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如血,火紅的霞陽和灰白的雲朵合成不一樣的、離奇的景致。舒葑窳鸛繯
耳邊斷斷續續傳來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嘶叫聲和苦聲,時子瑗頓覺眉心處一陣的炙熱感和劇痛,一時之間精神有些恍惚。
這是怎麼一回事?時子瑗心中疑惑。
她記得自己剛剛升為總經理,就興沖沖的想要叫死黨夏珊一起到平常都不敢去的情義大酒店慶祝。
結果一向嫻靜端莊的夏珊卻一反常態,睜著暴怒的美眸,朝自己怒喝道:「時子瑗,你老實說,是不是你勾引了林少,你才坐上總經理的位置的?」
時子瑗一時反應不過來是什麼意思?她和夏珊認識有十年之久了,自己一直當夏珊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大學四年,然後一起工作了六年,現在自己終於通過自己不懈的努力坐上了總經理的位置,但是,為什麼…夏珊會這樣說她?她不是應該為自己高興的嗎?
夏珊一直是自己的助手,她的能力並不比自己差,只是…原以為是夏珊和自己心交,原以為自己升職夏珊會為自己高興…卻沒有想到…
看著摯友質問和猙獰的模樣,似乎懂了些什麼,時子瑗自嘲的呵呵笑了兩聲,瀟灑轉身,抬眸看了眼窗外,踏步而走。
夏珊卻像發了瘋似的拿起了她面前的玻璃杯,從後面撲了過來。
「你去死吧,總經理的位置是我的。」夏珊用力的將手裡裝了飲料的玻璃杯砸向了時子瑗的後腦勺。
然後時子瑗只聽到一聲『匡當——』一聲,杯子撞自己後腦勺後掉落在地的聲音,眼前便黑了。
那個該死的林公子她時子瑗壓根就不認識,那該死的總經理也是自己努力得來的,她被自己昔日的『好友』一擊。時子瑗現在感覺頭好疼,疼,表明自己還沒有死。那麼現在,她應該在醫院吧。
「你個不孝的子,媽不就叫你給我五十塊麼?你弟媳的兒子今天滿月,你這個做大哥的就不應該出點錢?你媽我天天給你帶著『拖油瓶』和你手上現在抱著的『藥罐子』,你還不滿意什麼?」一聲響亮高聲的怒喝,很是有力。
時子瑗感覺自己似乎被緊緊的抱起,額頭一溫暖的手輕輕的附上,慢慢的擦拭著。
「媽,你看,瑗瑗被你一推,現在都出血了,她好歹也是你的孫女啊!」語氣有著微微的不滿,但還是忍著音調。
一邊是自己的親媽,一邊是自己的親閨女…
「阿珍,瑗瑗沒事…」
『吧』字還未落音,時子瑗只聽得剛剛女高音截斷喝道:「一個『拖油瓶』,你們還當是寶了,我推下怎麼了。」語氣裡甚是不屑,充滿了濃濃的嘲諷。
「阿珍,瑗瑗現在額頭都出血了,快把她抱到李大那去,不要腦震盪了。」
時開民不理會自己親媽的話,眼前自己的女兒額頭滿是血,心中一急,顧不得那麼多,只想著要把女兒送到李大那去。李大是村裡的醫生,先去給他看看,要是女兒留下什麼後遺症就不好了。
話剛落音,時子瑗霎時一陣暈眩,不過,她聽到了什麼?她竟然聽到了已經去世了五年的老爸的聲音,這是怎麼回事?
時子瑗微微動了動手指,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兩張熟悉的面孔。
突然睜大了眼,怎麼是老媽?還有老爸…自己剛剛真的沒有聽錯,真是老爸?但是老爸不是在自己出來工作了一年就去世了嗎?怎麼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瑗瑗醒啦?!」看見自己的閨女睜開眼睛,林珍高興的叫了起來。
時開民聽到自己老婆的驚叫,原來閨女醒了,便朝時子瑗道:「瑗瑗,還痛嗎?爸爸這就帶你去看李伯伯。」說著就要抱起
「時開民,你現在眼裡就有你老婆孩子了,還把我老婆子看在眼裡嗎?」看到即將要走的兒子,李麗琴爆喝著,還拉住了自己兒子的一隻袖口。
自己養育了那麼就的大兒子,竟然一點也不給自己留臉面,李麗琴當然爆火,順眼的看了看自己的小兒子,嗯,還是自己的小兒子比較有出息,又娶了一個學校教師,還幫自己生了個白白胖胖的孫子。
時開民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一向孝敬的母親,這還是自己小時候印象中的母親嗎?自己和妻子一天到晚的出去掙錢,一個月的收入還不過一百,還要每個月交給她二十,天天買回家的菜還不算,現在自己的小兒子還天天都得用藥吊著,女兒也要上學了,這都是不少了開支,自己和妻子兩人勉強的度日子…現在卻還要給自己的侄子過個滿月要五十,自己怎麼可能拿得出。
一陣寒風吹過,冷冷的涼意從衣領襲入,時子瑗猛的抬起頭,緩過神。
莫不是自己重生了?!這場景明明是自己六歲時候的場景啊,那不就是1986年?!那年自己被奶奶一推,變成了自己一生也抹不掉的傷痛,自己在三十大齡還未嫁人就是因為這傷疤,這叫她如何忘?
那時候自己的爸爸不敢反抗奶奶,只得將自己慌亂的往家裡隨便巴紮了下,後來當她的這道傷疤久久不消時,爸爸才將自己送去了縣城,縣城的醫生說如果這傷疤及時得到專業的處理,就可以完全治癒,但是已過了時期,已經無法挽回了。
記得自己懂事之後還一直埋怨爸爸,卻從未想過爸爸一直看著她愧疚的眼,那眼底表達的都是深深的歉意,直到那一年爸爸的死,她才知道爸爸夾在兩邊的難處,一處是親媽,一處是親子,其實哪一邊他都放不下。
她時子瑗現在既然還有重走一次人生的機會,一定不能再走一次前生的道路,也不會讓還處不或之年的老爸積勞成疾的去世。
那麼,就從現在開始吧!
天空本是沉碧的,但是此時在時子瑗的眼裡卻變成了鮮艷的金紅色,似乎感覺到了像海綿一樣溫軟的夕陽。
「爸爸,瑗瑗很痛,這裡痛痛,痛痛…」時子瑗看著時開民,一隻小巧微瘦的手指著自己的眉心。
時開民突然聽到自己女兒的呼喊痛的聲音,不由驚覺回神看向女兒,自己這是在想什麼,難道要在一次的遷就了自己的母親,讓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受委屈嗎?女兒此時額頭佈滿了血,瘦小的身軀正微微顫抖著,嘟嘟的小嘴一直喃著說痛…
似是下了重大的決定搬,時開民握緊了手,朝李麗琴道:「媽,我現帶瑗瑗看李大夫,其他事情回來再說。」
時子瑗一聽,心裡不由的一喜,而後又一歎,喜的是爸爸終於敢反抗奶奶了,歎的是爸爸為了自己反抗奶奶,現在心裡肯定不好受。
李麗琴聽到這話臉都黑了,這還是唯自己命是從的兒子?隨後瞪了一眼林珍,肯定是這大媳婦教的,不然怎麼自己的兒子敢對自己這樣說話。
林珍被李麗琴瞪了一眼,不由的垂下了頭,這事情還是讓自己的老公解決,自己不插嘴。
時子瑗見自己的媽媽垂著頭看著自己,一句話不吭,就知道這事情還得看爸爸的,畢竟媽媽雖然對奶奶有意見,但是爸爸還是孝順的。
「開民,你要去你媽我沒意見,但是有一個條件。」李麗琴突然想到前兩天自己小兒媳對自己說的話,看來這個時機是個好機會,開民說不定就一口同意了。
時開民眼底明顯的疑惑,媽什麼時候對自己那麼溫和的說過話?
「媽,您說,是什麼事情?」時開民還是孝順的,即使現在心裡惱意俱在但還是耐著性子問。
李麗琴對自己大兒子的態度還算滿意,但是還是自己的小兒子好,道:「開民啊,你現在是哥哥,你的弟弟現在又養著我和你爸,本來你和阿珍天天忙著要工作,媽給你帶孩子,但是你看現在你弟媳又生了兒子,那你是不是…」
時開民不解,即使弟媳生了兒子,自己一家也不是在這白吃白喝啊。
站在李麗琴後面的肖艷一聽到李麗琴這樣說,就想起了李麗琴是應該要說自己的事情了,眼底閃過一絲興奮。
李麗琴對自己大兒子不解的神色眼裡稍稍有些啞然,而後心裡猛的一想,以後就靠小兒子就行了,「開民,媽也不和你多說了,媽現在要照顧小錦,你帶著你的妻子和孩子回你原先的住處吧。」頓了頓,似乎有些不忍心,繼續道:「媽也不要你一個月二十了,你一個月給媽十塊的伙食費就好了。」
時子瑗一聽,不對啊,奶奶趕自己一家出來不是在自己初中的時候嗎?怎麼現在就說了?然後瞇了瞇眼,不經意間看到小叔和小嬸眼底的嘲諷和興奮,看來這是小叔和小嬸早就商量好的了,只是…難為了一心孝順奶奶的爸爸。
時開民一聽,眼裡滿滿的不置信,雖然從小就知道自己的母親偏心小弟,但是這回他真的是失望了,從來不敢想像自己的母親會這樣對待自己。現在自己家裡小的病,大的要上學了,他們夫妻要上班,沒人帶孩子,這可怎麼辦?
「媽…」帶著微微的顫抖聲,時開民看著李麗琴說道。
李麗琴撇過臉,堅定道:「開民,媽只有兩隻手,確實沒有辦法,你現在就帶回去吧。」
如此決絕的話,時開民猛的心裡一抽痛,眼裡的痛楚盡顯無疑。
時子瑗看著正在痛苦的時開民,心裡由來的難受,這就是奶奶對爸爸的態度,爸爸該是多麼的心痛。
陣陣微風吹過,吹痛了時開民的心和時子瑗的心,霎時此刻變得無比淒涼。
「媽媽,為什麼奶奶要我們回去?難道是瑗瑗不乖嗎?」時子瑗稚氣的聲音響起。
既然現在爸爸已經痛了,那麼就再痛一些,不要慢慢的讓他痛,時時的折磨著他。
爸爸,你現在痛一點,以後就不會那麼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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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紫的現代文處女作,喜歡的親就帶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