怪之下,她便蹙著眉往門外走去,打開門——卻——
「時子瑗,你終於出來了,你快和我走,陸大哥出事了,他現在正躺在醫院裡,他一直叫著你的名字…」
來人是時子瑗怎麼也想不到的人,竟然是廖楚芯,而且,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陸羽出事了?還在醫院?
一時間,時子瑗腦中千轉思緒。
可她的面上除了一時的驚愕,便只有了淡定的神色,「不知廖小姐說的話什麼意思?」
她完全就不相信這廖楚芯,她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這裡,而且還說陸羽出事,她怎麼知道的?
廖楚芯本被言桓的手下給抓著,這會言桓的手下聽時子瑗的語氣是認識她的,便鬆了力道,廖楚芯一掙扎,便鬆開了。
「時子瑗,我不管你對我有什麼意見,可是…現在陸大哥是真的出事了,而且我也沒必要騙你,要不是陸大哥一直都不肯進手術室,嚷著要見你,你以為,我會來這裡嗎?你以為…我會知道你在這裡嗎?」廖楚芯話語很是著急,眼神也很正,讓人看不出有任何可以懷疑的地方。
時子瑗聽著她的話蹙眉,可也不是完全不被廖楚芯的話打擾,於是,拿出手機,撥打陸羽的手機號,可傳來的聲音卻是無法接通,再打言桓的,也是如此…心…不由一緊,眼神一變,真的出事了?
「打不通是吧,陸大哥被打中了胸口一槍,他的手機早被摔破了,當然打不通。」廖楚芯惡狠狠的對著她一瞪眼,想要上前,可卻被言桓的手下抓住,只得懨息。
可她這一說,時子瑗卻是懷疑了起來,仔細看著廖楚芯,問道:「你怎麼知道哥哥受傷了?而且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應該是在大陸的嗎?」
廖楚芯似乎自嘲一笑,眼眸裡劃過受傷,「我怎麼會在這?當然是因為你了。」
她上次上門找了陸羽,她還是錯估了陸羽對時子瑗的重視程度,不過一天,她就被她所在的公司派往這英國,先前她還以為是公司重用她,可經她一懷疑,一調查,這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陸羽在背後推潑助瀾的結果。她的幾年努力,在這麼一天,就成了泡沫。
時子瑗看著廖楚芯眼底一閃而過的恨意,頓時一愣,卻又緊接著一笑,「那廖小姐可真就抬舉我了。」雖然,她大概知曉了其中緣由,可她卻是完全贊同陸羽的做法的,她可不希望這個廖楚芯時不時的找上門。
「哼,時子瑗,要不要和我走,你快點決定,你要再不走,我可就不管了,到時候陸大哥出了事情,就別怪我沒告訴你。」廖楚芯沒了興致,她想起了她此行的目的。
時子瑗不動身子,朝著天空看去,微微一瞇眼,「廖小姐,這陽光,似乎很炙熱啊…」
意思很明顯:姐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你說兩句就和你走了。
廖楚芯氣息一沉,接著,從她的口袋中掏出一樣東西,「時子瑗,這個東西,你該認得吧。」
看著那東西,時子瑗眼神一變,這戒指…是陸羽手上戴的訂婚戒,是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難道…陸羽真的出事情了?
「怎麼樣?這戒指是我從陸大哥手上拿來的,你認得吧,他可是拽得很緊的,我就是怕你不相信我的話,現在,你可以相信了吧,再給你一分鐘決定,和我走?或者,你留下,然後,你等著後悔吧。」廖楚芯看她臉色都變了,頓時氣勢上漲。
走?不走?
這兩個念頭在時子瑗的腦中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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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紫明天就請假碼結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