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尼驚懼地急忙退至一旁。
susan同樣心悸不已。
她來這裡三年多了,幾乎從未看到過他發如此大的脾氣。
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心裡忐忑不安,甚至有些害怕,具體害怕些什麼,她本能地不願意去想,又或者是不敢去想。
這時,老管家也聞聲出來了,看到他抱著夏小昕往樓上走,不由臉色一變,緊趕幾步,問道:「jason少爺,您這是準備把夏小姐抱到哪裡去?不送她回墨少的住宅嗎?」
jason腳步片刻都不曾停留,大步流星地往上走,「今天她哪也不去,就睡這裡!我告訴你,不止今天,明天,後天,一輩子都睡這裡了!」
管家一驚,急忙上前攔住了,「這可不行!她是墨少的女人,您這樣做萬分的不妥!」
「走開!」jason咬牙怒吼。
「我不會走的!我不會白白地看著你們兄弟的感情再次因女人而瀕臨斷絕!」管家毫不畏懼地站立在樓梯中央不退不讓,「老爺臨終前可曾交待過,要你們一輩子都要彼此忍讓照顧,不可以因任何一件事情傷害你們的感情!」
「是嗎?你不覺得奇怪嗎?他為什麼視墨子簫如親生兒子一般?呵呵!他看中的其實不過是墨子簫的家世吧!可是,他兒子不差,如今用不著靠誰!」jason眼睛通紅,莫名的憤怒讓他口不擇言的同時,更是發著狠。
管家厭惡地看了一眼依偎在jason懷裡仍然哀哀哭泣的夏小昕,固執地說:「如果您硬要固執已見的話,那麼就踩著我的身體走上去吧!」
說著就橫著往樓梯上一躺。
「你!」jason氣結,可卻再也邁不開腳。
管家今年已經七十三了,服侍過他的爺爺,他的爸爸,現在又是他,表面上是主僕的關係,實際上就是爺孫的關係,早就是親得不能再親的親人。
讓他踩著他的身體過去,不如叫他死了算了!
一時之間,兩人就站在那裡彼此大眼瞪小眼地僵持在那裡。
此時,夏小昕漸漸平靜下來了,見到老管家厭惡至極的眼神,還有jason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模樣,知道自己有些失態了,急忙掙扎,叫道:「對不起!jason,你放我下來吧!我沒事啦!」
jason不語,卻也不肯鬆開她。
她急了,急忙伸手用力掐他的腰部,他一痛就洩了力,她穩穩地落了地,轉身快速地下了樓片刻也不停留地跑出了屋子。
看著她又恢復了從前的模樣,jason的憤怒也漸漸地平復了,轉頭苦笑著對管家說:「現在她走了,你也該起來了吧?」
說著就上前扶他。
管家眼眶有些濕潤,「別再任性了!好好地與墨少相處,總有一天你會覺得老爺的話有道理。那些女人都不是你的,你就不要強求了!」
他無語,點了點頭疲憊萬分地往樓上走去,走了幾步卻停住,頭也不回地對一直低頭站在樓下的susan說:「susan,她今天受了很大的刺激,你去陪陪她吧!」
「是。我這就去!」susan低低地應了,自轉身去了。
jason輕歎一聲,邁著沉重的腳步推門進了房。
『砰』地一聲響,門重重闔上了。
老管家苦笑,搖了搖頭,自下樓進屋休息
susan開門進屋,屋子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摸著黑想伸手去摸開關,誰知一抬腳卻碰到了軟綿綿的東西。
心一驚,『叭』地按下開關,果然看到夏小昕竟然就那樣伏在門口處的地上。
「你今天晚上到底怎麼了?」susan心一疼,急忙彎腰去扶她,「這地上這麼涼,你怎麼可以就這樣躺在地上,也不怕凍壞了身體!」
夏小昕不言不語,由著她扶著自己到沙發上躺下。
susan匆匆地跑上樓,拿了一床毛毯蓋在她身上,又點燃上壁爐,讓客廳的溫度一點點升高。
然後去泡了杯熱牛奶端到她面前逼著她喝了,然後才在她身邊坐下了,輕輕問道:「有什麼話想跟我說沒有?」
夏小昕搖搖頭,早就哭得紅腫而又酸澀的眼睛又蘊滿了淚水。
「既然不想說,那就不說。可是坐在這裡也不是回事,不如上樓去床上好好躺著睡一覺吧!就算是遇到了無法解決的難題,也得休息夠了才有精力去面對,你說是不是?來!我扶你上樓!」susan上前攙扶她。
夏小昕沒有反抗,就這樣乖乖地由她扶著自己上樓在床上躺了下來。
susan為她蓋好被子,進衛生間打了一盆水,拿了妝油替她細細地將妝乾淨了,然後說:「你好好睡吧,我去客房睡,有什麼事情你叫我。」
夏小昕急忙抓住了她的手,苦笑著說:「你忘記了?客臥裡連被子都沒有,哪裡能住人?你就陪著我睡吧!」
從她住進這裡,墨子簫便惡作劇一般讓人把其它臥室的棉被全都拿走,害她那時即便煩他煩得要死也只好委屈地與他同處一室。
後來曾不滿地控訴他,他卻笑著用力地摟著她輕輕地在她耳邊說:「傻瓜!若是讓你睡客臥,如今我們怎麼可能如此相親相愛呢?」
她恍然大悟,隨即開心地笑,「敢情你丫是對我一見鍾情啊!哈哈!其實契約還沒開始你就輸了!」
他嘿嘿地笑,「唔。我現在仔細想想,或許真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你了!不過,又或許是因為你打了我一棍將我打傻了也說不定!」
「嘻嘻。隨便怎麼都好!反正你現在這顆心是我夏小昕的!」她得意洋洋地戳著他的胸口宣示著自己的主權。
曾經那些說過的話言猶在耳,她甚至還感覺到他懷抱的溫度,可是事實是殘酷的。
他並沒有愛上她,一切都只是他在做戲,入戲的只有自己一人而已!
jason說他是與alice做戲,又何曾不是與她做戲呢?
看他與她當眾激情相吻,深情對視,再想想他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做過的那麼多親暱的事情,其實與alice並無不同。
他就如一個技藝嫻熟的戲子,將所有的人都拉進了戲裡,而他卻獨自一個人在背後清醒地譏笑。
這就是所謂的眾人皆醉我獨醒嗎?
好可恥好下賤啊!
susan輕輕地應:「好!我陪你睡!」
脫去衣服,正欲掀被上床,床頭櫃上的電話卻響了起來。
susan立即接起,「喂?」
「susan?你在啊!小昕呢?」電話裡傳來墨子簫與平常並無二樣的聲音。
「她啊?」susan拖長了語調看向夏小昕。
雖然夏小昕沒有說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她猜也猜得到,可以讓夏小昕如此失控到如此地步的只有墨子簫一人而已!
夏小昕無力地搖了搖頭,眼睛裡閃過一抹厭惡,根本就不想再聽到那個男人的聲音。
那是對她的侮辱,讓她深深地恨著自己厭惡著自己!
口口聲聲地提醒著自己不要再上當受騙,可是走到最後,自己還是被騙了,還在短短的時間內陷得那麼深,付出的感情比對肖伯堯的感情不要多得多!
愚鈍到這種地步,怪不得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了!
大概在別人的眼裡,自己就是個愚蠢得不得再愚蠢的傻瓜了!
墨子簫見沒有下文,不禁有些心急,「她現在是不是在浴室?」
「呃。她」susan正打算說她有些不舒服便早早睡了,只是才說出一個字,突然夏小昕伸出了手低低地說,「還是讓我跟他說吧!」
susan心一鬆,點點頭,將話筒給了夏小昕。
她突然又肯接電話了,那麼便預示著一切都還不算太糟糕吧?
只聽夏小昕用親暱的口吻說:「我來了!本以為你今天不準備打電話來了,剛洗了澡正準備睡覺呢!」
「我想你。不打這個電話怎麼睡得著?」墨子簫低歎。
夏小昕冷笑,可是口氣卻依然親暱溫柔,「唉!我也想你呢!為了不讓自己太過想你,今天我做了很多消耗體力的事情。」
「什麼事呢?」墨子簫在微笑,只覺得她的聲音如一股甘洌的清泉潺潺地流淌在心田,舒暢無比。
「嘻嘻。好多呢!你不嫌我婆媽麼?」
「哪裡會嫌?我愛聽你說。」
「嗯。今天上午逛了一上午的街,在外面吃了午飯回來,下午找rose去騎了兩小時馬,然後又找susan練了三小時格鬥!最後又與susan一起做了晚飯,累得精疲力盡,我相信呆會一挨枕頭就會立即睡著了!」她特意發出吃吃的嬌笑。
「傻瓜!你就是這樣折騰自己的嗎?」墨子簫心疼的同時,心裡又甜滋滋的。
「那怎麼辦?只有這種方法才可以讓時間流逝得更快一點啊!」她委屈莫名。
「傻瓜!」墨子簫只能歎息,最後想了想說,「你再乖乖地好好呆幾天,等這裡的事情一完我便立即回去,好不好?」
「我能說不好嗎?」她反問。
「」他沉默,良久才緩緩地說,「對不起,親愛的,再忍耐幾天好嗎?答應我,好好地照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