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星空沉寂在暗黑的空間裡,冰冷的寒風透過門窗的縫隙緩緩襲入時子瑗破舊的房屋,四處亂竄的寒風衝刺著這小小的空間。舒葑窳鸛繯時子瑗不停的將雙手互相摩擦著用來取暖,還哈著氣息到手縫間。
「開民,你看,這天氣是越發的冷了,我們不要緊,但是這兩個孩子怎麼辦啊?」
林珍兩手緊緊的抱住了小兒子,為他擋風,朝著時開民問道,眼眸裡浮現一絲愧疚。
時開民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站起身,充滿愧意的雙眸閃過無奈,眉宇間早就揪成了一團,「阿珍,今年我們是沒有辦法了,明年,明年我們就開工蓋房子。」
林珍面容上倏忽蒙上一抹迥色,看著時開民修長而『重壓』的背影,她知道這個男人是她一生的依靠,她也知道現在家裡不可能蓋房子,現在的生活已經走向越來越好的日子了,相信不用多久,就不用再擔心住房的問題了。
杏目不禁一滯,時子瑗在林珍和時開民之間轉換,老爸、老媽原來早就想著要蓋房子,只是還沒有經濟實力罷了。
「爸爸…」時子瑗正要勸解,卻聽到外頭一聲音大喊,「開民誒,你媽叫你回她那裡一趟,現在、立刻、馬上回去,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隔壁大嬸的聲音,嗓音真大,將本來寂寥的房屋被取代。
時開民眉頭一蹙,又有什麼事情?而抱著兒子的林珍也不禁一怔,這麼晚了,還有事?
不管怎麼樣,時開民還是馬上將大門打開了,看到了一臉微微發白的隔壁李大嬸,問道:「大姐,我媽有說是什麼事情嗎?」
李大嬸扯出一絲笑容,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李大嬸在隔壁住著,這時家的事情,她是知道不少的,心裡明鏡似的,這次開民夫婦過去,又不知道是不是開民他媽又要出什麼亂子了。
「但是,我經過那的時候,聽到了吵罵的聲音。」李大嬸眼眸一亮,想起了剛剛經過時建家門聽到的聲音。
心中一頓,時開民轉了轉眼神,不太可能吧,吵架?爸不是今天回家了麼?
時子瑗本來是在時開民打開大門的時候就躲進了別處,聽到李大嬸的話凝了凝神,怎麼會吵架呢?
「好,謝謝李大嬸了,我這就去看看。」時開民道。
李大嬸點了點頭,然後就馬上轉身回她自己的屋了,這天氣實在是冷,誰也不願意在外面多待一秒。
時子瑗顫抖著身子從裡屋走了出來,手裡還拿著一件可以遮擋風的皮衣,朝時開民道:「爸爸,您快去吧,這晚上風大,您穿上這個,要是太晚了,就在爺爺那住吧,不要感冒了。」
這口吻,也太像是叮囑小孩子的口吻了,讓時開民不自覺的輕輕刮了下時子瑗的小鼻子,便轉身走出了門。
不讓時開民去不可能,時開民是孝子,時子瑗她是不打算跟著去了,雖然她也很想要知道為什麼爺爺家會吵架,但是這外面風冷著,她又是最怕冷的,還是不要出去,等爸爸回來再問他。
林珍平淡的臉龐上沒有不慢,即使李麗琴待她不好,但是畢竟是自己老公的媽,這要是出點什麼事,自己也會擔心的。
晚上,時開民還是回了家,一身冰冷的時開民顫抖著身子打開大門的時候,林珍卻還在吃飯的屋等著,一摸時開民冰冷的手,忙讓時開民去洗個熱水澡,暖身子,直嚷著不知道明天再回家。
到了第二天,時子瑗終於知道了時開民到爺爺家幹嘛去了,原來是小姑父找上了門,要小姑姑回家,這小姑姑都快要在爺爺家待了三個月了,這還要一個多月都過年了,難怪小姑父急了,不得不找上門,讓時開惠回家,說是小姑姑的婆婆想孫子了,這時建和李麗琴也不好反對,任憑時開惠如何潑灑發飆就是要時開惠回去,這不,第二天,還讓時開民送。
時子瑗心中想的是,這小姑姑當然是不願意回家的,這要是回了,小姑姑的婆婆肯定會找她來罵,而且還要做事,這大冬天的,在娘家她可以不用動手,還要李麗琴,這回家,肯定會凍半死的。
時子瑗哆嗦著身子,像老人徘徊尋步般走著,手緊緊的依靠著衣服上的口袋,心中想著,好想拿著自己的錢去買幾件衣服啊,讓家裡的人都不要那麼冷,但是她不能,只能忍著。
「陸羽,陸羽,你別跑,我有東西要給你。」
身後傳來一聲銀鈴般稚氣但顯少女瘖啞的聲調。
聽到熟悉的名字,時子瑗不自覺的轉了個頭,『呼~』迎風襲來,不由一顫,真冷,仔細一看,只見到陸羽小正太提著他那鬆鬆垮垮的書包,小步的跑著朝她來,而陸羽小正太的後面跟著一個紮著兩個頭花辮子的瘦小蘿莉,大大的眼瞳,微張的櫻唇,胸口起伏不定的呼吸,手裡還拿著一張紙,看來是不常鍛煉的主,而且貌似有『姦情』。
時子瑗這番想著,陸羽已經跑到了她跟前了,「瑗瑗,怎麼轉身了,這麼冷的天,把帽子蓋起來啊。」說著,就用手將時子瑗衣服上的帽子給蓋起來,語氣裡有些嗔怪,但行為和話語卻是關心的。
時子瑗任由陸羽幫她蓋上,雙眸裡閃著『八卦』,不自覺的開口問道:「哥哥,那個小姐姐過來了,她是不是有事情找你?」
在時子瑗看來,這追過來的小蘿莉,肯定是喜歡拽拽的陸羽小正太了的,何況這個小蘿莉手上的紙張,時子瑗可以百分之九十的確定,肯定是那所謂神聖的『情書』是也!
陸羽面色一囧,拉起時子瑗就要走,卻聽得後面傳來一句…
「陸羽,我喜歡你,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時子瑗一聽,心裡暗暗發笑,面露炯色,憋得慌,不由看向那小蘿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跑得久還是因為害羞,小蘿莉的兩頰上泛著紅暈,微微低著頭,雙手捧著那張紙抬高。
星眸一凜,陸羽眼眸閃過一絲不耐煩,冷然道:「我要回家了。」
那小蘿莉聽到陸羽的話,抬起頭,眼中氤氳,像是要在下一秒就落淚一般,沙啞著聲音道:「陸羽…」
時子瑗實在是看不慣小蘿莉可憐兮兮的模樣,露出小虎牙,笑道:「姐姐,你這個給瑗瑗,瑗瑗等會給哥哥。」
時子瑗心裡奸笑,這小正太的情書!看來小正太現在的行情就不一般了,拿來看看,以後還可以拿來笑話陸羽小正太。
那小蘿莉聽時子瑗這麼一說,馬上將紙塞到時子瑗的手中,轉身就跑了。
看著那奔跑的背影,再看看手中粉紅色的紙張,時子瑗笑了,陸羽小正太悲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