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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256章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文 / 梅色無邊

    「匡啷」一聲,沈心棠手中的電吹風也掉落到了地上,花文軒白晰修長的左手手背上已經紅腫起來,有破裂的地方已經汩汩地冒出血來,蜿蜒漫過手背,一滴滴落到了大理石鋪就的地板上。舒殢殩獍

    沈心棠心裡一慌,下意識地便想要伸手拉抽屜找棉花創可貼之類的,但轉念一想,她又生生忍了下來。

    這個世上的事,沒有放不下的。痛了,自然便會放下了。

    不能只讓她一個人痛,這不公平。也讓他嘗嘗痛的滋味,也只有這樣,才能真正地讓他放下。12cyb。

    答、答、答,一滴又一滴,越來越多的血從他的手背處流了下來,屋子裡迅速瀰漫上一股血腥之氣。

    「你走吧!」沈心棠轉過身,到底是不忍心看到他受傷流血的樣子,「我們之間的恩怨,就這樣畫上句號吧!愛也愛了,痛也痛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相信花總你的未來會更美好錦繡的,也定會找到真正適合你的如花美眷的!」

    「阿棠……」他略一眨眼,便有急促的淚珠奪眶而出,讓他聲音都變得哽咽起來,「阿棠!是我把你弄丟了,我只是想把你找回來而已,我錯了……阿棠!」

    沈心棠仍是背對著他,眼裡也不由自主地蓄了淚,呼吸之間都帶著抽泣的意味,卻死死地用牙齒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一點聲響。

    「既是如此,又何必重逢?」他抽噎著,已然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鼻尖處已變作一點胭脂紅色。「既是如此,何必再相逢還心念彼此?阿棠,我不甘心!阿棠,我真的……」

    我真的想好好地愛你,我真的不能失去你,不要這樣的別離,我早已痛不欲生!

    這個世界上,無可自拔的,除了牙齒,便是這稱為愛情的東西。

    它讓我們情不自禁地陷進去,它讓我們失去理智,它讓我們迷失了自己。

    為它瘋為它癡,為它變得不像我自己。

    「你不走嗎?是不是要我讓陸白把你送到醫院去?」她冷冷地回眸,聲音裡不帶一絲溫度,「你想把血流光,然後多訛我一點醫療費是嗎?還是想因此裝可憐博同情,以期我照顧你往後的一生?」

    花文軒微微一愣,繼而便猛地放聲大笑起來。

    「好!好!好!」他連說了三個「好」字,心裡驀地又湧上一陣悲涼。

    她說這番話的語氣,怎麼像極了當初她趕到他家門口時,他對她說的那番話呢?那個乖巧溫順逆來順受的沈心棠早已消失不見,和陸白混得久了,受了他的耳濡目染,她也變得睚眥必報起來。你看看,現在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將當初從他身上所得的,又原原本本地還給了他,而且,還是變本加厲,讓他不僅心痛,還付出了鮮血的代價!

    我的心棠,你變得心狠了!

    也好,這樣的話,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欺負得了你!

    是愛情教會了你勇敢,也是愛情教會了你殘忍!自私、涼薄,不肯再吃一點虧,也不願再受到一點傷害!

    「阿棠,假如這是你想要的,我會成全你的!」收了笑,他將所有悲歡離合都隱藏起來,臉上一派從容自若。「即使你變了,可我還是我。我說過的,我會用十年的光陰,來回報你曾經的付出。我會一直站在當初與你重逢的地方,就像傷害還沒有開始,心痛還沒浮現的最初,在美好的邂逅瞬間裡,我會一直等著你,只許看見你幸福,只許你看見快樂,你如果再流一滴淚,我還會奮不顧身地衝上來!」

    深吸了口氣,強忍了忍又漫上眼際的淚霧,他低沉而艱澀地說道:「阿棠,你多保重!」

    然後,轉身,開門,大踏步地朝門外咚咚咚地跑了出去。

    沈心棠緊繃著的心猛地釋放開來,她疲憊而沉重地在椅子裡坐了下來,不知怎麼地,心裡竟是層層包裹著難以言喻的酸楚悲傷,這樣的悲傷瞬間變成一股巨浪,嘩地一聲刺痛了她的淚腺,然後便有洶湧的淚自眼眶裡決堤而出。

    過不多會兒,便有沈媽媽的聲音從窗戶外飄了進來:「文軒,你的手怎麼了?你這是要去哪裡?天都快黑了!阿姨在準備晚飯了都……」

    然後便是咚咚咚上樓的聲音,接著一個身影現身在了門口處,陸白迅速衝了進來,身上還帶著萵筍的青澀味,他也顧不得洗手,抬手就扣住了沈心棠的下巴,見她臉上縱橫四溢成了一片淚海,又看到她左邊臉又紅又腫,頓時氣急交加地問道:「你的臉怎麼了?是姓花的那混蛋打的?」

    他妹的,他姓花的算老幾啊?他小心翼翼呵護著的人兒,連說話口氣重點都覺得心疼不已的人兒,那傢伙竟然敢對她動手?!他算哪根蔥!!

    「我去揍死他丫的!」他猛地鬆開手來,臉上說不出的凌厲狠辣,作勢便要轉身衝出去找花文軒算帳。15401183

    沈心棠卻陡然伸出手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掌。

    「陸白!」她抽噎著,輕聲呼喚他。

    淚眼婆娑中,她根本看不清他的臉,但是似乎已經形成了一種習慣,在她因花文軒而傷心難過的時候,這個男人一定會在她的身邊。而她也會因為有了他的出現,而變得沒那麼難過淒楚。

    「陸白!」她又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嗯?什麼事?」他有些愣了愣,她好像還從來沒有主動地認真地叫過他的名字呢。除了那天晚上他強迫她一直叫他外。

    啷一方來吹。「陸白!」她又叫,聲音因為顫抖變得不那麼動聽。

    「我在呢!」他緩身上前,伸出雙臂將她攬進了懷中,輕輕地歎了口氣。「我在的,我一直都在!你開心的時候我在,你難過的時候我在!你需要我的時候我在,你不需要我的時候我也在!我要變成對你而言像陽光和空氣一樣的存在,我是你的給養,我是你的忠犬,我是你趕也趕不走的大無賴!」

    沈心棠「哇」的一聲放聲大哭起來,主動伸出手來,圈著他的腰,她將自己埋在他懷間,任淚水打濕他昂貴的裘皮大衣。

    對花文軒,她也覺得可惜而抱歉,他們之間的愛情會這樣一波三折最終走到盡頭,她也有些不甘與無奈,同樣也悲痛傷感。她也知道,面前這個男人,也是扼殺他們愛情的最大劊子手,她也一度抗拒嫌惡,一直想要推開她,可是每每在她脆弱無助的時候,卻總是他的出現,減輕了她的悲痛,讓她傷痕纍纍的心靈得到暫時的休憩……

    也許,她真的是個壞女人吧!

    過了沒多會兒,又聽得咚咚咚樓梯震天價響,然後是沈媽媽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一把將陸白給扯開,面色不善地看著沈心棠,目眥欲裂,一副恨極怒極的模樣。

    「沈心棠,你瘋了嗎?你怎麼把文軒打成那樣?大過年的,我倒不曉得你幾時變得這麼潑辣厲害了!」沈媽媽爬了兩層樓梯還有些氣咻咻的,臉上紫漲著,強烈地為花文軒打抱不平起來。

    「是他先打我的!」沈心棠隨便抹了把眼淚,用手指了指自己腫起來的臉頰,對母親申訴說道,「你看他打得多狠啊,以前是在他的地盤就算了,今天還跑到我的地盤來動手,真是欺人太甚了!」

    「你這死丫頭,你還有理了!」母親用乾枯的右手推了一下她的腦袋,不依不撓地說道:「肯定是你又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了,像他那麼好脾氣的人,哪裡是輕易就動手打人的人!」

    「媽,我的臉被他打得又腫又痛,你問也不問我一聲,就在這裡罵我,到底是他重要還是我重要?」她偏過頭來,不知悔改地望著母親頂嘴道。

    「我……我……」沈媽媽一時為之語塞,「我」了半天,終是找不到合適的言辭,只得睜大了眼外強中乾地說道:「反正我看到他流血了,比你嚴重多了,人家對我們家有多好,周圍鄰居都是看在眼裡的!你這叫忘恩負義你曉不曉得?我跟你說,你要麼把他找回來,反正我只認他這一個女婿,其他的不管是哪個,就是美國總統,我也不稀罕!」

    說這話的時候,還有意無意地瞟了一眼陸白。

    其意不難明白,就是說她絕對不會同意沈心棠和陸白的婚事的。

    「大不了我不結婚就是了,反正我也無所謂!」沈心棠嘴硬地回了句。

    「好!好!你了不起!你長大了,我管不了你了!」沈媽媽氣得捶胸頓足,「隨便你好了!我管你結不結婚,還是跟阿貓阿狗結婚,反正你從來都不會聽我這個當媽的話的,好像我這個當媽的會害你一樣!既然你不把我這個當媽的放在眼裡,那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沈媽媽氣得眼睛發紅,說話間也有些甕聲甕氣的,陸白和沈心棠都感覺得到,她是有點傷心了。

    沈媽媽恨鐵不成鋼地發作一通後,大約怕自己會忍不住在孩子面前哭出來,話說完便急匆匆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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