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在d市的房子算是國家給的,陸鎮濤是國家一級元老,住的當然不是隨便的地方。舒骺豞曶
時子瑗打了車,報出了地址,那司機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看著漸行漸遠,越偏僻卻是空氣越發清新的地方,想來這陸老爺子已經是退休的年齡了,自然是住在可以養身的地方,這市郊外倒是養身的好地方。
車子終於在一嚴謹大門處外停留,那個司機還特地留意了下時子瑗,欲言又止了一番,最終還在開走了車。
時子瑗暗忖:這司機應該是想說這裡地處偏僻,想要等著她辦完了事情拉著她一起回市裡,但可能轉念一想,她能來到這裡,這裡住的人都是大人物,這車是肯定有的,也就沒有再說了罷。
掏出手機,按下了沐雲的號碼,讓他出來。她相信,這地方,若是沒有人出來接她,恐怕她應該進都進不去。
那鐵欄柵兩旁站著四個挺直的兵哨,手裡都拿著一根槍支,不由讓人產生一種肅然起敬的感覺。
不過一會,沐雲從裡面出來,此刻的沐雲沒有如平常時子瑗見到的一般,臉上帶著一股肅然的表情,但是對時子瑗還是很溫和的。
時子瑗秉承少說少錯的想法,在這裡,她只是一個名不經轉的小女生,而且她已經穿著雖然比平常要正式一些,但也是屬於她自己喜歡的那種打扮。
雖然她來的時候已經想過了會有怎麼樣的場合,但是心裡見到又是一回事,至少現在她的心裡還會有緊張之感。
倒是沐雲看到時子瑗似是緊繃著臉,忍不住輕笑一番:「瑗瑗,還從來沒有見到你現在這表情。」
時子瑗渾身一怔,側目看向沐雲,看到他眼底一絲調笑意味,才知他是在讓放輕鬆,便扯出一抹淡笑,「沐叔叔,那…哥哥的爸爸在不在?」忽地又一停,快速的加上一句,「就是陸叔叔在不在?」
她現在自己都要鄙視自己了,本來來的時候心裡鎮定得很,這會越走越近,倒是越發的不自在起來。她就這麼的去,好像毫無道理可言啊,這陸羽也沒有在家裡說她和他的關係,最多也就是說她是妹妹罷了…她這越想心裡就越亂,越發的怨恨起自己太衝動了來。
「放心吧,陸師長不在家裡。」沐雲看出了時子瑗眼底的一抹嬌羞意味。
時子瑗一聽,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她鬆了一口氣。
雖然這『醜媳婦總要見公婆』,但是她現在還不是陸羽的媳婦,也還沒有正式公開,這見到了肯定會尷尬。
「瑗瑗,到了。」沐雲在一處巍峨的房屋下停了腳步,轉看時子瑗。
時子瑗微微抬頭,這大院裡的房子都像是復古的歐洲建築,現在她停駐下來的房子也同樣是,四周用低矮的白色圍欄圈起,而裡面種著年代有些久遠的榕樹,大概是兩米就有一棵,看來這房子也是年代久遠了。
這個時候沐雲對著裡面兩個站崗的士兵不知道說了什麼,那兩個士兵就將門給打開了。
剛一踏入,就聞到了一股清新的桂花香味,入目的是一約二十平米的空地,空地上還擺放著一張桌子,幾張椅子,上方用大傘遮住…
「瑗瑗,怎麼啦?」
沐雲的聲音讓時子瑗拉回了思緒,笑著搖頭,跟在沐雲的身後。
接著又看到沐雲站在一門口處敲門,少頃,門被打開,時子瑗正剛抬頭…卻聽得一欣喜若狂的聲音,「我們家的孫媳婦終於來了,快請進,快請進,李嬸,早上讓你準備的東西搬出來。」
聽到這話,時子瑗不禁暈紅了臉,特別的『孫媳婦』這三個字,簡直讓她想要找個地洞鑽進去。
才一矜持,她就被一個人拉住了,抬眼一看,年約六十卻神采奕奕的老奶奶正慈愛的笑著,似乎是看她越發的滿意,那笑容也越發的深了。
這個老奶奶應該就是陸羽的奶奶了,笑著禮貌喚道:「陸奶奶好。」
一時間,到是不知道說什麼,她只能說這麼一句話。
豈料韓芝臉一沉,隨即又道:「嗨,這孩子,還叫什麼陸奶奶,把那陸去了,直接和羽兒一樣叫奶奶就行。」
時子瑗立馬就苦笑不得,她雖然問過了陸羽他奶奶的性子,陸羽就說是很疼他,而且很想要見到她,她來他家,最高興的肯定是這個奶奶,但是這直接叫奶奶,似乎於理不合。
「夫人,瑗瑗她一路過來都沒有歇息,這都累了,您就讓她先坐下吧,您這孫媳婦跑不掉。」
沐雲看時子瑗侷促,開口為她解困。
時子瑗一聽,敢情這沐雲都早就認為她是陸家的孫媳婦了,這話說得那麼順。
韓芝忙稱是,拉著時子瑗就坐在了沙發上,那炙熱的眼神,把時子瑗看得心裡直發麻。
突然想到她帶來的東西,禮貌起身走到剛才她拿過來的東西放置處,這幾個包裡的東西都是她親自準備的。雖說這陸家家大業大的什麼都不缺,但是總歸是她的心意。
從一個包裡拿出了一條紫色的圍巾,接著走到韓芝的面前,道:「陸奶奶,這是瑗瑗給您親自織的圍巾,您帶上看看。」
是的,心意,心意,自己親自做的東西確實很有心意。
這圍巾雖然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但是現在已經是冬天了,這圍巾是她用上好的線織的,可用了她半個月的時間,一勾一勾連接起來的。
韓芝很高興的拿起時子瑗手裡的圍巾圍上,還適應的轉了一個圈,「真好看。」
時子瑗看韓芝喜歡,心裡也鬆了口氣,雖然這圍巾有心意,但是她就怕韓芝嫌這太寒酸,但她從頭置尾看到韓芝眼裡的表情都是滿滿的慈愛,沒有任何的輕視,這說明了韓芝是沒有在敷衍她。
這個時候李嬸也從廚房裡出了來,看到韓芝脖子上帶的圍巾,也誇讚了一番。
韓芝再次拉著時子瑗坐在,問著時子瑗一些問題,時子瑗都一一作答,愈發的感覺這個韓芝是真的喜歡她,不管是因為陸羽也好,還是看到她就喜歡她,總之來說,是個慈愛的奶奶。
叨了半個小時,時子瑗心裡有些著急了,手裡抓著茶杯想著也不知道沐雲剛才去哪了,這陸老爺子也還沒有見到。
「瑗瑗,你這是在想老頭子在哪裡吧?」韓芝一語道破。
時子瑗也不隱瞞,說道:「陸奶奶,前回哥哥回來,頂撞了陸爺爺,都是怪瑗瑗的,所以瑗瑗這次來主要是因為哥哥。」
韓芝『呵呵』大笑,但是笑不露齒,這大家風範倒是隨處可見。
「你也別緊張,其實老頭子見你更緊張呢,早就在半個月前在我面前念叨你了,說要不要乾脆到你家去見你。」韓芝憋住笑,想起那個既要面子又想見孫媳婦的她家老頭子就想笑。
時子瑗渾身一愣,這陸奶奶說的什麼意思?這意思就是這陸爺爺早就想見她了,而且還想要到她家去。
「陸奶奶,這…現在不行。」
她和陸羽的事情都還沒有讓老爸知道,這陸爺爺要是上門,這都成什麼了。
韓芝輕輕的拍了拍時子瑗的手背,溫和笑道:「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孩子,而且羽兒也早說過你們兩個的事情還沒有公開,所以你奶奶我攔住了老頭子不讓他去。」
時子瑗這才暗暗呼出一口氣,幸好這陸奶奶還算是鎮定的,沒到她家去,要不然肯定會出什麼事情來,畢竟現在她才十六歲,未成年。
「陸奶奶,謝謝您。」真心的道謝,因為被人尊重了。
韓芝似是歎息一番,「說起來,我們一家子都還要謝謝你這個丫頭呢,要不是你,現在的羽兒恐怕…」
這話不說下去,時子瑗也能猜到一二。當初認識陸羽的時候是陸羽他爸媽離婚的時候,那種冷冰冰的性格恐怕也是在那個時候形成的,這陸奶奶說要謝謝她,其實她也是要謝謝陸羽的,他們之間是相互的。
「陸奶奶,瑗瑗可不敢居功,這都是陸奶奶和陸爺爺的功勞,何況哥哥也幫了瑗瑗很多。」
韓芝伸出手摸了摸時子瑗的頭髮,淺笑,「這頭髮養得真好。」
時子瑗詫異,這陸奶奶話題轉移得真快,恐怕是不想要提起那傷心事吧。
一抓起兩把頭髮,道:「這還要感謝陸姑姑,都是她從小給我準備的洗髮水。」
這陸海萱對她可是沒話說,這十年了都,從來就沒有斷過她的日常生活用品供應,像洗髮水、沐浴露等等的都是她精挑細選的,每年都給她寄兩次,每次都是最新出品的。
「阿萱啊,這沒孝心的女兒,都三年沒有回家了,不知道今年回不回來。」韓芝一聽到陸海萱就數落她的不是起來。
這事情時子瑗的知道的,這陸家的人本來就少,這陸奶奶卻只生了兩個兒女,一個是陸羽的爸爸,一個就是陸羽的姑姑。
陸羽的爸爸是常年不在家,這過年也通常也就是急匆匆的回一次家,這陸海萱姑姑常年都生活在國外,一年沒幾個電話,這些年來,這韓芝看著她年紀越發的大了,就想著要讓她結婚,這陸海萱哪肯,這不,就三年都沒有回家,生怕一回家這韓芝就給她相親。
「陸奶奶,瑗瑗給你保證,今年陸姑姑肯定會回來的。」時子瑗笑嘻嘻的舉起手保證。
韓芝奇怪的看了眼時子瑗,看她眼底滿滿的認真,便問道:「瑗瑗怎麼知道你陸姑姑要回來?這都三年不回來了。」
時子瑗微微彎腰,附在韓芝的耳邊說了一句:「只要陸奶奶不讓陸姑姑相親,陸姑姑不就回來了嗎?」
「這不行,這阿萱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還不找個正經的人嫁,不是奶奶要逼她,實在是為了她好,這嫁了人啊,才算是長大了。」韓芝立刻就反駁。
時子瑗搖搖頭,「陸奶奶,您怎麼就知道陸姑姑在外面沒有男朋友呢,或許你讓她回來,她身邊就帶了一個呢。」
「…」韓芝還想要說什麼,但是卻被沐雲給打斷了。
「夫人,老爺讓瑗瑗去書房。」
韓芝突然一笑,放開了時子瑗的手,揮了揮手臂,「去吧,丫頭,想必那個老頭子在哪個角落看著我和你親近,羨慕著呢,這就來我這拉你去了。」
時子瑗這不知是要笑還是不笑了,這陸奶奶說的話可真沒有給陸老爺子留臉面,禮貌的退下,跟隨著沐雲來到了那書房的門口。
遲疑了一秒,輕輕的敲了敲門。過了一會,裡面便傳出一聲渾厚不失威嚴的聲音:「進來。」
時子瑗這便輕輕的開了門,入目的是一雙深邃肅然的眼睛,帶著一絲探索。
正想著這門要不要關上,那聲音再次道:「把門關上罷。」
時子瑗一時摸不準這個一生戎馬的陸鎮濤,但動作還是依照他的話將門關好。
據陸羽說,這陸鎮濤在年輕的時候有鐵血將軍的稱號,他的性子總是滿目威嚴,渾身帶著一股軍人的味道。這會見到了,確實如此。不過,這對於他的身份來說,卻是好的。
陸鎮濤挺直了腰背坐在了正對著門的椅子上,他面前的是一張辦公桌,桌上擺著不少的文件和書本。
時子瑗面露淡笑的走到他的面前,禮貌喚道:「陸爺爺。」
似乎是這個時候,時子瑗才覺得這個陸鎮濤是在看她,因為她感覺到一股子壓力向她襲來,而這莫名的壓力正是從她現在眼前的陸鎮濤所給的。
陸鎮濤看著眼前的時子瑗,從她的眼裡看不出一絲獻媚的眼神,只是在剛才進門的時候微微驚訝了一番,很快就撇去,換上了淡淡的笑容。
這樣的孫媳婦還是不錯的,自己孫子的眼光定是不錯的。
要是時子瑗知道他心裡的想法,肯定會想說,陸爺爺,您這到底是在誇讚誰呢?
似乎兩人這麼對視了一會,陸鎮濤才移開了眼睛,淡淡道:「恩…會下棋麼?」
時子瑗本就有些緊張的心,這會聽他這麼一說,倒是稍稍鬆了些,這下棋麼,她倒是會那麼一些,這下棋的本領還是前世會的呢。話說一個人字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品德,而一個人下棋,卻是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性子。
「會一點…」
這是委婉的說法,她確實是會一些,但是她不瞭解這陸鎮濤的棋藝是如何,可不能班門弄斧了。
「那便來吧。」陸鎮濤驀地起身,走到了另外一邊。
時子瑗眼珠流轉間,倒是把這書房裡的佈局看了個遍,這書房裡的佈局不失大雅,也不失意境,這陸鎮濤也不是個只懂把槍的人,看這裡那麼多各式的書籍便只一二,這些書籍看上去大多都是被翻閱過的。
這思索之間,再微微一低頭,正好看見陸鎮濤已坐下,而那張桌子上擺放著的卻是一盤已下的棋子,忽地定眼一看,她這便執白子的棋已經算是輸了,看陸鎮濤老爺子的樣子,似乎並不打算來過,這是想要…
靜靜的坐下,等待著他說開局。
「那便開始,我這黑子剛落,現在輪到你了。」陸鎮濤一摸鬍鬚,表情很是鎮定。
時子瑗眉頭微蹙,這陸老爺子不會是故意來為難她的吧。若她真的只是業餘水平的棋手,那她這盤棋就是沒下就要認輸了。幸而她以前在電腦上完遊戲玩的無非就是象棋、五指棋等等,現下這棋局,倒是真碰上了那麼幾回過。
略略一思索,便執一白子放下,正好破了這死局。
突然,陸鎮濤看她的眼神都變了。這棋局是他剛才和隔壁的老肖下的,他剛才是執白子,他完全就無法破解這棋局,過了許久才認輸,這才來的時子瑗卻才那麼一會就下了,而且還正好給他留了一條路,這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
時子瑗其實是摸不準這陸鎮濤到底要幹什麼,但是她不能耍什麼心機,這陸鎮濤老爺子平生不知見過多少的人,她這麼一個小丫頭片子,估計在他面前已經是透明的了。
她其實就是故意留那麼一手,雖然她可以一舉讓他認輸,但是據她來這的觀察,這陸鎮濤應該是還有一些小孩子心性的,所以她可不敢一下就把他打死了。
這盤棋大約下了半個小時後,和局了。
「哈哈哈…你這丫頭,明明早就可以贏我這個老頭子,沒想到你卻硬生生的把它弄成是和局。」陸鎮濤將棋子一散,大笑出聲。
時子瑗嘴角抽了抽,她能說『陸爺爺,您的棋藝實在是太差了,本來想要讓你贏,但是兜兜轉轉的你還是不能贏,為了抓緊時間,我只好就和局了』嗎?
「陸爺爺,瑗瑗這不是讓你玩得更快樂一些麼。」
其實陸鎮濤也是可憐的,兩個兒女不在身邊,孫子也不在身邊,住著這棟足足可以容納三十個人的房子,空空蕩蕩的,應該是寂寞的吧。
陸鎮濤一拍大腿,那笑容更深了些,「我有你這孫媳婦,那肖老頭就不敢再嘲笑我了,晚上等他過來,你和他殺一局。」
時子瑗一聽,真是『誠惶誠恐』,這老爺子果然是人老心不老,他說著話那眼底一抹精光可是沒有逃過她的眼睛,看來這老爺子因為棋藝不精被嘲笑多回了啊。
但是現在她是不能留下來過夜的,只得訕訕笑道:「陸爺爺,這回我可是請了假,後天還得回學校,今天是肯定要回家裡的。」
陸鎮濤嘴一堵,面色一沉,不高興了。
時子瑗見此,馬上加上一句,「陸爺爺,到時候哥哥回來了,我和他一起回來看您。」
這麼一說,陸鎮濤的臉色才緩和了下來,道:「知道你這丫頭是來幹什麼的,你想要讓羽兒從軍隊裡出來?」
疑問卻肯定的語氣,明顯是知道時子瑗來的意圖。
時子瑗看這時機應該是差不多了,便道:「陸爺爺,您這把哥哥帶去軍隊,他一個電話都不給我打,難道您是不想要我這個孫媳婦了?」
她這話可是經過了多番斟酌的,據剛才韓芝的表現看來,還有她手上的鳳血鐲,這老爺子是想從小就把她套牢了,這說明什麼,這說明這老爺子是指定了她就是他孫媳婦了。
陸鎮濤臉一沉,低沉著聲音道:「我看哪個王八羔子敢和我搶孫媳婦。」
聽聽這口氣、語調,敢情好像他是從山寨中跑出來的,完全就不像是國家手握重權的國家級元老。
時子瑗『撲哧』一笑,「陸爺爺,您這話說錯了,您不把哥哥放出來,到時候瑗瑗就這麼一傷心,或者被人給追走了,那瑗瑗可就只能放棄哥哥了。」越說著聲音就越發的傷感。
「誰能比我孫子更好。」陸鎮濤一個厲眼看時子瑗,這聲調更是提高一層。
時子瑗渾身一懈,一副我不在意的樣子,理了理頭髮。
「陸爺爺,這你就不知道了,現在啊…瑗瑗可是太多人追了,這個今天給我送個九十九朵玫瑰,那個明天又給我送禮物…瑗瑗真怕,哪天一個不小心就答應了他們之中的哪一個了。」
看陸鎮濤越發黑沉的臉,時子瑗這才覺得戲做得差不多了,便繼續道:「陸爺爺,其實嘛,我也是很喜歡哥哥的,就說前一次您發動了士兵去救瑗瑗,瑗瑗可是感激不盡的,瑗瑗定是不會忘記這情,也知道陸爺爺肯定將瑗瑗當做親孫女來看待的。」
「誰說親孫女,我是在幫我孫媳婦。」陸鎮濤勉強回答,突然就腦子一個激靈,意味深長的凝著時子瑗,敢情他剛才是被這丫頭給套了。
時子瑗繼續再接再厲,「陸爺爺,您讓哥哥去軍隊,您至少也得給他一個打電話的權利吧,要是…要是…再發生像前一次的事情,那瑗瑗…瑗瑗可就不能…」
話說三分留語,但是誰都清楚接下去的內容是什麼。
陸鎮濤的臉色愈發的紅潤起來,看著時子瑗的眼神是越發的明亮,那眼裡表達的意思就是:你繼續裝,繼續給我裝。
時子瑗正自在的說著,卻突然感受到一股灼熱的視線,驀然看去,卻正是陸鎮濤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忽地紅了臉,知道自己被拆穿了。
接下來久久沒有聽到陸鎮濤說話,時子瑗索性就撩開了話,臉也不紅了,直接道:「陸爺爺,瑗瑗這次就是來問您可不可以讓哥哥出來,瑗瑗想他了。」
陸鎮濤很順口的回道:「現在出不來。」
「那您讓他給瑗瑗打個電話吧。」退而求其次。
「打電話給不可以。」陸鎮濤繼續回答,依舊很順口。
時子瑗呼出幾口濁氣,吸了口長氣,換上了一笑臉,「陸爺爺,您生氣也有個度啊,這對您的身體不好。」
這回陸鎮濤不搭話了,氣定神凝的抿了一口茶,似是在等待著時子瑗的下文。
「陸爺爺,您看,哥哥是您的心頭寶,他雖然前次犯了您的忌,但是他也是為了您好,您心裡糾結著事情,肯定也是不舒服的。」
「唉,您就給個話唄,瑗瑗可是專門為了這事來的。」
「好吧,我知道當年大概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時子瑗最終沒有辦法,只得把這件事挑明了。
陸鎮濤也終於開口:「你這丫頭知道的恐怕只是老婆子和羽兒說的一些吧。」
時子瑗很自然的搖了搖頭,前次陸羽回來探事情,那有一個事情是對她有用的,那就是當年那個太姨奶奶的事情是和李沁有關,而和李沁有關的不外乎就是李沁托她找的那個不知道是否還生存下來的兒子了。
「陸爺爺,瑗瑗不止知道這些,還知道您也不知道的。當年的事情其實李爺爺早就原諒了那個陸太姨奶奶,而且李爺爺還懷疑那一出生就不在的李叔叔沒有死。」
陸鎮濤突然眼神一亮,一把抓住了時子瑗的手臂,「你說什麼,沒死?你說李老頭懷疑他的兒子沒死?」
時子瑗忽視手臂傳來的微許痛意,淡笑著繼續道:「是的,沒死,」從口袋裡掏出一封信,正是李沁留給她的那封,「這封信中明明白白的表達了李爺爺的意思,其實李爺爺早就原諒了陸太姨奶奶了。」
陸鎮濤馬上接過時子瑗手裡的信,看信,越看越興奮,那深邃的眼眶微許濕潤,過了一會,才哽咽道:「沒想到李老頭竟然那麼的瞭解我這老頭子,還勸我…罷了罷了,既然他都放下了,我又怎麼放不下呢。」
「而且瑗瑗還懷疑,如果問陸太姨奶奶這個,或許陸太姨奶奶會知道的。」時子瑗越發的相信自己心中的那點,那就是當年那個李沁的兒子就是那個陸太姨奶奶抱走了,那她應該是最清楚的人。
陸鎮濤渾身一滯,眼裡皆是複雜的情緒,撇開臉,不自在的對時子瑗道:「丫頭,你去問吧,老頭子我啊…」
他不說下去,她都知道是為什麼陸鎮濤要她去問,或許就是因為這裡面的糾葛恐怕不止她所想的那麼些,還有其他的一些,而這些糾葛是需要慢慢來調解的。
「還有羽兒,他現在是去出任務了,不能通信。」陸鎮濤又道。
而時子瑗卻因為這句話,呆滯了。
出任務?竟然是去出任務了…那會不會有危險?
想著想著她就忍不住的紅了眼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