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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溺愛無邊 064:完美大結局 文 / 紫系

    時子瑗這正猶豫著,突然,高掛在碧藍天空的太陽驀地一閃,她的眼球也緊接著一凜…

    不對…

    很不對…

    那戒指上…

    「廖小姐,那可以把哥哥的戒指給我嗎?」

    邊說著,她的腳步也靠近廖楚芯幾步,眼神掃過她手中的戒指,嘴角不禁一勾,或許…

    廖楚芯神情一頓,卻又馬上接口,「喏,給你,反正我也不稀罕。舒殢殩獍」

    說著,她便將戒指一扔,時子瑗手一伸,便接在了手中,拿起來仔細一看,抬眸,便道:「好,我隨你去…」她倒是想看看,這廖楚芯到底想幹什麼,或者,這廖楚芯已經被利用了。

    「時小姐,不可。」言桓帶來的手下將時子瑗一攬,聲調冷清道。

    陸家的人都是在暗中保護著,言桓的人在明裡保護。

    灼熱的驕陽暴曬在時子瑗的額際上,滲出點點細細的汗液,她對著攔著她的人一瞪,「我哥哥正在醫院,我現在就要去看他。」

    她的語氣裡含著不容拒絕的口吻,讓攔著她的人一怔,眉梢緊皺,他的職責是保護時子瑗的安全,不可讓她離開這裡一步,可…現下…

    時子瑗知道他也不是那麼容易妥協,便緩和了下口氣,「這位大哥,不管言大哥是怎麼吩咐你們的,可是現在,我必須出去,你們…可以一同跟上。」

    廖楚芯在時子瑗答應的時候變臉上一喜,雖然只是一閃而過,卻沒有逃過時子瑗本看著她的眼。

    許是時子瑗的語氣太過強硬,攔著她的人對著另外一個言桓的手下做了個手勢,那人便拿出了手機撥打,時子瑗知曉,他肯定是要打給言桓,便道:「言大哥可能出事了。」

    打著電話的那人也隨之臉色一變,可又恢復了冷冰的樣子,按過了另外一個號,距離有些遠,時子瑗沒聽真確他說了什麼,可是那頭的電話卻是有人接通的。

    這時,廖楚芯似是等得不耐煩了,「走不走?」

    時子瑗正色點頭,「走…」

    攔著她的那人臉色稍斂,明顯的不贊同,可又不能過大力的阻攔,局面便入了僵持的狀況。

    廖楚芯看這樣的狀況,臉色一變,隨即轉身,丟下一句,「陸大哥在**醫院,你若再不來,就不干我的事情了,反正我仁至義盡。」說完,便朝著外頭走去。

    「攔住她…」時子瑗略高聲音道。

    她話才落,廖楚芯便被攔截了下來,帶在了她的面前。

    「時子瑗,你想幹嘛?我好心來告訴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廖楚芯使力掙脫不成,氣急敗壞朝著時子瑗低吼。

    時子瑗兩手抱著臂彎,凝著廖楚芯,久久不出聲,任由廖楚芯說著,直到廖楚芯說完,她才不急不緩說道:「廖小姐,不說你這枚戒指的真假,就單說你來的這個地方,我很懷疑,你是通過怎麼樣的途徑進來的。據說所知,這周圍遍佈都是我們的人,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你一個那個大的人,怎麼進來的?」

    本來她是想著和廖楚芯走,可轉腦一想,她待在這裡可以保安全,如若和廖楚芯離開,安全指數便會下降,這…不是她所想要的。

    聽著時子瑗的話,廖楚芯先是一怔,接著大笑,笑過之後,她的臉龐變得扭曲起來,「時子瑗,算你聰明,對…陸羽是不在醫院,我進來嘛…當然…」

    她話還沒說完,周圍就圍滿了不下五十個持著槍、穿著黑衣的人…

    保護時子瑗的人立刻將時子瑗圍在裡面,「時小姐,趕緊進去,我們中計了…」

    可不是中計了麼,他們先讓廖楚芯出來,擾亂這邊人的視線,然後突破外圍防線,現下,他們已經被包圍了。

    對於這樣的情況時子瑗也愣了,可接著她又勾唇對著廖楚芯笑了,「廖楚芯,這招引蛇出洞,你使得倒是巧妙。」

    廖楚芯使力一晃,臉上儘是得意,「時子瑗,沒想到吧,枉你聰明…」

    情勢一瞬間變得緊張起來,陸家暗藏著的人也相繼而出,如果硬拚,他們這邊不是沒贏的希望,可是…必定傷亡慘重,而且這裡是郊區,既然『卡薩』的人能這麼光明正大的持槍出現,那麼這周圍的警察應該是被收買了。

    兩方軍火一觸即發,時子瑗忙道:「別開槍,我和你們走,你們的目的只是我而已。」

    「時小姐,快進去。」言桓的手下有些急迫的催促,他們的職責便是保護她,如果她出事,他們也別想要有活路。

    「我不想太多傷亡,讓我跟他們走,他們既然來了,便準備好了一定要帶著我走的打算。」時子瑗眼神微凜,語氣也變得不容抗拒。

    最終,時子瑗以高端的姿態被『請』了去,廖楚芯得意的面孔也漸漸的消失在她面前。

    時子瑗被蒙著黑布,經過了數不清的轉彎,才讓她停歇了下來。

    她只感覺到,她應該是被帶到了有海浪的地方,因為那破濤洶湧的海浪聲接湧而至傳在她的耳朵裡。

    黑布被拿開,迷濛的亮光讓她不禁眨眼,她被關在了一玻璃的房子裡,抬眼看去卻看不到外面任何其他的景物,這…究竟是在哪裡?

    而她這一系列的行為卻被廖楚芯看在眼底…

    她所處的玻璃房是一種外面看得到裡面,而裡面卻看不到外面景物的地方。

    「我已經按照你們說的去做了,你們把陸羽交出來吧。」廖楚芯此刻的面容泛白,手中緊抓著她坐著的沙發,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看著被關在玻璃房內的時子瑗,眼底閃過一絲狠毒…

    坐在廖楚芯對面是一個滿臉鬍鬚的中年人,他有著銳眼、虎軀,他錚錚的看著廖楚芯,眼底含著陰沉的光芒,聽了廖楚芯的話,他冷哼一笑,陰鷙非常,「廖小姐,范某不知你在說什麼。」

    「你不是說只要我將她引出,你就會放過陸羽的嗎?」廖楚芯口氣急切,也不看時子瑗了,眼神閃躲著卻又強硬。

    「滾…」聲調驀然變大,坐在廖楚芯對面的人忽地站起。

    廖楚芯渾身一顫,也隨之站起,伸出纖長的手指,「你…敢騙我,我要告訴二當家。」

    「哼,若被二當家知道你這女人敢私自和我做這等交易,你就等著被…」那人譏笑出聲,這女人,還真當自己是根草了。

    廖楚芯的瞳孔突然睜大,眼裡滿是懼怕的神色,她害怕了,若再說下去,那麼,她肯定會和其他的女人一樣…

    權衡之下,她慌亂的逃出了這地方…

    看著慌亂而逃的廖楚芯,那人嘴角勾勒出一抹陰霾的弧度,看著玻璃房內的時子瑗,淺淺一笑,又落在他手裡了,這次,可沒那麼容易被救走了,隨即,拿出了特製電話,按號…

    要是時子瑗看得見他,必定會認出,這中年人,不就是前些年綁架她的血狼麼。

    而陸羽這廂,卻是正進入兩方對峙期。

    『卡薩』大當家蘇晉翔的出現,陸羽身份的戳破,無非是加緊了兩方之間的拼火局面。

    蘇晉翔話落,陸羽和言桓相繼一愣,卻又相繼而笑,陸羽從言桓身後走出,俊朗的面容上是淡淡的笑意,「照輩分來說,我應該喊您一聲李伯伯。」

    注意,是李,而非蘇。

    這個兩個姓氏發音那麼不同,蘇晉翔當然聽出來了,他的眉梢緊皺,只當是聽錯了,道:「陸少爺說錯了罷,你、我雖輩分不同,可我早已經不是陸家的人了。」

    陸家,現在在他的眼裡,什麼都不是。

    陸羽一點也不奇怪蘇晉翔會認為他是陸家的人,蘇是那姨奶奶蘇娉婷的姓氏,現在蘇晉翔就是跟她的姓氏,而要造就蘇晉翔對陸家的仇恨,蘇娉婷必然會說出當年她在陸家所受的一切。

    「當家的,他是陸家的?」『卡薩』二當家指著陸羽說道。

    蘇晉翔沉沉點頭,陸家,他母親的仇人,他母親所受的一切痛楚的根源。

    想到這,蘇晉翔是眼神變得嗜血,暗紅的眸子裡閃著仇恨的光芒。

    既然陸家敢送上門,那麼,他定要為他母親當年受的痛苦報仇。

    得到肯定答案的『卡薩』二當家瞬間變得火爆,指著陸羽便朝著手下下令,「這裡,誰都可以放過,唯獨他,陸家的人,不能放過。」

    『卡薩』的二當家當年是被蘇娉婷所救,對蘇娉婷忠心不二,這也是他能成為二當家的原因,對於陸家和『卡薩』的恩怨,他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卡薩』二當家這前後的變化讓言桓不禁閃了閃眼,道:「蘇當家,此次只是為了讓『龍錦』和『卡薩』相互溝通,二當家的話,也太…」

    話語中,暗藏著警告。

    「是蘇某的錯,是蘇某教導下屬無方…」蘇晉翔倒大方的認錯了,可看他的表情,卻無一絲責備的樣子,「可此次,既然陸少爺在,斷然就沒有就這麼走了的到底,至少留下來敘敘…」

    這話說得是那般自然,可話鋒卻緊緊圍繞在陸羽這方的周邊。

    「當家的,還管那麼多幹嘛,這陸家的人,我們一個都不能放過,您難道忘記了乾媽所受的苦了嗎?難道忘記了『卡薩』建立的原因了嗎?」『卡薩』二當家氣急火燎,手上握著兩把槍支,等著蘇晉翔一聲令下,他便馬上開槍,兩隻暗紅的眼球裡充滿著恨意。

    言桓和陸羽這方卻是鎮定自如,但也沒放鬆警惕,言桓睨了一眼陸羽,說道:「二當家,請注意你的行為。」話鋒滿滿,栗色的眼神直直對向『卡薩』二當家,他倒未曾知道,這『卡薩』的二當家竟然對蘇娉婷如此忠心。

    「二弟,把槍收起來。」蘇晉翔緩聲道。

    陸羽依舊淡笑著,「李伯伯,您並非是蘇太奶奶的親生子,我知道您對陸家的仇恨來自於哪裡,可…您錯了,陸家,並非向蘇姨奶奶說的那樣…」

    蘇晉翔的眼神隨著陸羽的話越發的迷茫,可在這時,蘇娉婷出現了…

    「翔兒,你當真相信他說的?」

    蘇娉婷的出現很是讓陸羽吃驚,因為,蘇娉婷竟然是坐在輪椅上的,那凹陷的眼圈看上去比之前些年他看到的老了不止十歲,那花白的頭髮一絲不苟的順得齊整,她用慈愛的口氣,滿腔的哽咽,眼中含著滿滿的受傷,對著蘇晉翔說道。

    蘇晉翔忙上前,「媽,您怎麼來了?」又對著推著蘇娉婷而來的人喝道:「你們做什麼吃的,難道不知道老夫人不能離開醫院嗎?」

    「翔兒,別怪他們,是我要來的,我聽說陸家的人來了,便想著來看看,卻不曾聽到剛才陸少爺說的話,告訴媽,翔兒,你相信他說的,你不是我的兒子嗎?」蘇娉婷拉了拉蘇晉翔的衣角,臉色泛白,語氣裡有著急切。

    「媽,我相信您。」蘇晉翔蹲下身子,肯定說道。

    蘇娉婷似乎很高興,冷冽的掃看了一眼陸羽,再對著蘇晉翔的時候,卻已然是笑臉了,「翔兒,那…便為我們母子報仇吧。」

    話很輕,語氣很柔和,可這說出的內容卻如此惡毒,『報仇』這兩個字,含著解脫、興奮…

    「是…」蘇晉翔驀然站起,眼神已經不似剛才那般隱藏銳利,而是像深林中的虎一般深邃。

    「蘇太奶奶,您這是為何?…」陸羽一點也沒表現出驚訝,對於蘇娉婷的出現,他早料到了,可沒想到,前幾年還對著他慈愛有加的蘇娉婷在這裡卻能說出這番話來,報仇?這究竟多大的仇恨?

    「為何?陸家給我的痛,一輩子都還不清,在大陸我不能對付你們陸家,在這裡…呵呵,我相信陸家要是少了你這少爺,怕是打擊不小吧。」蘇娉婷仰頭看著陸羽,那滄桑的眼球卻迸射著恨意,是一種由心而發的恨。

    陸羽心中一怔,未曾想到,蘇娉婷會有如此深的恨。

    「我尊稱您一聲太奶奶,那證明著我對您還是尊敬的,羽兒不知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讓您有如此恨意。」

    這時,蘇娉婷在蘇晉翔的推力下已經坐落在了陸羽的對面,聽了陸羽的話,她驀然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什麼事情?我蘇娉婷當初並非非要嫁陸演,一切都被逼,可是,在我愛上陸演之後,並且懷了孩子後,陸演竟然為了…不僅讓我失去了孩子,並且還讓我滾出陸家,我娘家也趕著我出門…」

    雖然蘇娉婷的話斷斷續續,可從她的話中,陸羽卻大概能猜出當年的事情,這恨,原來那麼深。

    「太奶奶,當年的事情,您誤會了,當年太爺爺也是迫不得已的…」

    當年的事情,陸羽大概也是知道的,在當年,蘇娉婷確實是懷孕被打胎了,可那是因為她懷的是個死胎,並且如果不打掉,那麼,她就會慢慢的虛脫而死;至於趕出陸家,那是太爺爺的一句氣話,去找沒找到,卻發生了另外一件事情,她竟然偷偷帶著李沁剛出生的兒子走,太爺爺還去找過,可卻沒了消息,誰也想不到,當初一個連英語都不會說的她,竟然敢帶著李沁的兒子來到這英國來,還創建了『卡薩』來報復陸家。

    聽了陸羽的解釋,蘇娉婷非但沒釋懷,反而嗤笑出聲,「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根本就沒從考究,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繼而轉看蘇晉翔,「翔兒…」

    「媽,我知道了。」蘇晉翔在她還沒說完,便沉沉點頭,接著便示意屬下將蘇娉婷推回去。

    蘇娉婷帶著得意的笑容看著陸羽而去,她這些年所受的苦,終於可以報了。

    待蘇娉婷走後,蘇晉翔便朝著言桓道:「言少當家,此番還要多謝你將陸少爺帶來,『龍錦』與『卡薩』的合作下次再議,此番我『卡薩』要和陸家先結帳。」

    他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言桓不要插手他和陸家的恩怨是非,而且表明和『龍錦』的合作不是沒機會。

    言桓一聽,低低笑出聲來,「沒想到蘇當家竟如此膚淺,為了一個當年的誤會便不顧『卡薩』在今後的發展。」

    他的眉梢緊了緊,輕輕彈指衣袖間,慵懶的姿態表明了他的態度。

    「那麼…言少當家是準備來插手我和陸家之間的恩怨了?」蘇晉翔厲色出聲,那張麥色的臉龐隱隱發顫,他這是在隱藏著怒氣。

    陸羽這會已沒了笑意,他已經解釋得很清楚,可蘇娉婷卻沒打算要將當年的恩怨了結,反而還一而再,再而三的表明要他的命,她這已經不是報復那麼簡單了,她是要讓陸家和李家自相殘殺…

    「蘇當家,既然你不信我的話,那麼,也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了,我定當拿出證據來證明你並非蘇太奶奶的親生子,難道你和她差距那麼大的歲數,就沒有懷疑過嗎?」

    蘇晉翔忽略他的話,直接輕笑說道:「言少當家,這麼說…時小姐的安危你是不打算…」

    「你說什麼?」陸羽臉色一變。

    「什麼?」言桓的臉色也隨之一變。

    對於陸羽和言桓的變化,蘇晉翔很是開心,朝著背後的人一做了個手勢,「來人,將時小姐的現狀給我們的陸少爺和言少當家看看。」

    他話剛落,他的身後便有人上前拿出了手機,給陸羽和言桓看屏目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時子瑗被雙手綁著,頭微微仰著看著周圍的環境。

    陸羽和言桓的面容在這一刻變得陰沉,「蘇當家,別做讓你自己後悔的事情。」

    陸羽的聲音很沉,就如地獄的使者在警告著垂危的病患。

    他後悔了,他應該把自家媳婦綁回大陸,至少在大陸上她是安全的,不會那麼輕易就被『卡薩』控制。

    「蘇當家,別忘了,『龍錦』和陸家聯手,你贏的機會實在太低…」言桓撇去一慣的慵懶,眼眸裡劃過一絲緊張。

    蘇晉翔笑,「蘇某當然知道,可是有了這位時子瑗小姐,想必我們贏的機會大了很多。」

    他『卡薩』從來就不是光明正大的幫派,可以達到目的,不管什麼手段都是正確的。

    還沒等言桓和陸羽出聲,『卡薩』二當家便喝聲道:「放下你們的武器,我數到三,如果你們不放,那麼,這位時小姐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就不能保證了。」

    言桓和陸羽相繼對視一眼,接著齊齊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卻在剛放下武器的當頭,對著蘇晉翔和『卡薩』的二當家出手了。

    凌厲、熟練的手腳很快便將地上的槍支撿起,兩方的對峙也到了火拚時刻。

    「彭彭彭——」

    「彭彭彭——」

    「啊——」

    「額——」

    ……

    兩方互相朝著對方開槍,朝著可躲避的地方翻滾。

    言桓雖然帶的人少,可帶的都是有能力的人,不管在擊斃對手的準確度和手腳的敏捷度上都是一等一的。

    『卡薩』從一開始的慌亂也漸漸跟上了節奏,『龍錦』漸漸佔了下風。

    「陸羽,你先撤去救丫頭,這邊我來對付。」言桓一手開著槍支,一邊對著在他不遠處的陸羽呼喚。

    陸羽緊抿著唇,微微歎息一口氣,接著說道:「先解決這裡,然後再去救瑗瑗。」

    他不是不急,可是他不能那麼自私的丟下言桓一個人獨自面對危險,他如果現在去救時子瑗,無非是加快了『龍錦』消亡的速度,『卡薩』不除,也難以在這英國生存。

    「不行,你去救瑗瑗,這裡有我一個人就行了。」言桓著急的反駁陸羽的話。

    「嗚——」

    「嗚——」

    …是鳴笛聲…

    緊接著國際特種隊的人秩序迅速而來。

    『卡薩』漸漸被佔下風,『龍錦』這方也終於得到了停歇。

    「救瑗瑗…」言桓無時無刻都不忘記要去救時子瑗。

    陸羽一個翻身,人已經在了言桓的身旁,「言桓,一起去,這裡有他們就行了。」

    他們已經將『卡薩』『卡薩』引了出來,那麼,他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言桓沉聲點頭,做了一個手勢,『龍錦』的人立刻就撤退了下來。

    ……

    時子瑗這方,卻是鎮定自若的在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她知道,如果她不自救,必然會成為陸羽和言桓的弱點。

    這時,門『卡嚓』一聲,腳步聲隨之而來。

    抬眸看去,時子瑗勾唇輕笑,「原來是你。」

    一點害怕、恐懼的樣子都不曾在她的臉上看見,讓雪狼不禁愣了愣,但很快便恢復了正常,料想她可以入陸家的門,也不是一般的女子。

    「怎麼?不意外?」雪狼走至她的面前反問。

    「意外,怎麼能不意外。」時子瑗舒了舒身子,頓覺後背綁著的繩子越發的緊,便皺了皺眉道:「前次還有那麼好的待遇,這次…待遇倒是差了些。」說著的時候眼睛瞥了瞥背後的繩子。

    不是她被這繩子綁著痛而說的這句話,她是怕影響到了肚子裡的孩子。

    她說的前次,自然是那次被言桓和夜闌風救的那次。

    眉梢展了展,雪狼還真未想到時子瑗還會關心這無關緊要的問題,待遇?真虧她說得出口。

    「真是辛苦時小姐了,只要陸少爺乖乖就範,那麼,時小姐也很快就能獲得自由了,至於…」朝門外看去,「來人,將繩子取下,時小姐要出了差錯,誰來負責。」雖是呵責的話語,可語氣卻是一點都聽不出責備的意思來。

    他話一落,便有一人進來將時子瑗的繩子解開,接著便出去。

    時子瑗舒展了下手腕,抬頭,「我知道你想要幹嘛,但是…我不認為你們『卡薩』會成功,我想現在…」

    她話還沒說完,雪狼隨身的手機便響了起來,看到號碼的當頭,雪狼的眼神不禁一凜,「喂…」

    「雪狼,馬上將她轉移。」就一句話,那方便掛斷了電話。

    雪狼一聽,臉色一變,電話那方說的『她』指的當然是時子瑗,這點他是很清楚的,可是,這也代表著出事了。

    「來人,將時小姐綁起,撤退。」

    果斷的,他做出了判斷。

    時子瑗再次被綁起,雖然蹙眉,但是也在心底暗暗鬆了一口氣,這血狼的做法,明顯就表明了陸羽和言桓那邊成功了,那麼,他們應該也得到了自己被綁架的消息,應該正往這邊趕來了,想到這,眼角不禁揚了揚,他們沒事便好了。

    血狼這方正將時子瑗帶起,這時,卻有人慌亂闖入,「血老大,不好,有人闖入,現在就快到了,兄弟們支撐不住了。」

    來人手臂中了一槍,流血不止,時子瑗見此,不禁反嘔,「嘔——嘔——」

    血狼一聽,臉色變得陰沉下來,他心裡也是有想法的,來人肯定是陸家那位少爺和『龍錦』的當家,看來,此次,他是在劫難逃了,可是…眼神掃向時子瑗,他可以賭一把,他賭,這個時子瑗的命,可以讓他安然無恙的離開,隨即看向來人,「號子,你去告知來人,要是不想人質受傷,就丟開槍械上來,一分鐘,過時不候。」

    名叫號子人的眼神卻是望著時子瑗乾嘔,閃了閃眼,「老大,好像…她懷孕了,我嫂子懷孕就像她這樣的反應,」說著扯到了傷口,不禁痛呼,「嘶嘶——」

    血狼眼神一亮,將時子瑗全身掃視一番,懷孕?如果是真的,那麼,他手裡的籌碼就多了一個,「號子,那你再加上一句,若是不想孩子出事,便只能兩個人上來。」

    號子應了聲便跑了出去,血像不是他的那般,『滴滴答答』的一直滴在雪白的地板上,寒磣了時子瑗便又是一陣嘔吐。

    終於緩和了過來便被血狼一扯而去,似乎還能聞到他身上的煙味,對視著她的眼球,「時小姐,沒想到…」

    「你不會得逞的。」時子瑗瞪著大大的眼睛,抬高聲音道,這血狼,想要利用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沒那麼容易。

    血狼陰鷙而笑,「那要看你值不值了…」

    話落,便拉著時子瑗出了門。

    不過一會,便到了奢華的客廳內,時子瑗環視一周,想起前次被血狼綁架時的地方,這血狼,還真是個會享受的人,依常理來說,綁架人一般都是在荒郊野外,可這裡,哪看得出是在荒郊野外,明明是一處樣樣俱全的奢華屋子。

    這點時子瑗還真想對了,血狼這人,嗜血無比,可卻喜歡清靜、乾淨的場所,在他所待的地方,要麼就是五星級的酒店,要麼便是一塵不染的野外別墅,由於收入頗豐,他的生活當然極盡奢華,這座房子,還是『卡薩』專門為他買下的,也是作為這次綁架時子瑗的酬勞,價值上千萬。

    不過一會,身無長物的陸羽和言桓兩人便被押解上來了。

    兩人見到被血狼用槍抵著太陽穴的時子瑗都隱隱鬆了口氣,幸好沒事。

    「血狼,只要你放了人,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言桓銳利的眼球盯著血狼手中的槍支,再往下看,無意中看到時子瑗的手腕處的淤青,不禁眼神一沉,寒氣瞬間提高。

    陸羽和時子瑗對視著,時子瑗朝著他搖著頭,暗示他不要答應血狼。

    「言少當家果然是癡情的人,時小姐現在已經是陸少爺的了,都不在乎。」血狼輕笑著,可卻一點都感覺不到他在笑。

    陸羽沉著臉,看向血狼,「血狼,國際第一通緝要犯,只要有錢,沒有他殺不了的人,你現在要的無非是人質罷了,把她放了,我做你的人質。」

    陸羽一語道破了血狼的目的,他這話說得沒錯,血狼是要人質在手,可以逃脫,而他比時子瑗要有保障得多,這一比買賣,比什麼都划算。

    「陸少爺也太會說笑了,誰不知道陸家少爺年紀輕輕便參加了國際特種兵的訓練,有一點你們或許不知道,不…就連『卡薩』也是不知道的,我也是從國際特種兵訓練營出來的,裡面出來的人哪個不是強中手,何況,你陸少爺還是強中強手,要是換了人,我可不認為對我有好處。」

    這反面的意思當然就是不願意換了,這血狼,還真是個難忽悠的主。

    陸羽怎麼也想不到血狼竟然也是從國際特種兵訓練營出來的,而且還對那邊那麼的熟悉,看來,換人質這招,是不行了。

    「我換,」言桓突然出聲,「我沒有你那樣的身手,我的身價比他們當中任何一個人都高。」

    他想的是時子瑗現在懷孕,必然受不得這些折磨,而且他不捨得她受苦,特別是看到她現在淡定的樣子,沒有一絲懼怕的樣子,他更是心疼。

    「你…我也不同意。」血狼睨向言桓,搖頭道。

    時子瑗鎮定的看向他,「你要怎麼樣?」他無非就是想利用她逃跑,外加可以有錢收入而已。

    果然,血狼笑了,笑得很輕,氣息噴灑在時子瑗耳際邊,「還是時小姐聰明,我要十分鐘之內看到有人打進這個賬戶五千萬,」示意他手下拿著一個賬號給陸羽和言桓看,「在這十分鐘之內準備好三輛小車,一輛私人飛機,出境證明…這些都給我準備好,十分鐘,過期不候。」

    血狼還真算是聰明的,小車、飛機、錢,一一具備,他要是不止是命,還要錢,不愧是在刀口上生存的殺手。

    「好,你先鬆綁。」陸羽一口應承下來,要求給時子瑗鬆綁。

    他在第一當頭就看到了時子瑗被繩索綁著,那手腕處的淤青在她白皙皮膚上依稀可見,再一次後悔沒有把她綁回大陸,眼神黯了黯。

    見陸羽那麼爽快,血狼懷疑的看了看他,直到確定陸羽沒別樣的眼神,只是一味憐惜的看著自己手中的時子瑗,頓時心情大好,「好,馬上準備。」

    他也說話算話,立刻就有人上前給時子瑗鬆了繩索。

    「瑗瑗,你沒事吧。」陸羽擔憂道。

    時子瑗臉色有些蒼白,可還是笑著搖頭,「哥哥,沒事,你和言大哥沒事就好了。」

    不可否認,她在想到『卡薩』落網後是鬆了口氣,可在沒看到陸羽和言桓兩人平安之前還是緊著心的,在剛才看到陸羽和言桓只是身上有些灰塵,其餘的一點傷都沒有,頓時心鬆了不少,兩個人都沒受傷,這是最好的了。

    言桓這時卻是去準備剛才血狼提出的要求了,當然,他不必走出這客廳,只需要打電話而已。

    血狼看著他打電話,不禁喝道:「不要給我耍花招。」

    惡狠狠的盯向言桓,這人年紀輕輕就當上了『龍錦』的少當家,還是真正做主的人,不危險才怪,他肯定要多防著些。

    至於為什麼他會那麼輕易的相信陸羽,這當然和陸羽的生活環境有關,陸羽再怎麼強,也是正義的,可言桓不一樣,手段多,而且也不論正義,卻又不違反道德,還讓人抓不到把柄,這就是他的厲害之處,血狼不防才怪。

    可血狼真是看錯了陸羽了,陸羽是正義的,軍人哪能不正義,可他錯了一點,陸羽雖然心中有著正義,可一點也不妨礙他腹黑的性子,他雖然擔心著時子瑗,可他心中卻是暗暗思量著他如果和言桓聯手,有多少成把握可以安全無誤的救出自家媳婦,而且還可以抓住血狼。

    現下客廳中除了他們四了,便還有其餘的六人,皆拿著槍支,兩人抵著陸羽和言桓,兩人站在血狼的身後,兩人防守著窗戶。這樣的佈局,咋看上去很是天衣無縫,可卻有致命的一點,那就是,在陸羽和時子瑗之間沒有人。

    言桓效率很快,不過三分鐘,就吩咐好了一切事宜,這會,已經站在和陸羽的平行道口上。

    「血狼,一切都吩咐下去了,你要的錢、車、飛機,都有。」

    血狼聽到他的話,眼睛一亮,但看到陸羽和言桓兩人的樣子,頓覺危險未盡,便看著言桓道:「你給我過來,來人,用繩索綁著他。」

    他怕是還是言桓耍花招,所以,儘管他知道陸羽比言桓的身手好,可還是更防著言桓。

    言桓慵懶一笑,好看的眼角上揚,抬起手,任由人綁著,好似在享受。

    不過三十秒,言桓便被綁在了血狼那方,和陸羽面對著面。

    「血狼,敬你為第一殺手,可沒想到,也有那麼…」言桓輕笑著挑釁血狼,餘下的話,不說完也知曉是什麼。

    血狼眼神一暗,他當然知道這樣的做法有違他做人的道義,可是,為了保命,他顧不得那麼多了,被鄙視就被鄙視吧,冷哼道:「中國不是有句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原來你還懂得中國俗語,沒錯,確實是有這麼一句話。」陸羽難得挑眉回了一句,看面色,好似完全放鬆了,給人的感覺像是和多年的老友交談,一點都不像是對待敵人一般。

    血狼是地地道道的歐美人,據調查是美洲人,可又有著歐洲人的白皮膚,如果年輕個二十年,還真是個鐵漢子一般的人物。

    「可還有一句不知道你聽過沒?」言桓凝著他,似乎很自然的問道。

    血狼下意識便道:「哪一句?」

    陸羽緊接著說道:「孫子兵法中有那麼一句話『擒賊先擒王』…」

    話未落,他和言桓兩人像是約定好了一般同時動作了起來。

    言桓往著血狼那方向碰撞而去,血狼受力頭一垂,手也放開了時子瑗,陸羽卻是一手一腳解決了抵著他的那個人,接著便將時子瑗拉到自己的方向。

    說是急那時快,血狼見局勢突然變換,遂舉起槍支,朝著陸羽和時子瑗那方而去,槍指著的是時子瑗,陸羽見此,已經來不及拉過時子瑗,便用自己的身子去擋,可聽到了槍聲,卻不曾感覺到身上有中槍的痛楚。

    「言桓…」時子瑗驚呼出聲。

    陸羽這才轉身看去,原來,言桓本是在推開血狼的那剎後要解開繩索,可眨眼便看到了血狼要往時子瑗那方向開槍,想也不想的他便用自己的身體擋了去,中槍的,自然是他了。

    言桓中槍在腹部,很快便流血不止,雪白的地板被鮮血染紅,接著便倒在了地上。

    看著這場景,時子瑗顧不得太多,陸羽這時已經去對付血狼,而他們帶來的人也接湧而至,時子瑗這才有了縫隙到言桓的那處。

    慌亂的臉,複雜的神情,她一把上前扶起了言桓,「言大哥,言大哥…你怎麼樣,不要嚇我…」

    她顫抖著手摸著言桓中槍的腹部,那地方,血流不止,她白皙的手指馬上便被鮮血覆蓋,血在她的指縫中滲出,血腥的氣味蔓延開來。

    言桓的臉龐蒼白,那薄薄的唇瓣更是泛白,竟不見一絲血色,他顫著手眼神渙散,緊接著他的手便輕輕的抓住了她的手腕淤青處,「丫頭,疼嗎?」

    時子瑗眼眶中蓄積的眼淚立刻順著臉頰而下,言桓就是這樣,明明他中了槍,可是,他卻還關心著她手腕處那輕得不能再輕的淤青。

    炙燙的眼淚漸漸模糊了她的眼,滴落在他的手臂上,時子瑗搖著頭,「言大哥,你別說話,我不疼…一點都不疼。」

    她說著話,用另外一隻手摀住他受傷的地方,彷彿這樣做,可以止住那不斷流出的血。

    言桓笑了,但是那笑看在時子瑗的眼裡卻是慘白無比,他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什麼,可卻被時子瑗打斷,心也不禁痛了起來,沙啞著聲音,「言大哥,我馬上送你去醫院,你會沒事的,沒事的,你別說話了。」

    「不…丫頭,我沒事,我突然想起來,我從來沒對你說過三個字,要是現在不說,我怕沒機會了…咳咳咳…」

    言桓說著便痛得咳嗽起來,因為他的咳嗽,血更是流得快,時子瑗臉色也蒼白了起來,另外一中手摀住了他的嘴,「言大哥,你不要說了,我現在馬上就送你去醫院。」

    她說完,便使力的想將他抱起,可奈何男女的力量懸殊,言桓她是一點都不曾抱起,頓覺得此刻她的無力,轉頭看陸羽,卻看到陸羽還在和血狼搏鬥,身上也掛了彩,那凌厲的手腳表示著他急於要將血狼解決的決心。

    這時,她感覺到言桓扯了她的手,她轉頭看向他,「言大哥,都是我不好,你別說話,很快就有人來了。」

    言桓還是笑著,彷彿一點都不感覺到疼痛,握著時子瑗的手卻緊了又緊,「丫頭,你讓我說完,我真怕沒機會說了,…咳咳咳…咳咳咳…我…愛…」

    還沒說完,人便暈眩了過去,時子瑗頓時大叫,「言大哥…言大哥…你醒醒,你說啊,你別不說話,你說啊,你不是還有話對我說嗎,你別睡…」說著,她的手搖晃著他的身子。

    言桓在她的搖晃下醒了,可他的眼睛卻是半瞇著,剛才鬆了的手又是一緊,嘴角勉強扯出了笑容,「丫頭,別搖…我沒事…」

    「言大哥…言大哥…」時子瑗從來沒覺得那麼無力過,她什麼都不會,她後悔了,早知道她應該回去,那麼言桓就不會受傷了。

    「丫頭,我愛你啊…可是…我知道你永遠都把我當哥哥…呵呵……,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比陸羽早一步碰到你,或者我不要來英國五年,你會不會愛上我呢?…」

    時子瑗想說『會』,可卻被言桓用手堵住了嘴,「丫頭,別回答,我知道,這世間沒有如果,現在,我只想再聽你叫我一聲『言哥哥』,就像一開始那樣…『言大哥』這個稱呼好生疏、好陌生,我不喜歡…」

    時子瑗從不曾想,就一個稱呼,會在言桓的心裡占那麼大的位置,『言哥哥』、『言大哥』,只是一個字的差別,竟然讓言桓覺得生疏、陌生,她終究是傷了他,從幾年前就開始傷了他。

    「言哥哥,言哥哥,言哥哥……」

    像是要把這幾年的都一起叫回來般,她依著他叫喚,一直叫喚。

    言桓的笑越發的無力,終於磕上了眼皮,兩手也隨之垂落,『得』的一聲,在這槍聲四起的地方,卻是那麼的清晰。

    ……

    「言哥哥,言哥哥……」

    時子瑗驀然驚醒,呼叫聲震響了某病房。

    陸羽在一旁看著她,看到她睜開了眼,一手便將她攬在懷裡,修長的手輕輕的拍打她的背,「瑗瑗,沒事了…沒事了…」

    他的安慰似乎有些效果,時子瑗漸漸的呼吸平穩了下來,可在一瞬間,卻拉開了陸羽的身子,一個輕跳便在陸家還未來得及阻止時下了病房,時子瑗轉頭正色的看著他,問道:「哥哥,言哥哥怎麼樣了?他現在在哪?我要去見他,我要見他,我現在就要見到他…」

    陸羽看著她眼裡的急切,感受著她身子又漸漸發顫,隨即想到前兩個小時前的場景…

    在言桓暈眩過去之後,血狼被他抓住,手臂中了兩槍,他的身上倒是沒一點事情,只是擦傷而已,可在他一轉身時,便看到了同樣暈過去的時子瑗,和已經倒在血泊中的言桓,他鎮定下心神,很快就把言桓帶到了這家有名的醫院裡,言桓失血太多了,已經進了急救室,正在做手術,而時子瑗卻只是驚嚇、失常,加上過度的緊繃神經,醫生檢查出了沒什麼事情,便在這病房裡休息了。

    他要感謝言桓,因為他知道,言桓是為了救自家媳婦才會中槍的,雖然那時,他已經去擋,可他沒想到言桓也去擋了,而且還中槍在腹部,他這是拿命在愛著自家的媳婦,他這種做法,不是愛,是什麼。

    他久久沒答話,時子瑗卻是滿眼驚恐,「哥哥,言哥哥會沒事的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說話間,她的眼眶又紅了起來。

    陸羽回神,兩手摸著她的眼角下方,「瑗瑗,沒事的,言桓…他…現在在做手術,會沒事的,你別擔心…」

    他從來沒覺得說話那麼難以啟齒,言桓現在做的手術不是一般的手術,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而已,要是失敗…自家媳婦毀內疚一輩子,他也會愧疚一輩子。

    「在哪裡?我要去…我要去…」時子瑗眼神一亮,在做手術,那麼,一定會沒事的。

    陸羽也不阻攔,直接抱起了她,「哥哥現在就帶你去。」

    他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心思,這會,恐怕她什麼都不想要知道,只想要言桓沒事,而他,未嘗不是呢?

    知道陸羽要帶著她去看言桓,時子瑗也不吵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陸羽,很是安靜,只是那複雜的眼神,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言桓做手術的地方只和她的病房相差不過一棟房子的距離,陸羽抱著她坐了電梯,很快便到了言桓手術室的外頭。

    「瑗瑗,就在這裡了,我們在這裡等著他。」陸羽坐下廊道上的椅子上,時子瑗被他抱在大腿上。

    時子瑗乖乖的點著頭,「好,我們在這裡等他出來,他會沒事的,他告訴了我會沒事的…」

    這時,突然一個看上去保養很好的中年美婦急匆匆的跑到他們的面前,直直的盯著時子瑗不放,「你就是時子瑗。」

    時子瑗吶吶的抬頭,看她眉宇間和言桓有些相似,大概一猜她和言桓的關係,恐怕…她應該是言桓的母親吧。

    「阿姨,我就是時子…」

    「啪——」淬不及防的,時子瑗還沒說完,便被她扇了一巴掌,「你害我兒子現在沒結婚不夠,還想害死他,你安的什麼心…」

    中年美婦確實是言桓的母親徐美,她本就是極其溺愛著言桓,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喜歡一個人,至於是時子瑗這個人,她還是在前兩年才知道的,是她無意中在他的電腦中知道的,因為,言桓的電腦中除了時子瑗一個女的照片,其餘的,都沒有,而且,備註的還是:喜歡的人,她一看就猜出了。

    她不是沒有想過去打擾時子瑗,讓時子瑗永遠都別見自己的兒子,可是卻都被自己的兒子給攪和了,而且還說要是她去找時子瑗,他就永遠都不認她這個媽,她這個媽,做得多傷心,自己生的、養的兒子,竟然說這樣的話,但卻又無可奈何,於是也沒有找時子瑗。

    可這次,言桓出了那麼大的事情,現在生命垂危,她哪還能忍下去,一個巴掌在她看來,實在是太輕了。

    時子瑗被她這麼一打,懵了…可卻也沒想著要還手,因為,她知道,她沒資格還手…

    「言阿姨,言桓是因為我們受傷,可是,你不應該對瑗瑗出手。」陸羽沉著臉,心疼的摸著時子瑗被打的臉頰那邊。

    雖然他感激言桓,但是不代表言桓的母親可以任意的拿自家媳婦發洩。

    這時,一個年約七十的人走了過來,一把推開了徐美的手,喝道:「阿美,你這像什麼樣。」

    徐美臉龐扭曲,不服氣朝著來人出聲,「爸,阿桓他都是被她害的,難道我打一下她還重了嗎?」

    「不想待就給我回去,這裡不需要你。」言老爺子面色沉沉,似乎一點都不給徐美面子,可他的口氣卻沒一絲的責怪。

    徐美也是個聰明人,心裡也是有些怕言老爺子的,對著時子瑗瞪了一眼,隨即轉身走開了。

    看她走開,言老爺子才看向陸羽和時子瑗,他們兩人也隨即起身致意,「言當家好。」

    不是剛才徐美來人他們不尊重,而是徐美壓根沒拿空間給他們起身。

    言老爺子不愧是黑道中混出的人,那面色、那氣勢,和一般的老人壓根不在同一個線上。

    「恩…你就是時小姐吧,剛才我那媳婦太激動了,真是不好意思。」言老爺子客氣過度,說著道歉話,可卻一點都不像是道歉。

    顯然,時子瑗和陸羽也聽出來了,時子瑗面色依舊,「言當家,言哥哥會出事情,都是我的錯,阿姨會這樣,也是應該的。」要是換做一般人,指不定還拿著刀砍她呢。

    她不是不知道言桓她母親對他多寵溺,就單單言桓每年相親的指數來說,還有一些其他的地方,她都是可以看出來的。所以,這一巴掌,她承受。

    她的道歉讓言老爺子不禁眼神閃了閃,這丫頭,和調查的差不多,難怪自家的孫子會喜歡。

    「不知可不可以單獨和時小姐聊一聊?」言老爺子這話,問的是陸羽。

    陸羽點頭,「當然可以。」他相信,言老爺子不會拿自家媳婦怎麼樣的,雖然他心裡可能氣惱,但怎麼也顧及言桓喜歡自家媳婦這一面。

    ……

    「時小姐,說起來,認識時小姐已經是幾年前的事情了,今天還是第一次見面。」言老爺子撐著枴杖,朝著窗戶看向外頭的景物。

    時子瑗面色誠懇,認真回答,「我認識言哥哥已經是有十多年了,想想這些年,言哥哥為我做的真的很多。」

    言老爺子依舊不看她,繼續說道:「記得兩年前的一天,阿桓喝得爛醉,然後還出了車禍,險些就送了命,在那個時候,我這個爺爺才從他的嘴裡聽到『丫頭』這兩個字,我一查,便知道了你,而那天,正是你和你現在的未婚夫陸少爺訂婚的日子…」

    時子瑗驀然一驚,她和陸羽訂婚那天,言桓一個電弧、一個短信都沒有,而在那個半年,言桓不曾聯繫她一次,她也聯繫不到他,她怎麼也想不到,言桓竟然在那段時日從鬼門關走了一遍。

    「還記得有一次他嫂子看到他的電腦中你的照片,被阿美看見了,便逼問著他是誰,他還威脅阿美,說不準是打擾你……」言老爺子繼續說著。

    這不就是剛才言桓的母親說的話麼?

    「還有,在今年,阿桓不顧這裡有緊急的事情,飛奔去了北京,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是你懷孕了……」言老爺子這才看向了時子瑗,「我知道你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孩,要不然陸少爺也不會那麼愛你,阿桓也不至於在這個歲數了都還念著你,甚至還妄想要你…但是,你終究只是一個人,不可分割,你既然跟了陸少爺,以後……就不要來打擾我家阿桓了…」

    如此肺腑之言,這是一個爺爺對孫子的愛護,時子瑗怎能聽不出來。

    「言老爺子,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你放心,只要確保了言哥哥沒事,以後……我再也不會打擾他了。」她已經欠不起了,也還不起了,就當她自私吧。

    「有了時小姐這句話我就安心了,至於阿桓醒來,我會通知你的,你就先回去吧。」言老爺子有些鬆動,可終究一想起還躺在手術室生死未明的孫子,又狠心了起來,他這次,一定要斷了自家孫子的念頭。

    時子瑗怎麼肯,忙道:「不行,不等言哥哥醒來,我不安心,我不會走的…我相信,言哥哥一醒來會想要看到我的。」

    「時小姐,我已經做了最大的讓步了,阿桓醒來我會通知你,見面…就不必了。」言老爺子口氣強硬。

    「不行,言哥哥是因為我受的傷,我要等他平安我才會走…」時子瑗毫不妥協。

    她在對言桓的感情上是個自私鬼,可是她不是無情。

    「時小姐……」言老爺子面上暗沉正要說出更加強硬的話,可卻被一聲呼喚阻隔,「爸,阿桓生命垂危,醫生說…」徐美看向時子瑗,「阿桓一直叫著她,所以,要她去呼喚阿桓的意志力…」

    「我去……現在就帶我去…」時子瑗臉色大變,生命垂危,言桓竟然傷到這般。

    徐美看了下暗沉著臉的言老爺子,不顧太多,直接拉著時子瑗就往手術室方向跑,而留下的言老爺子卻是無奈歎息。

    時子瑗很快便被徐美帶到了手術室,穿上了特製的防病菌衣服,便來到了手術台前。

    言桓面色毫無血絲,嘴裡卻一直念叨著『丫頭』『丫頭』……

    她抓著他的手,說道:「言哥哥,我在,我在……」

    「這位小姐,你說一點可以呼喚意志力的事情…」一旁的醫生提醒。

    時子瑗腦子一轉,忙說道:「言哥哥,我現在叫你哥哥了,以後都叫你言哥哥,你記得你說過要當我的導遊嗎?我還沒有在這英國玩過,你可不許耍賴……」

    「言哥哥,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個時候,我急中生智就說你是我的哥哥,幸好你有學過一些防身術,我才沒事……」

    「第二次見面的時候,你有輕微潔癖症,卻還是和我們去了牛肉麵那個館子,那時候,你救了我第二次……」

    ……

    「還有一次,我被血狼綁架,是你和夜闌風一起救了我…」

    「其實,我很早就知道你喜歡我了,可是卻還是很自私的把你當做哥哥來看,一直享受著你對我的關心、愛護……」

    「你千萬不能有事,要不然我生日的時候就少了一件禮物了,還有我的那些不成形的思想也沒人去弄了……」

    時子瑗一句一句的說著,有回憶,有言桓給她的承諾……言桓似乎也是奇跡般的心跳回轉,也不再冒冷汗,在醫生的各種救治下漸漸的回轉,一切都慢慢的回轉……

    經過了將近十個小時,時子瑗感覺嗓子都快啞了,言桓的手術終於成功了。

    時子瑗和陸羽都沒離開醫院,因為時子瑗在言桓的手術中『立了功』,徐美和言老爺子對她的態度也有所改善,答應讓時子瑗留下來,等著言桓醒來。

    兩天後,言桓漸漸轉醒了。

    言桓醒來的時候,他的床邊趴著的是時子瑗,她的眼圈青黑,可以看出她的疲憊,他使力的想要去摸她的頭,卻因為腹痛,而停了下來。

    時子瑗在這兩天本就淺眠,言桓這一輕微的動作,她就醒來了。

    「言哥哥,你醒啦,你終於醒了。」

    語氣中的喜悅聽得明朗,終於醒了,她實在是不知道用什麼詞來表達她此刻的激動…雖然,她明知言桓會醒。

    接著,她還不等言桓說話,便叫了醫生進來,醫生將言桓全身檢查一番,得出結論,手術的效果很好,需要修養便可以恢復正常。

    「言哥哥,你終於沒事了。」時子瑗好像有無數的話想說,可最終卻化為了這一句話。

    不過一會,徐美和言老爺子也來了,得知已經沒事,便鬆了氣。

    陸羽在醫生檢查的時候就來了,這不,病房裡一下子好像擁擠了起來。

    言桓是可以說話,可不能說太多,「媽、爺爺,你們先出去一下……」

    徐美和言老爺子頓了頓,出去了。

    病房裡現下就只剩下了時子瑗和陸羽在看著言桓,言桓卻又出聲道:「丫頭,你到隔壁去睡一會,看你黑眼圈,都像是什麼樣了。」

    時子瑗突然感覺出言桓有話對陸羽說,本想留下,可看到言桓那眼神,於是便出了門。

    陸羽坐在了言桓床邊的椅子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有什麼話,說吧。」

    言桓也一笑,可又碰到了傷口,皺眉,卻又緊接著很順口道:「我想借你媳婦幾天。」

    陸羽一挑眉,似是有些詫異,「幾天是幾天?」

    「不多,我只要她在我住院的這段日子照顧我,然後我出了院之後陪我三天,我當她導遊,逛遍這英國。」言桓扯著傷口在說話,可話卻說得順溜。

    陸羽一沉臉,「不可以。」

    「這點日子都不可以,那我看,我還是把她給搶回來好了。」言桓閃著眼,愜意說著,彷彿傷口已經不痛了。

    這會,陸羽一撇頭,「哼,到時候你可別委屈了我媳婦。」

    這話,算是答應了。

    「怎麼可能。」言桓巧笑說道。

    陸羽知道,言桓這下是徹底放下了,因為他承認時子瑗是他陸羽的媳婦了。

    言桓住院差不多要兩個月,這兩個月時子瑗都要陪著他,於是,陸中校的結婚日期便延後了。

    而陸中校也必須回一下大陸,去報告這次圍剿『卡薩』行動的事情,還有,延遲婚期的事情,當然,還有關於蘇晉翔、蘇娉婷的事情。

    蘇晉翔現下被關押在了中國大陸,一方面是因為他是中國人,另外一方面,當然是陸家動了些手腳,讓他回到中國來,可以解決當年的事情。

    蘇晉翔伏法了,蘇娉婷在他伏法的時候瘋了。

    最傷心的莫過於陳芸了,她雖然認回了蘇晉翔,現在已經是李晉翔,可終究由於李晉翔犯法太過,必須執行槍決,而變成了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陸羽這會卻是遭到了陸老爺子的唾罵。

    「你這個不成器的,你怎麼能把瑗瑗一個人就留在了那裡,你明明就知道那言小子對瑗瑗不安好心,雖然吧,他是值得感激,可是…你怎麼就能把瑗瑗一個人留在那裡……」

    原諒陸老爺子激動過度,這一句話,他反覆的說來說去……

    陸中校謹遵他的『教導』,一句不吭,就等著他發揮完畢。

    「你說說,瑗瑗要不是我們陸家這些長輩給你一口一句的為你說好話,你能得到瑗瑗嗎,你這個不成器的,真是要氣死我了……」

    陸老爺子這把陸中校的『功勞』一併領了。

    陸中校終於忍不住了,「爺爺,好像,這媳婦是你孫子我自己追回來的,當初你可是態度不明確…」

    敢情他這十幾年的守護都是假的,他這學的廚藝,還有討好丈母娘、老丈人,還受了一頓打……這些,這一些,全都是他在承受誒。

    陸老爺子被他這一反駁,立馬就嗆聲了,指著他的鼻子,「總之我不管,你現在立刻到英國去,把瑗瑗給接回來,飛機票我都買好了,現在、立刻、馬上就去,你沐叔叔也在外頭等著了,要是瑗瑗不回來,你也別回來了…」

    陸中校撇撇嘴,一挑眉,還用爺爺您說麼?還不是你快馬加鞭的硬是要你孫子我趕緊回來匯報工作,要不然,你孫子我肯定不能這個時候不在自家媳婦身邊。雖說這言少承認了你孫子我的身份,可是保不準這言少趁機『挖牆角』,雖然,這些,可能是他擔心過度了。

    ……

    「言哥哥,你再吃一點吧,你這個樣子,都瘦了不少了。」時子瑗看著這才吃了幾口的粥碗,不禁為言桓這恢復擔心。

    言桓這廝也是腹黑得可以,他就這麼卑鄙一次而已,佔著這次受傷,他便爭取到了可以和時子瑗單獨呆在一起的時間,他也知道陸羽要回去解決一大堆的問題,這不,他已經享受了大半個月愜意的日子了,而今天,陸中校要來,他當然得送一份『禮物』給他。

    睨看著窗外的美景,半臥著的言桓將兩手拿進了被窩裡,轉頭便對著時子瑗道:「丫頭,照顧病患可是要貼心的,我是你哥哥,你餵我吧。」

    時子瑗一怔,不過,擔心著他的身體恢復,也就應了,「好,那你要把這些都喝了。」

    於是,這『親密』的一喂粥事件便發生了。

    陸中校匆匆趕來,看到的便是言少為他準備的一份『親密』『禮物』,看得他是眼眸發紅,終於爆喝:「言桓,你夠了…」

    言少其實早就知道他來了,可他就是不提醒,裝作不知道,看陸羽進了門,才佯裝驚訝:「陸羽,你那麼快就處理好事情了啊,不愧是陸中校,這效率就是快…」

    這句話,堵得陸中校那是要吐血,他就知道,他後悔了,言少這廝,簡直就是在挑戰他的極限,趁著他不在,竟敢驅使他媳婦。

    時子瑗倒是無奈一歎息,她當然看出了言桓這一計劃,她就說,這言桓怎麼突然要她餵了,除了先前他手不能拿餵了兩次,這些天,可都是他自己吃的。

    「哥哥,你來啦,事情都處理好了。」

    時子瑗起身上前拉過陸羽的手,平息他吃醋的氣息。

    摸著她暖暖柔柔的手,陸中校終於緩和了臉色,柔聲對著自家媳婦道:「媳婦,為夫我在家被說了…」

    言桓被他這麼一句『撒嬌』,忍不住便『撲哧』一聲笑了,幸好他嘴裡的粥已經喝下,要不然,鐵定會被他這句話給嗆了。

    「陸中校啊陸中校,真是虧你了,才那麼點事情,就對著丫頭撒嬌,還不臉紅,嘖嘖,丫頭,我看,你還是跟著哥哥吧,也省得天天聽他的話起雞皮疙瘩。」

    時子瑗被言桓這話鬧得臉漲紅,雖然知道他這個開玩笑的話,也和言桓說開了,但就是感覺不好意思,本想安慰陸羽的話嚥了回去,道:「哥哥,回去了我向長輩們解釋就好啦。」

    陸羽『氣憤』難耐,眼睛直直看向言桓,言桓毫不在意,反而說道:「陸中校,你不會是想要和我比試吧,這可不行,要比也要等幾個月後。」

    言桓這廝一語雙關,他在表明他這傷啊要等幾個月後才能好,所以呢,你家媳婦還得『照顧』我幾個月呢,你的婚期不是延遲,而是延遲再延遲…

    陸羽一瞪眼,「你想比我還沒空呢,你這傷,我剛才問了醫生了,至多再讓你住一個月,就可以出院了,到時候,還可以參加我和瑗瑗的婚禮。」

    他可是有備而來,他就知道言桓這廝沒安好心,竟然想讓自家媳婦『照顧』他幾個月,雖然自家媳婦只是天天在這裡陪他聊天,可這就是剝奪了他和自家媳婦在一起的權益了,這個是絕對不行的。

    「噢…你陸中校還關心我這等小事了…」言少吃驚。

    時子瑗無語的看著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我去買水了。」

    離開『戰地』,是她最好的選擇。

    一個月的日子一晃而過,言桓的恢復能力很快,陸中校打聽的也正確,這不,就出院了。

    陸中校當然沒忘記言桓說的出院後三天要自家媳婦陪著他的事情,良心大發之下,絕對不做那個幾千瓦的電燈泡,給了言桓和自家媳婦的空間。

    至於是不是真的大方,是不是真的良心大發,當然還有待考驗。

    言桓帶著時子瑗開著小車兜風——

    時子瑗突然感覺她像是言桓他家的女兒了,因為言桓竟然帶著她到遊樂園,這遊樂園就遊樂園吧,可是,他竟然說只能玩木馬,這——真是讓她汗顏不已。

    「言哥哥,你這小時候沒玩過?」看著玩木馬裡都是八歲以下的娃,她還是想問一句。

    言桓正了正身,很認真回答:「確實沒玩過,小時候覺得無聊,現在看你這小孩子一樣,為了照顧你懷孕,還有我傷口剛好,所以,我們就玩這個了。」

    於是,這三十歲的『爸』帶著她這個二十歲的『女兒』上了木馬,遭受一大群孩子的鄙視眼光。

    突然時子瑗的手機響。

    「喂,哥哥。」

    「恩~瑗瑗,玩得開心嗎?什麼時候回來?晚上回來吃飯嗎?…」

    這麼一大串的問句,自然是陸中校來查崗了。

    看著周圍的木馬,時子瑗撇下汗顏的表情,「恩~還好,回來的時間要問言哥哥,晚上可能不回去吃飯了。」言桓一早就說了訂好了餐廳。

    得到回答的陸中校很『大方』的回答:「那就好,那你玩吧,要小心身子。」

    於是,掛了電話。

    言桓聽著他們這小兩口的對話笑了,半開玩笑:「丫頭,你那老公追得太緊了,要哥哥說,還是先不要嫁了,哥哥養你。」

    聽出他口氣裡開玩笑的成分,時子瑗一拍他肩膀,「言哥哥,我肚裡還有兩娃呢,我可不想做未婚媽媽。」

    『我娶你』三個字咽在言桓的喉嚨說不出口,他終究沒那勇氣。

    「好了,我怎麼會讓你這丫頭做未婚媽媽呢,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的丸子湯特別好吃,我們一起去吧。」

    走出遊樂場的時候,言少無意對著身後一看,看到戴著帽子的一個『可疑人物』,陸中校啊陸中校,你這『大方』程度也太少了。

    第二天,言桓帶著時子瑗去照相。

    這照相到處都有,可時子瑗卻是知道他想要幹嘛,也不問為什麼,直接就和言桓去了。

    言桓確實是想要留下一個紀念而已,他和時子瑗認識十多年了,可卻沒有一張合照,趁著這次有機會,他當然要把握了。

    他們像是普通情侶一般走入了照相館,照相館的人都誤以為他們是一對,時子瑗紅著臉解釋:「這個是我哥哥,不是男朋友。」

    照相館裡的人口頭上說是信了,可看著他們那曖昧的眼神就知道他們是不信了,不過所幸照相是自控的,沒人看,時子瑗也就不管那麼多了。

    選好了背景,兩人便開始照,都是很正常的動作,時子瑗不知道,言桓在她按下確定鍵時的表情是多麼的溫柔,那柔得溺死人的表情,是一種自然而然的。

    「言哥哥,還有兩張,你來按吧。」時子瑗隨即帶上一個帽子,將手中的控制器給了言桓,言桓一把接過,「好。」

    於是倒數第二張時子瑗拍得巧笑嫣然……

    可是最後一張的最後一刻時,言桓的臉卻突然靠近,他的唇碰到了她的,一個閃燈,確認鍵便按下了,而言桓的臉也漸漸的變小。

    一個蜻蜓點水的吻,不帶一絲**,就如他對她的情,是愛護、守護,是在她需要時出現,是在她無助時安慰,是在她危險時挺身而出……這種愛是淡淡的,也是濃烈的,就如這個吻,是輕輕的,卻在他們兩個人的心底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丫頭,這組照片,就算是給我最後的紀念吧。」言桓拿過洗出來的照片,揣進兜裡。

    時子瑗這才反應了過來,愣愣的點著頭,下意識的開口道:「我也要,我也沒和你合照的照片啊。」

    言桓似是一怔,很認真的思考一番,才從兜裡拿出照片,躲著她挑選,似是很不情願的挑選出了兩張,「恩~這兩張就給你了吧,向我這麼玉樹臨風的帥哥,要我給你簽名不?」

    時子瑗接過來一看,沒有最後一張,心裡一沉,可卻又笑了,「算你自戀,都可以和約翰一拼了,可你都是三十歲的剩男了,人家約翰可是青春美少男。」

    雖然脫離了婚姻束縛,可還未脫離被人狂追的約翰,在不遠的別墅裡,突然覺得耳朵癢,「李媽,給我拿個摳耳朵的來。」

    言桓摸著兜裡的照片,不禁笑了,摸了摸她的頭,「丫頭,走吧,哥哥帶你吃好吃的去。」

    不可小視陸中校偵查能力,時子瑗童學一進房門,便被他『嚴刑拷打』,終於看到了那兩張讓他『氣悶』的合照。

    第三天,言桓恢復正常,帶著時子瑗到處去遊玩了,英國的美景一一覽進眼球,這可『累壞』了陸中校,也憋壞了陸中校。

    終於,三天過完,陸中校攬著自家媳婦回家了。

    時子瑗本以為這一切的事情都解決了,本想著再次去鄉下度日,等到結婚的那天再回縣城,可事實卻是不如她所願的。

    她本現在懷孕差不多三個月,肚子也開始顯懷了,雖然她人長得比較嬌小,穿著寬敞的衣服也看不出什麼,可時爸卻是不准她再離開家裡一步了,在家裡等到結婚那天,就直接打包到陸家。

    雖然奼女生活時子瑗還算是適應的,可世事總是難料,才過了幾天平靜的日子,這不,又有人上門了。

    令她無語的當然只有那麼幾個人,無非就是那些親戚們。

    陸羽剛做好晚飯,時爸、時媽、時子徹、時子瑗這一家子才坐下,碗筷才擺好,還沒開吃呢,門鈴就響了。

    時子徹童鞋很自覺的去開門,只聽得他啞然叫道:「叔叔、嬸嬸,你們怎麼來了?」

    不怪時子徹童鞋會那麼驚訝,全是因為這肖小嬸來這裡的次數在這些年用一隻手的手指都數得清楚。

    照說這時爸家富裕了,親戚們應該更多上門才是,可肖小嬸不一般,她就是不上門,確實被逼著沒辦法了才上門,這不,都快十年了,她才不過上門三次而已,而這個新家,她才來過那麼一次而已。

    時開賢這個小叔倒是經常會來串門,他這些年也看清了,無非就是和時爸關係好了些,但也不帶什麼目的,這也是時子瑗還容忍肖小嬸的原因,因為這個小叔這些年還算是厚道的。

    「小徹啊,才幾個月沒見,倒是長高了不少。」說話的是肖小嬸,這難得的算得上是稱讚的話,聽得還是有些彆扭的。

    時子徹也是個聰明的娃,從小到大也知道這個肖小嬸和自家的關係是怎麼樣的,作為晚輩的禮貌,他揚嘴笑了笑,朝著客廳裡叫道:「爸、媽、姐,小叔叔、小嬸嬸來啦。」

    說完,便笑著請時開賢和肖小嬸進了屋。

    時爸、時媽忙起身,雖然和肖小嬸的關係不咋的,可血緣擺在那,還有自己的弟弟(小叔子),自然也得上前迎的,不過心裡也思量著到底有什麼事情,用得著這兩口子一齊上門?

    時子瑗和陸羽也站起了身,時子瑗仔細看了看時小叔和肖小嬸,雖然他們在笑,可看他們的眼神,卻一點都看不出笑意來,莫不是…真出大事了?

    這時爸、時媽正張羅著倒茶呢,突然——

    肖小嬸跪倒在地上,哽咽著聲音朝著時爸和時媽的方向說道:「大哥、大嫂,今天我肖艷前來賠罪,這些年,我這個做弟妹的對你們實在是連上天都看不過去了…」

    事情大條了!時子瑗腦袋裡閃現這麼五個字。

    這得多大的事情啊,這肖小嬸的黃金膝蓋都跪下了,這可震他們多少神經。

    時爸、時媽還真是被嚇得不輕,這肖小嬸什麼為人,他們是一清二楚的,不說這肖小嬸是多麼的有骨氣,自從他們家富裕起來,這肖小嬸還就當面求了他們一次,而那一次還老不客氣的,還翹著鼻孔來著,可這一回…可真不同了。

    時媽忙上前拉,可就是拉不起,「小艷,你這是怎麼啦?這都過去了的事情了,我這做大嫂的早就忘記了。」

    一時摸不清這底細,時媽還真不知道說什麼好,從來這弟妹就趾高氣揚的,突然來這麼一下,讓她寒磣得慌。

    時爸也上前來,「小艷,這一家人的,還記個什麼,你這跪下像什麼樣,」看著肖小嬸還不起身,隨即又看向自己的弟弟時開賢,「開賢,這到底怎麼啦?讓小艷先起來再說。」

    可時開賢卻是只掃了一眼肖艷,然後正色搖頭,「大哥、大嫂,就讓她跪著吧,這些年,她做的錯事太多了。」只是現在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才悔悟而已。

    「你這……」時開賢這麼一說,時媽倒是就不拉了,只是眼裡的疑惑越發的深了,心中也慎重了起來。

    「大哥、大嫂,就讓我跪著吧,除非大哥、大嫂原諒,要不然,我就一直跪著。」肖小嬸臉色難看,態度倒是很誠懇。

    時子瑗看著這一戲劇化的場面,腦中一閃,莫不是…她那個堂弟出事了?仔細一摸索,不對啊,前世的時候,堂弟可是沒那麼早出事…

    時爸臉一沉,略高聲音道:「這一家人,說什麼話呢,還原諒不原諒,起來再說,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時爸這一問,倒是沒人說話了,肖小嬸頭低得老低,都要撞上胸口了,時小叔也是默不出聲,這把時爸給納悶得,一拍手便不管了,「我也餓了,既然你們還沒想清楚,那我這個做大哥的就先吃了再說,你們吃了沒?要沒吃,那就一起吃。」

    這話說著,他還真的就朝著桌子要走去了,肖小嬸忙道:「大哥,以前都是我的不對,可小錦是你的侄子,這一次,你可要救他,他可是我們家的苗啊。」

    果然…時子瑗在疑惑的同時,歎息一氣,終究是出事了,除了堂弟時子錦,她還真想不到還有其他的什麼是有讓肖小嬸妥協的事情了。

    時爸一聽,眼神都變了,直接喝道:「小錦又惹什麼禍了?」

    這句話顯然可以聽出內涵意思,這時子錦堂弟惹的禍還不止一次是時爸擦屁股解決的。

    時媽聽得肖小嬸的話卻是氣息一咽,她就知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恐怕能讓這個弟妹做到這般,小叔子變得這麼沉默不語,這只能說明一件事情,這事情,難辦了,還不是一般的難辦。

    「小錦他…他…」肖小嬸斷斷續續的就是說不出完整的話來,時爸一火,直接喝向自己的弟弟時開賢,「開賢,你說。」

    這會,時小叔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

    原來,時子錦這個堂弟自從上了中專後便是個不安分的主,暗地裡跟了個街頭老大,專門欺負一些老實的人,勒索錢、小小的打架、逃課自是不用說,這些都被肖小嬸瞞得死死的,惹的禍也一一解決了。

    可這次禍太大,她可無力解決,況且這時候,時子錦這個堂弟已經被押到了少年勞教所去了,保也保不出來,說是上頭有人壓著,這一打聽,才知道時子錦這個兒子竟然打了市局長的兒子,一條腿都斷了,人家發話了,不要賠償,就要讓打的人坐牢,這可不是嚇壞了肖小嬸了麼,這才找上門來了。

    可又礙於這些年她一直不冷不熱的對待時爸、時媽,甚至還經常的冷嘲熱諷,這到了關鍵時刻,她再怎麼要面子,也不能撇下自己唯一的兒子不管,所以,這才一上門,便跪了地,尋求時爸、時媽的原諒。

    對於時爸、時媽來說,在這些年接觸的人多了、事情也多了,也不在是為了家裡這些小打小鬧會怎麼不開心了,肖小嬸的一些動作,在他們的眼裡也就是小打小鬧了,也就無非什麼原諒不原諒,只是這關係淡而已。

    「大哥、大嫂,也就差不多這樣了,唉,我這個做爸是實在是沒辦法了,小艷這個做媽的沒教導好小錦,這些年又對你們這樣,這跪倒是必要的。」時小叔總結下來,臉上的表情儘是悔意,想到當初趕著自己大哥一家子出門的情景,要不是為了兒子實在是沒辦法了,他還真拉不下臉來求。

    時爸和時媽皆沉默了下來,時子錦這個侄子他們都是知曉性子的,小的時候還教導一下,這漸漸大了,也住得遠,見不著幾回,也就淡了,這每見一回變壞的樣,他們也是看在眼裡,可人家的父母都不管,先前會說說,可到了後來就沒話說了,這回竟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還真的不好辦,要是縣城還好,可怎麼就涉及到市裡去了。

    他們這轉念一想,這弟弟、弟妹小兩口會找上門來也可能就是看陸家有什麼法子了,因為這小兩口應該都知道他們大了去了就是和縣城裡的官熟絡,這市區裡的,他們小兩口卻是不知道的,因為他們不知道他們這做大哥、大嫂的到底把家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開賢,讓小艷起來吧,這跪著,也不是個事。」時爸沉默許久才道。

    時開賢看了看時媽的臉色,這才將肖艷拉起來。

    關鍵時刻還是時爸頂用,可這晚飯卻是不得吃了。

    一大家子坐好,時爸便開始說話了,「開賢、小艷,對於小錦的教育問題我這個做大伯的就不說了,但是就現在這個問題,明顯的不是拿錢就能解決得了的。」

    時子瑗聽了這話,嘴不禁抽了抽,老爸,您也學會打腔了。

    她可是知道的,就這事情,壓根不用陸羽出手,時爸自個就能把事情解決了,可是這解決的途徑有些麻煩就是了。至於時爸這麼說的原因,不要腦子想,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到。

    「大哥,我知道您這些年做生意人脈也應該廣了些,那政府裡的人應該都熟悉一些,能不能去通融一下,可不能讓小錦就這麼去了監牢,他現在可才十四歲啊,還是個孩子。」肖小嬸急了。

    時媽正經開口:「小艷,這事情急不得。」要她說,那侄子就應該在勞教所裡待上那個半個月、一個月的,醒悟了再出來。

    這話一說,肖小嬸嚥氣了,一張臉慘白得有些可怕。

    「這辦法也不是沒有,就是沒那麼快,可能吧,小錦要在勞教所裡待上那麼十天半個月或者甚至一個月,錢出了,人情也得出,這些都沒事,就怕你們捨不得小錦在裡面吃那麼些日子的苦。」時爸頗為『苦惱』說道。

    這不得不說,時爸和時媽真是心有靈犀。

    時小叔和肖小嬸一聽,忙道:「沒事,沒事,可以出來就好,關上那麼些日子,可以讓他好好反省反省。」

    時子瑗一聽,這肖小嬸開化了啊,這本一點都不願讓自己兒子受苦的,這會倒是願意讓自己的兒子在勞教所裡待上那麼久了。

    陸中校扯了扯自家媳婦的衣下角示意:媳婦,您別把表情顯得太過行麼?

    時子瑗意會,忙微微低頭,然後對著他吐了吐舌頭,表示知道了。

    這段時間中,時子徹童鞋的表現是最淡定的,他作為最小的一個,又作為時子錦這個堂弟的同年齡,又比他優秀得多,他實在不好說什麼,只得埋頭聽著,一邊還暗自數著秒鐘,希望趕快到吃飯的時間,他肚子實在餓得緊。

    「那行,等著消息吧,現在就吃飯吧,看你們兩個,還沒吃飯就過來了吧。」得到他們的回答,時爸一揮手,便起身了,餓死他了,菜都冷了。

    飯後,時小叔和肖小嬸『消化不良』的走了,原因是時爸給他們上了足足一個半小時的『政治課』,直把他們說得一句話都吭不出聲。

    時子瑗以為肖小嬸就單單因為時子錦這個堂弟鬧出的事情妥協,其實她還有一件事是不知道的,那就是肖小嬸在學校的日子度日如年,天天水深火熱,被那代主任磨了稜角,這性子也算是差不多磨沒了。所以說,肖小嬸不是沒得救,是沒人救,這到了有人治的時候了,她自然就被治了。

    時小叔和肖小嬸走後,時子瑗便眨巴著眼睏倦不已,現在的她是越發的懶了,一天睡個十三四個小時也是有的,加上時差的問題,在這幾天都睡得極為香甜。

    她這般模樣倒是苦了陸中校了,苦苦守候了將近兩個月軟香在懷不能動彈,這懷孕三個月了,先前就問了好多個醫生關於房事的問題,三個月後只要小心必然沒問題,好不容易老丈人不多阻攔了,可她這媳婦天天一躺床便倒頭就睡,真是讓他一整晚都慾火—feng身,不是滋味。

    洗完澡,時子瑗便登了qq,看了會新聞,便想著倒頭便睡了,可她才一沾染上床頭,便被陸羽一個使力的握住了她那盈盈不握的腰肢,偏頭對著她那嬌艷紅潤的唇瓣便是一咬而下,使得她吃痛呼聲,「啊——痛…」

    「你這丫頭,終於懂得痛了。」這話,怎麼聽怎麼酸溜。

    也不怪陸中校冒酸,這好不容易才不在言少故意為之的動作、語言上回轉過酸意來,這回了家還不能洩火,真真是苦了他了。

    時子瑗不明所以,白皙的手輕輕摸上被咬的唇瓣,仰頭看著他撅嘴道:「不痛,你試試,很痛的好不好。」

    看著她那嘟著的紅唇,他渾身一緊,身下更是難耐,伸手便將她的手拿下,傾身靠去,再次吻上那香醇的唇瓣,她一愣,便被他搶了縫隙,引入了她的嘴中,香甜的滋味更是上了一層,他便愈發的難耐,急於索求更多的甜蜜。

    此刻,她穿著粉紅的絲綢吊帶睡衣,那若隱若現的雙lu便被他一掃而光,下腹更是難耐一分;而他,只是下身隨意圍著浴巾,只稍稍一拉,便身無長物。這場面,可謂香艷。

    情難自制,她的手便抓住他的背,從先前的反抗變為了纏綿,得到回應的他更是喜上心中,一把按過她的頭顱,往著自身的方向拉過,加深了這個纏綿的吻。

    如此反覆幾次,她便癱軟在他的懷裡。

    她的眼眸迷離,嬌吟聲聲,他得此機會便沒打算放過她,一個勁的挑逗,唇未曾停歇,一個張口便將她的耳垂含在口中,濕熱的觸感讓她渾身一顫,四肢百骸都像是被白蟻蟲撕咬著,神經也似乎被電流激過…

    他的吻漸漸一路往下,細膩的臉頰一一被他濕潤的舌舔過,就連那如碟翼般的睫毛也不放過。

    直到他伸手欲解開她的衣,她一個激靈便抓住了他的手,略微將兩人的身子分開,「哥哥,不行…」

    她自是知道他想要幹什麼,也知道這女人懷孕三個月後便可行房事,他一向溫柔體貼,自不會傷害她和肚裡的孩子,可…這裡是她的家,要是被老爸和老媽聽到,她實在是拉不下這個臉。

    「媳婦…你是我媳婦…擔心什麼,何況…叔叔他們也不會介意的。」陸羽眼含柔情,手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她露在外圍的肌膚。

    至於為什麼他還喊著時爸為叔叔,那當然是時爸現在不許他喊。

    為什麼又知道時爸不會介意,那當然是時爸這態度,時爸對於他們在同一房間睡覺沒發表意見,自然是同意的。

    「可是…」時子瑗閃躲開他那含情脈脈的眼神,真是妖孽,在看下去,她都要將他反撲了。

    陸羽可不就是妖孽麼?那上身光裸著,那緊致的肌膚,那傲人的腹肌,那寬闊的胸膛,還有他身上那抹不去的極好聞的男性氣味…這些,無一不誘惑著她的眼球和刺激著她的神經。

    「媳婦…為夫可是忍不了了…」他說著可憐兮兮,可手裡的動作可不慢,她才一不注意,他就將她的手附在了他那炙熱之地,感受到炙熱之地為何,她的臉瞬間羞紅,仰頭看他,「你…」

    這話還沒說,這炙熱之地便又漲了幾分,羞紅的臉更是漲紅,這也太…快速了吧。

    「媳婦……媳婦……」

    他充滿**的呼喚,她的心便一分一分降落,連他那手漸漸將她身上的衣服剝落也不自知了。

    一個暈眩,她便被推倒在了床上,而他緊接著便伏上。

    他牽引著她的手漸漸將他身上的障礙物褪去,很快…他便身無長物。

    他們這不是第一次這般相對,可她還是閃躲開了眼,只含羞著斷斷續續說道:「要…注意…肚子…裡的孩子…」

    「媳婦…我會溫柔的…」

    話落,早已失去了應有的理智,在她感受到他的剎那,她看到了他那暗紅的眼球,那極致的誘惑,接著便是和她**交加,一下又一下,一次又一次,他粗暴而又溫柔…

    室內已是春光旖旎,一片曖昧…

    翌日,她看著渾身青紫的自己輕輕一歎,這些時日,真是苦了他了。

    輕輕撫摸上他俊朗的面容,描過他好看的眉毛,不禁發笑,有這樣的老公,她這是賺到了。

    正笑著,卻聽到本應該睡著的他已然勾起了唇角,磁性迷惑至極的聲調,「媳婦,還滿意為夫這張面目吧。」

    極其自戀的話,確實不太像平常的他,看他一副饜足的模樣,想到昨晚他那般像極了野獸馳娉在她身體裡的感覺,下意識的伸出手對著他好看的臉便是一掐,惡狠狠瞪著他,「是啊,這張禍國殃民的臉,這張漂亮極妖孽的臉,也不知惹了多少小三、小四、小五…」

    『小六』沒出口,她的嘴便被他的手給摀住了,他輕掀開他那如星辰般耀眼奪目的眼睛,可憐兮兮的凝著她,「媳婦,您怎麼能這麼冤枉為夫,為夫的心中可只有你一人…」

    似挑逗似勾引,還引人犯罪的聲音,直接嚥了她的聲,靠,她這已經被這妖孽給迷了。

    心中一個邪惡,慢慢朝上,一個拉扯,他那極短的黑髮便被她拽下幾根來,「哼,疼不疼,你要再裝這種眼神,我就再扯…」

    陸羽在渾身被他掐都沒事,可她這妮子,倒是找到了他渾身上下的缺點,竟然扯他的頭髮,自然吃痛悶哼一聲,可嘴上卻是不肯屈就的,反而更是委屈一分,「媳婦,難道你要為夫做和尚不成?」

    時子瑗這是氣不打一處,她這是自掘墳墓了,這老公…

    「不說了,我要起床,今天我要下鄉去,養胎。」

    說完,便馬上起身,還順道將整個被子都拉起,這不,陸中校一時不慎,又是一陣寒磣,可也最終寵溺的一笑,這丫頭,他還不信治不了了。

    下鄉養胎?

    她只是下鄉養胎那麼簡單?

    其實則不然,這些日子,她總想著鄉下的陳奶奶,也就是陳芸,陳芸這好不容易找到了兒子,可卻又白髮送黑髮,這日子自是難過一分,幸而凌霄孝順,撇開了事物,已經在鄉下陪了她將近兩個月了,這心情才慢慢了好了起來,可終究心中一份鬱結,要消除,怕也不是那麼簡單,她回鄉下,自然是想要撫平陳芸的傷疤,即使不能完全撫平,也是能做到些許安慰效果的。

    下午小兩口便一同到了陳芸的家中,還未入院門,便看到了凌霄正在戳弄著圃中的草藥,而陳芸便站著說著什麼,料想應該是拉著家常話,看到此場景,時子瑗和陸羽便是鬆了一口氣,壓抑在心口的擔憂便少了一些。

    他們前來陳芸自是歡喜,拉著他們兩人便是進了屋,聊著家常,關心著時子瑗肚裡的孩子…

    到了晚飯時間,陸羽和凌霄便被『指使』著進了廚房煮飯菜去了。

    「奶奶,都怪瑗瑗不好,沒能及時…」時子瑗沉沉開口,要是她早一些找到線索,也不至於會是這般模樣。

    陳芸搖著頭,拉著她的手,「瑗瑗,這一切都是命,你了卻了你爺爺的心願,又讓奶奶見到了面,所以,你心裡也不必自責,要說,奶奶都還要感謝你呢,為奶奶做了那麼多事情,而且還給奶奶那麼一個孝順的孫子。」

    她口中的孝順孫子自然就是凌霄,凌霄對她可謂比親孫子還要孝順,不管是生活上,還是精神上,都一一照料得當,無一不細膩。

    時子瑗久久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晚飯吃完,進了房間都還沉思著。

    還是陸羽見她這般失神的模樣不忍,開口道:「瑗瑗,既然奶奶都說了這一切都是命,你又何必自責呢,你這般樣子,對你、對孩子都不好,我們以後多多來看奶奶就是。」

    時子瑗一個埋頭便靠在了他的胸口,吸了吸鼻子,「哥哥,我沒辦法面對那麼信任我的爺爺。」

    當初李沁是如此的信任於她,將這麼隱秘的事情交託於她,她現在雖然是完成了他的交託,但遺憾卻是不可少的。

    攬緊了她嬌小的身軀,他凝著她的臉龐,那自責的眼神一攬無疑,歎息一聲,勸解道:「瑗瑗,發生這樣的事情誰也不能預料,有時候,遺憾也是一種完美,人不能做到十分,你已經做到了九分,這樣就可以了,爺爺也不會怪你的。」

    她久久沒答話,他以為她不會答的時候,正想要說晚了去睡了,可卻聽到了她的酣睡聲,對面一看,那眼角下方濕潤的兩行痕跡,不由暗歎,這丫頭,還是放不開。

    在這鄉下待了不過幾日,時爸便催著要他們回去,原因是:他們要回去照結婚照了。

    時子瑗本著不想要去照,這微微凸起的肚子,想到這一生只有一次的結婚照,頓覺她應該早把這結婚照給照了,也省得這大著肚子去照,要是以後出生的孩子問起來,她可真是有口難開了。

    陸羽倒是隨著她的願,可時爸不同,這以前他自己結婚沒錢照結婚照,這現在有錢了,不照這不可惜了,硬是壓著要他們去照,時子瑗無語望天,對著陸羽的腳是一踩又踩。

    「就是你,我這個樣子照結婚照,要是以後孩子說我這結婚照怎麼肚子那麼大,我怎麼回答?」氣哼哼的話,顯然這脾氣漲起。

    陸羽依舊溫柔笑著,還拉著她的手以防他這媳婦一惱起來對著自己發懵,「媳婦,要真不想照,為夫倒是有個辦法。」

    這結婚照還是以後來照好了,他這媳婦,實在是…越發的讓他…喜歡了。

    一聽有辦法,時子瑗眼神都亮了,忙問道:「什麼辦法?」

    女人都愛美,她這也是女人天性使然,也怪不得她不肯在這個時候照結婚照。

    「如果事情成功…那為夫有獎勵麼?」

    這腹黑的廝,還不忘討賞。

    「只要你能讓這結婚照推後,要我做什麼都行。」她這是豁出去了。

    他的眼神驀然發亮,「媳婦,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噢。」

    他這一副得意的樣子,真是欠揍,但奈何她這會實在無法,便只得壓下這股衝動勁,「嗯,不反悔,你快說啊。」反正到時候我耍賴你也沒辦法。

    她心裡打著耍賴的主意,他相當於她心裡的蛔蟲,怎會不知,但他總有辦法討這賞,也便緩緩聲道:「媳婦,叔叔只是不想讓這結婚照不照有遺憾,以前叔叔、阿姨結婚的時候沒照過吧,若是…把這次結婚照的機會讓給叔叔,想必…」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我可以讓老媽出手。」她這是一點就通。

    陸羽這方法確是極好的,時子瑗在時媽那一撒嬌、耍賴,時媽在時爸面前這麼『抱怨』哀歎一聲,時爸便乖乖妥協了,這女兒、女婿的結婚照,倒變成了他們這對老夫老妻的結婚照了。

    這下子,陸羽是不僅討好了媳婦,還討好了老丈人、丈母娘,這不,好處來了。

    餐桌上。

    「叔叔,您這這個,這個是我新發明的一種做法。」陸羽點著一種新菜餚對著時爸說道。

    時爸這一沉臉,筷子一放,「羽兒,怎麼還叫叔叔,我這女兒可都…」

    陸羽這心中一喜,忙改口,「爸,這道菜好。」

    這從『叔叔』晉陞為『爸』這個叫法,實在是讓他喜上心頭,這可是第一次時爸自從知道了他和他家媳婦事情後妥協啊,能不高興嘛。

    「羽兒,既然這叔叔都改成爸了,那……」時媽夾起一塊肉,漫不經心的說道。

    「媽,這個您說吃點。」陸羽這時,反應多快。

    此番,陸羽算是徹底被時爸接受了,這功勞,到底屬於誰呢。

    是時子瑗?是時媽?是他自己?

    其實這三個都是原因。

    日子過得極快,時子錦這個堂弟關了半個多月被放出來了,時爸一個訓導,然後經陸羽一個教訓,直接將時子錦這個堂弟攏去了軍隊去了,至於這好心不好心,就無人知曉了。

    經過這次事情,時小叔和肖小嬸態度一百八十度的轉彎,特別是肖小嬸,這沒事就來串串門,也會帶著東西上門,知曉了時子瑗懷孕,到處為她打聽關於懷孕的事情,好吃好喝的伺候得比時媽都要體貼了。這場面,當然是時子瑗怎麼也想不到的,沒想到這麼一件事情,竟然可以改變肖小嬸那麼多,這算不算是她做好事的報酬?

    其實這段日子肖小嬸也想清楚了,在學校也收斂許多,在家裡對著李麗琴這個婆婆也是孝順了不少,當然還時不時的說時媽的好話,對於一些蠅頭小利看輕了,因為她知道,她這一生,爭的不過是一口氣,現在這口氣被時媽徹底征服,自己的兒子也得到了很好的出路,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徹底讓時子瑗一家對她改變看法的一件事情是對於小姑姑和小姑丈的上門事件。

    小姑姑、小姑丈在這一天領著孩子上門,不客氣的嘴臉還是和先前的一般,一開口便是要時爸讓他們的孩子在縣城裡讀書。

    其實這要求也不算過分,如果小姑姑和小姑丈能好好說話的話。

    「大哥,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以後肯定能幫到你,你讓他到縣城裡上學,到你這住,也花不了什麼錢。」

    瞧瞧小姑姑這口氣,敢情這是要時爸給他們養孩子了,還那麼理所當然。

    這時爸氣得是牙咬咬的,簡直想把他們這一家三口趕出門去,這還是做孩子父母說的話嗎?他作為一個大伯,憑什麼這侄子的父母還健在就為他們養孩子?

    這時,肖小嬸聽到聲響從廚房裡出來,看到他們這一家三口,再看時爸的臉色,再想到以前的種種,就知道了肯定是這小姑子又說了什麼特別讓人冒火的事情。

    「開慧,你們這是…」

    這句話,她說得還算是緩和語氣。

    這個時候的時媽在廚房,時子瑗和陸羽在房間裡側耳傾聽著這客廳裡的對話。

    時開慧這會是打心裡看不起肖小嬸了,因為她也聽說了這肖小嬸這些日子的事情,這算什麼,這都給大哥家當保姆了,不就是把你家兒子從監牢裡領出來麼,還當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呢。

    「二嫂,您這麼在這?爸媽在家自己可以照顧自己麼?」

    這話說得恭敬,可這內涵的意思卻是聽得明確的,一是說你肖艷在大哥這蹭吃蹭喝,當牛做馬似的;二是說家裡的公公婆婆你肖艷不去伺候,你這是不孝。

    肖小嬸一向來對於這諷刺的口氣練就得如火純青,以前的時開慧就不是她的對手,這個時候,自然也不是她的對手了。

    罷了罷手,肖小嬸微微一笑,「開慧,你這是不知道,還是咱爸、咱媽要我來的,你嫂子我也樂意,你都不知道,大哥、大嫂是多麼的心善,」又接著歎息一聲,「唉,也怪你嫂子以前做的一些窩囊事,現在想想,真是後悔。」

    這肖小嬸真真聰明,先是堵了時小姑的嘴,再來一個悔悟神情,更是讓時小姑漲紅了臉,想起了她自己做的一切所謂的『窩囊』事情,真是大快人心。

    小姑丈看著自家老婆這般無能,心裡哼哼一番,臉上倒是笑了,朝著肖小嬸說道:「二嫂,也是,當初您真不該對大哥、大嫂那般。」這時家的事情,他大概都清楚。

    時子瑗聽著,不禁伸出拇指大讚:小姑丈啊小姑丈,不愧是高手!

    肖小嬸臉一紅,但她這是習慣了,臉紅歸紅,可她從來就不是好惹的主,既然人家都戳她傷口上來了,她也沒必要留人家面子,直接回答:「趙謙,你也別說著事情,就說說這些時日,別以為你嫂子我不知道你拿著媽那邊的錢包了超市,現在傻了吧,虧本了吧…」

    肖小嬸這是把話說絕了,當真一點面子都不留。

    時子瑗聽著一怔,記得前兩個月左右這小姑丈和小姑姑撮合著要她和老爸說的事情,當時沒答應,她就說怎麼小姑姑和小姑丈那麼好說話,敢情這還有後招,那個親親奶奶的錢,還不就是老爸給的多,真行,真他母親的行。

    時爸臉沉沉坐著,也不搭話,這難得這弟妹上前來攪和一下,他也樂得清閒,他什麼事情會不知道,只是不想理會太多罷了。

    小姑丈趙謙被肖小嬸這麼一頂,這面子裡子都沒了,再看看時爸,壓根沒打算說的樣子,這心就堵了,一張臉青白交錯,看得肖小嬸那個快活,那個自在。

    本來嘛,這親親李麗琴奶奶那邊的錢怎麼也應該落不到嫁出去的女兒那邊,可就是這小姑子一個勁的占家裡的便宜,她這個做為女當家人,真心是看不下去,當初還合作著想要時爸的錢,這會想清楚了,就想著要抓緊該屬於自家的錢就行了。

    「二嫂,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們虧了錢,也不是虧你的,也是大哥的。」時小姑這是刷破碗了要,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憑什麼這肖小嬸來擠兌她,她好歹是時爸的親妹子。

    肖小嬸『啪啪』拍手,「開慧啊開慧,嫂子我嫁給你時家快二十年了,你終於說了句誠實的話,你也知道你們虧的是大哥的錢啊,大哥的錢就不是辛苦賺來的?大哥的錢你就心安理得了?大哥的錢你還理直氣壯的?你看看你現在的鼻孔,兩個都朝天,你看看大哥的臉色,你又想著怎麼來到大哥這佔便宜是吧。今兒個,你嫂子我就告訴你,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別想再佔大哥的便宜。」

    肖小嬸這話說得,一句比一句有理,時子瑗還從來不知道肖小嬸這口舌練得這般純屬呢。

    時小姑這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趙小姑丈倒是臉色漲紅,一個勁的瞪著時小姑,他怎麼就娶了個這麼笨的女人,一個勁的朝著人家的套口撞去,還深怕撞得不深。

    兩口子帶來的孩子被這狀況也懵了,低著頭捲著衣角仍是不敢出一聲。

    久久都沒聽到一句回聲,趙小姑丈也是要面子的,臉色一擺,對著肖小嬸一瞪,接著朝著時爸說道:「大哥,既然你不願意=幫忙就算了,我這就回去了。」

    時爸自然是不會阻攔,要是前幾年他還會阻攔,可這幾年他把這趙小姑丈的性子摸透了,這小子,就是個好吃懶做的性子,一個超市被他敗光了還不算,還想直接將兒子送來讓他養,怎麼著也得讓他去吃吃苦頭,雖然捨不得自家妹子也吃苦頭,但是一想到這些年,他便是狠下了心,不管了。

    見他們一家三口走了,肖小嬸看了看時爸,歎息一聲,「大哥,您也別氣,他們就是這麼個人,想必接下來的一年半載您也會輕鬆些,到時候再來鬧,我不在的話,您就直接打電話給我,我給您打發了。」

    說完,便直接進了廚房去了。

    時爸感慨,這弟妹,還真是變性子了,也知道為別人著想了。

    在臥室的時子瑗和陸羽相對而視,皆笑了。

    「媳婦,嬸嬸倒真變好了,以後咱爸也不用左右為難,不好選擇了。」陸羽攬著她的腰,想著這十幾年來時家的狀況,不禁笑了,這一家人啊,就應該和和氣氣的,才是幸福。

    時子瑗比任何人都感慨,她從來沒想到肖小嬸會有變好的那天,而變好了,卻是給了自家更多的幸福。

    「哥哥,嬸嬸能有這樣的變化,還是要謝謝你的。」

    可不是嘛,時子錦被送到部隊,就是陸羽的功勞,肖小嬸自是感激不已的。

    「媳婦,你這話可就不對了,我們都是一家人,你要說謝,怎麼謝?」陸羽嘟著嘴,這丫頭,敢情還和他客氣起來了,怎麼就沒見她和言桓客氣一點。

    時子瑗從他的懷裡出來,看著他的唇,一個吻上了去,不過兩秒便離開,巧笑道:「怎麼謝?就這麼謝。」

    「算你識相。」陸中校摸著唇,得意說道。

    這時小姑事情告了一段落,時間很快就到了婚期的日子了。

    今天是他們兩結婚的前一天,照習俗來說,這陸羽卻是回了d市的,因為在前一天是新娘、新郎是最好不要見面的,對於陸羽來說著無所謂,可對於長輩們來說卻是要遵循的,綁也把他給綁回了d市。

    這小兩口雖然要結婚了,可長輩們做的準備他們的一點都不知道,他們不在意,就隨著長輩們去了。

    當然,時子瑗自家的朋友、同學是要她自個兒請的,何曉燕、蘇素素、蒙小小、蕭颯這四個比較近的在前兩天就到了,因為她們也住得近,什麼都好說,一時間,這五個青春妙女真是樂翻天了。

    五人都是極熟悉的,各自也有了自家的男朋友,只不過,這女人的聚會場所,她們當然不會帶著男朋友前來。

    何小燕就不用說了,凌霄早在半個月前就來為時子瑗準備婚禮了,忙裡忙外的,都忙得沒時間陪她這個女朋友了。

    蕭颯是謝航辛這個時子瑗乾哥哥的女朋友,更是不用說,雖然謝航辛現在忙得緊,可也不能忘記了自家乾妹妹的婚禮,他現在啊,每天都被謝銘指揮這指揮那的,也在忙著準備。

    蘇素素和蒙小小兩人卻是還在讀書的,男朋友也是各自學校的研究生,這兩人,還在談著柏拉圖式的戀愛,就算了。

    「瑗瑗,你這孩子什麼時候出生啊,你這肚子也太大了。」蕭颯摸著她的肚皮,有著潸然說著。

    何小燕是專業的,白了她一眼,「颯颯,瑗瑗這懷著兩個,現在都快五個月了,不大才怪呢。」

    現在是一天一天的變化,孩子也動了,何況兩個孩子,這不大才有問題呢。

    蘇素素本來安靜坐著在電腦旁前玩著遊戲,突然開口道:「瑗瑗,我想做你孩子的乾媽。」

    「我也想。」幾乎是下一秒,吃著東西的蒙小小也開口。

    時子瑗一愣,狐疑的看著她們兩個,然後半開玩笑道:「不行不行,你們兩個,我還真怕你們把我們家的孩子帶壞了。」

    她說著話當然是有原因的,這蒙小小愛吃的性子還沒變化,這蘇素素這娃倒是迷上了玩遊戲,幾乎什麼遊戲都玩,可就是一點,這人讀書卻是頂呱呱的。這一個愛吃,一個愛玩遊戲,這不是帶壞孩子是什麼。

    蘇素素小姐一火,隨手一扔鼠標,站起身,走到時子瑗的面前,直接就透過衣服摸著時子瑗的肚皮,靠前去,問道:「小寶貝,想不想認乾媽,你蘇乾媽會玩好多遊戲的。」

    這位大小姐,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還不等時子瑗出手將這個『帶壞』自家孩子的妞給『拍飛』,這蒙小小胖妞便一把擠了過來,直接就把蘇大小姐給擠開了,「寶寶、貝貝,你們的蒙乾媽有好多好多的吃的,你們出來了,就可以吃咯,別聽這個蘇阿姨說的,什麼遊戲,那是帶壞人的。」

    瞧瞧這兩個,還沒認呢就槓上了。

    「什麼啊,你看看這你粗腰。」

    「你看看你這細胳膊。」

    ……

    這兩隻你一句我一句的就吵上了。

    蕭颯大小姐終於看不過眼,「你們兩個,我看都不用認了,還是改掉你們現在的惡行再說,反正我這個當舅媽的決定了。」

    她這話一說,屋內的其他四隻齊齊看向她,時子瑗挑笑,「嫂子,您這是什麼時候進我航辛哥哥的家門了?」

    這舅媽,當然得嫁了謝航辛這個乾哥哥才算得上是舅媽。

    「對啊,對啊…」另外三隻也齊齊接口。

    蕭颯大小姐被她們曖昧的眼神看得直跺腳,怎麼說到她身上來了?

    「我…我…哪知道。」

    「噢…嫂子,你不知道我知道,你放心,等我這小姑子的婚禮一辦完,立刻就讓哥哥去到你家提親去。」時子瑗捂著嘴笑著,她還沒想到,這強悍如颯颯也有這麼一面,不調戲調戲都對不起她自己。

    「哎呀呀,那可又有酒喝了。」蘇素素幸災樂禍。

    蕭颯大小姐終於羞愧無顏,狠狠的瞪了這四隻,「哼,我要去廁所了,管你們怎麼說。」

    她的臉,簡直可以喝熟透的西紅柿對比了。

    看著遠走的蕭颯,留下來的四隻笑得是合不攏嘴了。

    還沒等蕭颯從廁所出來,突然,時子瑗的手機就響了。

    隨手拿來一看,恩?不認識的號碼,奇怪…

    「喂…」

    「時子瑗,你可不可以出來一下?」

    這聲音是誰?時子瑗腦中一個短路,實在是想不起來,「請問你是…」

    「我是姜籬。」細細膩膩的聲音,聽著有些沙啞。

    姜籬?

    打死時子瑗也想不到姜籬會打電話給她,而且還那麼…好的口氣,第一個想法就是:此人有陰謀,要小心行事。

    「姜籬,我出去不方便,要不…你來我家吧,素素和小小都在呢。」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許久才出聲,「時子瑗,我希望你能出來一下,夜闌風正在我的旁邊,他…一直叫著你的名字。」

    隱約間,時子瑗似乎好像聽到模模糊糊的聲音,挺熟悉…好像真是夜闌風。

    夜闌風她都將近五個月沒聯繫了,除了前半個月她打電話想叫他來參加婚禮,但是他沒接,也就直接發了個短信,可也沒回,昨天她還打了一次,也沒接…想到以前的總總,她便沒在打了,可現在是怎麼回事?姜籬竟然和夜闌風在一起,這也太奇怪了吧。

    「可以嗎?」姜籬的聲音又傳來了。

    房裡的其餘三個卻是對著她搖頭,她們都十分熟悉這個姜籬的為人,現在時子瑗懷著孩子,要是一個不小心,就慘了。

    時子瑗沉吟許久,摸著肚子,「好像…不太方便。」

    不管是姜籬,或者是夜闌風,她都不能見。

    姜籬一向來就討厭她,夜闌風卻是喜歡她,這要是一衝突,無意中碰到自己的肚子,那肚子裡的孩子就出事了,她得小心一些。

    「時子瑗,我知道以前我討厭你,做出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情,可是…夜闌風他喜歡你,很喜歡你,對你照顧,即使你把他當朋友也該來看看他,他…爸爸在昨天去世了…」

    這是姜籬說的懺悔話,聽上去很真誠,最後一句話,似乎是猶豫了很久才說出口的。

    什麼?夜闌風的爸爸去世了?時子瑗腦袋『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夜闌風本就只有爸爸,沒有媽媽,這會,他爸爸去世了,那他…不就是…

    「你現在在哪裡…」

    「在夜闌風的家…」姜籬的話還沒說完,似乎就被人搶了手機。

    「滾,我叫你滾不知道嗎?」

    低吼聲是那麼的熟悉,就是夜闌風的聲音,他是如此的討厭姜籬,會如此對待姜籬也無可厚非。

    接著,手機變掛斷了,再打過去,便是無人接聽。

    時子瑗猛然驚醒,從手機裡找出姜之堯的號碼:「姜之堯,夜闌風的爸爸是不是…」

    「是,就在昨天…心肌梗塞,搶救無效。」她還沒說完,姜之堯溫和的聲音便回答了。

    「為什麼會這樣?」時子瑗緩和了氣息,斂神問道,夜闌風雖然不怎麼提起他的爸爸,可他爸爸作為一代黑道老大,這身體,應該是很好才對的。

    姜之堯那方沉吟許久,才道:「瑗瑗,夜闌風現在需要你,你…還是去看一看他吧。」

    「好…我知道了。」時子瑗回答。

    「嗯,地址我發給你。」說完,他便掛了電話。

    很快,他的短信便到了,發的是夜闌風家的地址。

    時子瑗從來就沒到過夜闌風的家裡,也從來不知道夜闌風是住在哪裡,當然也是不知道夜闌風家的地址的。

    剛要收起手機,卻不防又有一條短信進來,還是姜之堯的:明天我會來參加你的婚禮,還會帶我的女朋友一起來,和你認識認識。

    這短信,時子瑗回了,一個字:好。

    「瑗瑗,我們和你一起去。」其餘三人同時說道。

    時子瑗勉強一笑,「當然要一起去啊,小燕姐,你還得護航呢。」

    姜之堯給的地址還是在a市,只不過是在a縣的鄰縣,一個半小時後,她們五人便一起來到了夜闌風的住所。

    料想是姜之堯在發短信的時候就在夜闌風的家,她們五人沒經過通報便進了夜闌風的家。

    除了蕭颯,其他的三人當然是不如時子瑗知道夜闌風家的幹什麼的,看到那麼多的黑衣人守衛,皆有些訕訕然。

    夜家的管家帶著她們進了屋,卻是不見夜闌風,估摸著應該是去通報夜闌風去了。

    「瑗瑗,夜闌風家也太…驚悚了。」驚訝過度的蒙小小都忘記了用什麼形容詞來表達夜闌風這家了。

    蕭颯一個板栗飛了去,「蒙小小,有吃你就吃著,驚悚,這是在恐怖片裡的形容詞。」沒看到這屋子裡的其他黑衣大哥都看著麼,而且這多威風啊,這是什麼驚悚,這才是夜老大該有的雄風好不?

    原諒蕭颯這廝會這種想法,她可是一向來都崇拜著夜闌風的,也一向來都尊稱夜闌風為『夜老大』的,她實在是不願蒙小小這妞破壞了夜老大的名聲。

    「颯颯,你不覺得這比恐怖片還要真實嗎?」蒙小小妞摀住她那粗粗的兩臂,小聲說道。

    蕭颯一擺頭,一個揮灑才及肩的髮絲,「你真是太…我對你這種看法實在是…」一副『你沒救了』的樣子。

    蒙小小正想要抵上一句,可這時卻是夜家管家出來了,只聽得他乾巴巴的聲調:「我們少爺請時小姐進去。」

    頓時,全場寂靜。

    時子瑗跟隨著管家小心的上了樓,到了一個門口,管家便停了下來,轉身,「時小姐,您請進,少爺就在裡面。」

    待管家走遠,時子瑗才小心的將門打開,沒看到夜闌風的影子,料想應該是在裡面,便直接將門關上,可在她轉身的剎那卻突然感覺腰際一緊,被兩隻手臂禁錮住了,一陣刺鼻的酒味傳入鼻息,不禁皺眉。

    她掙扎,「夜闌風,你喝醉了,放開我。」

    她不敢太大的動作,深怕會影響到了肚子裡的孩子。

    可夜闌風卻將整個身子都靠在她的後背,頭埋在她的脖頸間,好似求助的聲音傳出,「瑗瑗,就一會,就抱一會…」

    夜闌風,那個從來都清清冷冷聲調,冰冷的面容…可現在這個那麼無助、那麼淒涼、那麼像是小孩子一般需要人保護的感覺怎麼會在他的身上出現?

    時子瑗的心忽地軟了,停止了掙扎,罷了,就當做是對他的安慰,失去了唯一的親人,他心裡肯定不好受吧,她感覺,這個時候,夜闌風是拿她當媽了。

    過了許久,久到時子瑗感覺腳都麻痺了。

    這時,她一個暈眩,卻被夜闌風突然抱起,接著觸到的是柔軟的墊子。

    待她反應過來,卻發現,她坐在了夜闌風的大腿上,不禁慌了神,「夜闌風,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別動,別動,我就抱一會…你都要結婚了…我只抱一會…」

    夜闌風說著,手除了禁錮她的腰,但還很小心的沒碰到她的肚子,其餘的動作倒一點都沒。

    他閉著眼睛,時子瑗看不出他在想什麼,雖然他現在沒動作,可她心裡還是慌,卻也不敢有其他的動作了。

    「夜闌風,我是你的朋友,你的同學,我知道你爸爸去世了你很難受,但是,你也別喝太多酒了,就像現在,你已經醉了。」

    他知道了她要結婚,他這酒究竟為什麼喝?

    「呵…」夜闌風輕笑,嘴角微勾,「死了好,就不用再來管我了…」

    這話,說得輕鬆,在她聽來卻是心疼不已,到底是要多傷心,才會用閉著眼笑著來掩蓋他的心情,卻是如何也掩蓋不了呢。

    「夜闌風,想哭…你就哭吧,哭出來…會好一些。」

    「哭…我為什麼要哭?為什麼要哭?我就是不哭…」

    說著不哭,但她卻看到他的睫毛在顫抖,漸漸濕潤…

    她突然反身攬住了他,這是種朋友之間的擁抱,是一種給予力量的擁抱,是無關男女之情的擁抱,輕輕的拍著他強硬的背,「我叫你夜大哥吧,在妹妹面前,哭…沒關係…」

    久久的,她聽到了他的哽咽聲,那是一種壓抑至極後的哭泣,斷斷續續…

    這斷斷續續的哭泣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才停了下來。

    她突然被抱開,不再是坐在他的大腿上,坐在了他身旁的沙發上。

    微微一抬眸,卻看到了他已然睜開了眼,那黑亮的眼眸上睫毛濕濕潤潤的幾根粘在了一起,那眼神裡是一種複雜的感情,不知道該如何去表達。

    「是之堯叫你過來的吧。」

    他微許清冷卻帶著絲柔和的聲調,這才是她所熟悉的聲調。

    「嗯,算是吧。」時子瑗有些臉紅,被他盯著臉紅。

    「我告訴你,昨天我爸去世了,是被我氣的。」

    「還有,我知道你打了電話給我,我也收到你的短信了,你要結婚,就在明天。」

    「再有,我也知道你肚子裡懷著兩個孩子,還有幾個月就要出生了,我想…他們認我做乾爸。」

    「最後,我愛了你那麼久,總要找些利息給我…」

    ……

    時子瑗聽著他這一句又一句的話,還沒反應過來呢,便見眼前一個黑影朝他襲來,唇在下一秒便被覆蓋。

    他的唇冰冰涼涼的帶著香醇的酒味,他的吻帶著癡戀、粗暴,她一個愣神,他的唇便撞入了她的嘴裡,攪和著她的舌頭,像是要將她的舌根給攪碎一般。

    對於這些,她目瞪口呆——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利息?

    終於,她反應了過來,兩手使力推開,可終究男女力量懸殊,推不開…

    「唔唔——」

    他的吻慢慢轉為了溫柔,一點一點的滲透…

    終於,放開了她。

    時子瑗一個巴掌下意識便拍了下去,「啪——」

    「夜闌風,我要結婚了!你怎麼可以…」

    說著就要起身走人,氣死她了,她好心來安慰他,他卻…

    可她怎麼走得了,夜闌風隨便一拉就讓她固定的坐下了,他隨即開口:「本來想要一年一分鐘的吻作為利息,我喜歡了你差不多十年了,剛才只有那麼兩分鐘而已,我虧了…」

    如此自然的話,竟然從他的口中說出來,還說什麼虧了,時子瑗這氣息都不穩了,胸口上下起伏不止,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過,剛才你讓我抱了那麼久,就算是抵消了吧…」

    「但是,剛才你這麼一巴掌,我想…」

    夜老大還是一句一句的說著,說著又朝她靠近,卻只是把她抱住,然後時子瑗只聽得『卡嚓』一聲,接著身子便被鬆開了。

    反應過來時,卻看到夜闌風正在倒弄著手機,然後抬頭『驚悚』的朝她一笑,伸起手,「這下,明天我可以讓陸羽吃醋吃好幾缸了。」

    時子瑗定眼一看,靠,他那手機上的屏目上,正是她和夜闌風擁抱的畫面。

    看著他的笑容,不禁咋舌,然後一個板栗朝他捆了去,「好你個夜闌風,你這肯定是故意的。」

    夜老大很小心的收起了手機,摸了摸被打的頭,「瑗瑗,都要做媽了,要溫柔一點,其實吧,我家老頭子還健在呢,正在泰國看人妖,之堯這個兄弟也不錯…」

    時子瑗這一聽,火大了,敢情她這是入套了,隨手便抓起了沙發上的枕頭,朝他扔去,「死夜闌風,你竟敢來騙我…」

    雖然心裡火大,可是聽到他爸沒事卻又鬆了一口氣。

    夜老大依舊笑著,也不躲,任由枕頭打在他的頭上,「瑗瑗,要不是這樣,怎麼能把我這十幾年來的利息討回來呢。」

    他的表情,在她看來,實在是很欠扁,太欠扁了!

    「靠,我要再理你我就是吃飽了撐著了…」

    說完,她便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氣死她了,一個兩個都騙她…

    看著她走遠,直到門關上,夜闌風恢復平常的冰冷,他不知道如何去結束這段感情,可他希望她不要對他有所歉疚,他愛她,但不要她歉疚的感情。這樣,她活得會更自在一些吧。

    下了樓的時子瑗還是氣得不輕,客廳裡的四隻看了驚訝不已,這到底怎麼回事?

    「走了,走了,回家了,這個夜闌風,他就是欠揍,明天我就讓我老公揍他一頓。」

    四隻見此,面面相耽,然後便看到夜闌風也從樓上下來了。

    「你們好,多坐一會,馬上就可以吃飯了。」清清冷冷的聲調。

    蕭颯看到他,兩眼冒光,她已經有將近三年沒見著夜闌風了,失聲叫出,「夜老大,你真是越發的酷了,簡直就是我的偶像…」

    「嘔吐的對象。」時子瑗嗤牙,她的氣,還沒消呢。

    「蕭颯,難得你也來了,最近怎麼樣?」說著關心的話,可聲調依舊冷清,夜闌風還是沒變,還忽略了時子瑗那憤然不已的話。

    「很好啊,你都不知道,我一直想要聯繫你來著,聽瑗瑗說你在上海開了間夜總會,什麼時候我去給我免費吧…」蕭颯這自來熟的,壓根對夜闌風的寒氣沒點感覺。

    蘇素素和蒙小小、何小燕三人卻是不敢這樣隨意的,夜闌風啊,那可是當年的冰冷王子,靠近他都會覺得寒磣,要不是她們是時子瑗的好朋友,壓根在他面前就不敢說一句話。

    這一拉就是半個小時,時子瑗本氣憤的想先走,可就是被蕭颯拉著不放,只好吃了午飯,然後才走。

    她們走後,夜家的管家走在夜闌風的身後,依舊乾巴巴的聲音,「少爺,那個時小姐還留下了請帖。」

    夜闌風一轉頭,便看到紅燦燦、金閃閃的結婚請帖,上面寫著時子瑗和陸羽兩人的名字,心驀然一痛,臉上卻笑了,「這丫頭,還真會敲詐,鐵定要我包紅包,還是大大的紅包。」

    管家沒答話,但是他那死寂的眼眸裡卻含著歎息…

    正要轉身離開時,夜闌風卻叫住了他,「吳伯,把保險櫃裡的那只祖母綠的鐲子挑出來,明天就把它送去,她肯定會喜歡的。」

    吳伯忽地停住了腳,死寂的眼眸一陣慌亂,「少爺,那是…夫人留給…」她兒媳婦的。

    可他的話沒說完,夜闌風便罷手朝著樓上走了。

    第二天,時子瑗還未到天亮就被拉起了。

    因為,今天,她要裝扮,而裝扮的人,就是蒙小小專業師。

    本來是請了專門的人來裝扮新娘妝,可時子瑗懷著孩子,不能撲任何的粉,那麼只剩下頭髮了。

    蒙小小是專業的髮型設計師,雖然她現在還沒畢業,可過硬的專業能力卻是不容忽視的,直接就攬了時子瑗這新娘髮型的活。

    這會,時子瑗開始沒鄙視中。

    「我說瑗瑗,你還是不是女的了,這扎頭髮的東西就那麼點,還說買了,這才買幾個,怎麼夠啊。」

    蒙小小鄙視的看著時子瑗的發扎盒,才五六個可以扎的,這妞,簡直就沒比她還少髮飾的女生了。

    時子瑗很無辜,眨巴著大眼睛看著她,「小小,你隨便就好了,我經常都不扎的,這些,還是我前些日子買的,都沒用過呢。」

    她確實是很少買髮飾,一是她不喜歡扎頭髮,而就是懶,懶得去買,不是沒錢,就是看著現在的一些髮飾,感覺好老土。

    「颯颯,趕緊去買。」蒙小小看也不看她,直接吩咐蕭颯去買,沒髮飾,她怎麼打扮,再好的專業水平都會被忽視了。

    蕭颯迷濛著眼睛,「小小,人家瑗瑗都不在意,你也別在意那麼多了吧。」她困得很,昨晚上鬧了一晚上,何況現在,那麼早,哪個店開了啊。

    「不行,去買。」蒙小小一個瞪眼,她的精神倒是好得不得了,她可是第一次給新娘裝飾呢,可不能砸了她的『招牌』。

    「唔——我想睡覺…」蕭颯一把趴在床沿上,就是不肯動身。

    「叩叩叩——」

    門竟然響起了敲門聲。

    「我是來送少夫人髮飾的,我把髮飾放在門口了。」

    聲音不冷不熱,接著連腳步聲都沒聽到,也不知道那人還在不在。

    蕭颯一驚,忙從床上坐起,然後踏著快步走到門口,哎呀,還真有髮飾,而且還看得她眼花繚亂…全都是最新款的誒。

    為什麼她會知道全都是最新款的呢?那是因為她在最近養起了頭髮,對於髮飾這些東西都注意了起來。

    蒙小小也過了去,忙驚叫,「這才是我需要的東西。」

    接著,二話不說將那一盆子的髮飾端起,她發揮的時候終於到了。

    而陸羽這廂,卻是簡單的,可也被鬧騰個不行。

    由於這d市離a縣還是挺遠的,他其實在昨晚就到了a縣了,不過住的是他在這的別墅裡而已。

    時子瑗的伴娘一堆,足足有七個,分別是素素、小燕、颯颯、小小、落落、遙遙、欣欣;陸羽的伴郎自然也是七個,分別是謝航辛、言桓、夜闌風、姜之堯、沈凡、許陽、歐陽翎。

    這龐大陣容,真心看得有些花,俊男美女,亮花了眼球。

    當然,時子瑗是不知道言桓、夜闌風、姜之堯會當陸羽的伴郎。

    陸中校這人,從來不幹沒把握的事情,他這把從頭到尾的習俗都摸透了,也摸透了時家的大門。

    天才濛濛亮,他就出發了,一溜煙的世界名牌車就在這小小的縣城晃悠了起來,把這什麼車道都給擠了。

    幸好現在是早晨,他這般拉風的場景倒不是很多人見到,道路也不擁擠,也沒引起多大的反應,順利就到了時家的大門口。

    漸漸的天就亮了,可他這麼一溜煙上百輛的名牌車就在這路口堵著了,可新娘呢,卻還沒出來,他這腳啊,還從來沒那麼緊張的抖過。

    終於,時家大門開了,那中間走出來的人兒,那身白紗似霧的婚紗緊貼在了那嬌小的人身上,那不失大方、高雅的髮型把她的整個臉都顯露了出來,肚皮微微凸起,這非但沒有影響到她的美觀,反而增加了一層韻味。

    四個伴娘左右兩側分開捧著她出了來,看到那穿著白色禮服的新郎,還有那一溜煙的帥氣伴郎,瞬間就閃了眼。

    蒙小小大驚:「哇——哇——哇——」

    連續三聲『哇』,她的心情激動無比,果然是俊男,看上去真是太閃眼了。

    「哇什麼哇,趕緊把瑗瑗給扶過去啊。」對於蒙小小的花癡性子,蘇素素是最熟悉的,一個瞪眼就低吼叫喚,這妞,還懂不懂矜持,不過,這些…還真他媽的帥、酷…比電視上那些明星要耀眼。

    陸羽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表情來表示他此刻激動的心情了,踏步上前,一個使力便將自家媳婦公主抱起來,然後凝著她的眼,抱到了主婚車上。

    言桓看著那精緻的人兒,笑了。

    夜闌風看到那幸福的一對,也笑了。

    ……

    接著,主婚車在前…

    坐上車的時子瑗頓時心壓了下來,靠在陸羽的身上,問道:「哥哥,你來多久了?」

    看著他額頭都冒汗了,想必等了不少時間。

    陸羽寵溺的看著她,「不久,對於我來說,一點都不久。」十多年都等了,不過幾個小時,他等得了。

    很快,長排的一溜煙婚車在a縣的街道上緩慢行駛著,主婚車的前方有著兩輛越野軍車,後方也有兩輛,這些,自然是陸老爺子考慮周到,這軍車一行,暢通無阻。

    主街道上無其他車輛行駛,可卻有著警察在指揮通道,想必,這大約就是時爸和謝乾爸的功勞了。

    坐在車上的時子瑗看著眼前的兩輛越野軍車裡面坐著的人,不禁失笑,「哥哥,你都把你手下都拿出來使了。」

    這越野車上,坐著的,可是軍隊裡的軍人,那筆直的軍裝,那嚴謹的態度,簡直像是主婚人了。

    「那些個小子要來鬧,就讓他們先出來溜溜。」陸中校很正經的回答。

    溜溜?

    陸中校,您當您手下是啥?

    聽了他的回答,時子瑗嚥了嚥氣,下意識的朝後邊一看,這一看不要勁,可把她給嚇著了。

    那長排的一溜煙名牌車,都看不到頭,而且都均速行駛著,隔開的距離似乎都是一樣的,那開車的…不會也是軍隊裡的吧。

    「哥哥,後面開車的是…」

    「放心,哥哥的手下有那麼十來個是對車子熟悉的,可你公公的軍隊裡倒是有那麼百來個,都拿出來溜溜。」陸中校摀住她因為驚訝而大張的嘴回著。

    要不是怕太過轟動,他還真想把軍隊裡的軍車都借了出來,這一溜煙的軍車,也是一大排場。

    陸中校,敢情你覺得這一溜煙的世界名牌車,還不夠拉風是吧。

    行人紛紛指點側目,並排在輔街道的車子在這一溜煙的名牌車下黯然失色。

    「這誰家女兒出嫁,那麼大的排場…」

    「哇——這拉風的車,那主婚車,那不是剛出的新款全球限量款,一輛都值上億呢。」

    「你還真是消息不靈通,這時家的千金出家,你還不知道呢。」

    「看,這上面的廣告…」

    眾人舉目看去,在街道口最為繁華的十字路口中的大屏幕廣告上,那畫面,不就是時子瑗和陸羽兩人麼,那俊男美女一對,可耀眼了…

    「時家小姐看上去…真他媽的清純漂亮,要是我能有這麼一個老婆,就把她給藏起來了。」一個開著車子的青年人大喝。

    陸中校剛好聽到,一轉頭,便看到了大屏幕上他和時子瑗的照片,看到那少少的布料,頓時心中一陣不快,這些長輩這麼回事,竟然拿這張照片出來。

    一時間,整個a縣都因為這剽悍的婚車隊沸騰了,a縣的各大小報、大報上都登出了這則消息……

    當然,這些,時子瑗和陸羽都是埋在谷裡的。

    本想低調,這些長輩們弄得是高調得不能再高調了。

    這組婚車隊大約行駛了兩個小時,經過了高速路,終於到了d市…

    這d市的排場更讓眾人閃了眼球…

    d市是陸家的地盤,這陸家在d市是跺跺腳就要抖三抖人物,這排場,那是從入市開始的。

    一溜煙的穿著旗袍的美女在d市的道口上站著,隔十米就一人;高空中還懸掛著祝賀詞,那紅通的布,那耀眼的大字,無一不是寫著恭賀詞;順便,在高空中還有人放禮炮,那無顏六色的紙條把這一溜煙的名牌車上都撒滿了,歡慶無邊……

    這裡的行人這討論的人就更多了……

    「這誰家娶媳婦?」

    「陸家。」

    「哪個陸家?」

    「還有哪個陸家,就是那個在軍界無邊,在商界縱橫的陸家。」

    「媽呀,我就說嘛,這軍車還幾輛,這軍人還多了多,看這開車的,全都是軍隊出來的小伙子,真正。」

    ……

    「要是我有這其中的一輛車就好了…」

    「你等吧,你有,這車子,隨便一輛就是上千萬來著,還都是限量款,這車子,不僅拉風,而且還特別的好用,在這d市,噢,不,應該說是在這個省區,除了陸家,哪家能這麼風光。」

    坐在主婚車裡的時子瑗看著這場景,驚得說不出話來了,這軍車用上了還不夠,這把世界美女都請來了,這軍用的飛機用來空中放禮炮,這兩邊道口還特意拉了鐵線,就是為了那些五米一個的橫幅,那恭祝詞…

    這…還是那低調行事的陸家,陸家這是把軍隊都搬出來了吧。

    「哥哥,咱別那麼高調吧。」

    陸中校看著這些,雖然有些驚訝,可很快就恢復了,這些,甚得他意…

    雖然吧,他知道自家陸家一向來就是低調的,可這背景、實力、關係擺在那,真是想低調也低調不成啊。

    他陸家是男人軍隊無敵,女人商界縱橫,哎呀,高調是必須的。

    「媳婦,這都是長輩們的心意,咱們就看看,到了咱家,還有什麼驚喜等著我們。」

    長長的隊伍足足在這主街道上行駛了一個小時,那緩慢的時速,其實就是為了照顧時子瑗這個新娘是孕婦的原因。

    主婚車後面的一輛車中,坐著三個人,言桓、夜闌風、姜之堯。

    「丫頭果然沒愛錯人,沒嫁錯人家。」言桓感歎道。

    陸家低調他一向來就知道,這麼高調的排場,費的心思可不是一般的多。

    夜闌風開啟了車窗,接了兩片粉紅和黃色的紙片,「果然是陸家,連軍隊裡的飛機都敢拿出來用。」

    「不要說是軍車、軍用飛機了,人家連人都可以拿出來用。」姜之堯一撇前面坐著穿著軍裝的小伙。

    那小伙聽到,一個轉身過來,笑嘻嘻的說道:「你們不知道,我搶奪這個開車的機會是多麼的難。」

    言桓、夜闌風、姜之堯立馬血噴——

    一個司機還搶奪——這陸羽在軍隊,混得是有多牛逼,或者說,人氣是多旺。

    在他們後方的伴娘車上,更是驚叫不已。

    「看看看,那個美女,都和世界小姐有得一比了,我這身材……」

    說『身材』的,自然非蒙小小這個胖妞莫屬了。

    「真不知道,我們家的瑗瑗嫁的陸羽是什麼家庭,軍車、軍用飛機、兵哥哥都一一俱全了。」蘇素素小妞癡癡的望著前面開車的兵哥哥說道。

    蕭颯雖然出身比她們都要好,可是這些排場,她可是想都不要想的,歎息說道:「瑗瑗肯定前世做了尼姑,積了德,要不然,陸羽這麼好的苗子,怎麼就死盯著她呢。」

    「有道理有道理,」蒙小小呼應,頓了頓,認真說道:「要是這一世我去做尼姑,是不是也能碰上像陸羽這樣人品好、樣貌好、家世好、身手好、前途好……的男人呢。」都趕得上十好青年了。

    蘇素素一個板栗拍過去,「你呀,這麼會吃,還專吃肉,做個十世的尼姑也碰不上像陸羽一樣的男人。」

    ……

    最受打擊的莫過於歐陽大少了,這打擊,太重了。

    本來吧,他以為這陸羽只是個家境可能還不錯的小子,可是,這麼一大排場的婚車,這一路上的排場,簡直就讓他閃花了眼——

    悔悟——

    他和陸羽比什麼,這壓根什麼都不用比,就已經輸了。

    許陽大少是最鬱悶的了,一甩頭,「這對腹黑的夫妻,家裡都那麼有錢,還偏偏來敲詐我的。」

    想起被這對腹黑夫妻『搶奪』去的那些東西,他就一肚子的苦水想冒。

    謝航辛這個乾哥哥對這婚禮很滿意,不過還是忍不住緊隨著許陽抱怨,「許陽,你都不知道,我這妹妹,還把我到時候要結婚的紅包都省了,說是要給我那未出世的兩個外甥或者外甥女買紙尿布和奶粉……」

    許大少終於碰到個同病相憐的,『哇』的一聲抱住了謝航辛,「兄弟,你就是我的親兄弟——」

    沈凡端坐著看著這場面,不禁汗液,這或許是兄弟,也是難兄難弟。

    ……

    主婚車終於在陸家大門口停下,時子瑗這一下車才看到,這又是一驚——

    她前次來的時候,她是知道這院子實在是大,簡直達到了一千平方米了,可沒想到,在這一千平方米中,它擺了個大舞台,舞台下,都是酒桌——,酒桌邊,人員滿滿,沒有一處空席。

    她不知道,要來參加陸家這個婚禮,是多麼的難,簡直到了一請帖難求的地步,而且,一家只能派出一個代表,不便帶家屬。

    為什麼會那麼多,想也想得到。

    這軍界,陸羽手下的兵都來了,那一溜煙的軍綠裝在這片院子裡一目瞭然;陸羽的上司自然也來了,一同訓練的兄弟自然也來了;陸海俊這個公公的朋友啊都來了;陸老爺子更是人脈廣,一請,誰能不來…

    這政界,陸老爺子好歹是人民政協的一員,這官員,能有幾個不知道…

    這商界,更是不用說了。一,時子瑗自家手下一堆,有級別的都來了,實在是席位不夠;二,這陸小姑什麼人,在影視界、戲劇界…總之和文藝有關的,有級別的,也都來了,也一同請來了不少明星助陣;三,這胡婉婆婆可是縱橫海內海外的女強人,這人脈,從國內到國外,什麼事業不插足一腳,這手下的人,就更多了……

    軍政商——陸家都佔據了。

    時子瑗看著那足足差不多三百米長的紅地毯,目測那厚度,可能足足有十厘米了,心中一暖,連這都照顧到了。

    陸羽靠近她的耳朵,「媳婦,我要抱著你上去。」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個旋轉,他已經將她抱起。

    場內有無數的眼球看著他們,時子瑗終於羞澀微微低頭,笑著閉上了眼……

    「新娘子真漂亮——」

    「陸家小子懂得疼新娘子。」

    「陸老爺子這會可是高興透了,不禁孫媳婦有了,這重孫子也有了。」

    「我聽說啊,還有兩個呢。」

    ……

    一切一切的討論聲,一聲一聲的恭賀聲,在時子瑗的世界裡都聽不到,她只感覺她像是飄飛的蒲公英,幸福無比——

    三百米長的紅地毯,陸中校一步一步踏前,莊重而又認真,他的嘴角掛著寵溺的笑容,

    他和她走過了十幾年,一同在一起十幾年,這十幾年的一點一滴都存在他們的腦海中,成為他們最美好的回憶。以後的日子裡,他們將繼續走下去…現在,他們正走向以後美好的日子。

    她和他,是青梅竹馬;

    她和他,是兩小無猜;

    她和他,是天造地設;

    她和他,是金童玉女;

    她和他,是天生一對;

    ……

    在這世界上,有誰比他們兩個人更般配,更配對。

    終於,陸羽踏上了那莊重的舞台,而舞台上,卻出現了一個讓時子瑗吃驚的人——

    「小瑗瑗,不是睡著了吧,那我這個證婚人該怎麼進行下去啊…」

    這欠揍的聲音,自然是約翰是也——

    這個證婚人的名頭,也是他千求萬求得來的,要不然,像陸中校那麼謹慎的人,怎麼要他來搞亂。

    這時,時子瑗才睜開了眼,對上約翰那桃花眼,一個狠瞪,「小金子,你這是想要你家的小美眉來追你了?」

    她說的『小美眉』自然是追著約翰滿世界跑的那個女孩,長得倒是可愛得緊,就是有些野蠻罷了。

    她這話一說,約翰立馬閉嘴。

    陸羽小心的放下了她,「媳婦,我支持你。」

    約翰一聽,簡直要吐血了,要真因為這句話而得到那人滿世界的追逐,他真是死的心都會出來了。

    忙上前討好,「小瑗瑗,你看,我大老遠的來給你們主持這婚禮,還犧牲了色相,還給你們設計了婚戒,這沒功勞,也有苦勞啊…你可千萬不能出賣我…」

    那可憐兮兮的表情,看上去——真是我見猶憐。

    陸羽一個白眼掃了去,「約翰,不要耽誤時間。」這小子,忘了今天什麼場所,什麼日子了吧,敢情幾天不教,就皮癢了。

    「好好好——馬上——馬上——」約翰恨不得馬上進入婚禮儀式呢。

    即刻,婚禮進行曲開啟——

    接著,兩個花童上陣,手中各自拿著一個盒子,盒子裡面,裝的自然是婚戒了。

    約翰難得正經起來,像一個牧師似地,將話筒拿到了陸羽的嘴邊,「請問陸羽先生,您願意娶你身邊的這位時子瑗女士嗎?無論她生老病死,無論她富貴貧窮……」

    「我願意——」他專注的眼神看著她的,嘴裡說出的三個字,含著認真、執著。

    「請問這位時子瑗小姐,您願意……」約翰照例將剛才的話說了一遍,只不過就是名稱變了一下。

    「我願意——」她的眼同樣專注的看著他的,三個字,像是準備了許久一般脫口而出。

    「啪啪啪——」

    「啪啪——」

    台下掌聲起,陣響整個院子。

    「接下來,請新娘、新郎交換戒指。」

    兩個花童上前,將盒子抬至時子瑗和陸羽的眼前。

    陸羽卻突然拿過了約翰手中的話筒,然後面對著眾人,「今天是我陸羽的大喜日子,今天我還準備了一份『屬於我的情書』,是我陸羽對我妻子時子瑗的誓言,請在座的各位做個見證。」

    接下來,他面對著時子瑗的臉,「媳婦,你一天是我的媳婦,你這一輩子都是我的媳婦;我昨天愛著你,今天愛著你,明天還會愛著你;是上天的安排讓我們相遇、相知、想合,我想,這一輩子都不會放開你了;也是命運的安排讓我們結合在一起,以後,我的就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就連我,都是你的;就像是現代社會新的三從與四德:三從:老婆出門要跟從。老婆說話要聽從老婆意見要隨從。四得:生日要記得、生氣要忍得、花錢要捨得、心事要懂得……」

    這一段如此簡單的告白,不止是承諾,更是他對她的愛護,他對她的疼愛,是一種疼在心底的愛。

    時子瑗便聽著,眼眶卻漸漸的紅了起來,她是多麼的幸運碰到了他。

    台下又是掌聲一片——

    盒子被打開,裡面的戒指在太陽光的閃爍下反射開來,兩枚戒指竟然是一樣的——

    那閃閃的鑽石,不論它有幾克拉的重量,可是那明顯的『y—l—y』三個字母卻是那麼的清晰,那麼的閃人眼球。

    『y—l—y』既表示羽愛瑗,又表示了瑗愛羽,這可不就是緣分麼。

    他小心又細心的將戒指拿起,然後帶在她那因為激動而顫抖的中指上,帶上的那一刻,他知道,她終於完完全全的屬於他了,而他,也屬於他。

    帶著戒指,時子瑗喜極而泣的笑了,然後不顧形象的奪過了約翰手裡的話筒,面對著眾人,「今天,我也有話想要對哥哥說。」

    「遇到哥哥,恐怕是我幾世修來的德,也是我這一輩子最大的幸福;哥哥瞭解我的程度,甚至超過了我自己,我喜歡吃的、用的、穿的,比我還要清楚;我想說,這一輩子,我都賴定他了,這一輩子,我都願意在他的護航下快樂的生活,生下我們的孩子,看著孩子上大,老了之後,便一起去散散步,釣釣魚……我想,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而能帶我這般幸福生活的只有——他。」

    她的話中,是感激,是對以後生活的嚮往,是她對他的告白,是『執子之手,與之皆老』的承諾。

    他滿含著喜悅,接受她給他的戒指,和她給他的一切。

    這時,約翰鼓掌,對著話筒叫喚,「親一個,親一個——」

    台下,一群朋友、同學、兄弟、姐妹也開始附和著,「親一個,親一個——」

    這小兩口頓時紅了臉,時子瑗的臉紅透了邊,陸羽的臉有些黑,倒是不怎麼看得出來。

    陸中校什麼人,這風裡來、雨裡去,有什麼事情會難為情,於是,這歐式舌吻便在這舞台上上演了足足三分鐘…

    時子瑗被他吻得迷了眼,也軟了身。

    以為這樣就結束了的小兩口,陸羽都想直接將自家媳婦抱進新房了,可誰知——

    「現在『西式婚禮』告落,我們來進行中式婚禮,來人,準備——」

    約翰話落,伴娘、伴郎齊上陣,將這對『鴛鴦』岔開了來,一個扶進了左邊,一個扶進了右邊。

    其餘的工作人員也緊接著開始行動了起來,本來一片紅的場面,才不過十分鐘,就變得更加紅透起來。

    二十分鐘過後,右邊的新娘竟然被紅彤彤的花轎抬出了靠右邊的兩百米距離,左邊的新郎也出了來。

    陸羽新郎身穿古代新郎裝,一身紅通,胸前還有一大喜紅的花,而他的出場,則是一匹馬,馬上也被繫了一大紅布。

    「請新郎騎著馬兒接新娘。」

    陸羽哭笑不得的騎著馬朝著花轎前進,不過三十秒,他便來到了花轎前,卻被伴娘擋了住。

    只得一個耍身下了馬,上前去,「請各位姐姐通融通融,讓我將娘子娶回吧。」

    這話,他是心裡憋了許久才說出的,還是約翰那廝教的,他陸中校,什麼時候叫人姐姐過。

    七個伴娘擋住了花轎門,最具古典氣質的沈大美人穿著粉紅色的古裝,真真是個絕代佳人了。

    「陸家少爺,我家小姐哪能那麼容易就娶了去。」

    陸中校汗顏不已,各位祖宗,讓我把我家媳婦背走吧。

    「請各位姐姐賜教。」

    「賜教不敢當,只要你過了我們七姐妹的五關,你就可以將我們的小姐背走了。」說話的依舊是沈大美人。

    「第一關,琴。」

    很快,就有人將鋼琴抬上前,還順帶著椅子。

    「只要陸少爺能奏出讓我們七姐妹心服的曲子,就能過關,前提是:要關乎愛情的。」

    陸羽雖然不是才藝專家,可這鋼琴卻是難不到他的,一曲柔和的愛情曲很快便在這院子裡蔓延開來,是淡淡的愛,是濃烈的情……

    「這一關,勉強通過。第二關,棋。」

    這時,陸老爺子一身紅衣出了來,看著陸羽,「羽兒,今天和爺爺對一場,贏了就算你過了。」

    陸羽見到他便更是汗顏不已,爺爺啊爺爺,你的棋藝我這做孫子的還能不知道麼。

    於是,陸中校為了早些娶到嬌妻,一路過關,陸老爺子被殺個片甲不留,耍賴不成,直罵他不懂得尊老,第二關,算也過了。

    「第三關,書。用毛筆寫一首愛情詩。」

    陸中校一聽,不用想,也知道下一關是什麼了,琴棋書畫,這算什麼啊,這都是古代女子要學的啊,這搬到現代,倒成了他這個男人的事情了。

    他雖然是軍人,可語文水平也是不差的,這背的古詩也自然是不會少的。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陸中校也『流氓』一次。

    「未想到陸少爺還有如此風情雅致,這一關,也勉強過了。下一關,畫,此畫非彼畫,是由我們問,然後陸少爺答,答錯了,便在陸少爺的臉上寫上三個字『我錯了』。」

    「第一,請問我們家小姐手臂上有痣嗎?有多少個?」

    「有,左臂上有三個,手腕上兩個,手背上一個;右臂上有一個,在尾指末端上。」

    這時,花轎裡傳出了蕭颯的聲音,「回答正確。」

    「第二,請問我們家小姐的三圍是——」

    「你們別太過了——」時子瑗氣憤的聲音傳出,這三圍都敢問,她還要不要臉了,以後還怎麼去面對大眾。

    「咳咳,這題跳過。」某女終於回歸自然。

    「請問,我們家小姐喜歡什麼花?」

    「薰衣草。」

    「請問,我們家小姐最喜歡的動作是什麼?」

    「支著下巴發呆。」

    「咳咳,請問,我們家小姐……」

    ……

    一問一答,不管什麼問題,陸中校都回答得順溜順溜,可謂對他家媳婦的瞭解程度,從身體到習慣都是一等一的熟悉。

    「接下來,第五關,陸少爺既然作為一名軍人,那麼,區區三百個俯臥撐,應該是沒問題的,那麼,現在就開始吧。」

    陸中校此刻很想把出題的那個人給拉出來問問:您老還讓不讓我背媳婦了?

    三百個俯臥撐,對於陸中校來說確實不是什麼大問題。

    約莫十五分鐘過後,陸中校依舊意氣風發,三百個俯臥撐也做完了。

    「恭喜姑爺。」七個嬌滴滴的美人行禮道,然後便讓出了道。

    陸中校鬆了一口氣,這該死的中式婚禮終於結束了,終於可以抱得媳婦歸房了。

    掀開轎簾,卻看到時子瑗穿著古代的嫁衣,蓋著紅罩頭,上面還繡著一對鴛鴦。

    深吸一口氣,伸手便拉住了時子瑗的手,「娘子,為夫接你來了。」

    陸羽背著時子瑗下了轎,便朝著舞台前進,他想,應該是還有那古代的拜堂儀式吧。

    他真相了,他走到離台五十米的地方,便看到了一堆的長輩有秩序的坐在那裡,也穿著古裝,還有,竟然順帶了一——媒婆。

    「接下來,新娘、新郎拜堂咯——」

    才放下媳婦,陸中校又緊接著安頓好,然後便聽到約翰這欠揍的聲音。

    「一拜天地——」

    ——

    「二拜高堂——」

    ——

    「夫妻對拜——」

    ——

    「送入洞房——」

    三拜之後,陸中校終於將自家媳婦抱進了喜房,可喜房裡卻還有人等著他們這小兩口。

    時子瑗被安坐在了床上,陸羽手中拿著一根掀紅蓋頭的棍子,輕輕將它掀開,無意外的看到了自家媳婦那古代的裝扮,那盤起的頭髮,古風古韻,不僅漂亮,而且魅惑他心。

    渾身突然燥熱起來,想去吻那嬌唇,卻突然聽到身後一句,「陸少爺,按照規矩,您應該去前堂敬酒。」

    陸中校頓時熄火,要不是白色的牆壁,他還真以為他這是到了古代了,少爺?前堂?

    冒著慾火的陸中校被帶往院子,敬酒了——

    其餘各位來賓的酒倒幾乎都被七個伴郎給擋了去,可七個伴郎中有三個曾經是陸中校的情敵,此次那麼好的機會,他們怎麼可能錯過。

    結果就是,陸中校被灌酒下肚無數杯,『悲催』的背扛回了洞房。

    洞房的門被關住了,陸中校晃著身子朝著床走去…

    時子瑗看著他臉上紅潤,頓時失笑,還聞到他身上的酒味,便上前扶他,「哥哥,怎麼喝那麼多的酒?醉了?」沒那麼容易吧,酒量不一直挺好的麼。

    本晃著身子的陸中校,立刻就站直了身,呼出一口濁氣,然後反而將時子瑗攬在了懷裡,兩人坐在床上,他才道:「媳婦,要是為夫不裝醉,那些個人,還不放我進來呢。」那幾個人,就想著要灌醉他,他又不是傻子,怎麼能讓他們輕易灌醉了。

    「沒醉就好。」時子瑗回了一句,這喝太多的酒也是不好的。

    陸羽靠近她,嘿嘿笑了笑,附耳上去,溫熱的氣息盡數噴灑在她的耳垂上,引得她一陣瘙癢,「媳婦,**一刻值千金,為夫怎麼捨得在這**時刻醉了呢。」

    話落,燈滅。

    真正的**一刻,旖旎一室——

    在後面的日子裡,人們總記得這一場盛大的婚禮,它有著剽悍的婚車隊,有著世界各大美女陣容,還用著軍車、軍機、軍人……

    西式和中式各辦一場,誰家有這般的場面。

    在今後朋友、姐妹在時子瑗面前提起的時候,時子瑗總是笑著,那笑,一直很幸福,因為,幸福一直都在她的身邊,不曾離開過。

    ……

    四個月後,d市某醫院手術室連續傳出兩聲嬰兒的啼叫——

    「哇——」

    「哇——」

    手術室外的陸羽准爸爸失聲大笑,「我要做爸爸了,我要做爸爸了——」

    腳下的步伐也朝著手術室裡前進,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媳婦,也不顧剛生出來的兩個一兒一女的龍鳳胎,握住了她的手,「媳婦,我要做爸爸了,你要做媽媽了,我們有孩子了——」

    手術室裡的一干醫生護士見此汗顏不已,可也不敢怠慢,「少爺,是一男一女,大人、小孩都健康。」

    「好好好,把孩子都抱出去,外面有人等著。」握著她的手卻是不放,只看了一眼那兩個孩子,皺巴巴的。

    抱著孩子的兩護士疑惑不已,這高興得跳腳的陸少爺,難道就不想馬上抱一下孩子?果真是愛妻的男人。

    時子瑗處於半昏迷狀態,看著陸羽這般,也不禁笑了,兩個孩子,終於出生了。

    兩個娃子被無良的陸中校『無視』了,可卻被一大群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等的包圍了。

    一個星期後,兩個孩子的名字終於確定了下來。

    女寶寶:陸瑗熙,小名為西西;男寶寶:陸昊然,小名然然。

    兩個小包子,被一眾的乾爸、乾媽所喜,夜闌風、言桓成為了他們的乾爸,沈落、遙遙、素素、小小成為了他們的乾媽。

    ……

    四年後,陸中校經中央批准,成為了史上第一位最年輕的少將。

    ……

    在軍區的家屬房院子裡。

    「哥哥,你說,為什麼西西就是喜歡和言哥哥一起玩呢?」時子瑗很是疑惑的說道,而且還滿含著對陸羽的不滿。

    她真懷疑陸羽這廝是不是故意的,老是不讓兩個孩子接近她。

    陸少將心中自有計較,生下的這兩個惡魔,老是佔著自家的媳婦,讓他都少了不少的福利,和言桓一起玩更好,省得來打擾他和媳婦的二人世界。

    他心裡是這般想著,可嘴裡卻說:「媳婦,我看言少啊,就是把西西給迷惑了,下一次言少來,為夫問問他,用了什麼計策。」

    要是時子瑗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鐵定讓他睡書房去,可她不知道,所以,她甚是苦惱回答:「恩~是要問問。」

    「媳婦,要是你覺得有這空閒,還不如補補為夫這些日子失去的福利吧。」

    話落,一把抱起了她,朝著房間行進。

    時子瑗叫喚,「現在是白天——」

    一陣悉悉索索後,陸少將的聲音傳出,「媳婦,這房事,不幹什麼白天晚上。」

    正在這時,一個小人頭從他們的床底鑽了出來,「媽媽,爸爸是在給你撓癢癢嗎?」接著故作不解,「可是,為什麼爸爸要用嘴啊,不是用手嗎?」

    正慾火旺盛的陸少將被這稚嫩的聲調給激了神經,停止了啃咬,「陸昊然,要是下一次再從我的床底鑽出來,我就讓你把床搬到床底去。」

    說完,從床上起身,接著,一隻手押起陸昊然小朋友的後背的衣領,開門,直接扔出了門,『啪——』的一聲關上。

    「哥哥,然然才四歲,不能這樣扔的。」時小媽媽不忍,怎麼樣都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

    陸少將再次附了上去,「媳婦,你當慈母,我做嚴父,這可是古往今來的家庭教育法寶。」

    「可是…他還小啊。」時小媽媽朝著門口看去,也不知道小然然哭了沒有。

    「媳婦,不管他,我們繼續——」陸少將箭在弦上,怎能容忍著些小事阻礙了他。

    緊接著,嬌吟聲、喘息聲便通過門、窗的縫隙傳出。

    在門的角落裡,兩個長相相似的嬌小人兒正在比劃著什麼。

    「我打賭,這一次,媽媽肯定三天下不了床。」小西西說道。

    小然然冷哼一聲,「哼,三天,我看啊,一個星期都未必下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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