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昕聽了一定會不舒服。!
於是低聲說:「我去制止他胡說八道!」
夏小昕急忙按住他,「別啊!我想親耳聽他說說對墨子簫的會診結果。」
susan一愣,低聲說:「你不介意嗎?」
夏小昕笑著搖頭,「他的事情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咱們現在要的是面對問題,而不是掩耳盜鈴。而且這種事情,往往背地裡說的才是真心話。我很想聽聽他的意見。或許今天專家們有些話沒有明說也不一定呢!」
susan無奈地點點頭,低聲說:「由得你了!」
夏小昕點頭,示意她噤聲,側耳細聽。
只聽那女人恍然大悟地笑著輕拍手,「我知道了!你的會診對像是前幾天鬧得整個紐約成滿是風雨的墨家掌門人墨子簫!」
男人低低一笑,「正是他!」
「怎麼樣?他有恢復的可能嗎?我認識alice,聽說她曾經為了刺激他,不惜從倫敦弄來了專屬皇室的秘方,結果也不見效。」女子的雙眼在黑暗裡灼灼發光,如狼似虎。
很顯然,這樣極品的男人,這樣敏感而曖昧的話題總是讓人遐想不斷的。
只聽那男人輕聲笑道:「我們今天其實並未做任何檢查。」
女子一愣,「什麼意思?」
當然愣住的不止她一人,還有夏小昕和susan。
她們對視了一眼,眉頭皆深深地皺了起來。
沒檢查?這算哪門子會診?
他們憑什麼就作出半年之後,墨子簫就一定會康復的會診結果?
這可不是天大的笑話麼?
夏小昕原來曾經深埋在心底深處那一抹淡淡的疑惑在此時此刻便被無限地放大了起來。
susan看她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立即猜到她在懷疑什麼,於是低聲說:「你別當真!或許他只是譁眾取寵而已!我去教訓他,讓他知道什麼是醫生的道德!看他以後還怎麼在醫學界混下去!」
說著便氣鼓鼓地站了起來。
可剛站起,卻被夏小昕用力地又扯坐在了椅子上。
黑暗裡,夏小昕的眸子幽幽暗暗,讓人看不清裡面到底承載了何種情緒,只聽她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地說:「我想聽下去。」
susan無奈,卻只好由得她。
只聽那男人輕輕一笑,「墨子簫是何等人物?你真的覺得以alice的智慧與才貌能夠配得上他嗎?」
那女子徹底愣住,半張著嘴巴怔怔地看著男人。
男人也不多說,自舉起酒杯淺抿。
良久,女子伸出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下了斷語,「我知道了!這一切不過是墨子簫想要擺脫alice所佈的局而已!」隨即搖頭歎道,「他真可怕!竟然將一切設計得如此天衣無縫!」
男人噓聲,「這事是秘密,不可以亂傳!」
女子曬笑一聲,「我才不會去管這檔子閒事呢!你不知道,我一直頂煩alice的,極其討厭她老是以自己是英國皇室的後裔而沾沾自喜,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如今她這樣的下場,也是活該!她早就該知道她的身份地位並不一定可以讓她想得到誰就得到誰!再說了,我現在去說那些做什麼?這不是讓她想辦法去威脅墨大少爺,逼他與她復合麼?這可不是我樂意見到的事情!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相信這件事總會大白於天下的!那個時候,這件事情對她的傷害更大!」
男子低歎,「女人心思真可怕!」
女子嫵媚地一笑,魅惑的眼神在他身上流轉,「你不喜歡麼?」
「喜歡!喜歡極了!」男人用力地將她往懷裡一摟,「要不,我們去酒店吧!今天晚上我可以陪你一整晚!」
女人笑,「好啊!」
倆人站了起來,快速而無聲地離去了。
只留得susan看著表面上沒有任何表情的夏小昕心驚膽戰。
良久,susan才試著開口,「小昕,你不要把這件事情想得太嚴重!或許,他欺騙你,只是為了阻止你去參加倖存者遊戲!」
夏小昕淡淡一笑,點頭,「我知道。」
susan小心翼翼地拭探,「你沒生氣吧?」
夏小昕卻不回答,只是晃了晃已經不知不覺喝完的酒杯,伸手打了個響指。
立即,有侍應生過來,「小姐,還需要些什麼?」
「十杯!」她沖侍應生伸出了十個手指頭。
「是的。請稍候!」侍應生應聲而去。
susan焦慮不堪,「小昕,有什麼事等他們回來再說吧!千萬別借酒澆愁啊!這樣喝,會傷身的!」
「讓我喝吧!我只是想原諒他,想過了自己這一關而已!雖然我想他確實如你所說,真的只是為了我的生命擔憂,所以才出此下策,可是善意的謊言卻仍然是謊言對不對?被人欺騙的感受真的很不好受!susan,jason一直不曾欺騙過你,你不會瞭解我的感受的!」夏小昕苦笑。
她真的需要酒精來好好麻醉一下自己了!
否則的話,她真的要崩潰了!
她那樣相信他,為了他甚至甘願放棄去爭取自由的機會,放棄了那麼多日子以來用生命用汗水才打拼出來的一點點希望,而他竟然就那樣殘忍自私地將她的機會給剝奪了!
她不是聖母瑪麗亞,做不到那麼善解人意,寬懷大度!
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有著自己小心願的小女人而已!
她只是盼著可以有正常人的自由,像正常人一樣可以平等地與他相處相戀,這樣簡單的一個要求真的在他眼裡就是那麼不可理喻,那麼奢侈嗎?
可惡的男人!自私的男人!他有什麼資格有什麼權力決定她的一切?!
她不服氣!真的不服氣!
susan聽到這裡,竟然說不出任何一個字眼去反駁。
雖然她呆在莊園裡呆在jason的身邊是一種幸福,可那取決於那是她對他的一見鍾情。
正因為有了一見鍾情,所以一切的痛苦都會被她無視,反而覺得只要愛他只要可以呆在他身邊守候著他,便是一種極致的幸福。
如今,她能與jason有現在這樣的狀態,她真的是想一想都覺得幸福得冒泡。
只是夏小昕的情況卻與她不盡相同。
夏小昕一直孤傲,那次的拍賣一直是她心底深處的一個結。
她一開始並不愛他的。
去奉迎他,委身於他,都只是她的一種權宜之計,更是她的恥辱。
後來雖然相愛了,卻也因為那樣的開始讓他們兩個人特別的敏感,這才會有了以後的懲罰與被懲罰,逃跑與追捕的戲碼。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懲罰被抓回,雖然她表面上不說,但誰都知道這一次次的經歷都在她心裡印上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正因為如此,她才那麼渴望自由與平等,甚至不惜冒著失去生命的危險去爭取回來,一切的一切,只不過是想讓她與墨子簫的愛情可以像普通人一樣正常幸福,而不會再有任何畸形的心理給他們以後的情路再添磨難與陰影。
這一切的一切,她都能夠理解,甚至還在一旁很著急。
只是,她這個旁觀者卻不知道該如何才解開他們的僵局。
於是長歎一聲,伸手按住了夏小昕去握酒杯的手,「答應我,一定要理智地想清楚這件事情,不要再像從前一樣動不動就跑!那對於你們來說不是好事!你也知道,你跑,他必定會追,到時候,不可是再在彼此的心裡刻下一道深深的傷痕而已,無異於事情的解決!」
夏小昕點頭苦笑,「我不會再那麼幼稚了!放心吧!我答應你!可是現在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susan一愣。
「答應我讓我痛痛快快地喝一次醉一次!在見到他之前,在有任何決定之前,我想醉一次!」她的眼眶終於禁不住濕潤了,她再堅強,卻也沒有辦法阻止脆弱的淚水在心裡在眼裡氾濫成災。
很悲哀!
那般痛恨他,卻也明白自己愛他愛到覆水難收!
susan的眼眶也禁不住濕潤了,低聲說:「好!我陪你!」
說著就欲端起酒杯,她卻急忙摁住了,晃著手指頭,「你不許喝!你懷著寶寶呢!我以後是她的乾媽,可不許你做出傷害她的事情來!你只許在旁邊看著我,然後負責把喝醉的我安安全全地護送回家就成了!」
話音未落,一杯酒已經豪爽地灌入了口裡。
susan滿心的焦慮與擔憂,卻終究只能化成一聲無可奈何的歎息。
……………………………
本以為夏小昕喝醉酒後會發酒瘋,會像這世界上所有失意的女人一樣又哭又笑,可結果卻大大地出乎susna的意料之外。
她的確喝醉了,可是卻溫馴得像只小貓,被susan攙扶著坐上車,便將頭靠在了susan的膝蓋上一聲不吭。
她是那樣的乖巧,那樣的沉默,就像個只是疲倦至極的孩子,想要得以好好安睡而已。
只有膝蓋上那一片濡濕卻提醒著她,自己懷裡的這個女孩,真的讓人無法不心碎……
回到家,剛安排她上床躺好,jason的電話便打過來了。
聽說她們在一起,很是放心,叮囑她早些休息,不要弄得太晚。
接著墨子簫又來說話,想要與夏小昕說話,susan遲疑再三,最終還是沒有把夏小昕已經知道事情真相的事情告訴他,因為她必須得尊重與無條件支持夏小昕的意願,在夏小昕沒有做出決定之前,她什麼都不能說也不能做。
於是,便借口夏小昕在浴室已經睡著了搪塞了過去。
掛斷了電話,便關了燈上床,剛蓋好被子,夏小昕便依偎了過來,伸手緊緊地抱住了她。
她沒有說話,只是也伸手緊緊抱住了夏小昕。
她知道,在此時此刻,所有安慰的語言都遠沒有一個親密而溫暖的擁抱更來得實際些。
這天晚上,她感覺到自己的衣服被夏小昕的淚水打濕了無數一次,枕頭更是被淚水浸透,兩人的頭髮都潮濕一片。
這樣折騰了也不知多久,總之到最後她聽到夏小昕終於趨於正常的呼吸,並且響起微微的鼾聲後,這才大鬆了口氣。
心一鬆,睡意立即便襲捲而來,頭一歪,便任由著自己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是日上三竿,燦爛而溫暖的陽光早就將室內的一切都暈染成了金黃色。
屋子裡瀰漫著濃郁的花香,那是園子裡鮮花怒放的成果,偶爾的,耳邊還會響起一兩聲清脆動聽的鳥鳴聲,真正的是鳥語花香,這樣的一副春意盎然的美景,真的讓人願意深深地陶醉其中再也不願意醒來。
閉著眼,正想繼續享受這一刻的美好,突然屁股上狠狠遭到了兩下重重的掌摑,痛得立即睜開了眼睛,卻見滿臉帶著笑意,顯得特別神清氣爽的夏小昕正站在床邊笑微微地俯視著她,「懶豬!太陽都曬到屁股上了!」
那樣燦爛陽光的笑容讓她一愣,小心翼翼地問:「小昕,你沒什麼事吧?」
夏小昕挑眉瞪她,「你希望我有什麼事?」接著伸手推她,「趕緊起床!我早就做好了早餐!咱們得快點吃,待會送婚紗的人會過來,你得穿上,讓人瞧瞧到底哪裡還需要修改!」
susan沒動,只是擔憂地看她,「你沒有想跑?你會怎麼樣對付墨少?」
夏小昕哈哈一笑,「我不跑!而且,山人自有妙計!你很快就知道了!」
susan心一鬆,笑道:「這就對了!跑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你想轍好好治他一頓就行了!讓他以後再也不敢騙你了!」
「是了是了!這些事情留給**心吧!你啊!只管好好地做個待嫁新娘做准媽媽就行了!快點起來!不然飯涼了,吃了對寶寶就好!」夏小昕不住地催促著她。
「嘻嘻。你對寶寶真好,寶寶有你這乾媽真幸福!」susan嘻嘻笑著起床。
夏小昕笑道:「我不對他好行嗎?以後還得指望他孝敬我呢!」
「他敢不孝順,我非得扒了他一層皮不可!他心裡可以沒有我,卻不能沒有你!」susan用力地點頭。
「嘻嘻!好!快去吧!別嗦了!我都餓死了!昨天喝那麼多酒,現在肚子寡淡得要命!」夏小昕不由分說地把susan推進了衛生間,「我先下樓把粥盛出來!五分鐘後,我要準時見到你,不然過期不候!」
「遵命!」susan喜滋滋地應了。
夏小昕的狀態出奇地好,真的是讓她喜出外望了。
看來,自己的擔心真的是多餘了。
只是,她不知道,當她關上衛生間的門外,夏小昕的臉上笑容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替而代之的,是無法用語言描述的痛苦與絕決。
…………………………
墨子簫與jason是傍晚黃昏時分回來的。
夏小昕和susan知道他們回來,早早地便準備好了豐盛的晚餐。
他們一回來,便讓他們上樓去洗漱。
等他們下來,餐廳的桌上已經是擺滿了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餚。
其間,夏小昕說了不少笑話逗得所有的人都哈哈大笑,她那樣的快樂,讓susan越發地放了心,相信昨天的一醉確實讓夏小昕的心變得冷靜而客觀,一定會極為妥善地處理她與墨子簫之間的關係的。
這樣想想,有時候,酒倒真的是一劑良藥了。
並不完全像世人所說的那樣,酒入愁腸愁更愁了!
吃過飯後,四人又坐著聊了會天,最後susan暗示jason早早離開,給他們一點相處的時間。
jason一向聰明,自然是哈哈一笑,牽著她的手站了起來,說孕婦需要多休息,便帶著susan離開了。
他們一走,偌大的客廳瞬間就安靜了。
墨子簫看了看坐在單人沙發上的夏小昕,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夏小昕假裝沒看見,逕自往嘴裡塞著水果。
墨子簫歎了口氣,站了起來走到她身邊坐下。
「好擠!」夏小昕皺眉瞪了他一眼,作勢要站起來走人。
墨子簫用力一拉,她便跌落在他懷裡。
「我走了這麼久,你不想我麼?」他歎,臉頰在她青絲間輕輕地磨蹭。
「想啊!」她淡定從容地點頭。
「想我為什麼一個晚上都不曾正眼看我一下?我回來的時候也不給我一個擁抱?還坐得那麼遠?」抱著溫香軟玉的她,他的心裡又甜蜜又充實。
「呃。有susan和jason親熱就行了,咱們何必也落入俗套?更何況,你現在可不就如此親密無間地抱著我麼?」她笑了,『吧唧』一聲在他額頭上重重一吻,「這樣,是不是就很明確地表示我在想你呢?」
「算!可是不夠!」他手一用力,身子就壓了上去,唇也趁機而上,深深地捲住了那令他魂牽夢縈的丁香小舌。
天知道,他有多想她!
離開不超過四十個小時,他卻想她想得快瘋了,遠勝於從前的任何一次!
方纔他在桌下就忍不住去摸摸她的小手摸摸她的大腿,只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一解他的相思之苦,更想她可以稍稍作一下回應以慰他的相思之苦。
可是她卻一直視而不見,讓他恨得牙癢癢,若不是有jason與susan在場,他立即便會將她壓在餐桌上好好地懲罰她一頓不可!
幸好他們很知趣,早早地離去了,讓他如今終於可以得償所願,好好地吻一吻,摸一摸這個讓他愛到骨子裡去的女人了!
狂吻良久,到最後他覺得又不對勁的時候便趕緊抽身離開了她,坐在了另一張沙發上,再不敢抬頭去看被他吻得一臉紅暈,滿是春情無限的她。
夏小昕坐著輕輕喘氣,好一會才站了起來走向酒櫃,隨意取了一瓶酒來衝他晃了晃,「要不要與我一起再喝上幾杯?」
他笑著點頭,走到她身邊坐了下來。
她將分別倒在了兩個杯子裡,遞了一杯給他,然後舉起與他的酒杯一碰,笑道:「今天咱們要痛痛快快地喝一杯以此來慶祝才行!」
他笑微微地看著她,「慶祝?」
她笑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會診結果了。susan幫我打聽過了,那些專家打了保票,說是在半年之內一定讓你恢復到原來。所以,這件事難道不該先提前慶祝一下嗎?」
他笑著點頭,「該。只是真的覺得為這個慶祝感覺有些怪!」
但還是將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她有些瞠目,「這可是四十二度的酒,你這樣一口氣喝完,也不怕喝醉?」
他笑道:「有你在身邊相陪,便是我人生第一大快事!真正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當人已經醉到一定程度的話,又哪裡會怕多飲幾杯酒?」
說話間,又為自己滿滿地斟上了一杯。
有她在,他真的心滿意足,再無它求了,唯一的不足,便是自己如今不能實實在在地擁有她,這讓他困頓不已,所以如果酒可以讓他的困擾解輕些,他會毫不猶豫喝下一整瓶的。
至少,今天晚上他就想讓自己好過些。
他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夠舒舒坦坦睡上一覺了,再不用這種方法逼自己好好休息,只怕到最後真的會自己就會主動的將事情給交待了。
他生平沒有少撒過謊,可這次最最讓他糾結痛苦得感覺自己隨時隨地處於崩潰的邊緣。
甚至遠遠超過了當年對jason所說的那個有關葉季郁的謊言。
夏小昕挑了挑眉,「我可不敢陪你瘋!」
墨子簫溫柔地看她,「你淺酌即可。」
說完又一仰脖,一杯酒又見了底。
夏小昕原本就是存了要灌醉他的目的,如今見他自己要將自己灌醉倒也樂得省事,於是由著他一杯接一杯興致高昂地喝著,而自己在一旁僅僅只是淺飲小酌。
不到半個鐘頭,他已經醉得舌頭大得連說話都說不清了。
她便奪下了他手裡的酒杯,溫柔地笑道:「今天就到這裡為止吧!我可不想你醉倒在這裡。要知道你個子那麼大,就是有兩個我也沒本事把你抬到樓上去!走吧!我扶你上樓好好睡一覺!這兩天你一定累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