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有些無顏面對她,不知道究竟該拿她怎麼辦?
早上的故作鎮靜,已經太難太難,怎麼可能還將她帶到葉季郁的面前。
如果是這樣的話,只怕她會誤會他認可了他們的男女的關係。
可是,他真的真的還沒有做好讓別的女人進入到自己的心裡的準備。
當然,除了那個像小偷一樣悄悄潛進他心裡的夏小昕。
這些年來,除了葉季郁可以讓他情感起伏不定之外,還有就是夏小昕了。
那天他的失態讓他意識到原來自己還可以動情,只是即便是動情了,他也不會在墨子簫與夏小昕之間橫插一槓子的,因為他知道,他們彼此是真心相愛。
他們只是需要時間磨合,需要時間讓信任在他們的心裡扎根落腳。
當真的可以完全信任時,那麼他們一定是幸福快樂得讓人人羨慕的一對,就如眼前的葉季郁與沈鴻鳴。
至於他,或許還要等待吧。
但至少,他們的幸福真的也給了他些許希望,讓他相信或許可以讓他愛上讓他守護而且只屬於他一人的女孩一定在這個世界上的某一處存在著。
什麼時候相遇,他不知道。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個女孩一定不會是在他身邊多年都不曾讓他感覺有任何欲、望,任何衝動的susan。
昨天晚上,純粹只是一場意外,一次喝醉後錯把她當作別人的可笑荒唐的戲碼而已!
看來,她已經不適合呆在他身邊了。
放她走,給她自由就算是他對她的最後仁慈吧!
一旦決定,心立即安定下來,於是一邊吃飯一邊與沈鴻鳴聊當地的風俗民情。
吃過飯後,沈鴻鳴便開車載著他和葉季郁出發了,本來他們都不同意葉季郁去的,但是葉季郁死活要跟著一起去,對他們說她不滑冰,但她可以呆在雪山上的咖啡廳裡坐著喝咖啡等待著他們。
坐在那裡等待也比一個人呆在家裡無聊來得愜意得多。
沈鴻鳴與jason拗不過她,只能無可奈何地答應了,但一律口徑勒令她一步都不得走出咖啡廳。
因為外面冰天雪地的,懷孕的她一不小心滑倒可不是好玩的。
她像**啄米似的點頭,老實乖巧的很,生怕他們反悔還第一個坐上了車。
沈鴻鳴與jason無奈地相視而笑。
這天的天氣好得出奇,陽光燦爛,讓人心情好得近乎美麗。
沈鴻鳴開了音響,讓快樂而又舒緩的音樂在狹小的空間裡緩緩流轉,葉季郁看看心愛的丈夫,看看那個曾經寵得自己發指自己卻狠心傷害了卻仍然肯原諒自己陪伴自己的善良男人,心裡萬分地感慨。
她真的真的很感謝她身邊的一切,是他們令她越來越幸福,越來越像個小女人了。
心情舒暢,禁不住便隨著音樂一起哼唱了起來。
沈鴻鳴被她的快樂所感染便也與她一起哼唱著,歌聲融匯,眉目間深情流動,讓坐在後座的jason的心複雜莫名,有幾分心酸,卻又有幾分快樂
susan洗完澡穿好衣服走出房間,在路邊jason房間的時候,腳步便情不自禁地停了下來。
站在門口良久,最終咬咬牙,伸手扭開了門。
門大敞開,室內的一片狼籍,還有沒有來得及打開的窗戶讓室內仍然飄蕩著幾分含著腥味的特殊氣息。
那氣味她已經不再陌生。
幾個美好軀體交在一起的畫面浮於腦海,幾許氣息不定的喘息聲響於耳邊,她臉紅心跳,彎腰從床邊的垃圾桶裡撿起了那染了血被他厭惡地丟棄了的床單。
這床單見證了他們在一起,也見證了她的初夜,他厭惡憎恨,她卻滿心歡喜。
她將床單展開,眼睛立即被那幾處落紅吸引住,它們就如雪地傲然綻放的紅梅一般,絢爛美麗。
這樣的美麗,她要偷偷地將它珍藏一輩子。
有了它,她便覺得他永遠都陪在她身邊。
她輕輕苦笑,將床單四角對齊折得平平整整,然後找了一個塑料袋裝了起來,拿回房間,小心翼翼地放進自己的旅行箱的最底下,輕輕闔上,上了鎖,這才又走出了房間。
反正也沒事,她便將扔了一地的他的衣服一一拾了起來,疊好放進袋子,然後提著出了門。
將衣服送進乾洗店後出來,站在店門口,看著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街道,她卻感覺滿心的茫然與寂寞,只覺得自己似乎完全與這個世界脫離了開來,他們的快樂,她感覺到不半分,她的悲傷她的孤獨,他們也無人關心無人瞭解。
世界拋棄了她,她要不要拋棄這個世界?
有可怕的想法躍入腦海,讓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急忙晃了晃頭,伸手用力地朝自己臉上拍了幾拍,確定清醒了些之後便匆匆地在街道上走著。
旅館是暫時不想回去了,看到路邊有個小酒館,裡面有悠揚的音樂聲飄了出來,便舉步走了進去。
由於是上午,裡面的人很稀少,只有三五個客人而已。
她在吧檯前坐了下來,那有著一雙湛藍湛藍如大海一般澄淨美麗眸子的調酒師熱情地笑著問:「想要喝點什麼嗎?」
「來杯瑪格麗特吧!」她想了想,點了那個從前在被關進莊園前常喝的酒。
那個時候愛上它的原因,不僅僅是它獨特的口味,更是因為有關於它來歷的奇特傳說。
那是一個讓人感動的愛情故事,以男人心愛的女子而命名,她雖然死了,可是她的名字卻一直被流傳下來,人們說起她,感慨在她身上發生的那個浪漫故事後,還禁不住遐想到底她和他究竟長什麼模樣。
被一個心愛的男子以此種方式紀念著的她,該有多麼的幸福啊!
「請稍候。」調酒師勾唇一笑,臉頰邊酒窩隱現,讓她情不自禁想起那個男子也有著這樣一對深深的梨渦,每當笑起,總是若隱若現,讓人情不自禁就被其迷惑,心甘情願地為他沉淪,哪怕前面就是懸崖是火山,也會奮不顧身地縱身一躍,就如自己,飛蛾投火般地愛上了,從不後悔。
正癡癡地想著,一杯酒放於了她的面前,調酒師笑道:「請吧!」
說著便轉身自去忙碌去了。
她感慨萬分,舉起酒杯放於唇上還未抿上一口,突然覺得有一道亮光在眼前閃過,那是她曾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亮光,那是娛記們的鎂光燈,又或者是私家偵探的照相機的閃光燈。
她被發現了嗎?
他們還在尋找她?
她皺眉,眺目四望,果然看到就在臨窗前的一張桌子前,一個眼戴金絲邊眼鏡顯得特別文靜書生氣的栗色頭髮男子正衝著她友好而熱情地笑。
她放下酒杯快步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毫不客氣地說:「把膠片刪掉!」
「你好。我是z雜誌專欄的記者,想要寫一篇關於這個小鎮的文章,見您與這酒館很搭,所以想拍張照片。」男子笑著伸出手想與她相握,她倏地握住他的手反擰。
男子痛得『哇哇』亂叫。
她趁機奪過他的相機,熟練地將膠片拿出,然後用力拉開,膠片立即暴光了。
她將相機扔回到臉色蒼白的男子懷裡,「警告你,下次不要再亂拍!」
說著不待他回答,轉身走到吧檯前拿起酒杯仰脖一口喝盡,然後將錢放在吧檯上便揚長而出。
但是她卻不知道男子卻隔著窗戶用手機拍了她的多張側臉特寫。
拍好後皺著眉頭仔細看了看,雖然不盡善盡美,但也算清晰可辯,傳過去他們應該可以分辨得清楚。
一邊想一邊就立即打開了手提電腦,手指如飛般在鍵盤上跳動,很快就將照片傳了過去,接下來就只要等待消息了。
他輕輕闔上電腦,伸手去端桌上的酒杯,可是一抬手卻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那只被她抓過的手腕竟然青於紅腫一片。
不禁有些駭然,原來她真如傳說之中的一樣強悍無比。
只是她究竟是如何淪落到做那美國紐約黑道上大名鼎鼎素有『黑幫教父』之稱的jason身邊的僕人呢?
他敢打賭jason一定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世,如果知道,一定會將她好好供奉起來的。
有了她,可意味著有了堅強的後盾,他的霸業將更大,在紐約的風頭只怕無人可及。
susan有些懊惱,雖然明知道可能這次回去後,jason就不會讓她再跟在身邊了,可是不到最後一步,她不會放棄。
今天酒館裡的那個人但願真的如他所說只是記者而已,如果是她家那邊的人,只怕麻煩真的太大了。
為防萬一,這裡是絕對不能留下去了。
腳步越發地匆忙,快速地回到旅館,她拿電話撥打給jason,想跟他說反正自己呆在這裡也沒事,留下來只會妨礙他,所以先走一步。
只是每次撥通他的電話,他都毫不猶豫地掛斷了,在又試著撥了幾次後,她知趣地放棄了。
她想他現在最最不想聽到她的聲音見到她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