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緊張什麼?
期待什麼?
是害怕她真的開口吧?
如果她一旦開口要求到jason身邊,衝他們倆的交情,他沒有辦法不應承吧?
如果是那樣,他就沒有辦法向她報上次之仇了吧?
正揣摩間,突然見他一仰頭將杯中的酒液一起倒入咽喉之內,那般的急促,那般的讓人猝不及防,似乎帶著一種絕望帶著一種自我放逐……
她愕然,看著他眨眼間已經是接連灌下了好幾杯酒,彷彿灌下的不是標明了五十二度會在胃裡騰騰燃燒的白蘭地,而是一杯杯飲用水而已!
看著這樣近乎自殘的他,她突然覺得如果她真的開口提出要求了,或許他就會真的用酒將自己燒死了!
心,莫名地不忍,別開了眼,凝視著一直注視著她一舉一動的jason淡淡地說:「我方才只是開玩笑而已。!我有自知之明,不會把您的話當真,您也不必將我的話當真!」
「……」jason淡笑,卻沒有再說話,自轉身走到墨子簫的身邊站定,淡淡地說,「你又贏了!」
墨子簫沒抬眼看他,只將手中捏得幾乎快碎了的杯子穩穩地放在了酒櫃之上,要轉椅上坐了下來,雙手十指交叉淡淡地說:「你想多了。」
jason苦笑,又回頭看了夏小昕一眼,然後再不遲疑掉頭就走。
susan也神情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最後歎了口氣,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隨後也走了。
一時之間,原本看起來很滿的客廳一下子只剩下她和他兩個人而已。
氣氛有些僵有些冷。
他始終如一地背對她而立,似乎完全不準備說話。
她悄悄側頭看他側眼,想要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可是他的臉色很平靜,眼皮垂了下來,濃密而纖長的睫毛將一雙漆黑的瞳仁完全遮住了,讓人根本沒有辦法從他的眼睛裡找出一絲一毫此時此刻他內心的真正想法。
他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冷靜而淡然的氣場,彷彿人為地將他與這個世界隔斷了開來,沒有人可以進入到他自己的世界。
她皺皺眉,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是該上前還是該後退。
權衡利弊再三,最終還是選擇了識趣地不去打擾他。
她又縮回了廚房,皺著眉頭擔心著一直在等候著她的沈貝兒。
但願她還在夢裡睡著,醒來之後,她就可以給她帶去好消息。
只是,這似乎真的有些難度,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討好那尊此時此刻看起來不喜不怒不嗔不怪的活菩薩了。
正焦慮著,那被她幾度懷疑已經成化石的他總算動了。
只見他緩緩地站了起來,舉步向樓上走去,不一會便徹底消失在她的視線裡。
在他上樓的過程中,由始至終未曾回頭看過她一眼,更未曾說過一句話,彷彿她的存在對於他來說不過是一團空氣。
「怪胎!」這種被漠視的感覺讓她感覺極其地不好,不明白他方才急著找她,現在卻又不理會她究竟是個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