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過程很小心,生恐自己發出一點點聲響會驚擾到她。
吃過飯後,他將東西簡單地收拾了一下,然後打開門交到林媽的手上,說:「林媽,這裡就不需要你一直呆在這裡了。晚上再送飯過來就行了。麻煩你了!」
「哦!行!」林媽奇怪地看了他一下,也沒說什麼,與保鏢打了聲招呼便提著東西走了。
肖伯堯關上門,轉身回到病床前坐下,看著蔣盈那蒼白而安靜的面容,心裡有種劫後重生的感覺。
這一次,本來以為死定了,沒想到蔣盈卻轉敗為勝了。
這一切都歸功於她的心計。
她真的是個中強手,竟然如此善於利用很可能被他人忽略的機會為自己贏得了扭轉敗局的籌碼。
就連打敗了蔣盈的夏小昕也由不得不對她佩服吧?
他可以想像,當吳寒向夏小昕提出這一請求的時候,夏小昕的心裡挫敗的感覺會有多麼的強烈了!
所以,歸根結底,還是他家的蔣盈厲害。
想到這裡,不由有些沾沾自喜,一改先前的頹廢,還有一開始的心寒,再度一心淪陷在對於她的癡迷之中。
握起她的手放於唇邊輕輕地親了一下,溫柔地說:「阿盈,我永遠愛你!」
說完將臉輕輕地放地她的手上,閉上眼睛,任由著睡意將他拉入了沉沉的睡夢之中。
蔣盈卻緩緩地睜開了眼,木然地盯著天花板,一動不動
肖伯堯回到酒店的時候,夏小昕等人仍然沉睡在睡夢之中。
他沒有立即去打擾他們,而是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裡,只覺得自己頭痛欲裂。
他很疲憊,感覺自己全身上下每個毛細孔都在向外散發出一種疲憊的感覺。
他很想可以拋開一切,像夏小昕一樣痛痛快快酣睡一場,所有無法解決的難題在睡醒之後自然而然地就迎刃而解了。
然而他根本睡不著。
方才在病房裡,蔣盈在他耳朵邊說的那些話,字字都化成一條條漆黑的毒蛇在他大腦在他心臟裡蠕動,讓他噁心,更讓他生平第一次產生了畏怯。
那簡直不是身為一個人可以說得出來的話啊!
如此惡毒,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開始,他覺得她只是嚇唬他,可是當對上她那一雙充滿惡毒狠厲的眼睛時,他便一下子明白了那確確實實是她的真心話!
如果他不按照她的話去做的話,她一定會一輩子與他為敵,想盡辦法折磨他毀滅他!
很有可能,她真的會將她腹中的骨肉調教成一個殺人越貨的萬惡之徒,親手血刃了他,然後再當著他們的面將這殘酷的事實說了出來!
他也曾想過,乾脆就讓她生下來,等她哺乳期一過必須要去監獄的時候,他便將孩子帶走,徹底遠離她!
可是,一想到那孩子的母親如此惡毒如此卑劣骯髒,他便無法忍受。
他覺得自己無法勝任做這樣一個孩子父親的角色,如果真的把他帶到自己身邊,自己一定也會深深地厭惡他。
那麼在沒有母親之愛,又活在父親的厭倦下的孩子,心理又怎麼可能健康?
到時候,就算遠離了蔣盈,誰又能保證他以後會不會也像蔣盈一樣對這個社會充滿了仇恨與惡毒呢?
所以,思來想去,他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最終無可奈何地承認要想讓一切悲劇不發生,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蔣盈墮胎。
而要想讓她答應墮胎,很自然的,他就必須無條件地滿足她的要求。
只是,他怎麼跟夏小昕說?
因為蔣盈,夏小昕這一年多來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苦不堪言,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將陷害自己的人繩之以法了,他卻要求她讓蔣盈可以不付出任何代價地免受牢獄之災,她會多痛苦多糾結?
想到夏小昕的痛苦,吳寒也痛苦不堪。
只是真正應了那句話此愁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他百般地糾結,痛苦無比,疲憊不堪,猛灌了自己一瓶酒,只想讓酒精暫時麻痺一下內心痛苦的感覺,可是一瓶酒見底之後,才赫然發現,原來當一個人心裡極劇痛苦的時候,就連酒精都完全失去了麻痺的效果。
他仍然很痛,很痛
在無計可施的狀況下,他不得不拉開抽屜,拿出一瓶安眠藥來,倒出了一顆,就那樣和著剩下的半杯酒一口吞了下去,然後無力地倒在床上,輕輕地闔上了眼睛。
當睡意漸漸襲來的時候,他輕輕地笑了,因為從未有過這樣的一刻,他是多麼地希望與周公約會
夏小昕是臨到傍晚的時候才醒來的。
睜開眼睛,看著周圍的一切,再想想自己的父母,還有那從小到大都一直呵護著自己的吳寒就在自己的身邊,心裡有說不出的開心及安寧。
久違了的安寧的感覺,真好!
這一年多來,她時時刻刻都處於一種惶恐不安的狀態之下,總覺得自己的背後有一雙陰惻惻的眼睛,還有一雙如毒蛇一般的手,只要一不小心,她可能就會被推入萬丈深淵,萬劫不復!
所以,她一直如臨深淵,戰戰兢兢,直到現在,她才有了一種如履平地的安定感。
這種感覺真的太美好太幸福,讓她的心像花兒一般燦爛綻放。
『咕咕』肚子不安份地叫了起來,她伸手摸了摸餓得平平的小肚子,笑著掀開被子下了床。
趿上拖鞋,她走進衛生間,一邊刷牙一邊想著待會要叫吳寒帶著她和爸媽一起去逛逛這裡的夜景,順便再吃吃這裡的特色小吃。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都可以好好享受一下這裡的美景美食,等到蔣盈差不多可以轉院的時候,他們再一起回去。
洗漱乾淨之後,她快樂地哼著小調邁著輕盈的步伐走了出去。
一到客廳,便看到自己的父母已經像她一樣神清氣爽地起來了,正坐在沙發上隨意地聊著天。
「小昕,你起來了?睡夠了嗎?」朱顏華一看到她出來了,便急忙伸手將她拉了過去在身邊坐了下來。
母女別後重逢,朱顏華想到一向嬌生慣養的女兒所遭的罪,便心悸不已,恨不得重新像她工作之前一樣死死地將她護在身邊。
「睡得很飽!我現在精神飽滿,不過肚子很餓,現在面前就是放頭大象,我也能一口囫圇吞下!」夏小昕笑嘻嘻地說。
「餓了?那我趕緊打電話訂餐!」夏豪明一聽,立即便拿起了電話想訂餐。
「哎!不要了!這裡的景色如此迷人,我們若是光窩在酒店裡,豈不是太辜負良辰美景了?我們還是到外面去吃吧!就讓寒哥哥做我們的東道主好了,讓他帶著我們四下遊玩的同時,再嘗遍這裡的美食豈不是更好?」夏小昕急忙搶過夏豪明手裡的電話放下了。
「小昕說得不錯!我們沒道理窩在酒店裡了!咱們一家可好久沒聚在一起了,該是好好享受一下團圓的樂趣了!趕緊去叫寒起來吧!」朱顏華一聽,大加贊同。
「這主意不錯!那快去吧!我們在這等著你們!」夏豪明一聽,便也興趣盎然地點頭。
「嗯。我這便拉他起來!」夏小昕一躍而起,興沖沖地向吳寒的臥室走去。
在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她聽到夏豪明低低地說:「你看這兩孩子還有可能在一起嗎?」
她腳步一滯,心情莫名地有些沉重。
這時,卻又聽到朱顏華說:「小昕現在是大人了,經歷了這麼多,我相信她已經完全懂得選擇了。這些事,我看就不必我們再為她操心了!」
「哎!也是!上次若不是我們逼得太慘,也不至於」夏豪明的聲音低了下去,很顯然為從前的強橫很是難過。
夏小昕的心裡百感交集,又是難過又是開心。
難過的是,蔣盈的這件事情雖然過去了,但是仍然在每個人的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痕。
開心的是,父母終於認為她長大了,會有能力把控她自己的人生了!
那麼從此以後,他們之間可以彼此坦承相對,不再有任何隱瞞,這樣的生活正是她現在最渴望擁有的!
她真的真的已經厭倦了話不由衷。
戴著假面具生活的日子,她已經過得夠夠的了!
從此以後,她要做回真正的夏小昕!
伸手輕輕地叩響了臥室的門,幾叩之下,門便輕輕地推開了一條縫,原來門根本沒關緊,本來就是虛掩著的。
夏小昕不由笑自己粗心,因為擔心臥室裡的吳寒穿著不整齊,所以也不敢冒冒失失地推門進去,只是站在門口對著門縫輕輕叫道:「寒哥哥!寒哥哥!起來啦!」
接連叫了好幾句,裡面都靜悄悄地一片,沒有人應答。
正犯嘀咕,坐在沙發上的朱顏華看到她一直站在門口叫著,便說道:「你推門進去看看啦!」
夏小昕臉一紅,訕訕地說:「這不太好吧?」
朱顏華笑道:「沒有關係了!你寒哥哥你忘記了嗎?一直很講究的啊!即便是睡覺,也穿得整整齊齊的,所以你不要擔心有什麼難堪了!」
夏小昕不由笑道:「我哪裡記得那麼多?不過既然如此,那倒真的沒什麼了!不過不得不說,他睡得可真死!」
朱顏華歎道:「大概這段日子對他來說也是很煎熬難過的吧?」
夏小昕笑容一斂,心情又有些沉重,點了點頭,便伸手輕輕地推開了門。
門一開,便看到吳寒四仰大叉地躺在床上,身邊還丟著一隻空酒瓶。
這樣一副場景,讓夏小昕本就沉重的心又沉重了幾分。
自從和父母團聚之後,她便一直深深地沉醉在了團圓的快樂之中,卻完全忽略了他的痛苦。
其實,在經歷了這樣離奇的事情之後,他受的傷也並不比自己輕啊!
而她竟然還在想著讓他當導遊,帶著他們四下遊玩?
她真的太自私了!
滿懷著愧疚的心情輕輕地靠近,走到床前停下,只見他眉頭緊鎖,一張原本儒雅英俊的臉此時皺巴巴的,像被霜打過的茄子一般再沒有了往日的俊朗與瀟灑。
「對不起。我不該忽略了你的感受。對不起!」她難過地輕歎一聲,伸手將他手裡的酒瓶輕輕拿開,轉身正欲扯了被子替他蓋上,突然腳下踢到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發現是一個瓶子,還有幾粒藥片散落在地上。
他身體不舒服嗎?
她一愣,蹲下身來,拾起那瓶子一看,當即大失聲色,立即扭頭衝著外面叫道:「媽!爸!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
說著站起身來,一把揪起吳寒的領子,舉起手照著他的臉頰就是狠狠幾個耳光,一邊打一邊流淚叫道:「趕緊醒來!趕緊醒來!聽到沒有?寒哥哥!我不准你有事!」
朱顏華驚惶失措地跑進來了,驚慌地迭聲叫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啊?這孩子到底怎麼了?」
夏小昕看著被她打得鼻青臉腫卻一動不動的吳寒流著淚叫:「趕緊打電話!他吞安眠藥了!」
「啊呀!這可怎麼得了啊?!」朱顏華一聽,當即頭暈眼花,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
幸虧及時進來的夏豪明扶住了她,竭力鎮定地說:「都別太急!救護車五分鐘後便到了!」
夏小昕失魂落魄地頓坐在吳寒的身邊,握緊了他的手,嘴裡不斷地重複著,「你一定別有事!你一定別有事!」
這時,門外響起了一陣緊急的敲門聲,夏小昕像一個電動娃娃被觸動了染污般立即跳了起來,如一支利箭一般向門口衝去。
打開門,便是聞訊而來的醫護人員。
兩個小時後,夏小昕與夏氏夫婦都圍坐在吳寒的病床前了。
當看到吳寒的眼皮在動了之後,夏小昕急忙撲上前緊緊地握住了吳寒的手,緊張萬分地盯著他。
吳寒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當看到自己眼前赫然幾張熟悉的臉時,不由愕然地問:「你們做什麼圍著我?」
夏小昕泫然淚下,「你感覺怎麼樣?」
朱顏華則歎著氣,「你這個傻孩子!怎麼會想不開呢?你也不想想看,為那麼一個女人斷送掉自己的性命,怎麼划得來啊!」
夏豪明則有些恨鐵不成鋼,「你這小子啊!虧我一直以來對你期望頗高,沒想到你竟然如此脆弱!不過就是遇到這麼小小的挫折,你竟然就過不去了嗎?你有沒有想過,你若是真的有什麼事情,怎麼對得起你那已經年邁的父母!哎!我真的要被你這小子給氣死了!」
吳寒一愣,轉頭看看四周,當發現自己是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時,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們竟然誤以為他為了蔣盈要了斷了自己的性命。
當下不由有些啼笑皆非,便立即擺手說:「我並沒有」
話還未說完,夏小昕卻轉頭對夏氏夫婦說:「爸媽,時間不早了,你們先回酒店休息吧!寒哥哥交由我來照顧吧!有些話,我想單獨跟他聊聊。」
夏豪明聽了,歎了口氣,「好吧!你們好好談談吧!」
朱顏華站了起來,伸手疼愛地拍了拍吳寒的臉頰,語重心長地說:「寒,一切都會過去的。相信伯母,未來還有很美好的生活等著你!」
「是。」吳寒心裡苦笑,卻只有連連點頭。
「好了!我們走吧!留點時間給他們年輕人吧!」站在門口的夏豪明不耐煩地催促著。
朱顏華便點了點頭,擦了擦眼淚,憂傷地朝夏豪明走去。
當夏氏夫婦都離開了病房,吳寒便開口叫道:「小昕,我」
夏小昕伸手摀住了他的嘴巴,輕輕地搖頭,「什麼都不要說。你只管聽我說。」
她手指柔軟而芬芳,是他熟悉的香味,那多年前就讓他心醉神迷的香氣。
其實,她的香味是如此的特別,特別得他輕易地就能分辨得出來,可是他卻偏偏遺忘了這一點,竟然就那樣被蔣盈憑著那與夏小昕一模一樣的相貌生生地給迷惑了過去。
其實,這一切都只能怪他自己,是他自己沒有篤定地相信直覺,只相信了自己的眼睛。
如果事情可以再來一次,他一定不惜親手自戳雙目,只憑著鼻子,還有內心的感覺找到他真真正正心愛的女子。
只可惜,時光不可能倒流,一切已成枉然
突然萬念俱灰,無力地垂下了眸子,抿緊了唇,不再說話。
夏小昕看到他頹然而絕望的臉色,心情也極度地灰暗。
鬆了手,低垂了頭,想了好一會,才低低地說:「寒哥哥,如果你真的愛她愛到了那種地步,我願意就這樣放手。我不會告他們的,只要他們以後不再滋事,我可以當作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
「怎麼可以?」吳寒驚悸地抬眸。
「可以的。可以的!真的可以的!」夏小昕抬頭,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含著熱淚的眼睛熱切地盯著他,「經歷了這麼多,我已經知道什麼才是我最該珍惜的!讓我在乎的人快樂幸福,我就會快樂幸福!所以,寒哥哥,如果你愛她,可以盡情地去愛她!用你的那顆善良的心去感化她,讓她也懂得人活在這輩子,什麼才是真正最重要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吳寒心酸莫名,無力地搖頭,「小昕,你聽我說,我並沒有愛上她!我更沒有因為她而吞安眠藥自盡!」
夏小昕哽咽著說:「不要再否認了。醫生明明已經從胃裡檢查出了安眠藥的成分!你之所以沒有吞食太多,僅僅只是因為你喝醉了酒,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吞食了幾顆而已!而且就算你這次不是想自盡,難保下次你不會這樣做!因為你竟然已經因為這件事到了必須吞食安眠藥來解除痛苦的地步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你終究會因為不堪重負而走上一條不歸路」
說到最後,她已經心悸得泣不成聲。
「我我真的不會為了那種女人尋死的!」吳寒無力地否認著,可是內心卻已經懷疑著自己的動機了,真的不敢確定走到最後,自己是不是真的會對用安眠藥來解決痛苦上癮,最後走上一條不歸路了。
夏小昕狠狠地吸了下鼻子,清了清嗓子,竭力自己鎮定下來之後,才繼續說:「我只想告訴你,如果你有什麼事情的話,我這輩子都不會幸福的!所以,就算是為了我,你也要振作起來!打起精神,讓事情朝著你想要的事情發展!我相信只要你努力了,一定會達到你所期望的目標的!就好比我,因為一次又一次的不肯妥協,所以才走到了今天的這一步,才重新回到了你們的身邊!」
「你受了那麼多苦」
「一切都值得不是嗎?更何況,我也一直有收穫!這一路走來,我收穫的東西比失去的東西多得太多太多。那麼多生死相依的朋友,他們可是用金山銀山都換不來的財富啊!可我就這麼幸運地擁有了他們,其實仔細想想,我該感謝蔣盈是不是?如果沒有她的處心積慮,我怎麼可能交到那些患難與共的朋友?所以,如果你愛她,那麼就去把她變好,我不會怪她,甚至可以跟她做朋友!因為我對你有信心,跟你相處久了的人,也會變得如同你一般美好的!」夏小昕將自己方纔所想的話一一地全都說給他聽了。
說實話,她是真的真的很厭惡蔣盈,但是如果吳寒真的沒辦法喜歡上了蔣盈的話,只要蔣盈以後變好,不再想著法來害她的話,那麼為了吳寒,她願意與蔣盈和平共處。
恨一個人真的太累,化干戈為玉帛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吳寒又感動又痛苦。
感動的是,他清楚地知道夏小昕作出退步都是因為顧忌著他的緣故。
痛苦的是,這樣美好的一個人兒,他愛了這麼多年的人兒,卻再也沒有機會擁有了!
淚水悄悄滑落,跌進唇齒之間,又苦又澀。
「男兒有淚不輕彈!」夏小昕輕笑,扯了紙巾溫柔地替他擦著臉頰上的淚水,「寒哥哥,我希望你未來的生活裡永遠不要再有淚水,只有幸福,只有快樂!」
吳寒接過紙巾用力地擦去了淚水,然後向她綻開了一抹動人的微笑,「我答應你!」
「真的?」夏小昕不放心地追問著。
「真的!」吳寒重重地點頭。
「那麼如果準備好了的話,就作好準備去見蔣盈吧!重新開始你們的一切!」夏小昕努力地向他微笑著,鼓勵著他。
吳寒苦笑,「不!小昕!現在是你好好聽我說的時候了!」
「好。我會好好聽著!」夏小昕坐正了身子,坦然地看著他。
「我之所以會吞下那顆安眠藥,真的不是因為愛著蔣盈而痛苦得想自盡,而是」當下,吳寒便將蔣盈如何用自殺危險他去醫院見她,跑到醫院,醫生卻告訴他蔣盈懷孕,蔣盈又如何利用懷孕威脅利誘他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夏小昕聽了半晌都說不出話來,良久才緩緩地問道:「寒哥哥,你摸著你的心告訴我,你真的不愛蔣盈嗎?你能確定嗎?」
吳寒苦笑,「像她那樣的一個蛇蠍毒婦,如果我還能夠愛上的話,那只能說我這個人精神不正常了!老實說,如今多看她一眼,我都覺得會髒了我的眼睛。肖伯堯能夠如此無怨無悔地愛著她,真可謂是這個世界上的極品了!」
夏小昕放心地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受驚嚇的小心臟,低聲歎道:「幸好幸好!我方才真的為你捏了一把汗!雖然我尊重你的選擇,可是留那樣一個心機重重的女人在身邊,想想到底還是有些可怕的!因為愛情到一定的時候便會消逝,當激情退去的時候,誰敢保證她會做出多麼可怕的事情來。像肖伯堯,可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嗎?我相信最開始的時候,他們的愛情又純真又濃烈,要不然當初她也絕不可能跟著肖伯堯一起去到l市。可是後來,當愛情不在的時候,當她想要擺脫卻無法擺脫的時候,那麼殺死對方就成了她唯一的選擇了。而她竟然可以做得如此從容。那邊下了追殺令,這邊卻可以等著與你享受浪漫!多可怕!」
「那你方纔還說願意我和她在一起?」吳寒再度苦笑。
「因為那是迫不得已!因為我想那是目前唯一可以阻止你做傻事的方法!所以便想先暫時穩住你。而且我也希望奇跡發生啊!也希望你既可以得到你想要的,又可以真的令她改變。雖然很危險,但至少不是窮途末路!」夏小昕歎息著說。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吳寒羞愧地說,「看來,我這個一直自命不凡的男子漢到頭來真的還不如你這個小女人堅強!不過遇到這麼一點點挫折,我竟然會」
「事情都過去了!就不必多想了。咱們現在最要緊的是下一步該怎麼做!我相信你心裡已經有答案了,只是難於對我啟齒是嗎?」夏小昕認真地看他,「你知道她所說的一切皆有可能,所以你不想讓那可怕的一切發生,是嗎?」
「是。」吳寒想起蔣盈幾近猙獰瘋狂的臉不由生生地打了個寒噤。
「那麼很簡單。答應她!」夏小昕斬釘截鐵地說。
「你真的願意嗎?你不會不甘心嗎?被她害得這麼慘,如今卻要讓她逍遙法外?」雖然早料到她會答應,吳寒還是有些震驚。
「我不願意。我也不甘心。可是我知道你的幸福相比於她的自由來說要重要千倍萬倍!你幸福了,我也幸福了!而她,留給時間去做裁決吧!我相信,如果她以後還不改變她的人生態度的話,自然會得到她該有的下場的!」夏小昕淡然地笑著說,「我們若是真的跟她計較了,那倒真的被她牽著鼻子走了!因為她一輩子不開心不幸福,豈不是太愚蠢?她值得起我們去計較嗎?」
「謝謝你!小昕!」吳寒感動異常。
「行了!我們之間的關係還需要說這個嗎?你要答應我,再也不要吃安眠藥了!有什麼事情大家聚在一起說一說不就解決了嗎?千萬不要悶在心裡啊!」夏小昕還是對他吃安眠藥的事耿耿於懷。
「是。我知道。」吳寒禁不住羞愧萬分。
這時護士過來替他撥掉手背上的針,說道:「如果覺得不舒服,今天晚上就在這裡住一個晚上觀察一下吧!如果感覺還行,那回去休養也是行的。」
「好。那謝謝你了!」夏小昕急忙跟護士道了謝,等護士走後,便關心地問,「你現在身體感覺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到不舒服?」
「沒有。感覺不錯。我想我不需要在這裡住院。」享受著她無微不至的關心,吳寒突然覺得其實做她的朋友或者是哥哥,也相當不錯。
做不成愛人,那麼就讓他做她身邊的親人吧,看著她幸福,享受著她毫不做作的關心也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幸事了吧?
「那麼不如咱們就一起去把這件事情跟蔣盈了結了怎麼樣?事已至此,我真的不想再為這件事煩下去了!解決了之後,咱們倒可以痛痛快快地過自己的生活了!你覺得呢?」夏小昕期盼地看著他。
其實能夠就這樣與蔣盈做個了斷,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然他們這幾個人都還得繼續等在這裡,然後回去控告她之類什麼的,到真正結束的那一天,也不知道要拖多久。
為她得耗費大量的物力與財力,想想其實是不值當的。
「好!咱們這就走!」吳寒點頭,掀開被子一躍而起。
夏小昕急忙叫道:「小心!別用力過猛!畢竟你方才洗了胃。」
吳寒笑道:「沒事。我現在睡夠了,又有了你的支持,如今已經感覺渾身都是力量,簡直可以學武鬆去打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