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莫晴乾脆就陪在了晟督穎的身邊,一發現他稍有不舒服的樣子,便給他輸入內力。這樣下來,晟督穎的氣色越發好了下來。陌莫晴這才算是有稍許松下心來。
對於晟督穎一直是以植物人的狀態躺在那裡,陌莫晴急在心裡。
於是,陌莫晴只能用了最為殘忍的辦法,她用了塑料管,伸進晟督穎的胃裡,等於是強迫性的餵他吃食,使得他的身體能夠稍微好轉一些。
每次這樣餵他吃東西時,陌莫晴都覺得心很痛。可她又不能將這個事情交給別人去做,她怕別人沒有她這樣的小心細緻。怕晟督穎會更難受。
陌莫晴為了晟督穎幾乎是衣不解帶了,這看在一干下人的眼中均是心疼得不得了,巴不得能夠替陌莫晴分擔一些,不讓她這麼痛苦,這麼勞累。
時間一日一日過去,一下子一個月的時間悄然而逝。陌莫晴不僅要籌劃該如何去對付晟督禹和他後面的勢力,還要照顧身體極差的晟督穎。真的可以算是焦頭爛額的了。僅僅這麼一段時間,陌莫晴便消瘦了一大圈。
歐音染和琬汀的來信才會讓她覺得生活是可以很美好,沒有想像的那樣糟糕。
幸好,晟督禹的軍隊最終退回了凌宇國,這才給了陌莫晴喘息的機會。
這日,陌莫晴依舊是用塑料管給晟督穎餵飯。墨玉從旁邊幫忙,看著陌莫晴小心翼翼的樣子,再瞧著晟督穎昏迷憔悴的樣子,墨玉的心還是疼的喘不過氣來。
「呃……呃……」晟督穎發出了微弱的哽噎的聲音,正在忙乎的陌莫晴一驚,沒有想到他現在會有動靜。塑料管還在他的食道裡呢。
「穎,你終於醒來了嗎。」陌莫晴趕忙湊到他的臉前,發現他還是老樣子。心裡頓時有些失望,已經一個多月了,他怎麼還沒有甦醒,就像是植物人一樣。她很害怕,很怕,晟督穎再也醒不過來了。一項堅強的陌莫晴,這段時間的煎熬,讓她只有摟著昏迷著從未甦醒的晟督穎時,才稍稍會放鬆一些。
昏昏沉沉的晟督穎眉頭微微皺起,他好像聽到了陌莫晴的聲音,是晴兒的聲音嗎?他的眼前黑茫茫的一片,什麼也看不到,只有耳邊傳來隆隆的不太清楚的安慰聲,他可以肯定,這一定是陌莫晴的聲音。人死了真好,他聽到了陌莫晴的聲音。
陌莫晴瞧著他半睜著的眼眸,可是那眼中什麼也沒有,黑茫茫的一片,陌莫晴知道,他並沒有恢復意識。為了不讓他在那種渾噩中感覺到喉嚨中的痛苦,陌莫晴緩緩的將塑料管取出。
但是今天不同往日,要是平時,晟督穎根本就不會有任何動靜。可今天……
「呃……呃……」晟督穎發出來如同小孩子一般的嗚咽聲,他感覺到了疼和難忍。他覺得自己的嘴是張著的,什麼東西好像在他的嘴裡,不僅僅是嘴裡,伸到了喉嚨裡。
「穎,你醒了對嗎?穎?」陌莫晴撫摸著他的臉頰,急切的問著。
陌莫晴也有些奇怪,心中卻是萬分緊張起來。手中的動作放慢了下來,更加小心了。
晟督穎眨了眨眼眸,眼前先是朦朦朧朧的,接著緩緩睜開眼眸,就看到了一張憔悴的美麗容顏。這張美麗容顏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陌莫晴。
「晴……」晟督穎想要叫出口,可是嘴被迫張開著,他的喉嚨裡真的有東西。
陌莫晴瞧著他這一系列的變化,眼圈再次一紅,他醒來,這次是真的醒來了。反應過來時,才意識到,這塑料管還在他的喉嚨裡呢,趕忙往外拉。
「呃……呃……」隨著陌莫晴向外抽塑料管的動作,晟督穎身體顫動著,隨著軟管的拽出,而上揚。現在他清晰的感覺到了疼痛,陌莫晴暗怪自己,都怪自己太激動了。忙安慰著:「穎,堅持一下,馬上就好。你忍一忍啊。」
晟督穎完全驚呆了,這真的是陌莫晴在和他說話嗎?眼前這個一臉憂慮的女子,真的是陌莫晴,他的晴兒嗎?這樣想著,連疼痛都忘卻了。
直到陌莫晴將那軟管成功的拔出來,她才鬆了一口氣。再將目光投到晟督穎的臉上,看著他不可置信的盯著自己的傻瓜模樣,陌莫晴卻笑了。
「傻瓜!你終於醒來了……」陌莫晴笑罵了一句,手指則是輕柔的撫摸著晟督穎的臉頰。
「晴兒……」晟督穎的聲音粗糙沙啞,微弱,帶著懷疑,眼中的疑惑更深。他很奇怪,他是死了吧。但是,為什麼陌莫晴摸著他的感覺會如此真實呢。
「嗯,是我。」陌莫晴點了點頭,眼圈一紅,差點落下淚來。她好害怕他再也醒不過來。
「晴兒?」晟督穎再次不確定的叫了一聲,「看來死了真的很好,晴兒又對著我笑,關心我了。」
晟督穎自言自語著,多少次,他在睡夢中夢到陌莫晴,可是醒來之後,卻什麼也沒有,那種傷心和失落有幾人能夠體會到?
「真是個大傻瓜。」陌莫晴聽著他這樣自言自語的話,真是想痛扁他一頓,可她捨不得啊。晟督穎現在就像是一個瓷娃娃,稍稍一碰,便會碎了。
「穎,好些了嗎?還難受嗎?「陌莫晴湊上前來,坐到了床邊。身體更是湊到了他的面前。
晟督穎微皺著眉頭,眼睛緊緊的盯著眼前這張再熟悉不過的臉頰,眨了眨眼眸,這張擔憂的臉頰在,再閉眼,睜開,還在。
「別眨了,再眨,眼睛就要出毛病了。」陌莫晴瞧著他那擔憂卻又不肯放棄的可愛模樣,不禁調笑道,心裡卻是酸楚。
晟督穎聽著這句帶著疼惜的話語,眼睛瞧著這張帶著笑意的臉頰,感受著柔軟的呼吸到他臉頰上的氣息,他完全怔楞住了。為什麼會這麼清晰的感受到了陌莫晴的存在。這真的不是夢嗎?
如此疑惑著,口中也喃喃出聲,配合著的是枯瘦的手緩緩顫顫的抬起,想要摸一摸這張明媚的笑顏:「晴兒,這是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