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一旁的瑞克眼熱至極,禁不住半真半假地笑著說:「他們怎麼那麼好的待遇?我為什麼沒有?小昕,你太偏心了!」
夏小昕又好氣又好笑,鬆開了吳媽與小高,對他招了招手,「來吧!阿姨也給你一個愛的擁抱!」
這話說得吳媽與小高都禁不住笑了起來.
本以為瑞克是不會過來的,誰知他卻當了真,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將手臂張得開開的,就欲與她來個激情四溢的擁抱。
夏小昕先一直張開手臂等著,等他快到跟前的時候,突然一個避閃,隨手在他背後用力一推。
瑞克腳步一個踉蹌,人就直直地往地上栽去。
吳媽與小高面面相覷,正欲閉上眼不去看瑞克重重摔在地上的慘狀。
說時遲,那時快,夏小昕卻及時地伸手,拖住了瑞克的手用力往懷裡一拉,結果瑞克就倒在了她的懷裡。
夏小昕一手拉住他的一隻手,一隻手扶住了他的腰,笑意吟吟地說:「這個擁抱夠不夠熱情?」
瑞克躺在她的懷裡,只覺得陣陣香氣撲鼻,心立即醉了,當即傻愣愣地說:「很熱情。」
「那就熱情個夠吧!」夏小昕輕笑一聲,鬆開了手。
結果猝不及防的瑞克就這樣屁股落地,重重地坐在了地上。
「哎喲!好痛!」瑞克愁眉苦臉地摀住摔痛了的半邊屁股。
眾人都禁不住笑了起來。
夏小昕笑著將手伸給了他,「我扶你起來。」
瑞克閃了閃,「別了,我怕你又陷害我!」
「得了!趕緊起來吧!」夏小昕笑了,與小高一起伸手將他扶著坐了起來。
眾人笑呵呵地一起走了進去。
夏小昕一進屋子便立即上樓去將臉上的面具去掉了,立即感覺到一陣清爽。
戴上這人皮面具還是讓人有些感覺透不過氣來的感覺,畢竟不是自己的肌膚。
取下來後,便打開電腦看看自己的郵箱裡有沒有收到重要的郵件。
從精神病院裡出來後,她沒有再聯繫從前她請的那個私家偵探,儘管他的能力很不錯,而且口風極緊,但是她相信蔣盈一定已經用錢成功地砸開了他的嘴,而且他反過來一定幫著蔣盈來調查她的過去,否則的話,蔣盈絕對不可能與jason、susan等人聯繫這麼久都不讓人起任何一點懷疑的。
所以,這一個星期,她通過jason在美國的關係經人介紹認識了現在這個偵探。
能力也很不錯,不過幾天的功夫,已經將她被關在精神病院期間,蔣盈的所作所為事無鉅細地報告給了她。
如今的蔣盈越發地春風得意了,已經在公司站穩了腳跟,幾乎執掌了所有的大權,夏豪明已經處於退休的狀態,沒有緊急事件根本連公司都懶得去一趟。
一般性的決策已經完全由蔣盈來下。
不得不說,蔣盈真的是一個相當聰明而且有生意頭腦的女人。
另外,她同時徘徊於肖伯堯與吳寒之間,與他們都已經有了實質性的關係,而且最近一段時間裡,多與吳寒在一起。
偵探拍了好幾張肖伯堯的近照給她,都是孤單只影,且一臉無奈與苦悶。
很顯然,蔣盈的遲遲不肯離開,還有與他的日漸疏離都讓他的心越來越鬱悶。
這倒是她可以利用的一點。
如今,她只要想好如何界入他們,並且讓他們在某個特定的場面碰面就行了。
一旦肖伯堯決定背叛蔣盈,那麼所有的一切都好了辦了。
並沒有郵件,看來日前還沒有新的進展。
她有些失落地歎了口氣,關上了電腦,踱到窗前眺目遠望。
遠方,海天一色,金黃色的海灘,隨風輕搖的椰林,盤旋低飛的海鷗,一切的一切是那樣的美麗,讓人捨不得移開眼睛,只是夏小昕卻無心欣賞這樣的美景,儘管眼睛在看著這近乎奢侈的美景,可是實際上完全沒有進入到腦子裡,因為此時此刻她的腦子有著太多太多需要考慮的東西。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夏小昕與瑞克等人都在平靜詳和的氛圍中快樂地度過的。
這一天,夏小昕坐在床上翻閱著最近偵探交上來有關蔣盈活動的報告,一邊看,一邊仔細地尋找著契機,突然,門被輕輕叩響。
她從沉思中驚醒,急忙叫道:「請進。」
推門而入的是提著行李箱匆匆而入的瑞克。
夏小昕一驚,疾步走了上去,問道:「你要去哪裡?怎麼都沒有聽你說起要走?」
她早就不知不覺地將瑞克當作了最可信賴的依靠,心才安定不久,見他突然要提著離開,一時之間心裡竟然無法接受,還未走,已經感覺到了傷心與焦慮。
「我家裡出了一點急事。需要趕回去一趟。放心吧!我很快便會回來。幸好在我離開之前,我能幫你做的事情都做好了,讓你可以順利地開始下面的事情,我走得也放心些了。」瑞克溫和地笑著對她說。
「什麼急事啊?真的必須走嗎?」她低頭看著他的箱子很有種想要將他的箱子奪下來的衝動。
幾個月的精神病院的經歷,讓她極度地缺失溫暖缺失友情,所以真的很想很想抓牢身邊的一切。
她真的真的很害怕再失去什麼了。
「是的。我哥哥決定後天就舉行,我母親勒令家裡所有的成員必須明天趕到。因為他這次結婚很突然,所以我也沒辦法。但我保證一旦婚禮結束,我便立即趕過來。」瑞克看出她的不捨,心裡歡喜的同時,也有些戀戀不捨。
夏小昕深吸了口氣,終於笑著抬起了頭,「那我送你去機場。」
瑞克急忙攔住了,「不用送了,我一到機場便要立即登機,你何必跑來跑去的?有這個時間,倒不如呆在家裡好好休息一下。」
夏小昕卻不由分說地彎腰替他提起行李箱,「別說了!我一定要送!反正坐車來去,有什麼累的?」
如今回想起來,很多次與家人或是朋友之間的別離總是匆匆又匆匆,往往因為有什麼事而沒有前去送行,結果一分別之後卻不知道何時才可以見面,事後想起難免總是後悔。
尤其是在精神病院裡呆的那段時間,她反思良多,對於那次輕易地就在醫院與墨子簫分手真的很是後悔。
她本可以暫時擱置這裡的一切,回到莊園陪在墨子簫的身邊,幫著他快速地恢復記憶的,可是她卻只是顧著自己的事情,而把他扔在了一邊。
結果差點一輩子無法相見
所以,她現在要吸取教訓,對於自己在乎的人關心的人,一定要多一些關心,盡可能做到事後不後悔。
瑞克無可奈何地笑了,「行了行了!我來提吧!你與我一起去,不過你忘記戴面具了!你得習慣才行。不管在哪裡,警惕性高點總是好的。」
瑞克看著她,還真的有些放心不下她。
她聽了,恍然大悟,「我本來是記得的。是你要走的消息太突然了,害我一時忘記了。你下樓等我五分鐘,我馬上就好!」
瑞克笑著點頭,提著箱子轉身走出了門。
夏小昕立即在梳妝台前坐了下來,對著鏡子仔細地戴了起來。
很是費了一番功夫,反覆弄了好幾次,最後才確定戴好了。
站起來後退一步,在鏡中仔細地打量著自己,確定沒有半分破綻,這才轉身匆匆地下了樓。
樓下,小高與吳媽正與瑞克說著話,見她下來,吳媽便笑著說:「小昕,我也想和你們一起去送送瑞克。回來的時候順便去超市購買些必需品。」
「行啊!人多熱鬧啊!」夏小昕笑著立即點頭答應了。
其實她是害怕那機場別離之後,一個人孤零零地從大廳出來,然後再一個人孤零零地開一個多小時的車返回來了。
那基本上都是一個人沉浸在離別的傷感之中,讓人欲罷不能,如果小高他們一起去,眾人一路有說有笑的,自然便會沖淡許多別離的愁緒。
這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是極度重要的。
她的心理其實還是沒有完全恢復過來的,基本上,還沒有完全恢復正常。
「呵呵。走吧!」吳媽開心地說。
於是一行人樂呵呵地一起出了門登上了車。
一路談談笑笑,時間倒過得很快,一個多小時的路程眨眼便到了。
四個人進了機場,便聽到機場廣播在提示旅客該登機了。
那趟航班正是瑞克所要乘座的航班。
瑞克笑道:「你瞧,我都說沒時間逗留,一來這就要走了!」
夏小昕沒有說話,只是突然伸手緊緊地抱住了他。
瑞克知道她害怕,心裡不由又心酸又擔心,於是在她身邊像作著保證一般地低聲說:「小昕,別害怕,我會很快回來的。最多一個星期就一定會出現在你面前了。」
夏小昕眼眶悄悄地濕潤了,低聲應了,硬生生地將眼淚逼回了眼眶,然後鬆開他,竭力給了他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一路順風!代我祝你哥新婚快樂!」
「好。」瑞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臉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放下手自轉身份別與小高,還有吳媽擁抱了之後,朝他們揮了揮手,然後轉身毅然決然地向閘口走去。
夏小昕站在原地,看著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人群,這才低聲地說:「我們走吧!」
小高先走一步,去停車場開車,而吳媽則陪著夏小昕慢慢地走出了大廳。
在路邊等小高開車來的時候,吳媽突然緊緊地握住了夏小昕的手,輕輕地說:「別怕。還有我們呢。」
「嗯。我知道。我只是越來越捨不得放手了。」夏小昕苦笑,但是心卻暖暖的。
「瑞克先生人真的很不錯。長得又英俊又高大,心地還很善良。你捨不得他是極正常的。」吳媽輕輕地說,「不如等他回來,把話挑明了吧!明明兩個彼此喜歡彼此吸引的人,不必老是遮遮掩掩的,這樣下去會很容易錯過的。有時候一旦錯過,可能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彌補了。」
夏小昕聽了,見吳媽竟然誤發為她與瑞克兩個人竟然有什麼私情,不由又驚又駭,「笑道:「吳媽,你真的想多了。我與瑞克之間真的只是純友誼而已。嗯。說光是友誼可能還淺了點,我想我應該早就將他當作了可以無條件信賴依靠的家人了。就如我對你和小高的感情一樣。絕對不可能是愛情。」
「真的嗎?」吳媽懷疑地看著她,最後又語重心長地說,「孩子,這個世界上好男人不多,一個合自己心意對自己脾氣的好男人更少,千萬別因為不好意思而否認啊!」
夏小昕哭笑不得,「真的沒有了!吳媽!我啊,早就有男朋友了!」
「有嗎?為什麼你回來這麼久,我們都不曾見過?」吳媽半信半疑。
「其實是有遇到的。不過當時情況緊急,而且他陷入重度昏迷之中,所以根本就沒有機會讓你們見面。」夏小昕苦笑著解釋。
「情況緊急?天啊?難道那天晚上你救的男人就是你的男朋友?」吳媽將前後事情一連貫,不由一陣驚呼。
「是。當時蔣盈想殺他滅口。便約他到偏僻的山腳下行兇,沒想到我們就住在山頂之上,那條路是我們的必經之路,而且好巧不巧的,那天正好小偉過生日,我因想著盡可能讓他開心些,所以便滿足了他一切要求,結果就天色晚了才回家,沒想到正好撞見他們行兇……」想到那邊晚上的情形,夏小昕仍然驚悸不已,若不是恰巧回來,墨子簫只怕已經一命嗚呼了。
「天啊!怪不得你接連失蹤了幾天……」吳媽這才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想起幾個月前蔣盈冒充她混進家裡搬走了電腦拿走了手機,而自己完全沒有察覺出她的異樣,不禁心底深處升起了一股深深的寒意,「那個女人真可怕。真的把你的言行舉止覺得惟妙惟肖,讓人一點都看不出你們的區別了。如果,她現在又站在我面前,我真的一定還會分不清到底誰是真誰是假。」
夏小昕苦笑,「她暗中觀察了我幾年,由刻意的模仿到最後已經不知不覺地變成我了,這也便是我爸媽,還有寒哥哥都沒有發現的原因。」
「太可怕了!」吳媽驚悸不已。
這時,小高將車子開到了她們身邊,探出頭來催促道:「趕緊上車吧!」
他車後跟了一溜的車,正不耐煩地按著喇叭,夏小昕急忙拉了一把還沉浸在那可怕的真相裡回不過神來的吳媽,推著她一起上了車。
車子行駛了很長一段時間,吳媽才恨恨地說:「那樣的女人應該遭天譴!為了身外之物,竟然不惜拋棄自己年老的父親與年幼的父親,還不惜動手殺人,真的太可惡了!」
夏小昕淡淡地笑了,「我不會讓她繼續猖狂下去的!」
「不過,對付她那樣的人,你還是要小心謹慎行事,千萬不可以有一點馬虎啊!她那種人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吳媽不安地提醒著。
「嗯。我知道。我不會再像上一次草率行事了,更不會像上次一樣有婦人之仁了。」夏小昕用力點頭。
上一次,若不是看蔣平一臉的鮮血很是擔心,想要去找酒店經理去拿藥膏給他擦,結果給了蔣盈說服他的機會的話,她的下場也不至於這麼淒慘。
真的是一步錯,步步錯啊!
她再也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了。
蔣盈是個極其厲害的角色,只要自己稍有差池,便立即會讓她有機會絕地反擊。
而且手段更狠更絕!
車子開到小區門口,因門衛說有夏小昕的一封快遞需要他們簽字確認,所以他們便將車子停到了一邊。
吳媽推門下車去拿了過來送給夏小昕。
夏小昕拿著一看,郵件竟然是馬來西亞遞過來的,立即明白裡面裝的是什麼了,暗暗按下激動的心情,接過小高遞過來的筆快速地簽收了,撕下回執單重又遞給了吳媽。
吳媽拿給門衛,然後返回,正欲上車,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吳媽!」
這個聲音像鬼魅一樣鑽進了吳媽,夏小昕,還有小高的耳朵裡,他們全都一驚,對視一眼後,夏小昕輕輕地說:「就把她當作我來應付吧。還是該親熱的。」
吳媽一臉緊張地應了,轉過身卻已經是一副激動開心的表情,「小昕!你怎麼會在這裡?」
說著就快步地走了過去,緊緊地握住了推門從車上才下來的蔣盈的手,「你上次跟我們見面說要出去再也不回來了,現在怎麼沒過幾天就又回來了啊?」
「呃。是嗎?我是這樣說的嗎?」蔣盈心一驚,眉頭皺得緊緊的。
「是的啊!你說可能不會回來了,這才急著低價將兩處房產處理掉了啊!也這才不得不將我和小高兩個辭了啊!我和小高還挺遺憾的呢!」吳媽假裝有些迷惑地看著她。
「那你現在在這裡工作?小高呢?」蔣盈沒有理會她的話,逕直問道。
心裡本能地覺得在這個地方碰到吳媽是很不對勁的。
於是,摘下墨鏡疑惑地朝夏小昕的坐的車子看去。
車窗是敞開著的,夏小昕探出頭來展唇一笑,給了蔣盈一個嫵媚叢生的笑容。
笑得就像隻狐狸精!
蔣盈在心裡暗暗地罵著,可是表面上卻也極其友好地衝著夏小昕揮手……
小高這時也從車內走了下來,像往常一樣一臉朗朗的笑容向她走去,叫道:「小昕。真沒想到還能見到你。」
「呵呵。我也沒想到。可真的是巧了。我現在又不出去了,所以便在這裡又買了一套房子,你們如果還願意跟我的話,那麼隨時隨地都可以過來。」蔣盈虛偽地笑著,雖然看到那個妖媚的女人後,知道了自己的擔心是不成立的,但是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決定索性將吳媽與小高限制在自己的身邊。
吳媽與小高為難地對視了一眼,吳媽低聲說:「只怕不好辦呢!我們與那位小姐已經簽了三年的死約,答應在這三年裡絕不中途辭職,若有違規定,便要支付一筆相當高的違約金。這筆違約金金額大得我和小高這輩子都是還不清的。」
「多少?」蔣盈皺眉,看向車內的女人,那女人正百無聊耐地細細端詳著自己那雙白皙柔嫩的手,手指上那枚如鴿蛋一樣的鑽石在陽光的照耀下刺得她的眼疼。
「一百萬。」吳媽低聲說。
「一百萬?」蔣盈尖叫,「她是什麼人啊?給你們薪水多少啊?竟然連違約金都要一百萬?」
「也不多。不過是我和小高每年的年薪各五十萬而已。如果我們毀約,自然是要貼薪水的一倍的。」吳媽愁眉苦臉地說,「而且就算您拿得出這筆錢,她若是不肯放我們走,那也白搭。她的身份可不一般,是馬來西亞某政要的千金,向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不過,雖然她有點小姐脾氣,但對我們還是挺不錯的。」
這時,夏小昕坐在車裡故意不耐煩地懶懶地叫了一聲,「吳媽!小高!走了啦!」
「來了來了!」吳媽急忙轉頭叫道。
小高則匆匆地沖蔣盈一點頭,轉身匆匆地跑上了車。
吳媽則輕輕地說:「這幾年只怕都沒有辦法再到你身邊去了。三年後,如果你還需要我們,我們一定去。好了,不能讓她等她久,她畢竟是小姐,平時可都是別人等她的份。」
說著不等蔣盈回答,便轉身小跑著跑了過去,自打開車門鑽了進去。
一陣腥濕的海風吹來,蔣盈聽到車內那嫵媚的女子不耐煩地問道:「那人是誰啊?怎麼值得你們都跑下去跟她閒聊啊?」
吳媽討好的聲音低低地響起,「那是我和小高從前的僱主,對我們極好,前段時間,她跑來說可能要出國不回來了,便把我們給辭了。沒想到今天卻在這裡見上面了,一時覺得奇怪,別禁不住多聊了幾句。」
女人冷哼道:「我對你們不夠好嗎?」
吳媽陪笑道:「當然也是極好的。就像方才您耐著性子等著我們讓我們有機會敘舊一樣,那可是別的小姐絕對不可能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